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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柒 ...

  •   那之后,阿广每晚都向她求欢。

      殊清有想过是不是虎子跟阿广说了什么,可如果说了,阿广又不应该继续受她蒙蔽。

      有一次她眼角余光不小心瞥见他档部的隆起,歉疚之余也担忧他一直这样无法纾解会不会影响了身体。殊清想减少这样的事,可一见他失落难过的神情她又狠不下心开口拒绝。这几日下来,阿广已经在她的默许下敢主动亲她和抱她了。见他一脸的心满意足,和那逐渐自信起来的笑容,殊清又有些欣慰。

      初相遇时,他对她的一切都太过小心翼翼,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无比卑微,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她生厌。她用温和的态度一点一点将他安抚,亦用笑容给予他鼓励,希望将来有一天,他可以有足够的底气站于人前,骄傲自立。

      殊清伸手将阿广敞开的衣服整理好,在他颊边又轻轻碰了一下。他脸还红着,因两人刚行完的“房事”,他朝她的方向侧了侧身,见她鬓发有些乱了,抬手将它理了理,拨到了她耳后。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有些困乏,他温热的指腹触在她耳上很舒服,让人更加的昏昏欲睡。殊清无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手。

      阿广见了微微一笑。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日子,竟因为多了一人的陪伴而有了相濡以沫的感觉。

      以前一个人的生活并未觉得贫瘠,一个人躺着看屋外星空也十分惬意,但……心里生不出这种温热,暖的人心口发烫。他觉着,幸福大概就是这样了。

      隔日殊清睡的很沉,阿广叫了她几次都未醒。他起身穿完衣打理完自己,又回头看殊清的被子有无盖好。她一张白皙的脸在一头乌丝中间显得尤其苍白,加上她现下闭着眼熟睡,看来无比孱弱。阿广伸手替她整了整被褥,动作轻缓,手在她脸侧停了停,似乎是想触碰她,又不想扰了她的清梦,便作罢了。想来她是倦了,这连日风餐露宿的生活,连他这么人高马大也觉得疲乏,更何况是殊清这样清瘦的人儿。而且她在路上的时间比起他来久太多了,又日日去外面绘图绘一整天,得不到很好的休息。

      殊清动了动,手伸到了被褥外,阿广立刻握住,冰凉凉的手,摸起来骨节分明,十分细瘦。已经春日了,她的手竟还如此冰凉,看来那一日的乌鸡汤不能消除这长久累积的体虚。

      罢了,她难得赖床,便让她多休息会儿。他将她的手放回被子内,又特意放下床帐,替她遮挡住白日的日光,让她更好的安眠。

      随后便出去帮虎子打下手。

      虎子已经送走妻子和夫侍们,一回头刚好瞧见阿广从屋内的方向过来。

      “阿广,今日起晚了?”说着,就走到饭桌前给他盛留好的粥。

      “嗯,不好意思虎子哥。”

      “没事儿,你媳妇呢?”虎子跟着阿广坐下了。

      “她大约是没休息好,俺想让她多睡会儿。”

      “是不是这一路上太辛苦了?要不俺等下给她熬点补品,你也喝点。”

      “不了,虎子哥,不麻烦了,俺自己来吧。”

      “这咋还客气上了?”

      “不是的虎子哥……是俺自己想给她做点事。”

      虎子见阿广脸上飞上两抹红云,立刻心领神会:人家这是想炖爱心补品呢,确实没他什么事儿。

      虎子拍了拍阿广的肩,道,“俺见你俩感情这么好便放心了,你阿爹阿娘他们也会欣慰的。”

      “嗯。”阿广微微一笑。

      用完早膳,阿广帮着收拾了碗碟,然后借了厨房给殊清炖补品,其实也不是多昂贵的东西,只是加了些中药材进去,滋阴补气。补品要炖上好一会儿,阿广便帮忙虎子收拾家里,看看日头,大概已过了辰时,仍旧未见殊清起来,心中开始担忧,跟虎子打了声招呼,便进房去查看。

      床帐好好的合着,未见动静。阿广三步并两步拉开床帐,见殊清仍在沉睡,眉头微微蹙紧,脸色白的异常。他立刻觉得不妙,俯下身去试探她额头的体温,没有发热,倒是偏冷。又将手指放在她鼻下试探鼻息,很轻,而且迟缓。

      他顾不得许多,着急的轻轻拍她脸颊,唤道,“阿清?阿清?”

      她呓了一声,没睁开眼。

      阿广立刻冲出房门喊虎子,“虎子哥!村里有没有大夫?”

      “怎么了怎么了?”虎子被阿广着急的叫唤声吓到,定睛一看阿广满脸焦躁。

      “阿清病了!醒不来!”

      “什么?”虎子闻言也是一惊,但立刻稳定心神,道,“俺这就去找村长。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简单安抚两句,虎子立刻火急火燎的赶去村长家。

      阿广回了里屋看顾殊清,再次试图唤醒她。想起她现在体温偏低,又看了眼轻薄的被子,未做多想,立刻上床将她抱在了自己怀里,又揽过被子将她捂得严严实实。他在被中不停摩挲她的双手,试图捂暖它们。

      “阿清?”

      他贴在她冰凉的脸颊上,被那温度吓的心头发紧,“阿清?妳不要吓俺。”

      虎子带着村长回来时,阿广已经急的连眼眶都红了。

      他们一进屋都被阿广不避嫌的姿势吓了一跳,但想来他护妻心切,也实属正常。阿广也顾不得自己行为得体不得体,他只知道不能让她有事。

      “村长,您快看看,她浑身都好冰。”阿广这才将她放下下了炕头。

      村长是位中年人,算不上正经的大夫,但对医药略有涉猎,村里人的小毛小病都是在自己这里看的,如果严重了,就要去城里请人。

      村长给殊清把了把脉,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殊清的面色,眉头紧皱。

      阿广和虎子在她身后不敢吭声,怕耽误村长诊断。

      须臾,村长才放下殊清的手。

      “她脉象虚弱,气血严重不足,多的俺也看不出来,但当下切勿给她进补,她身体太虚了受不住的。以她现在的情况,俺担心再不及时调理,可能会影响以后后嗣的传承。”

      “那……那怎么办?”阿广越听越心惊。

      “俺给你送一些药过来,你煎给她喝,先暂时稳一稳。你们日后若是能去到城镇,一定要记得找个正经大夫看看。”

      “谢谢村长。”阿广千恩万谢。

      虎子也是个体贴的人,当下便道,“阿广,俺跟村长去拿药吧,你留下来照顾她。”

      阿广感动道,“谢谢虎子哥……”

      虎子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便跟着村长走了。

      阿广坐回床沿,拉住殊清的手,他望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殊清觉得自己睡了漫长的一觉,身体无力,很艰难才得以张开眼睛。

      她试图撑起身子,才一动,便即刻感受到自己的虚弱。头有些发昏,视线不甚清楚,定定看了一会儿,视线才明晰起来。

      阿广正巧去端药,回屋见她醒了,一惊喜,差点洒了些碗里的药。他稳住手,快速走到床边,一只手端着药碗,一只手扶住虚弱的殊清,帮她好好靠在床头。

      她张了张口,勉强想说话,被阿广阻止,“先喝药。”随着话语,一勺药已经喂到嘴边,殊清只得张口含下。

      喝了一半的时候,殊清觉得自己清醒了些,看着眼前这人,这举止这关怀,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人还真是娇惯,没人看顾时明明坚韧如野草,风雨不倒,现下身旁一有人,这身体倒是立刻成了娇弱的花儿,说垮就垮。她明明……没有打算跟任何人撒娇。

      阿广喂干净最后一口药,拿干净的里衣袖子给她擦了擦嘴。

      殊清看见了他额上的汗,和终于松开的眉头,轻声道,“阿广……对不起。”

      他动作一顿,摇了摇头,放下碗,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还是有一些凉,但至少在正常人的范围内了。他略略放心,说道,“再躺一会儿吧,俺去给妳热点粥来,妳今日别再出去了。”

      殊清应了。

      阿广扶她重新躺下,给她仔细盖好薄被,才转身出屋。他心道:阿清,妳知不知自己身子有多差?不过没关系,俺会替妳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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