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聿倾城》林然子

19、祭祀日（一）

　　“慕容珣你在干什么，”慕容袀闵一进来便对着慕容珣一阵劈头盖脸的数落，“宴台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在这？”
　　慕容千德理了理青丝，掩着唇没说话。
　　慕容珣目光看向袀闵，抿了抿唇。
　　原来他不是来……
　　天性使然，即便是对亲人，她的声音永远是有与人的疏离。
　　慕容袀闵自是没什么，不过突然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走到她面前，“你应早知，今晚便是祭祀大典……”
　　慕容珣看着他点点头。
　　“各国君王也会前来参拜，业已来到姑苏城，此刻便正在蔓述宫中小憩。”
　　慕容珣一下抬起头，挑着眉咽了口口水，“怎么？”
　　“他们本是来商谈休战之事，却不想给他们撞上了今日……”慕容袀闵抿着薄唇，那张与慕容珣些许相似的俊脸浮现出轻蔑，“打不过就得谈判，这获洺还真是有意思，呵……”
　　不愧是一个爹生的，连语气都如此相像。
　　只不过是慕容珣更轻狂张扬，平时装得道貌岸然的，骨子里实为放荡不羁。
　　慕容袀闵自小丧母，比慕容珣大三岁，从幼时便由皇后抚养，与慕容珣再亲不过。
　　而宫中的其他皇子公主，都各有心机……他不喜欢跟那种人接触。
　　“那是说，今日祭祀他们也会同去？”祭祀是祭祖先，五国之祖，所以各国君王前来，不奇怪。
　　该回宫了。
　　那，那个谁就等着她办完正事再处理吧——
　　白如美玉的纤指往那边指了指，“看着他。”
　　说完扬起青袍走了出去，留下两人在殿里愣着不知所措。
　　“他身上有案子，”慕容千德简单的六个字把这一切给简单的阐述了下，挑着眉，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诶——”
　　慕容袀闵对慕容珣的话自然是不会拒绝，现在看千德也和他一起留在这，心里多少平衡了点。
　　但是——
　　“皇兄也听见了，”慕容千德狡黠的闪了下眼睛，看着袀闵，唇角绽开了一抹笑，抬起手，隔空对着他肩膀的方向拍了下，“有劳。”
　　然后也一甩长发，潇洒地往外走。
　　走到门槛时，微偏着头，朝他一扬手。
　　扬长而去……
　　“……”慕容袀闵真是欲哭无泪。
　　只得默默地流着泪，自己打点着一切——
　　那人暗叫不好，坐起身就要下榻。
　　慕容袀闵一个箭步冲过去，那个人就感觉后脑勺一麻…

　　慕容珣回到绯烟宫时，外面的天已是日近黄昏了。
　　前脚刚踏进殿，就感觉头中一阵眩晕——
　　给自己倒了杯水，却发现，手指竟颤抖的捻不住杯子。
　　皱了皱眉，眼睛贯注的紧盯着手，近乎透明的杯子里，刚倒进去的水因为指尖的颤抖而洒落，她努力紧掐住杯子，可——
　　‘啪’羊脂玉杯碎了一地。
　　宫人们闻声赶紧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唰’地全部整齐地跪在她面前。
　　轻咬了咬唇，想试图赶走头晕。
　　垂眸，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个一个的扫视，吓得所有人都紧紧低着头，轻轻颤栗。
　　“是宫内又要发月禄了吗，”她的声音不温不火，轻猫淡写地说，但语速却缓慢的吓人。
　　碧眼突然一凛，厉声道，“怎的大殿上竟空无一人！”
　　为首的太监忽然抬起头，颤颤巍巍的说，“殿，殿下，方才，方才尚侍局的宫人来了，告导奴才们，奴才们，要在……祭祀大典上，好好儿伺候……”
　　好不容易一句话说完，手已经抖得跟筛子似的。
　　不适的感觉好点儿了，慕容珣深呼吸了一口气，实在是不想再继续听他这……
　　“素裳——”
　　殿外匆忙掠过一个人影，走了进来，福着身询问，“殿下，素裳在。”
　　知道她想问什么，“时辰不多了，望殿下速去梳妆。”
　　说话间将头又往下倾了倾。
　　慕容珣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