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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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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厅里的人潮汹涌,外边的乱世,正好给所有人肆意放荡的借口。
警察厅的便衣们现在就蹲在这里,沈复坐在角落里听着歌曲,李淮在舞厅里闲转,等候韦良俊出现。
所有人都知道抓贼抓脏,就这么明目张胆去总统府拿人不妥,李淮看了看沈复坐的那边,有个舞女坐过去了。
杜鹃从沈复进来就看见他了,她坐到沈复身边,问道:“很久没看见你了。”
沈复看她一眼,绅士的笑着,“最近警察厅事多,怎么不在百乐门,来了清歌妙坊。”
“想换个地方,你来了这么久,一杯酒都不点?我帮你点一杯吧。”
沈复轻笑着拒绝她的好意,交代自己最近要戒酒。
杜鹃闻言抿嘴,不悦道:“男人不会轻易改变,你倒是奇怪。”
这时,外面进来了一位男士,他很显目,高挑的个子,英俊的外貌,还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多少人趋之若鹜。谢云棠来这里似乎是为了找人,看了几圈发现沈复在,和他颌首打了个招呼。
紧接着,韦良俊来了,他的身边多了几个人保护,一路向后边去了。
沈复起身,杜鹃却制止了他,“沈复,我有话想告诉你。”
沈复侧过脸看她,再看看歌舞厅里,已经等候许久的警察们都尾随韦良俊进去,准备抓人。
沈复无奈的对杜鹃说道:“有些话,我们以后再说。”
“为什么不能今天?”杜鹃委屈的说道:“难道你连听我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眼看着警察们纷纷回头给沈复暗示,希望他早点过去。
而这边杜鹃更是站起来楚楚可怜的看着沈复,“我等了五年,最后的结果却是你连听我说几句话都不愿意,沈复,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复正要说话,突然,李淮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
“阿复,等了你很久了,韦先生在里边候着,别耽误大家的功夫。”
杜鹃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淮。
李淮朝她微微笑着,“打搅小姐了,阿复有约,实在唐突。”说罢,李淮一把抓起沈复的手,仿佛是宣告了主权,“有时间再向小姐道歉。”
沈复温和的向杜鹃道歉,先一步走了,李淮殿后,杜鹃气鼓鼓的抱着手臂,瞪着李淮,李淮却是轻轻一笑,扬长而去。
沈复边走边笑,“我还以为你会在一边看戏。”
李淮眼睛笑眯眯的,“看够了当然要来解救你。”
“走,先去看看韦良俊,鸭子嘴硬,得拷问才行。”说罢,沈复上楼,推开房门,警察厅的人已经把韦良俊阮玲谢云棠一众人制住。
见到沈复进屋,韦良俊大叫起来,“沈复!你敢扣押我!你好大的胆子!”
沈复冷笑起来,回击道:“扣押的就是你,劫杀政府的逃犯,你活腻了!”
韦良俊有些紧张的指着沈复,骂道:“你狗血喷人,我要打电话给宋司令!”
“在我彻底问出事情的前因后果时,你谁也不能打电话。”沈复看看手表,再看屋里还有一些不相干的人,下令道:“把韦良俊带回警察厅。”
“是!”
站在一旁吓破胆的阮玲和镇定的谢云棠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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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冷水浇到韦良俊身上,他的身体被绑着。
沈复在他面前来回度步,“今天搜查你名下的产业,你和商会来往密切,特别是那几个死亡的逃犯。在你家里的小楼里搜出来大批的黄金,部队里交代,不知此事。问过了你家里的仆人,他们说小楼是你平日办公的地方,闲杂人不许入内。”
“通过查阅你书房的信件,有证据表明你曾经和商会有过交易,你利用职务之便,擅自给人在码头另辟蹊径,并且红利分成。”沈复又道,“总统府交代,你前些日子的确是送了几个人到里边暂住,你说是南京来的贵客。后来,那几个贵客莫名失踪。经过总统府下人的指认,他们确认那几个死亡的逃犯就是你带入总统府暂住的贵客。”
“说了这么多,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沈复问他。
“你有意栽赃,我无话可说。”韦良俊打死不认。
沈复道:“今日,听闻你太太住院了。七孔流血。”
韦良俊双目瞪起,“你……你胡说八道!”
“你太太住院了,你却在歌舞厅约会情人。韦良俊啊韦良俊,你瞧瞧你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我派人去医院查了,太太是鼠药中毒,凝血不佳,刚过危险期!”
“兰君……兰君……”韦良俊喃喃自语。
“她现在身体特别虚弱,需要有人陪伴。你要是想见你的妻儿,就早些交代出谁人指使你做了这些事。你也不想你的儿子这么早就没了爸爸吧。”
“呵呵,儿子……”韦良俊双目赤红。
沈复看他神情古怪,以为是他悲伤过度,继续说道:“现在是困难时期,很多错误会被放大,你很清楚保命的法子,别一失足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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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行靠在宋应山耳边说了几句话,宋应山的困意立即褪去。
“什么,韦良俊被抓!是沈复亲自派人去抓的?”
知行点头,为难的说道:“不仅如此,沈复还查了韦良俊的家,听说抓住了把柄,现在正在严刑逼供!”
宋应山闻言气的不行,他把桌子一拍,呵斥道:“都是吃干饭的,就这么让沈复查到线索,不是让你们盯着他吗。”
知行为难的说道:“是盯了,表面上他每天与李淮风花雪月,谁知道背后全都查到了。”
“说起来还是你们粗心大意,要是上爻,他就不会犯这么大的错,就是让沈复查到,他也在在关键时刻把问题解决。”宋应山情急之下说出了如此激烈的话。
知行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司令,九少的确是机智过人,属下自愧不如。”
知道自己的话说过了,宋应山叹息一声,“你别往心里去,我是觉得这事沈复有如神助,看来是我以前太小看他了。”
当然,宋应山心里明白,那是因为以前宋上爻把沈复、商会,还有韦良俊他们压制的有多厉害。
如今,没了宋上爻,沈复势如破竹,再这么下去,要出大事了。
宋应山走到办公桌前,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拿起了电话,拨到了宋宅。
“喂,严树是吧,让上爻下来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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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在下雨,沈复在车里,李淮握着方向盘,向他说着今天在医院里探望顾兰君的经过,听说韦良俊入狱,顾兰君有些伤心,但是也没多说几句。
医生基本确认顾兰君是被人投毒,从吃的量来看,像是她这两天小尝了几口的糕点,听说糕点是韦良俊带回家给她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这散伙前,也不必这么刀剑相向吧。”沈复看看外边,有人举着伞走来。
李淮道:“顾兰君说她明天想见韦良俊一面。”
“哦,也许是生离死别了。”
“为什么这么说?”李淮疑惑。
“依宋家的个性,他们会杀了韦良俊以绝后患。”沈复道:“韦良俊很清楚,他的退路只有我。”
“如果他不肯妥协呢。”李淮反问。
“死路一条。”沈复下结论。
这时车门打开,宋上爻上车,车外有人在等候。
沈复问道:“这么晚见面,不怕被人跟踪?”
“见面的意义有很多,怎么解释我有分寸。”宋上爻说罢扯下手上的白色手套,那手过分精致,不像是个嗜血的人。
沈复笑道:“你一张嘴从来不饶人。”
“多谢你助我一臂之力,宋应山已经恢复了我的职位。”宋上爻悦耳的声音,此时却像是尖锐的刀锋划破了夜的宁静。
沈复想笑却笑不出来,“是为了补韦良俊这个洞?这宋家也真够势力。”
宋上爻轻笑一声,“比起宋家,你应该把目标看的更远一点,现在全国的形势大好,这一点小事谁会放在心上。文人墨客里一句爱国不爱国的话,挠的也不知是谁的心。这个时候,大战场的硝烟不散,会有几个人看广州。沈复,我承认你是个优秀的军人,如果你生在和平年代,你会是伟大的人。”
“只可惜,时运不佳。”宋上爻道:“你再这么查下去,是个无底洞,就算你知道商会的钱被人中饱私囊了,你还能指望他们吐出来?与其指望钱吐出来,还不如防着他们会把子弹放出来堵住你的嘴。”
“你这是威胁我的意思。”沈复问他。
宋上爻摇头,“我非常珍惜你这样的人,你我各自送了一程,路还很长,珍重。”
说罢,宋上爻打开车门,下车时,他又送沈复和李淮一句话,“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有缘,我们还会再会。”
这话说的,就和诀别似的,沈复心里格外不舒坦。
李淮道:“他又要出招了。”
“那我们就见招拆招。”沈复坚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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