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痴狂》爱白菜&波板糖

2、残缺的童话

　　B面残缺的童话

　　“这么烂的文章还想发表在杂志上，我看你做梦吧！”

　　我脸“刷”的红了，两只手紧紧的捂住本子。太卑鄙了！竟然偷看，而且还这样羞辱我？！

　　我转过身，想要狠狠的瞪身后的男孩，却惊讶的发现他专心的在看他手里的笔记本，根本没注意到我。

　　“真是烂啊！越看越烂……啊！”男孩突然看到了我，吓的紧紧抱住自己的本子，用一种提防的眼神看着我。

　　看来是我误会了。

　　“抱歉，我以为你刚才在骂我……”我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你也在写文章？可以看看吗？”

　　“不行！”他吓的转身就跑，仿佛我要抢似的，仓忙中把本子给掉了。

　　我无奈的笑笑，捡起他的笔记本，第一页只有四个字“花开无声”。

　　而封面上写着“98级法学系王霖凡”。

　　再次见面，是在学生处纳新助理的面视会上。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然而他显然不记得我了，可是当我红着脸背出了自己的自荐信后，他竟然鼓起掌来。

　　可笑的是，评委席上只有他一个人鼓掌，于是他只好悻悻的放下手。

　　也许我的心从这时起就起了变化。

　　转眼我已经以学生助理身份在学生处干了半年多，每次一有空闲，我就翻翻他的本子，顺便偷看他英俊的侧脸。

　　然而今天，我把本子忘在学生处办公室了！

　　我匆忙跑回去，却发现只有王霖凡一个人在，我暗自祈祷：千万别让他拿走了啊！然而走到我的桌子前，本子果然已经不见了！

　　我只好抱着仅存的小小希望问他：“学长，你看到我的本子没？”

　　他转过头来，很随意的说：“没啊。什么颜色的本子，我帮你找吧！”

　　“啊！不用了！”我连忙拒绝。“我自己找！”

　　“我说，陈小糖。”他叫我。

　　“你暗恋我？”

　　我的脑中顿时“嗡”的叫起来，脸也“刷”的红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要不怎么会偷我的笔记本？”他扬了扬手中的本子。

　　“不是偷的，是你自己丢的！我只是学雷锋替你保管而已！”我很庆幸话题转到了本子的问题上，不过看来今后看不到本子上的故事了。

　　“你觉得我写的爱情故事好看吗？”他问我。

　　“好看！”我边说边冲他傻笑。

　　“那就给你好了，反正本子丢了后我又重写了故事，这个本子送你玩吧！”

　　“真的？！”我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回头你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花开无声”的文章要多支持我啊！”他拍拍我的头，转身出去了。

　　以后我们一直相关无事，时而忙碌，时而清闲，偶尔一起吃顿饭，保持着随处可见的朋友关系。

　　问题出现在我大二的时候。

　　那是2001年4月。学生处的杨处长找王霖凡有事。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他，于是让我到男生宿舍去找他，我红着脸敲开了他宿舍的门，可是他不在。

　　“那个王霖凡不在吗？我是学生处的陈小糖。”

　　“那小子好象和女朋友出去玩了吧！”他的一个室友说道。

　　“好象是去新疆了吧！”另一个室友也插嘴道。

　　没有注意到我表情的变化。

　　“那个，请问王霖凡的女朋友是哪位？”我问道。我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神志有些恍惚。

　　“就是呀，王霖凡他女朋友是谁来着？”一个室友问道。

　　“就咱们系大二的那个陈晚呀！”

　　我拔腿就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失态的样子。

　　陈晚，陈晚。偏偏是陈晚！

　　我已经感到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了，就连说的话也开始不受控制了。

　　“萱萱，借我点钱。”

　　“小糖，你生活费花完了呀！”

　　“不是，我男朋友跟人跑了，我要把他追回来！”

　　“好，我支持！”凌萱说着就掏了张100给我。

　　就这样，我在半清醒半迷糊的情况下从几位朋友那借了400元，加上我的生活费也就近千元了，我揣着钱买了张飞机票直飞新疆乌鲁木齐。

　　我其实知道自己有妄想症，我们家族的女性80％都死于妄想症，学生物学的我很早就知道，不论是我，还是陈晚都是妄想症的患者，我的情况时好时坏，而陈晚则是长时间处于病发的状态，在极少数的时间里恢复正常，我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陈晚是我的表姐。

　　事实上从王霖凡宿舍出来我的妄想症就已经发作了。到我完全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在乌鲁木齐的大街上，我仍记得我在妄想症的发作状态下的某些片段。于是感到很后悔，可是既然来了，就找找他们吧。因为以陈晚的状态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可是根本找不到他们。

　　我一家家旅馆酒店地找，钱很快就花完了，我不敢打电话向父母要。于是，无助的流浪在街头。

　　“会死在新疆吗？就这样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孑然一身，孤立无援的死在新疆吗？”我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霖凡，你在哪儿？”我渐渐的妄想症又发作了。“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不管，不要和那个女人走，别离开我啊呀！”

　　泪珠大颗大颗落下来，我感到意识在渐渐失去……咦？这是什么？纸巾？

　　我神志一下清醒了。

　　眼前出现一个大叔和蔼的脸。

　　“被男朋友抛弃了吗？”

　　我吓的向后缩了缩，却发现我已经窝到墙角了。

　　“别害怕，大叔我可是好人，我的饭馆开在派出所旁边，像我这样的守法好公民可不多了！”

　　我被大叔逗笑了。

　　“大叔，我是西安的大学生，现在没钱回西安了。”

　　“大学生啊！这样你看行吗，我店里正好少个端盘子的服务生，你过来端盘子吧，我每天给你20快。”

　　我可能拒绝吗？不可能，于是我成了一名端盘子的服务生。

　　大叔很有生意头脑，在店外贴了一张超大海报。

　　“大学生为您端盘子！”

　　一时间店里的生意红火的不得了。

　　我有点不想回去了。

　　我看着自己脖子上挂的学生证，这样想到。

　　三个星期后的一天，霖凡竟然找来了。

　　据他说他一回学校，他的室友就告诉他我曾到宿舍找过他。他开始没在意，谁知我的室友找到学生处说我一个月不见了。于是他急忙又到新疆来找我。

　　“你朋友说你一个人飞到新疆找负心男友，该不会是我吧！”他坏笑着看着我。“我找遍了乌鲁木齐，都没找到你，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看到了一个“大学生为您端盘子”的海报，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这看，还真是你！”

　　我只好苦笑着不说话。

　　大叔给了我500元钱，在我临走时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孩子，眼睛要放亮，找男朋友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被坏小子再骗了！”边说边瞪王霖帆凡。

　　再会西安的火车上，我把头轻轻枕在已经睡着了的王霖凡肩上。

　　我不在乎，不在乎你和谁在一起，只要不是陈晚，谁都可以，我希望你过的幸福的心情比任何人都强烈。

　　我就这样闭着眼睛装睡，直到王霖凡醒来也不愿睁开眼。他没有推开我，可是他说：“小糖，为什么你不去找一个喜欢你的人，那样你会很幸福的。”

　　哼，我不在乎霖凡这样委婉的拒绝我。可是，霖凡，要说为什么的话，我有更多想说的。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那些深奥的人看不懂的文字才能发表到报刊上，而简单的就不可以？为什么只有陈晚才能享受你热烈的目光，满溢的爱意，而我就不可以？为什么你让我找一个爱我的人，而你爱我就不可以！

　　我紧紧的闭着双眼，我多愿时间从此停止流逝。

　　车窗内，灯渐渐发出昏黄的光亮，外面的景色也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霖凡曾经说过灿烂的星空预示着白色的未来，可是为什么，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

　　明天真的会来吗？还是我将会在这样的夜空中结束这卑微的生命？

　　请答应我，霖凡。永远不要说出那拒绝我的语句，如果有天你那样直接地离我而去，那我干脆死了好了，就这样如长诗般的夜里，一个人死去好了。

　　回到学校后，一切又变的和往常一样了。

　　只是我的妄想症发病次数开始增加，我写了大量的信，然后把它们仍进陈晚的宿舍。

　　她住的是一楼，我行动起来倒也方便，从一天一封到最后成了一天十二封，都是黑色的信纸，上面只有一句话：把霖凡还给我！

　　一个雨天，陈晚敲开我宿舍的门。

　　她真会挑时间，正好只有我一个人在宿舍。

　　“你放弃王霖凡吧，他不会爱你的。”陈晚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到枕头底下。那里有一把黑色铁制大剪刀。

　　“他爱的是我，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她接着说。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剪刀握的更紧了。

　　“我其实也是爱着霖凡的，你放弃好不好？”她语气变的很轻很软。

　　“可是你是个精·神·病·患·者！”我慢慢吐出这么一句话。

　　“你难道不是吗？你也患有精神病啊！”陈晚脸色变的好难看

　　“没错，我是精神病，可是我爱霖凡！”由于激动，我吼出这句话。剪刀“啪”一下掉了下来。

　　陈晚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

　　从今天起，我和陈晚彻底决裂。

　　霖凡毕业离校的那天，我凌晨3点去了他宿舍楼下。

　　我像个石像般站在那儿，看着霖凡宿舍的窗户。

　　3年的爱恋，不可能随着你的离去而割舍，我卑微的生命里那小小的火炬已经被你点燃，纵然我不是美丽的女子，但我的一颦一笑，是否在你脑海中仍有残留？

　　霖凡，我知道自己不配去爱你，知道你的世界连一块空间也不肯留给我。我虽不是正常人，可我的爱是真的，纵然没有回应，我也这样坚持下来了。我多希望这是我的梦啊！多希望自己是个有权利去爱的正常女子！

　　在送霖凡上火车的时候，我开始忍不住了，“爱”字已经在嘴里打转，可吐出来的却是“对不起，对不起！”

　　我就那样一直说着对不起，谁也不能让我停下来。

　　霖凡的眼眶也有点红了，可那是因为陈晚没来送他。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上了火车，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火车开走，我不停地继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脸，直到身边的人各自离去，我悲痛的跪倒在月台上，那句真正想说的话才从嘴边滑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

　　是否真如歌里唱的那样，爱不说出口才完美？

　　5年后，我再次遇到了霖凡。

　　他竟然说他和陈晚根本没在一起，很是让我意外。

　　短暂的寒暄过后，我选择先行离开，以我现在的状态我无法面对霖凡。

　　我会崩溃的，我真的会崩溃的。

　　既然他想见陈晚，我就给他送去陈晚的名片，我已不在乎我自己，只希望他能幸福，

　　于是他就真的和陈晚在一起了。

　　毫无疑问，我的妄想症又发作了，只不过这回因为太严重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当我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时候，陈晚和王霖凡已经订婚了，只是这样的话倒也算了，可他们竟然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何必呢！我已经被他们伤害到奄奄一息，何必要赶尽杀绝？

　　但是当王霖凡打来电话要我去相亲的时候，我屈服了。

　　我无法违背他的话。

　　半年后，他们决定结婚了。

　　本来这该是故事的结尾，可偏偏不是。

　　因为我偶然得知得知了陈晚的计划。

　　陈晚她偷了我放在家里的剧毒化学品。

　　那天她和姨妈来我家，我正在洗澡，所以没有与她们打招呼，趁姨妈和我妈聊天的时候，陈晚溜进我房间，从我的药品柜偷走了那只有1毫升的剧毒化学品。

　　她以为我不在，可我其实就躲在门后，我看她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根，然后在过滤嘴上涂上了毒药。

　　我突然明白，陈晚已经彻底疯了，她要害死霖凡！

　　我一定要阻止她！

　　婚姻当天，我在和陈晚大吵一架后，听到霖凡对我彻底的拒绝。

　　哼，这样也好。

　　我故意说要抱一抱霖凡，然后顺手偷走了他口袋里的那盒烟。

　　果然没错，烟盒里只有一根烟，就是陈晚下了毒的那支！

　　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霖凡。

　　你好自为知吧！

　　我毅然决然的离开。

　　回到家后，我已经支持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板上。

　　霖凡，我对自己说过，如果你彻底的拒绝了我，那我就不要活了。

　　那么，就让我在今晚死去吧！

　　今晚的夜空格外美，因为天上缀满了星星。

　　我点燃那支从霖凡那偷来的烟。

　　霖凡，你说过灿烂的星空预示着白色的未来。如今没有了我，你终于看见白色的未来了吧！

　　我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在夜的笼罩下缓缓的闭上双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