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YOU》双尾蜉蝣

3、Chapter 2

　　我以为孤独就只是，一个人去上学，一个人吃掉整桌的菜，一个人在空荡的客厅等待天黑。孤独有多强大，只有经历过孤独的人才会知道。——囚笼中的猪仔的博客
　　日子变得异常难熬，就像种在她院子里的那盆花一样，冬天的阴翳一直持续，花的叶子已经泛黄，花苞没有开放的迹象，而是在慢慢下垂，等待春天和阳光的日子漫长的难以想象。
　　我开始寻找那只豆娘，但还是很少看到她，更不用说是她的笑容，自从那天过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笑容。冬天到来了，可是春天还是遥遥无期，我怀疑自己是否能等到春天。
　　我继续在餐厅里工作，在厨房里见到了她，她因为情绪低落的原因，不能为客人服务，所以只能在厨房里做一些杂活。我跟自己说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会变回原来那个开朗的她，也许我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工作到深夜才结束，当我想要离开的时候被一个人叫住了。
　　“喂，洛杰，你等一下。”叫住我的人叫做安娜，是跟我同一个学校的人，代号叫做花菱草，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人，家族很有地位，她在这里跟掌勺厨师学做菜，另外还管理一些餐厅的杂物，“你不是想做擦窗户的工作吗？明天早上六点到，这是工具室的钥匙。”
　　我站在原地，花菱草对我微微一笑，这是我自从来到第四区以后听到的最令人振奋的消息，我不知道我现在应该摆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兴奋不已，以至于没有看到站在路灯下的华菁，她是在等我吗。我放慢脚步，她走到了我的跟前，我停下来等她说话。
　　“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调整呼吸不想要漏掉她说的任何一个字，“听说你明天会做清洁窗户的工作，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她抿着嘴等待我的答案，我对她点头，顺便挤出一个微笑：“恩！”
　　整晚我都没睡，想了很多东西，华菁在学校里主修水系魔法，清理窗户的工作必须具备空气动力系魔法的基础知识，带她去清理窗户是违反规定的，不过让我更在意的是她为什么想要做这样的工作。
　　早晨我在她家门前等她，刚好遇到她从家里出来，相视一笑，我们都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去餐厅的路上我们都各自沉默，不过并不尴尬。
　　为了不让花菱草发现，我决定提前开始工作，华菁在整理清洁工具，我在检查辅助工具，也就是绘满魔法阵的白色短褂，上面有许多颜色各异的魔法石，其中最贵重的是一种橙色的魔法石，它是催动风元素的重要能量，非常稀少，当然价格也是高的让人难以想象。只要有这件白色的短褂，就算魔法天赋很低的人，也可以在空中自由的飞来飞去，不过前提是他必须懂得空气动力系魔法的基础知识。我为华菁挑选了一件尺寸较小的，她穿上还比较合身。
　　准备工作完毕，再不抓紧时间的话，可能会被别人发现。我看到华菁推开门，可是愣在了原地，我看不到门外有什么，但是工具室的地板上有一个从门外延伸进来的影子，看来已经被人发现了。
　　“华菁，你不能去，我已经告诉过你。”站在门外的原来是花菱草，没有其他人，她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好，“不是我不让你去，是你根本没有空气动力的魔法天赋，这样会很危险。”
　　华菁站在原地，低着头，脸上的表情跟那个葬礼上一模一样。没有办法再忍了，我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并且对花菱草说：“如果我非要让她去呢？”
　　“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花菱草为我们让路，一直没有发现原来第四区也有这么可爱的人，当我们快要离开的时候，她补充了一句，“保护好她！”
　　我们迎面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面，她牵着我的手，我催动魔法，故意让强风吹开窗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但是吹不走她的笑容，我们开始往上浮，慢慢往窗户靠近，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这就是自由吗？
　　我们飞出窗外，华菁可能有些紧张，她双手抓住我的手，我笑着对她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我曾经也以为我什么都不怕。”她的语气里带着失落。
　　我想我还是换个话题好了：“你最害怕什么？”
　　“我最害怕自己瞎掉，什么也看不见。”我还以为她会回答我蟑螂或者蜘蛛什么的，她回答我的时候弯起嘴角皱着眉头，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这个故作轻松的表情的。
　　“我”当我说到一半的时候她阻止了我。
　　“嘘，看那里”
　　“”
　　冬日少见的太阳从慢慢升起，我和她正在接受今天的第一缕阳光，我们的脚下就是整个城镇。
　　我侧过头看她，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这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她想要做窗户清理工作的目的原来跟我是一样的，她也想要站在更高的地方，她也想要看到更远的地方，她也想要离开第四区去更遥远的地方。
　　“你刚才想要说什么？”
　　“只要抓住我的手，你就是安全的，不需要担心。”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句话，而是只要抓住我的手，我可以带你去更远的地方。可是我不敢跟她提远方，因为我知道她可以到达我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我最害怕的是知道自己的极限。
　　“我可以叫你洛杰吗？”
　　“只要不叫我‘偷渡者’就行。”
　　“”
　　“”
　　工作很快就结束了，我们在昨天那个路灯下分别，她要先回家，我会直接去学校。
　　“你明天有空吗？”她离开的时候回头问我。
　　“明天可能不行，有什么事吗？”
　　“那就后天吧，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在这里等我。”她冲我俏皮的眨眼，“我有东西要给你。”
　　东西？是那盆花吗？我微笑向她挥手再见。
　　只是，我猜到了那件东西，却没有猜透她的想法，和我们各自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