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虐渣手札》大碗菜

4、山村少女的遗憾（四）

　　“枫叶……”
　　“青颜……”
　　“丫头……”
　　四婶小心翼翼地呼喊着，又期待又忐忑。
　　青颜从一大早进入任务对象的身体，装神弄鬼一整天，折腾得累了，幸好四婶可靠，青颜在他们家的小软床上睡了一个好觉，身体和精神恢复了好些。
　　她伸了一个懒腰，到一半的时候卡住了，对上四婶的双眼，装作不好意思地扭捏道：“昨天晚上麻烦四婶了，你们家的床真好，是我这辈子睡过最香的床。”
　　四婶被她这话勾的差点泪崩，尽管明白说出这种话的一定不是她的女儿小枫叶，也最好不要是小枫叶，四婶还是有些伤感。
　　女儿附身在青颜身上这种神奇的事，他们夫妻俩都信了，村长一大早就去后院翻砖头，找到了一张残缺的纸币，回来与老婆抱头痛哭。之后又发疯似的在池塘里捞。
　　夫妻俩当初被女儿意外的死讯虐痛了心肝，这会儿犹如又收到了晴天霹雳，心疼孩子的同时恨不得把张胜军给宰了。
　　四婶一直陪着昏睡的青颜，一声一声的交错唤着女儿与青颜的名字，在青颜睁开眼说话以后，四婶再也不提小枫叶的事儿了。

　　青颜喝了一碗稀粥，还跟她讨了两个馒头，讪讪地笑：“麻烦四婶了，馒头我想留着明天吃。家里不会管我的饭。”
　　四婶心酸不已，有点担心地问：“你还要回家吗？回那个张家？你不怕奶奶和叔叔打你啊！”
　　青颜苦笑了一下，像是认命了一般：“我是不敢回去了，奶奶恨不得我去死，叔叔又是那种样子，我一刻都不想多呆。我想去找我爸妈，自己去城里找……”
　　“你一个人怎么行？”四婶急了，“至少也要打电话过去，先联系一下。”
　　青颜装出更加心若死灰的样子，眼里憋着两泡泪：“我已经偷偷打过电话了，爸爸妈妈不希望我过去，他们还责骂我说谎，让我在家老实呆着。他们有弟弟就够了……四婶，我活在这个世上，是多余的吧？”
　　母爱泛滥的四婶心里就一惊：“傻孩子，别这么想，世上哪有不爱孩子的爹妈。”
　　青颜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张青颜她爹妈就是个例外啊，脸上却只有落寞的表情，她低下头不说话。
　　村长一身湿漉漉的回来，眼眶略红，手里握着一只掉了几个水钻的水晶发夹。

　　听说青颜要离家出走，村长与四婶商量了一会觉得不妥，安抚了小姑娘之后，村长打了个电话给张胜利。
　　近几年山村有了很大的变化，村长借了亲戚的势，带着村民致富，整个村子的人们日子松泛了很多，手里有了余钱来置办洋气的家当——当然除了好吃懒做的张胜军和死抠死抠的张老太。村长家里就有个蓝屏手机，还是整个村子里最贵的。
　　电话是避开着青颜打的，两口子担心小姑娘听了父母可能不支持她的反应而难过。

　　青颜揉了揉手腕上的小檀木珠子，把小女鬼放出来。同样是做父母的，小女鬼张枫叶她爹妈要贴心了好多倍。
　　女儿在各自心中的价值不同，大约村长与张胜利是谈不到一起去的。
　　果然不多久，村长一脸不爽地拿电话过来，张胜利想亲自问问青颜。
　　手机开得是外音。
　　那边传来劈头盖脸一顿骂，青颜慢慢地蓄了两泡泪，不断地说“我没说谎”、“奶奶想打死我”、“我怕叔叔”、“我不要跟他睡”……
　　四婶在一旁看的火大，夺过电话骂了张胜利一顿，又道：“你如果是男人是个爸爸，就滚回来把问题解决好！”

　　张胜利愤懑女儿把事情闹大，让他脸上无光，当即准备回来把她揍老实了，真是搞笑，自家亲人不亲近，跑到村长家里装什么可怜。他仍然觉得，自己的妈是世上最好的人，自己弟弟从小都是他的跟屁虫，女儿跟他们在一起，安全又幸福。
　　他是个自负的直男癌，老婆的意见是不需要听取的。

　　一天之后，张胜利只身回来，老婆和小儿子没一起，可以省一张半的车票。他是真的气坏了，他在外头辛辛苦苦打工存钱，不就是为了一家人过点好日子吗！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早就是懂事的年纪了，可她张青颜倒好，他们因为工作和经济原因不带她去城市，她在家里折腾他妈妈弟弟，天底下哪有这么不懂事的女儿！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的亲生女儿不信，偏要信那些自以为可靠的人的话。倘若只是小事，还只是被膈应一下，像张青颜这种关系到人生的事，简直就是被亲爹坑了一生。

　　青颜在四婶家里借住了一晚，滞留到第二天半夜，终于被亲爹给拖出来，拖回家关在老房子里狠狠地揍了一顿。
　　青颜任由拇指粗的竹棍子抽打在身上，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冷冷地盯着张胜利。对张家的愤恨，就在这些鞭打中升级。
　　她身上并不痛，因为使了移花接木的小法术，疼痛都嫁接到了张胜军身上。他喝了酒，现在死猪一般昏睡着，怎么痛都不会醒。
　　大约她的眼神太瘆人，张胜利打了几十鞭子后不仅不解气，反而让自己憋得慌，丢下一个烟蒂狠吐了一口气，最终只说了句：“给老子好好反省！”
　　青颜被关在小柴房里，夜里有霜降，气温很低，屋子里除了些干柴，一床破被子也没有，青颜冻得磕牙齿。
　　张老太在照顾她醉酒的小儿子，以及沉浸在大儿子归家给她带的礼物中，根本就不会去理睬让她看了就伤眼的孙女。

　　万物沉睡，青颜把小女鬼放出来，交待她几件事，然后把张胜利留下的烟蒂捡起来，吹了一口阴火，丢入用来引火的小团茅草上，看它在柴火堆里越烧越旺。
　　隔音效果较差的墙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张家那三个都睡得香甜。
　　青颜从厨房里拿了许多木炭、蜂窝煤与食用油，码在房子里，把柴房的门锁好，拿了一根小树干撑住，然后像只灵巧的猴子一般，从天窗翻出去。
　　小女鬼张枫叶从村里各处偷来衣服鞋子，凑给青颜一整套混搭，又把青颜换下来的衣服扔在池塘里，然后兴奋地一脸求表扬。这也是个喜爱恶作剧的小姑娘。
　　青颜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提着棍子在张家三口每人头上敲了一闷棍，不见包不见血，又每人甩了俩不见肿的耳光。再把张老太和张胜军剥得只剩nei裤扔到一张床上，至于张胜利，则是把他一起关在同一个房间，往他头上摔了几个酒缸。
　　一系列动作下来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青颜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小女鬼一脸惊诧加崇拜，有些担忧道：“大仙，会不会出人命？”
　　青颜赏她一个睥睨的眼神：“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若是轻易就折磨出人命来，还不被头上这老天给收了去？”
　　小女鬼更加敬畏，从头到脚都是大写的服气：“我恨不得把张胜军neng死，但是每当我想要痛下杀手时，总会被奇怪的法则给挡住了。果然大仙是不同的！”
　　青颜在张胜利兜里拿了一千块，又把张家其他的现金存款都给扔到火烧了，当初张青颜只拿了一千块闯荡江湖，她也不多拿，但也不想让张家人好过，又对小女鬼说：“你跟我多混些时日，总会找到那些法则的空子，以保你神魂不灭。”
　　小女鬼乖乖点头，又问道：“大仙，你这么烧死他们不会被天谴吗？”
　　“谁说我要烧死他们？”
　　小女鬼满脸疑惑：“……又淋酒又浇油的，点了火不就烧死了吗？”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青颜提着小女鬼偷来的帆布袋，放了几个饼子，连夜徒步翻山去了隔壁县城。

　　天还没亮，张家村的村民就被烧亮了半边天的火光照醒了，许多人提着水桶来救火，大半个钟终于把火给灭了。
　　等到想要救人时，众人发现张老太与她小儿子chi条条的滚在一起，大儿子瘫坐在一旁的酒水里。
　　一室春光，让人不能接受的糟污之事。这一家人真是匪夷所思的爱好！
　　有人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难怪张老太总是要维护小儿子所谓的名声，即使亲孙女被糟蹋也试图瞒住，原来罪魁祸首是她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知道真相的众人脑补出一出违背伦理的大剧，都有了同样的糟点：真是日了狗！
　　有人想起青颜来：“她家的小孙女呢？”
　　有人回答：“我看见好像是张胜利把青颜关在柴房里的？”
　　柴房已经一片灰烬，只剩下漆黑的墙壁。
　　“东边那池塘里有她的衣裳，有些地方也是焦黑的，怕是跳水了……”
　　众人默了，心里都是一阵难受，小姑娘应该是被火烧烟熏得受不了，跑到塘里去找水救命的，哪知道会丧命。

　　天蒙蒙亮，张家母子三人醒过来，家里一锅粥一样聚集了一村人。
　　全村的人眼里都是鄙夷不屑和恨意。
　　各种骂声充斥在张家三母子耳里。
　　张老太觉得心里凉透了，她这张老脸没地儿搁了！
　　两儿子把村人赶走，蹲在大门口抽大烟。
　　张老太在屋里拍床拍桌子摔碗，咒天骂地。
　　没羞没躁的事她怎么可能做！

　　“一定是撞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