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与月》□□默

17、第 17 章

　　（原来我经常对你的猜不透，不是莫名其妙毫无理由。原来有一种爱，叫做强迫，叫做自私，叫做难以控制。）

　　由于月回到家的原因，暮瑾千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但表面依旧波澜不惊，也只有徐然轩这个贴身医生和査逸看得出来，千的病情在逐渐好转。
　　汗，果不其然诶，想你堂堂穆森集团大总裁，竟然也拜倒在一个小女孩的石榴裙下。不过他也不得不感谢紫玄月，回来的已经算是及时了，再晚一点恐怕千会怎么样。虽然这几天他回到公司如常上班，可是他看得出来千是在压抑自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对于他这类人，压抑更是积累病情的毒药。
　　也许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他应该提前准备措施。

　　一大早，查逸就被叫到总裁办公室，睡眼惺忪的他有一点点的起床气。
　　“千，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嘴巴咧得有多大吗！”
　　暮瑾千怒瞪了他一眼，好吧，是还没有咧嘴，不过他就是感觉他的不一样，哪里嘛，说不上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最好有，不然我怕我的床飞过来打死你，一大早的。”
　　查逸打着哈欠，眼角挂着睡意的眼泪。
　　“不用查了，月回来了。”
　　“嗯，，，回了就好。回来了，，，，，什么！你刚说什么！”查逸整个人像被打了鸡血，噌的站起来，“月，，，紫玄月她回来了？啧啧啧，，难怪诶，一大早就看到你头上开着这么多隐形的大牡丹！闪瞎我的眼！”查逸好笑的张开双手比了比，翻着白眼揶揄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了，千你不觉得奇怪，一个大活人消失了那么久，我竟然查不到丝毫消息。应该是有人故意封锁消息，而且这个人不简单。有必要查查吗。”查逸拇指食指交叠摸着下巴，难得一副深沉老派。
　　“是你太没用。”都说兄弟是损出来，果不其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闪过一贯的寒光，这是别人不容忽视的认真。
　　说白木杨这几天忙着期末考试，也没有再往哥哥家跑，当然也不知道月已经离开了。
　　每天把自己埋进书堆里，异能班也不是好呆的，成绩下降还要被换到普通班，让普通班成绩上升的同学填空补缺。想想这不挑战她的智商吗，没办法，只能苦读了。
　　汗，想想月真好，试不用考，这不，课也干脆不上了。搞不懂她，为什么会住在哥哥家，这么多天，她也不想问，因为她知道月是不会回答她的。问哥哥，哥哥也只是笑笑不说。
　　可是，让她唯一在意的，不是她住在青梅竹马哥哥的家里，而是她和暮瑾千的关系。那天，报道出来的时候，她是混乱的。花则奚也就算了，毕竟同进同出的青梅竹马，她也知道暮瑾千对她只当是妹妹，而月呢，她在里面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难道真如报道所说是花则奚单方面插足吗。难道，她住在哥哥家也和千有关吗？难道暮瑾千也从来都把自己当成妹妹吗，我不要。我不要只是妹妹般的关系。
　　对，我不是已经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勇敢对他表达自己的感情了吗，月说的没错，对于自己喜欢的努力追求有什么错，不去努力，在这里自怜自艾，也许比不折手段要来的悲哀。

　　午，离公司较近的一条街上，一间名为黑森林的咖啡厅里。这里有许多为了度过漫长午后时光的工作者，他们总会来这里品尝品尝极好的蓝山咖啡和红茶。顾客络绎不绝，来来往往却也不觉得拥挤，这里足够大。似乎与其他座位不同，角落的一处坐着一位男子，优雅的翘着二郎腿，修长的双手交叠自然放在膝盖上，俊美冷硬的侧脸出神看着窗外走动的人群。他喜欢到这里喝一杯苦咖啡，一边等着即将要见面的人。
　　刚走到吧台的白木杨就看到这么一副恍若与世隔绝的风景，没想到他也喜欢到这里来，今天她本想着一个人到哥哥开的店里来喝喝咖啡，却在这偶遇了他。千，我们好久没见了。
　　白木杨摆脱所有的挣扎于矛盾，一步一步的向千走去，说不定，今天是个好机会。
　　她不忍心打扰那被午后阳光映照的脸庞，阳光似乎软化柔和了那副冰山脸。和以往，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同。
　　“千，，，，，，”她不禁失声打破这美好，有些无措，手也不知道搁哪儿放。低着头，一脸尴尬。
　　暮瑾千闻声，看到来人是很久未见的白木杨，语气依旧平静，“有什么事。”
　　端起喜爱的苦咖啡静待下文，品尝着只属于午后独有的香气与苦涩。
　　“我可以坐下来吗，我。。。。。。我有话对你说。”
　　“请便。”轻手放下杯子，拇指指腹摩擦着杯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那个，，我，我，额，我很担心月。”天呐，她想说的不是这个，手心紧张得流汗。
　　“是吗，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嘛。”他总是有极好的耐心去对待别人，当然，只限于别人。
　　“当然了，我们相处的很好，月也愿意和我交谈。”月愿意和她交谈，但并算不上朋友，用月的话就是这么理解。
　　“月，住在哪，你有消息了？”千在外人面前从不表现喜怒哀乐，表情永远藏在最深处，让人琢磨不透。他的脆弱，只留给那三个人。
　　即使如此，白木杨却感觉到他的话带着微微的怒气，她知道，他是怨她了，没看好月，看丢了月，后来知道月住在哥哥家，她更不敢把这件事与他说，毕竟关系到哥哥。她不得已，欺骗了千。
　　“对不起，是我没看好月，我知道千你担心她，毕竟，，毕竟你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
　　她知道，这句话的代价很重，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月对于他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她只是想测试，用自己的双手去揭开这一切的疑惑。
　　千明显用力握住了杯子，平视着白木杨的双眼瞬间有些狠戾，如果眼神是一记记寒刀，那白木杨早已千疮百孔。
　　“千，我知道你疼妹妹的心，是我不好把人看丢了，你能不能不要瞪我了。”她知道，自己是往死路上爬，把他逼急了，对她，对于哥哥，都没有好处。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受不了自己那软弱的心，总是浮浮沉沉毫无毅力。所以她选择了最不聪明却是最直接的方法，逼着千开口，她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极限。”话虽说的很平静，可燃点却达到了最高，稍微一摩擦，便马上走火。
　　“千，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千，就算讨厌我，哪怕你多看我一眼，那就是值得的。
　　“果真不明白。”他站起来，桀骜不驯的眼神像是君临天下般让人久久无法移动，那样的不可一世却又灼灼逼人。他俯身，靠近白木杨的耳朵，“月，可不仅仅是你所说的所谓的妹妹。你的任务，结束了。”温热的呼吸拨动着白木杨的心弦，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说的话却是让人如履薄冰，一句句那么灼热却又像刺激的寒冰般打碎了她沉寂已久的幻想。
　　可她却不愿就此罢休，像是扑腾在岸上垂死挣扎的鱼儿，“千，你不要我了吗。当初，是你救了我，如今，却不要我了吗？”她只想在他面前保有最后一点尊严，那无人问津的禁地如今却赤裸裸呈现在她面前。
　　“救你，只是我想这么做。现在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他也知道，这已是她最后的筹码，他不想让一个女孩陷入绝境。
　　“为什么，要如此狠心。救了我，让我留在你身边，即使我说错话，你也不该赶我走。”当初，那样救了自己的那个男人，简单的一个动作便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他的一句话便让她沉沦在他深邃的双眸中，他说以后跟着我，她便跟着他。忘却了原本的初心，原来的目的，只想一心一意替他分担，他让自己看着月，与她做朋友。她便那么做了。而现在，月不见了，他怪她了。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时利用抛弃的棋子。
　　难道自己是因为月的关系才被他需要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你要怪我呢，是月自己消失的。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仅玩失踪，还住在了我最爱的哥哥的家里，哥哥对她那么好不够，老师也关心她，你也选择了她！
　　而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怀着那样被你疼爱的心情让我去追求我的真爱！即使也许她不曾知道我爱慕的是你，但这也足够让我如此不堪！
　　“这就是对你，不了解我为人还刻意靠近我的代价。”他这辈子，最不容许有欺骗。
　　“你，，，，，，”白木杨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心里那不堪的秘密像洋葱一样被一层层剥开，只剩下那脆弱幼小的心灵一点点的被风干，粉碎，最后消失殆尽。
　　千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原本希望把得到的资料交给查逸，让他处理。却碰上了当事人，现在也倒好，他直接把薄薄的文件夹放到她面前，语气依旧又恢复平时的调调，只是却更加充满了厌恶，“戏，做足了。是不是该收场了。”
　　看着白木杨伸手翻开，里面赫然是自己与哥哥的关系，家族历史。以及月消失后回到千身边这几天，自己跟踪她的时候的高清照片。一张照片，足够证明了她白木杨对暮瑾千隐瞒的事实，以至于让他拿来大做文章，结束自己这段可笑的潜伏。
　　“千，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对你隐瞒月的事情。我，，，我，，对不起，，，，，，”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颤抖着乞求般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我让你看着月，是我答应你留在我身边的目的。月已经回到我身边，这也是你所料未及。隐瞒月的事情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既然不能帮我好好看着月，那我也不留你。资料随你处理，我就当你从来不存在过。”
　　不存在过吗，，，，，，我那么努力的想要争取你的一个认真的眼神有那么困难吗，“你怎么能，，，，，，对你隐瞒月的事，也是因为我太喜欢你！我不想你只因为月的事才联络我！我就是不想她回到你身边！”她哭了，再这样一个热闹的咖啡厅，没人注意她的悲伤。怎么会这么笨，笨到连月回到他身边竟浑然不知，自己却还偷偷地跑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只为了千的一句话就老老实实地看着她！
　　“原来如此，樊家人果真都玩这套。”
　　她什么都还没有说，她想说自己是真的喜欢他，并不是为了哥哥故意靠近他，或许一开始的目的是这样，可是第一眼，她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一心一意，也从未改变过。我只不过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为什么却那么不可原谅了。只是自己的私心在作祟，为什么不能原谅她喜欢他那颗自私的心。
　　“月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我的视线。让你对她的监视也不过是让她觉得你们能够成为同学，让她更容易接受罢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再提紫玄月！我不想听，，，，不想听！”白木杨抱着头，低声怒吼着，她恨的是紫玄月，一开始，就羡慕，就嫉妒！
　　“好自为之。”
　　暮瑾千走了，他离开了。一切都结束了。
　　那在曾经自己认为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现在近在咫尺的耳畔，却是那样锥心刺骨。白木杨无奈自朝着，自己怎么可能会忘记呢，有什么事是能瞒过眼前这个男人的，那些狡辩和借口都成了最大的讽刺和笑话。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暴露了身份，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哥哥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让自己潜入千身边当内应。哥哥，也许这不是你的错，你将我推到他他身边，我本是不愿意，却没想到，自己在第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了他，我太心急，那些得不到的美好的越让人垂涎不是吗。
　　她还记得，他让她留下来的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希望，原来自己身边也可以有这样的存在，原来他身边竟然也有我可以站着的地方。他是那样一个人，他的冷硬他的微微紧蹙的眉头，他低沉的声线他清冷的目光，都深深吸引着我。
　　而这一刻，却都毁灭在了自己对于他的欺骗当中。可想而知，这样的男人也许最恨的便是欺骗了吧。可是，她和每个女人一样，都有一颗不甘的心，哪怕满身城府心计，也会认为自己有能力占鹊他的一个角落。
　　这一点，也许自己和花则奚是一样的，她们同为女人，白木杨了解她。仿佛自己此刻的情景是花则奚的延续，面对同样一个男人，唱着同样的一出戏。而她自己，还会自信的认为是他心目中的最佳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