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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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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琴川的前一瞬,阿翔总算赶上了队伍。
也不能怪它飞得慢,实在是紫胤那眼刀过于犀利,劈得它只想跪下抱大腿。以至于虽然听见红玉嘀咕陵越是个榆木疙瘩,却全没往心里去。红玉后来又嘀咕紫胤也是榆木疙瘩,结果被涵素赶回了剑阁。
阿翔在追赶的过程中一直在思考什么叫榆木疙瘩,还有紫胤最后丢给它的一句话。
阿翔啊,你真以为焚寂异动是因为少恭骚扰,或者屠苏禁闭?
那不然是因为什么?阿翔拳头大的小脑袋想不明白,所以特意停到了晴雪肩上,离屠苏背着的焚寂远远的,以便探究和及时躲避。
晴雪受宠若惊,轻轻摸着它颈项。陵越不时扭头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只有少恭心无旁骛昂首阔步,把他们甩了几丈远,边走还边哼着歌。
琴川的街道上光芒照四方,小兰兰就像那初生的太阳。多么逗比多么奔放,把太子长琴的半身照亮。我们迈步走在,窜天猴儿作死的大道上。嘿巴扎嘿。
可惜除了阿翔,谁也没听清他含含糊糊哼些什么。阿翔特别想问太子长琴是什么,还想问能好怎,然而问不出来。
语言障碍是鸟生的最大绊脚石。叹气。
刚叹完,少恭就啪一下摔了个大跟头。三人一鸟的八道目光唰地射过去,只见跟他一起摔下去的还有一个青衣少年,还有一块搓衣板。
你谁啊你走大路正中间干什么挡着我御剑了你知道吗!还有你们几个,怎么也不帮忙扶一下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青衣少年跳起来叽里呱啦一阵嚎。
陵越和屠苏盯着那“剑”,一时竟无言以对。
少恭捂着额头爬起来,一把抓住青衣少年。
小兰!
青衣少年一回头看见他,立即又扯着嗓子开嚎。
二姐呀见了鬼了你说少恭死了他怎么又回来了!
少恭眯起眼睛。谁说我死了,当面造谣。然后又拉着他走到陵越面前,笑嘻嘻介绍说,大师兄你看这就是兰生,你们可以叫他小兰。
陵越屠苏晴雪和阿翔,大写的石化。
兰生挨个儿把他们打量一番,扭头看少恭。
你回来就回来吧,怎么带了三个木头脸?
晴雪马上笑起来,陵越也勉强扯了扯嘴角。只有屠苏,继续面无表情,只是一伸手。
哗一下,搓衣板就到了他手里。
屠苏把搓衣板翻看了一下,塞回兰生怀里,转头看着陵越。
师兄,我们不如回去吧。
陵越见他转身,自然举步跟上。少恭哎了一声,还没出口挽留,就见兰生嗖一声蹿过去,一把抱住屠苏。
大侠!神仙!憋走!教我吧!
屠苏挣开,兰生又抱住。又挣开,又抱住。
陵越两指掐诀一抖,兰生就被逼得蹭蹭蹭连退三步。呆了一呆,赶紧又要过去抱陵越,结果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啪地坐倒。
屠苏摇了摇头。
最后他们还是被兰生和少恭拖回了方家。兰生的二姐,叫什么……如沁的,第一眼看到他们时差点晕倒。
兰生你这混小子又惹什么祸啦这么多人上门讨债?你是不是把这位姑娘怎么着了?我跟你说你还有婚约呢可不能乱来!
阿翔暗暗地佩服。居然有人比自己脑洞还大。
被指到的晴雪连忙往屠苏身边蹭,意思是本姑娘有主了。屠苏则跟着往陵越身边蹭,意思是你别这样。陵越无处可退,一手把屠苏挡在身后,一边向如沁见礼。
少恭没看他们三个,只是一个劲儿地瞪着兰生。
旅途劳累,如沁不许兰生缠着,先安排他们歇下。晴雪是姑娘家,自然独个儿占了间房。少恭与方家是旧相识,以前就有住处。到陵越和屠苏时,如沁说这还有只鸟呢略挤,你俩不如分开住,也宽敞些。
阿翔睡树上就行了。陵越和屠苏异口同声。
阿翔的内心是崩溃的。虽然我是可以睡树上啦,但你们也不用这么积极赶我走吧!宝宝心里很苦的你们造吗!
如沁乐得省事,随了他们。
至夜,阿翔凄凄惨惨地蹲在树枝上数叶子。
陵越抱住屠苏,陵越没抱住屠苏……屠苏抱住陵越,屠苏没抱住陵越……咦,数错了,再来……陵越抱住屠苏……
阿翔嘀嘀咕咕地决定再也不要管屠苏叫主人了,一点主人的义务都不尽。
嗨。
阿翔吓得毛直竖,往后一缩。
身边刚刚落下一只鸟来。这鸟通体鲜红,只有头顶一撮金色,爪子锋利,尾羽艳丽。像凤凰,又不似凤凰灿烂;如大鹏,又不同大鹏威风。它有猛禽的身型,却有燕雀的秀气,怎么看,怎么不平凡。
你……阿翔呆了半天,隐约觉得在哪见过。肯定是在天墉城时,在屠苏身边见过。但是想来想去,屠苏只有自己一只鸟啊。
那红鸟见它发愣,把翅膀伸到它眼前晃晃。
阿翔大叫一声,想了起来。
你是重明!
肯定是的。屠苏初次召唤出星蕴时,头顶就是这个形象。那次他差点累瘫,还让陵越哄了好久。
红鸟歪着脑袋看了看阿翔,语声中像是带笑。
我的表征是重明鸟,但我不是重明。
阿翔也歪着脑袋看了看它。没等把头歪回来,就被它下一句话吓得再次一缩,彻底掉下树去。
我是焚寂。
一连几天,阿翔都小心翼翼地躲着屠苏。啊不,躲着焚寂。
它那天早上亲眼见到红鸟抖了抖脖子上的毛,飞到床头,于一片红光中没入剑身;待到红光散尽,剑柄上的花纹还闪了几下,就跟眨眼睛似的。熟睡中的屠苏也许是感应到了焚寂的动静,难受地翻了个身,结果翻过了床沿,在跌落之前被陵越迷迷糊糊地一把捞回床里。
阿翔的视线于是从焚寂移向床上。
他俩什么时候开始睡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然后阿翔看见陵越彻底清醒,发现屠苏躺在自己臂弯,吓得弹了起来。随即轻手轻脚地爬起身,跨过屠苏下床穿鞋,又悄悄走出门去。
阿翔的视线于是从床上移向地面。
陵越走后床前就是空的,并没有第二双鞋子。仔细一找,发现屠苏的鞋在对面卧榻,其上被褥凌乱,一角直搭到地上。
所以说他们本来并没有睡一起,是屠苏三更半夜跑陵越床上去的?
阿翔觉得可能是自己头天晚上被焚寂吓傻了。
不管怎么说,陵越和屠苏都没有发现阿翔的异常。因为兰生实在是缠人。
天墉城那么厉害的地方大师兄一定也很厉害吧哎呀一看这么玉树临风丰神俊朗肯定就是的了教教我吧两招就好……
阿翔咬着兰生贿赂自己的五花肉,暗暗摇头。
木头脸木头脸大师兄不教你教教我吧虽然你总是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你内心是善良的……
屠苏掉头就走了。
兰生在原地跺脚。少恭小心翼翼地凑上来,赔笑。
小兰你别生气,要不我教你吧?
兰生打量了他一番。
你?教我什么,弹琴还是诊脉?留着哄小丫头吧啊。
然后也掉头就走了。
阿翔很清晰地看见少恭眼里一丝红光一闪而过,手指也有些抽搐。浑身上下写满六个字:你特么别逼我。
好容易兰生被如沁打发去睡觉,静夜庭院里总算只剩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少恭,你说兰生是我弟弟,哪里像?
少恭呵呵了一声。
少恭,你要师兄应允将他许你,你是不是被采花了?
少恭又呵呵了一声。
哎等会,被采花是什么鬼?!
屠苏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震惊瞪着自己的陵越和少恭,语气挺理所当然。
晴雪说的呀,在情感方面受到某种身体上的伤害,导致意识混杂情绪紊乱,就是被采花了。
轮到陵越呵呵了一声。
不说兰生和少恭怎样,你还是离晴雪再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