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一生去爱你》白子画的爱女

224、番外——第十年5

　　覃泽宾穿着一件森马的淡蓝色短袖针织衫，亚麻色长裤，白色板鞋。十二年没见，他的轮廓并没有多大改变。脸庞依旧清秀白嫩，但更多了一份男人的英气与沉稳。他的眼上架着一副细长框金边眼镜，多了一份儒雅。此刻他定定的看着我，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凄楚。
　　“雨晴，我一直盼着你能来。没想到，你真来了。这家咖啡馆的咖啡很不错，我们进去吧。”说完，他看似很随意地用手要挽我的胳膊。我脸一红，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一些：“我以前也来过这里，我们进去吧。”
　　我的抗拒，或许让他感到一丝挫败。但他很快掩饰住失望的情绪：“好吧。我已经预订了雅间，我领你去。”
　　他在前面领路，我们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雅间。雅间的布置清新雍容，淡绿色系的窗帘、红木咖啡桌、雕花红木椅，还有一台留声机，放着小资情怀的英文歌《卡萨布兰卡》。
　　我和他各点了一杯蓝山咖啡，要了一些甜点。侍应生出去后，我有些局促地低下头。
　　十二年没见了。此刻独处一室，总让我有些不自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一点没变。这些年，你生活地好吗？”他幽幽的问。
　　我能感觉到他目光的炽烈耀眼。我浅笑道：“我都三十了。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我这些年过得挺好的。我一直跟我爸爸还有我儿子生活在一起，我们挺幸福的。”
　　“你们？是指你爸爸和你儿子吗？”他的话语里，含有很大的醋意。
　　“是的。我儿子已经十岁了，他很聪明懂事。我爸爸也退休了，现在我们的生活挺平静美好的。”我抬起头，看向覃泽宾。“覃泽宾，我今天来只是想看你一眼，只是单纯的跟你叙旧。并没有别的任何意思。”
　　这时侍应生进来，小心放下我们的咖啡、甜品，又知趣地离开了。
　　“我知道你有儿子，也知道你爸已经退休了。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但这不应该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雨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如果说当初和你分开，是情势所迫、身不由己的话。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雨晴，我们交往吧。我们曾经有一段最美好的过去，我从来没有忘记。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说完，紧紧握住我搅拌咖啡的右手。
　　“覃泽宾，把手松开。”我冷漠地说，可他毫无反应。“我让你把手松开！”我怒喝道。
　　他看我愤怒的表情，有些胆怯，终究放开了我的手。“我的情况，你都知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嫁过人，现在是单身妈妈吧？什么叫‘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了’？你难道忘了我们分手的原因了吗？你忘了琴姐吗？你忘了你是怎么去美国留学的吗？你说是情势所迫、身不由己，但有些事是没法改变的。我当初无法接受你做‘拆白党’，现在我就能接受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人虽然还是从前的人，但心境已然不是过去的心境。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再有任何改变与波澜。你明白吗？”
　　“拆白党”这三个字深深伤害了他。覃泽宾的脸一片惨白，他凄然一笑：“看来你还是忘不了我不堪的过去。哪怕我用尽一切力气，去冲刷耻辱的印记。在你心里，我还是那个靠老女人资助、上位的小白脸，是吗？”
　　他的声音哽咽，有一种极力压制的悲愤、伤心。我咬紧嘴唇，不去回答这个问题。
　　“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从来没和琴姐上过床！一次都没有！或许她对我有这个念头，但我从来没有玷污对你的爱。我爱的女人从来只有你一个！是，我是穷。我住棚户区，我爸中风两次，都没钱住院。可出身在这种家庭，是我的错吗？我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吗？我也有雄心，也有抱负。我的聪明才智，不次于任何人！我不想像烂泥一样，身在底层，被那些不如我的人踩在脚下。我只是想活得好一点，活得有尊严一点！我不想浪费我的人生，我想出人头地，我想改变命运。这有错吗？可是我能怎么样？没有钱，这一切都是空谈！我穷怕了！我不怕受苦，但我受不了你爸鄙视我的目光。我想出人头地，我想混出个人样，给你爸、给所有瞧不起我的人看看！我覃泽宾，比他们都强！可是钱呢？没有钱，我能怎么办？没有钱，我连我爸的医药费都付不起。他生了褥疮，大腿烂的一块儿一块儿，躺在床上哀嚎。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这个世界。为什么不给我一条活路？为什么不能让我有尊严、有骨气地活着？为什么天资不如我的人，就是因为生在一个好家庭，就要比我混得好？我不甘心！而我的救命稻草，只有琴姐。只有她愿意帮助我，资助我。你说我能怎么办？”
　　说到最后，覃泽宾早就已经涕泗横流，泣不成声。他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肩膀无力地抽动着。我的话，让他想到了自己最不堪最难回首的过去。而这段过去，一直是他心中最深的隐痛，是他最想忘记的事情。可是因为我的提醒，他全部想起来了。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屈辱，让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抱头痛哭。在那一刻，我记起我们在公园分手的情形。他也是像现在这般伤心、无奈，我的心里对他多了一分歉疚、愧悔。

作者有话说

　　更新要加快了，亲亲的留言也要多起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