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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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凯旋而归。出门回基地的时候时间尚早。不大的城镇还没有醒来，街道空旷而寂静得非常美好。安详而恬淡。新鲜的空气带着初冬时分独特的味道扑面而来，干净而清凛。深深呼吸任这甘凉的气息猛底灌入胸膛，净化了血液一般地带来轻盈而疏朗的辽阔和愉快。
袁朗看着身旁吴哲剔透的黑眸，笑意轻淡而温暖。吴哲也偏过头注视着袁朗，眼中细碎的光点亮了高远的天空。他笑笑，声音轻快而跳跃，有些揶揄般地顽皮，微扬的嘴角尽是明媚的流光：
“刑满释放，重获自由有何感想啊？队长？”
袁朗脸色一沉，表情严肃，真诚得很假：
“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决不辜负组织的教育和帮助。”
“你信么？”吴哲耸肩，冲一旁的齐桓挑了挑下巴。
“完全不可能。”菜刀答道。一脸痛心疾首。
“……”
“……”
“我踢死你！”队长发彪，抬脚便踹。好在分队长身手敏捷，大笑着躲过，三个人闹成一团，孩子一样。爽朗的笑闹声一直飘散到了很远的地方。宣告着拨云见日、黎明破晓。
终于都过去了，真好。
一路胡闹着回了基地。袁朗恢复了队长的威严，齐桓被吼回宿舍休息后，袁朗拽着吴哲直奔队医院。一大早就被挖起来的佟医生看到袁朗激动不已。一路唠叨着“奇迹啊，真是奇迹！”，一边快速地完成了全身检查。最后一项数据填写完毕，血样报告也正好完成，队医仔细的阅读过后，给出了让人欣慰不已的结论：
“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上清除了。身体各项指标均有下降，但是没有产生破坏性的伤害。袁朗队长，祝贺你，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边说着，边拍着袁朗的肩膀，佟医生眼里的钦佩之情毫不掩饰。
“谢谢您。”袁朗平和而真诚地笑笑，顿了一下，去拉身旁的吴哲：
“麻烦您给他也做个检查。这两天，这小子不比我好过。”
“好。”医生答应地很痛快，点头拍拍吴哲，说：
“小伙子是个好样的！袁朗，得亏了你有这样的兵啊。”满是赞赏的语气让少校有点不好意思，转过头去看一旁的袁朗，吴哲有点犹豫：
“不用了吧，队长，我挺好的……”
“不行。”袁朗不为所动，却宠溺地胡撸了一下吴哲的头发，凑到他耳边小声地安慰：
“去吧，别让我担心。”哄孩子般的语气虽让吴哲不满地皱了皱鼻子，然而眼波流转之间却明白了袁朗的心意，微微一愣，到底是跟着医生进了诊室。
望着吴哲高挑的背影，袁朗放松自己靠在墙上，心中陷了最柔软的一角。四周很宁静，触目干净的白色让思绪慢慢地散开，一片温暖的柔情涌上来，在眼底漫延。他听见了他的呼唤。多少次站在即将陷落的边缘，是那一声一声殷切的呼喊，带着最深刻的牵绊，与心中的魔鬼争夺着灵魂。宛若黑暗中长明的灯火，始终不灭，指引着归途。痛苦挣扎、呼吸困难，是爱人的吻，坚定而温暖地渡来希望和鼓励的气息。在冰与火的交融边界，那单薄却温暖的双臂竟有着巨大的勇气和坚韧的力量，执守着自己，信任、坚定、毫不退缩。
袁朗兀自感觉到庆幸和感恩的悸动，流淌在血液中，一片温热。所幸的是我没有放弃。此时此刻，他怀中的雏鹰已经丰满了羽翼，却放弃了蓝天，停留在自己肩上。那么，从今之后，便真的要常相守了。与这样强大的灵魂常相厮守，夫复何求。
所以难免更感觉到一些愧疚。虽然知道他绝不羸弱，可是这个过程的艰辛毕竟难以想象，他不愿，也不能因为自己，再伤害到他一丝一毫。坚持让他去检查，虽然也有些自嘲自己的过分担心，但是，只有他，不能有哪怕万一。
好在没事。吴哲从诊室出来的时候丢给袁朗一个“小题大做”的笑意，袁朗装作没看见，径直迎向了医生。队医笑笑，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小伙子挺皮实，身体素质到底是好。一个月的折腾有点轻度的营养不良，不碍事。局部淤血和肌肉损伤很快就能恢复。”
“嗯，那谢谢您啊。我们先走了。”说着晃了晃手中自己的血样报告，袁朗拽着吴哲走出队医院，走向铁路办公室。
报告书扔在桌子上，铁路拿起来翻了两页，再也装不出严肃的表情。他最好的兵回来了，依旧带着他无比熟悉的狡黠而漫不经心的笑容。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宽慰和欣喜。不过看着眼前袁朗疑似存在的狼尾巴，铁路笑骂：
“你个兔崽子总算折腾够了吧！少在这嬉皮笑脸的，你们仨休息到这周日，下礼拜一都给我滚回去训练！两个队长都不在，你们中队快撒疯地上房了。”
“铁头，今儿都礼拜五了，您这假放跟没放没什么本质区别吗~~~~”袁朗笑得颇为无赖，大队长眼中掩不住的愉快让他感动，反倒随意起来。
“没区别？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到训练场上去！”铁路瞪着袁朗呼呼磨牙，你个崽子敢跟我讨价还价！
“别阿，我不休息齐桓跟吴哲也累了一个月了不是。”回想起两个人眼睛下面明显的黑眼圈，袁朗连忙讨饶。
“那就少废话！下个月还有一次跟XX团的联合作战演习，你趁着休息赶紧赶个报告提纲出来，下周给我。”
“是！”袁朗垮了肩膀，依旧笑得轻慢，吊儿郎当的抬手敬了个礼，转身开门，却又被铁路叫住，回过头，一条红色软中华正迎面砸来：
“702的老王给的，便宜你小子了。”铁路很酷地瞥了一眼袁朗，没看到被袁朗挡住的门外，少校一双大眼睛里明显的警告意味。袁朗苦笑了一下，颇为无奈地扯扯嘴角扬手扔了回去：
“戒了。”便更酷地关上了门，捏了捏少校的脸，宠溺地耸耸肩：
“满意了吧，小混蛋。”
“勉勉强强吧。”吴哲眨眨眼睛，笑得狡黠而顽皮。
“小子，别来劲啊！”
“切！不跟你个烂人计较。回屋！睡觉去！”难得的假期啊，天气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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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并肩沉默地走着，直到站在袁朗的队舍楼下。一路上，看着熟悉的景物、身旁的人，竟徒然升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慨叹。吴哲笑得清浅而恬淡，趁四下没人，凑上去用唇轻点了一下袁朗的脸颊，瞬间退开，却依然被晌午的融阳熏红了脸：
“去睡吧，好好睡一觉。我也回屋了。”说着转身要走，却被袁朗勾着腰拉了回来：
“去我那儿睡吧。省着薛刚他们回来吵你。”
“不用了，多一个人不踏实，再睡不好……”被袁朗低沉的声音扰得有点忐忑，吴哲微微挣动了一下，不太认真，却到底是犹豫。心跳得有点快，吴哲别开脸，不去看袁朗眼中蛊惑人心的深情。那迷人的深邃比毒品更让人耽溺，踏进去，就是再也戒不掉的瘾。
“是你，我怎么可能不踏实……”袁朗呼在耳框上的气息带着烫人的温度，溶化了吴哲最后的抵抗，没再说什么，任由着他拉起自己的手，走进楼道。一步一步地迈上台阶，吴哲盯着两个人紧紧相扣的双手，竟突然，想到了永恒。
身体陷入一片柔软的瞬间，火热的怀抱就铺天盖地地包裹住自己。吴哲如同清晨时分那样紧紧地回抱着袁朗，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刚刚换上的迷彩T恤，还残留着洗衣粉淡淡的清香。吴哲突然一阵鼻酸，又把自己往袁朗怀里埋地更深了一点，枕着他强壮的手臂，脸颊有意无意地磨蹭着他的颈窝。
袁朗怜爱地吻了吻怀里恋人的额头，拉起被子，包裹住两个人，轻轻地拍着吴哲的背，在他耳边呢喃：
“安心睡吧，我的少校。”
“嗯……”鼻音浓重地回应了一声，熟悉的温暖让困意凶猛地袭上来，吴哲仰起头吻了一下袁朗的下巴，很快便沉入了黑甜的梦想。感受到枕边人渐渐均匀的呼吸，袁朗眯了眯眼睛，也终于撑不住疲倦，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 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