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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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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岳公去而复返,面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向晚,”岳公的声音都在颤抖,“成不见,不见了!”
江向晚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诧异,而是继续追问道:“那看守成不见的人呢?”
岳公无奈回道:“都死了,一夜之间,看守成不见的十二人,全部死于非命!一个没留!”
“……”
浅夕的心在颤抖,她没想到,这盘棋竟然下的这么大,除了要岳公的圣旨,要岳公身败名裂,还要赔上十二人的性命!
不,十三人!还有花匠!
岳公也同浅夕一样心颤,他刻意压低声音掩饰自己心头的恐惧,问道:“向晚,现在,怎么办?”
江向晚微微促眉,没有立刻回答岳公,而是转身在房间里踱步。他的脚步声很轻,但在这个只有三个人,两个人几乎快要窒息的房间里,脚步声在牵制着浅夕和岳公的心跳,生怕它停下来,又怕它停不下来。
“浅夕,”江向晚开口,却还在踱步,“昨晚你同苏杨出去打探消息,可有什么收获?”
浅夕有些颤抖,但是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复道:“天下能灵活用金丝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盗王落羽,另一个就是成不见。盗王落羽一直在追杀成不见,但成不见并不反抗,只是逃跑躲避。三年前,成不见被公子抓获。”
江向晚不语,脚步声还是没有停下来。
浅夕想了想,补充道:“有个人说,他在江都城见过盗王落羽。”
登时,江向晚的脚步停下来,很突兀的停下来,给了这个空间一个短暂的死寂。
浅夕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江向晚的脚步停跳了。
“公子……”浅夕的声音很沙哑,几乎吓了自己一跳,“怎么了?”
江向晚回道:“无事,我们走吧。”
清晨江都的街道上没有多少人,偶尔会有打着呵欠挑着扁担出摊卖早点的小贩。太阳已经完全出来,照耀着行走在江都街道上的马车。
马车内,浅夕紧蹙眉头坐在那里,整个小脸看起来难受的紧。
江向晚看到她的样子,不禁轻笑道:“怎么了?”
浅夕望向江向晚,有些埋怨的意思,“公子,你一定想到找回圣……”停住,继续道:“找回那东西的办法了是不是?可是你为何不同我说?”
江向晚轻笑,好看的眸子轻弯,很亲和。
“不是不同你说,是在等东风。若是东风等来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浅夕还是有你的郁闷,她感觉自己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边缘。
“那东风是什么?”浅夕问道。
“且等一日。”江向晚如是道。
又静了片刻,马车停在了江府偏院门口。江向晚同浅夕下了马车,下人连忙打开门,迎接二位。
“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江向晚笑道。
浅夕无奈,随后想起了苏杨,开口问道:“刚刚的事情,若是苏杨问起,我能不能同他讲?”
江向晚道:“你可愿意同他讲?”
浅夕颔首,“苏杨比我聪明,若同他说一说,自然是有好处的。”
“嗯。”江向晚颔首,意思是应允。
正在二人说话的时候,苏杨从庭院中走过来,看见二人并肩,微微一愣,随后抬脚过去,给江向晚问好。
“公子。”
江向晚点头,随后对浅夕说道:“你同苏杨讲一讲我们发现的事情罢,我去安排人手探查,有消息再通知你们。”
浅夕点头,目送江向晚离开。
苏杨看他离开,回头去问浅夕,“什么事?”
浅夕刚要开口解释,但又想逗逗他,故而也不着急说道,而是抬脚向前走,口中抱怨道:“一整晚都没有休息,好困啊。唉,命苦如我,大半夜还要去一趟岳宫,比不得某些人,想不去就不去,躲在房间里睡大觉,还在第二日趾高气昂的质问我这个苦命人哟!”
苏杨脸色稍变,跟上浅夕,解释道:“我不去自有我的原因。刚刚周捕头带来一些花匠被杀案的新消息,我正要同你说呢!”
听到花匠被杀案的消息,浅夕立刻收起戏谑的样子,回头问道:“什么消息?”
苏杨无奈道:“周捕头盘问花匠邻居的时候发现,花匠被杀前一日,曾有一个男子路过花匠家,和花匠妻子买过一盆萱草。但是,那人并没有将萱草带走,反而故意留给了花匠妻子。”
浅夕皱眉,不解道:“这,能说明什么?”
苏杨继续说道:“重要的信息是,买萱草的那人身材短小,右手上有一道疤痕!”
“盗王落羽?!”浅夕惊呼。
盗王落羽曾在花匠被杀前天到过花匠家里,以前听人说,盗贼盗窃杀人之前都会提前去踩点,确认没有危险以后才动手。
难不成,花匠的死,是盗王落羽造成的?
可是,无仇无怨的,落羽为何要杀花匠?
浅夕收起心中的疑惑,这才将岳宫的所见所闻说给苏杨听。
听完,苏杨亦是紧皱眉头,这些信息看似相互关联,但总缺少一些关键性的东西,让整个事件只零破碎,联系不上。
浅夕微微叹息,有些丧气的说道:“公子像是知道了什么,让我们等东风。可公子看到的我都看到了,为何他能明了事情,我就不能?看来,我同公子之间的诧异,还是好大好大的!”
苏杨没有回话,反而抬头去看清晨的天空。湛蓝色的天空中光芒万丈,不消片刻,太阳就会爬上正空,照耀着刚刚苏醒的世界。
江向晚走在江府的回廊里,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男子。那男子虽然身强体壮,但脚步却很轻盈,幽深的回廊里只能听到江向晚一人的脚步声。
“白虎,”江向晚开口,“如何了?”
身后男子听到江向晚问他,稍作停顿后回道:“回主人,找到了落羽的踪迹,每日夜深,他都会到城外的城隍庙里落脚,像是在等什么人。”
江向晚一身月白色长袍在未时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他抬了抬手,示意白虎下去,而自己依旧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
走廊里回荡的,只有江向晚的脚步声。
转过回廊,江向晚远远看见苏杨一人站在廊下,此刻正抬头去看枝丫外面的天空。
江向晚走过去,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脚步声。
苏杨回头见他,并未意外,低头有礼道:“公子。”
江向晚嗯了一声,同立在苏杨身旁。二人一个月白衣袍,清新雅致,一个布衣加身,气势天成。他们二人样貌都是极英俊的,只是苏杨眉宇间稍显稚嫩。
还是苏杨先开口,他平淡道:“江府的树木太茂密,看不到天空了。”
江向晚轻轻垂了垂眸,回道:“出了江府,自然可以看到。”
闻言,苏杨回头,定定的望着江向晚,看不出里面到底包含了什么情绪。他道:“公子,全天下,只有一个江府,只有一个江向晚!”
江向晚也回头去看苏杨,眸色平静不惊,声音也很清淡。“正因只有一个江向晚,我才不能拿我背负的东西去赌。”
苏杨脸色一沉,低声问道:“所以,公子已经做了决定,是吗?”
江向晚不语,意思很明显。
苏杨背在身后的手已然握成了拳头,他努力抑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尽量淡然道:“没关系,我会让公子答应的!”
说完,苏杨转身离开,很是决绝。
江向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怜悯,为苏杨,更为他的身份。
江向晚又独自立了片刻,随后抬脚离开,向书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