《而今才道》冷香渐

8、 8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难得，梦里没有蒋陆。谁都没有，只有自己。温韫在一条长而曲折的巷子里一直走，一直走也走不出去。那巷子拐了一弯，还有一弯。她一边走一边疑惑，怎么就是走不出来呢？下雨了，没有伞，没有避雨的地方，很冷……
　　“太太，你醒了？”似乎是张姨的声音.“醒了就好，太太你昏睡了快一天了。”张姨暗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哟，一想到她给温韫换衣服时看到的那些青红於痕，张姨就一身冷汗。
　　“我熬了燕窝粥，喝点吧。”张姨殷勤询问。
　　温韫不作声。
　　“唉。太太，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医生说你的骨膜伤了，需要营养。”
　　“张姨，我一会儿喝，你先回去吧。”
　　“我不能回去，你活动不方便，我留下来照顾你。”张姨的语气颇为怜惜。
　　“谢谢你。”温韫牵起一个无力的微笑。“张姨请你不要把我住院的事情告诉我爸，也别告诉蒋叔。”
　　“唉，知道了。”张姨有些心酸，造孽呀。
　　温韫的伤足足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蒋陆一共回家的次数一只手就数过来了。回来后也没有一句道歉，一句慰问。反而是常冬青托张姨带来几盒阿胶。温韫见了更觉涩然，蒋陆是她的丈夫，可他对她，还不如一个并不熟络的朋友。
　　温韫有伤，现在已经不会再等蒋陆晚归了。也是，没有等的必要，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等的必要。
　　本来日子会在这样的纠结磕绊中过下去，至少会这么过几年，可是有的事也许真是天意，比如温伯达在回家的路上看到顾莞尔上了蒋陆的车。
　　那是四月初的一个傍晚，温伯达从学校回来，路过某大厦，看到蒋陆为一个高挑时尚的女子打开车门。温伯达不认得的顾莞尔，但他太认得蒋陆了，丝毫不怀疑自己看错。
　　蒋陆的车子很快就开走了，温伯达却愣在那儿，脑袋里千回百转。天快黑了，蒋陆不回家却和一个年轻的女子不知去哪儿。他们什么关系？工作？朋友？不，都不是，直觉告诉温伯达那个女子和蒋陆的关系不一般。他马上想到温韫，韫韫知不知道蒋陆有这么一个关系不一般的女性朋友？韫韫出差了一个多月，难道蒋陆在这段时间出轨了？
　　给温韫打通电话，温伯达尽量自然的问道“韫韫，出差那么长时间，怎么回来也不看看爸爸？”
　　温韫鼻子酸了，自从嫁给蒋陆，她对爸爸一个慌接着一个慌撒。“刚回来，明天周六就去看爸爸了。”
　　“那爸爸给你做好吃的。哦，对了，韫韫啊，蒋陆回家没？”
　　“回了，刚回。”
　　温伯达听出女儿声音里的不自在，不过他没追问下去，只是告诉温韫明天早些过来，他很想女儿。
　　温伯达心里埋了一根刺，他一定要探个究竟，看看那个女人跟蒋陆是什么关系，如果蒋陆真的对不起温韫，他一定要帮女儿讨回公道。
　　许是动气了，温伯达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他心脏不好，平时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脾气，但牵扯到女儿就没法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