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旅行》我点点

2、简业·需要

　　和人一起旅行啊。没有任何其他目的地，只是为了体验生活和愉悦的旅游啊。的确没有经历过。
　　我尽量简洁而快速地收拾了几件日常的衣物，凭借经验又在箱子里装上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我想了想，也帮那腾装了一份。
　　然后我开始上网查阅一些资料诸如附近有什么好的小城镇值得一去。那腾不喜欢太过喧嚣的地方，也许充斥着潮湿气味和铺着青石板路面的古城会适合他。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小城镇上。气息暧昧而安静的地方，设备不落后，还有小型温泉，嗯，可以。
　　大致定下地点后我踏出房门去客房找那腾。
　　他正盘腿坐在书桌前查阅该去哪儿，他总算是有些活力了，眼睛发亮地盯着电脑荧幕。
　　我走上前去，替他把胡乱摊在地上的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里，顺便除掉了几条过厚的大衣，回头对他说：“我们可以去南边的古城里住上几天，那里很安静，距离大城市也不远。”
　　他愣了愣，再次回头用审讯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局促，而后又抬头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今天。”他的声音如同欢呼般轻快，手指快速地点击退出了网页，跳到我身边。
　　我叠好手中的衣服。今天晚上就要在不同的土地上入睡了，这的确很陌生。
　　……
　　在乘坐了新干线和巴士后，我和那腾终于在傍晚过后到达这座古城。然而这里的人们似乎并无倦意，仿佛生活才刚刚开始般，成双成对或是孤身一人地穿梭在所有店铺都灯火通明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精油的味道。
　　我回头看那腾，他的神情如那些本地人一样，眼睛发亮地左顾右盼，似乎已经想好了该怎样在未来的几天里消遣时间。
　　“业。”他出声唤我，声调上扬，轻快而兴奋，“这地方太棒了！”
　　“嗯。”我微笑着回应，边扯过他的手腕，在路口拐弯向早已经订好的古客栈旅馆走去。可那腾似乎被这一动作触动，他怔愣了一瞬，随即那只手开始微微挣脱开来，向上握住我的。
　　那种陌生的感觉再次涌上来，我低头，看我们牵在一起的手，轻叹一声。
　　一到旅馆那腾便更如鱼得水，我在前台办手续的时候他就在旅馆各处巡视。这也难怪，毕竟这是我们十多年养成的习惯，到了陌生的地方本能地先去熟悉地形以免需要行动的时候不知所措。
　　旅馆相对于大多数酒店来说很小，只有两层楼，建筑以木材支撑，中间是一块露天的小院子，铺得整齐的地面间栽着几棵植物，有的以不那么笔挺的姿态向上磕磕巴巴地延伸，树影交错繁复地就着月光模糊地晃动在地面，有的矮丛自顾自地开着鲜艳的小红花，院子正中随意地放置着低矮的桌子和短腿竹椅，桌上是搁置着未下完的棋局。的确是个好地方。
　　等我拿起房卡回身向客房走时，那腾也及时回到了我身边，同我一起从拐角处的木质楼梯上楼。
　　一进房门我就把自己扔进被褥里，双手微微伸展，闭上了眼睛。几个小时地长途跋涉让我的身体疲惫不堪。
　　我听见那腾放置好行李，随即我的单人床边缘陷下去一块。他爬上来将头枕在我的手臂上。
　　我听见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业。”
　　而还未等我来得及回应，他冰凉的指尖穿过我的头发，往下覆上了我的额头。而后他俯下身来吻了吻我的鼻尖，又向下滑到了我的嘴唇上。
　　我睁开眼，他的睫毛颤抖在我眉眼的咫尺之间。
　　感受到我的清醒，他离开了一些，期待地望着我片刻以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我想要。”
　　“嗯。”我应声道，为了表示我并不反对，我伸手顺从他的心意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腰身。
　　他再次向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窝在我身上：“先洗个澡？”
　　“好，”我附合道。
　　那腾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再次被倦意袭击而卧在床上差不多睡着了。他爬上我的床，伏在我身上，用带着旅店淡淡的沐浴露香味的身体和他湿润的短发填上我的颈窝，一只手穿过我的腰际，细碎地吻上我的下巴。
　　我费力地抬了抬眼皮，强打起精神。我看见他一双眼睛如同被浸湿般在昏暗的灯光下发亮。
　　我一面伸手环上他的腰，一面将手指穿过他的和服。
　　那腾的呼吸逐渐趋于急促，手也本能地扯住床单，闭上眼享受着我的亲吻。
　　我一直睁着眼留意他的反应，一边将他的和服褪至肩头。
　　他的轻哼不自觉地从鼻腔中溢出来，意味不明地撩人心弦。
　　忽然他撑起身子，他泛着水光的眼睛急切地，毫无遮拦地望进我的眼底。
　　我有些慌张和不知所措，我还未来得及收起我疲乏的神情与一些意乱情迷的迷茫。
　　他注视了我一会，随即他躲开我的视线，眼中混浊的情欲开始被沮丧淹没。他缩起身子转向床的另一边，背对着我。
　　我撑起身来伏到他身边，轻声唤他：“那腾？”
　　他不回答我，只是将自己又挪开了一些，缩得更紧了，一副不想理会我，只想沉浸在自己突如其来悲伤的模样。就把不知所措的我扔在一边。
　　这人还真是任性啊。
　　“怎么了？”我伏在他身上轻声问到，为了让他好受些，我凑过去吻了吻他泛红的耳尖。
　　“你不需要我，”他的声音满是委屈和受伤，“你永远也不会为我着迷……可我……”
　　可我却如此为你着迷。
　　我似乎听懂了那腾没有出口的话。可是这让我太不知所措了，我从不需要谁。只是为了愉悦，彼此获益，没有任何理由地就做了。
　　“这不公平。”他的声音似乎都带上了丝丝的哭腔，这让我更窘迫了。毕竟作为情人，我从来没有被如此消极地评价过。
　　我贴他更近了一些，伸手温柔地缠上他的腰。
　　他没有理会我。
　　我可以想象他受伤的表情，但我也还没有找到一个充分的理由去安慰他，我轻叹一声，原来涉及感情的东西，是这样的难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