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随君一世安》凌晨筆缘

5、兄长

　　慕容璟这一趟出门远了，回来时已经过了一月余。刚回王府，还不等自己喘口气，便有下人来报，将军府的小公子先前来请之事。慕容璟心里哀叹一声，这也太不巧了，而且这样的不巧，后果只怕很严重。

　　毕竟不用脑子想也知道真正来请人的是苏蓠，苏小弟才不会好端端的请他过府闲话。

　　也经是很难过了，更难过的是，他还得入宫面圣。雍州城刚建的大桥没几天就塌了，皇帝连大臣的意见都没问，直接就把慕容璟丢过去了。临了还在密函画上写了一句，莫为红颜多烦心。

　　哈？他也算不上烦心好吧。

　　事情处理得顺利，回来诉职也顺利。不过政事谈完，皇上少有的同慕容得闲活家常。问的自然，还是苏蓠的事情，慕容璟的面色平静，有问有答，只是话里话外，还是很维护苏蓠。

　　“按你母后的活，人是你选的，你自己看着办。”

　　“自然，儿臣谢父皇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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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从皇帝的紫宸殿出来，就有服侍太后的公公来请。慕客璟忽然很想知道在他离开洛阳域的这段时间里，苏蓠两姐弟除了派人来他府上请他之外，还做了什么？

　　从他赐婚到他离开洛阳城，少说也有些日子，也没见得这么赶趟儿似的请他。

　　如若这下是皇后或大哥派来的人，他还能想个法子逃开。但是偏偏是太后，慕容璟最不想也最不敢得罪的人，而且这下过去，十有八九与苏蓠有关。宫里上下都知道太后有多疼苏蓠，所以一会儿还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应对。

　　到了辰阳宫，慕容璟没敢多做考虑，硬着头皮往里走。不过引路的太监并不往正殿去，反而带他去了偏殿的花园。

　　不会是皇祖母把那丫头也给请来了吧？

　　短短的几步路，幕客璟一步走得比一步慢。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苏蓠并不场，但意外的是大哥竟然也在。太后坐在那，见人来了，乐呵呵地招呼他过去。

　　“此番为你父皇办事，可还顺？”还未等慕容璟请安，太后就开口问道。一边问，还一边让他坐下。

　　“还行，方才刚从紫宸殿出来。”

　　“你大哥今日来看哀家，方才说你回来了，哀家想着也有好些日子不见你，便差人请你过来。”

　　慕容璟这下总算是放心了，看来只是闲话家常。但转念一想，不对啊，皇祖母何时这么有闲情的找他闲话家常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准备听训。

　　“对了，你离开洛阳之前说阿蓠病了。那丫头的脾气，哀家也不好让人去看，你近日若是得闲，不如去看看。当初若没有出那样的事情，她也不至于落下病根。”太后漫不经心地说着，也没刻意再问什么。这两个孩子，是她看着大的。从小一床子睡觉，一桌子吃饭，如今既然定了婚约，会怎样，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阿璟明白。”

　　慕容珝站了起来，他笑道：“孙儿叨扰了皇祖母半日，让皇祖母累神了，今儿还是先回吧。三弟呢，要不要到我东宫坐坐？”

　　哈？还真是轮番不停歇的，但是去东宫总比继续在皇祖母的辰阳宫的好，还是顺着大哥的台阶赶紧下吧。

　　“如此也好，那，孙儿也告辞。”

　　“皇祖母今儿倒是这么爽快地就让我走了，还真是感谢大哥。”到了东宫，慕容璟才松了口气。

　　慕容珝看着他，没忍住还是笑了。好半天才停下：“你真以为皇祖母今日是累了才放你走的？当我在那边待着是陪她闲话的？”

　　“啊？”不是吧，他这是出了虎穴入狼窝？

　　果然今日是有些失策了，从下人来报将军府相邀，他就一直失神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皇祖母让我来问你，我干脆直说了。将军府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你先时一声招呼都不打，她爹娘兄长又都在边关，你提防点。对了，我听人说，以锐快要到洛阳了。”

　　“等等，大哥刚才说，阿蓠她哥？”

　　慕容珝点了点头，父皇的子女不算太多，但他也只有慕容璟一个亲弟弟。那些不同母的弟弟或妹妹，再如何是亲近不起来的。尤其是当了太子之后，更是如此。

　　所以他唯一的亲弟弟，他不希望他因为任何原因出事。

　　慕容璟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僵硬，说起来，苏家的三个孩子，除了苏小弟之外，另外两位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但是苏蓠，他是知道如何应对，只是心里如今的担忧越积越多，就怕见了面也是自乱阵脚。

　　“兄长应当知道那两日的事情，也应当知道三弟的心意。再说了，若我不这样，若是让那边得逞，将来为难的，只怕不是我一个。苏家是大昭开国时就在的武将世家，他们家的情况，大哥贵为太子，不会不清楚利害关系吧。”慕容璟说着，眼睛的光渐渐暗淡。他求了皇上赐婚，而且没有和其他人商量。

　　慕容珝也没了回应的话，他明白的，苏家的重要性。而且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苏家的婚事，不会轻易被定下。尤其是，不会轻易被皇家定下。

　　作为开国元老的后裔，苏家历代子孙中都有武将，而且开国皇帝颁下铁诏，若是没出叛国这种罪不可赦的事情，慕容家后代不得过分干涉苏家的事宜。不过这也导致，苏家的女儿，少有嫁入皇家的，而且几百年来也只有一个苏家女儿是嫁给皇帝的。当然，也是大昭开国至今，唯一的一个苏皇后。

　　想到这里，慕容珝更是想起一桩旧事。那年准备商议太子妃人选的时候，他原本想让苏蓠也参选。没想到画像刚刚编入，苏蓠就出事了。

　　“三弟，既然这样，按你所想去办吧。若是有需要，大哥随时帮忙。”慕容珝拍了拍慕容璟的肩膀。

　　有时候，他确实很羡慕慕容璟。毕竟不能重来的人生，他走的都是父皇母后设定好的路，而三弟，却能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这次去雍州，回来的时候，在路上买了些好茶，一会儿命人送些过来。兄长若无他事，我先回了。”

　　“你还是这么喜欢茶，行吧，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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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东宫出来，慕容璟刚想松一口气，却没想到快走出宫门的时候遇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慕容玧。

　　不过作为赐婚时间的始作俑者，慕容玧似乎心情颇好。见到慕容璟，没有改道，反而主动上前来。

　　宫门之内不能骑马。第一次，慕容璟觉得这条规矩糟糕透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弟啊。看来雍州之行很顺畅嘛，这么快就回来了。”慕容玧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慕容璟，心里却恨得牙痒痒。若不是走漏的消息，那赐婚圣旨上苏蓠要嫁的人，就应当是他，而不是慕容璟。

　　“托父皇的福，确实顺畅得很。”慕容璟冷淡的回应之后，转头就准备走。

　　“不知苏小将军回了洛阳城之后听到那圣旨会作何感想，真是期待呢。”慕容玧知道慕容璟不待见自己，便拔高了声音讥讽道。

　　果然，慕容璟停住步子，但不过是略作停顿又继续抬脚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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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家长兄会这么快回来，慕容璟其实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而且他也知道，苏以锐会什么时候到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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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原来在这儿呢。”莲心推开门时，才见到苏蓠半卧在软榻上安静的看书。

　　“怎么？”

　　“大少爷回来了，请您过去。”莲心方才先去了竹屋才回苏蓠的院子来寻，倒是有些时间了。

　　“我哥？只有他？”见莲心点头，苏蓠有些诧异。

　　移步妆台前，简单地收拾了一番，随着莲心一道往正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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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的日头挺大，没有几片云彩。由春转夏的日子，已经慢慢有些热了。苏蓠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反倒有些莫名地发冷。她早该料到回来的人会是兄长，倒确实没想到来的人只有兄长。

　　站在正厅门口，苏蓠没有想往里走的心情，反倒想移了步子回自己的院子里去。正厅里，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捣鼓着茶具。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可苏蓠今天笑不出来。

　　“站住！”苏以锐一眼看出苏蓠想要逃开，脱口喝道。又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语有些重，忙补了一句，“快快快，过来尝尝我刚泡的普洱。你哥我没日没夜地骑马往回赶，你别见了我就像见了瘟神一样啊！”

　　话到如此份上，苏蓠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你回来做什么？嫂嫂还未生产，难不成上头召你回来？”

　　“为什么非要等上头找见？我妹妹都快要被人抢了，我自然要回来看看对方是人是鬼。”苏以锐边说边把苏蓠面前的茶盏斟满。他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收敛了几分。他坐回位子上，沉默许久，还是开口道：“娘亲这次本是打算同我一道回来看看你。只是不巧，收到你的书信前几天，她在巡视的时候受了点伤。我们担心你，怕时间来不及，爹就让我快马加鞭先回来。”

　　“娘受伤了？”

　　“嗯，放心吧，我走的时候已经大好了。大夫说她要静养，现在估计已经好全了。你呢？还未进宫谢恩吧。”

　　“你希望我去？”苏蓠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眉头紧锁，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苏以锐笑，他起身走到苏蓠面前，伸手给她：“在那边久了，好不容易回来，想在家里多转转，陪大哥到花园走走。”

　　苏蓠叹了口气，从小到大，每次和兄长谈事，大多都是在花园或者庭院里边走边谈。说到底也只是换个地方罢了，这事难不成还能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