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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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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陵越和屠苏看来,少恭能否得偿所愿和陵越是否允许并没有任何关系,因为陵越无论是不是兰生哥哥,在方家都没有话语权,遑论决定其终身。何况兰生瞧来对少恭也没什么意思。
陵越问你为什么不去找如沁,却要千里迢迢去天墉城忽悠我呢。
少恭苦笑说如沁对自己有意,怎么可能同意,她连身世都没告诉兰生。
屠苏插口问那你怎么知道的。少恭一挑眉,像是很惊讶他这么问。
说了她对我有意……她告诉我了呀。
陵越扶额。于是问题又回到少恭如何知道自己和兰生关系上。
少恭四下看了一圈,除了他们三个只有阿翔,遂从怀里拿出一块东西来。
陵越和屠苏凑过去,阿翔也凑过去。
碧油油的,像镜子,又映不出东西。
这是烛龙之鳞。少恭解释。能知过去,我用它看过兰生。
说着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手势,极其复杂地在空中画了半天。那鳞片发出柔和的绿光,映出一段影像。
陵越立即颤抖起来。毫无疑问,那是他和弟弟失散的情形,普天下再没第三个人拥有这段记忆。
但少恭并没看过他的过去,又怎能知道兰生的哥哥是他呢。
少恭指了指一个角落。阿翔噌一下就挤到了前面。
马车颠簸,兰生被震醒,迷迷糊糊地朝窗外看。远远的,山林中他哥哥被一个紫衣银发的人牵着,很快就消失了。
我紫胤当年就帅得这么引人注目。阿翔近得都快成对眼了,然后被屠苏一根指头推开。
少恭收起烛龙之鳞。
我打听出那是紫胤真人,就上天墉城去了。好容易打探出他当年带回来的孩子被他收入门下,那自然是你们中的一个。我猜是大师兄,可是不等我确定,大师兄就开始频繁下山。不久屠苏被关进后山,我想若能确定不是屠苏,那也一样。
那你怎么确定不是屠苏的呢?陵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阿翔的毛,问。
少恭假笑了一下。
焚寂告诉我的。它说屠苏出身南疆,上山没那么久。当然为了劝服它告诉我,我也费了不少力气。有时聊得激烈了些,才会引起红玉姐注意。
屠苏跟见鬼似的看着少恭。焚寂怎么告诉你?
少恭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个图。焚寂剑灵是重明鸟,我能懂鸟语。
不等陵越和屠苏有所反应,阿翔先一步一头栽下去。
妈呀这小白脸懂鸟语,岂不是我吐槽他们的他都知道了!
阿翔躲避的对象中理所当然多了一个少恭。
焚寂看起来很不高兴,连带着屠苏也成日阴沉着脸。陵越以为他不舒服,陪在一旁哪也不去。兰生每次来缠着求教,都被客气而疏离地挡了回去。阿翔偷看得正起劲,忽然发现焚寂剑柄无端端冲着自己一转,吓得赶紧飞走。一离树看见少恭过来,飞得更快了。
不能愉快地吃五花肉,不能愉快地跟主人在一起,这样的鸟生还有什么意思。
阿翔百无聊赖地在琴川上空盘旋,无意间瞥到下面市集正中有一棵树。那树仿佛有妖气。
和天墉城镇着的那些不同,这妖气又淡又柔,若有若无,像是很无害的。
然而妖气毕竟是妖气。阿翔一收翅膀落了下去,想要瞧瞧是个什么路数。
一下去就被揪住了翅膀,一个少女气恼的声气在身后响起。
你哪来的肥鸡,吵我睡觉。
阿翔哇地一叫,声音凄厉,倒把那少女吓得赶紧放开了它。
回头一看,这少女穿着一身橘黄衣衫,戴着一副橘黄耳坠,就连腰带鞋子,也都是橘黄色的。
橘……橘子精?从山谷那边的安家逃出来的?
你才橘子精呢!我是狐狸!狐狸见过吗!
少女又揪住了阿翔翅膀,比被吵醒时更气恼了。阿翔眼珠转了三圈,才反应过来这小妖听得懂自己说话。那自然也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你才肥鸡呢!我是海东青!海东青见过吗!
少女反而咯咯笑起来,笑得阿翔一头雾水。
一道剑光毫无预兆地划过来,惊得少女一缩,不慎掉下树去。却没放开阿翔,于是阿翔也跟着掉下树去。
阿翔在心里叹气。焚寂这家伙就不能好好呆着,非要出来?
不识好人心。焚寂把剑柄扭开。
说得跟你是人一样。阿翔嗤之以鼻。
焚寂冲头顶抖了抖。说得跟是我自己来的一样。
阿翔抬头一看,屠苏板着脸看着自己,陵越也面无表情,顿时就有一种自己确实不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出来的羞愧感。毕竟他们能不能听懂是技术问题,自己有没有做到是态度问题。
正在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忽听少女惊喜地大叫一声。
屠苏哥哥!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如沁很喜欢小狐狸,从认识开始就襄铃襄铃叫个没完,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她是妖。阿翔冷眼旁观,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兰生对她一见钟情,如沁作为二姐爱屋及乌。但仔细看了两天,又觉得不像。毕竟兰生那么喜欢缠着陵越,却不见如沁对陵越有多友好。
实际上是相当不友好。如果不是看在少恭和兰生面上,很可能早就下逐客令了。
陵越自然不傻,觉到如沁不欢迎自己,便同屠苏商量回天墉城去。屠苏没什么意见。但收拾好了要走时,突然煞气发作,惊动了所有人。少恭那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阿翔在屠苏床前跳来跳去,瞅准了陵越没注意自己,一嘴就叨在了焚寂鞘上。
你闹什么闹,是不是成心不让主人走!
焚寂冷笑。
不是说过再也不要叫他主人了?
阿翔又补了一爪子。焚寂毫不在意地受了,瞧着它那炸毛的模样笑起来。
少恭还没追到兰生,他们哪能这么快回去。
阿翔瞪着焚寂。你丫跟小白脸有一腿?那么向着他。
焚寂笑得更开心。小翔翔,吃醋?
噫好恶心。阿翔把尾巴冲着焚寂不搭理它了。
于是就只能直愣愣看着屠苏。看屠苏紧闭双眼,看陵越打水擦身,看……卧槽,并不想看见陵越偷偷在屠苏脸上亲一下!
下山也许多天了,感觉却像是一眨眼。怎么和你在一起,时间就那么快。
阿翔毛又竖起来了。陵越这语气,这措辞,这表情,无一不提醒着它趁现在跑还能留条命。
师兄……屠苏在昏睡中呢喃。陵越立即凑近,又一根指头把阿翔推到一边。
你们推我的时候就不能温柔点?谁带的头这么不像话!
阿翔愤愤地抓稳床单,听见屠苏还在梦呓。
师兄,要是兰生真是你弟弟,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有个弟弟……你肯定是把我当成弟弟了才对我好……
陵越慢慢抚摸着屠苏的唇,把后面的话压了回去。
阿翔看见了屠苏颤抖的睫毛。
呵呵,装睡都不会,谁说梦话这么有条有理?你以前的梦话都是师兄好大一朵棉花糖唔翻滚吧陵端这样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