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潋潋江湖

6、求偶

　　王吉又饮一杯：“真是耳闻不如一见哪。卓小姐的琴声真可谓是天上之曲啊。”
　　卓王孙又是迭声过奖出口。
　　“不过，我这位义弟的抚琴也是扬名天下的一绝哦。”王吉转头看了司马相如一眼。
　　“哦？果真如此？”厅内众人又被王吉的话勾起了兴趣，卓王孙更是兴趣大增。
　　“一绝是义兄过奖。只是相如也酷爱琴艺，有志拜尽天下名家。今逢盛事，得听卓小姐一曲，已得偿夙愿。”司马相如微微一笑，无限的光都在这个男子的眼中流转。
　　“老弟，你那就是过谦了。既然今天能有幸听卓小姐抚琴一曲，何不趁酒性，也弹奏一曲，以飨我等？”王吉还在旁边串掇。
　　“是啊，不知司马公子可否给老朽一薄面?”
　　“相如敢不从命。”司马相如站起身来，弯腰一揖，旋即走到尚未撤下的“绿绮”前，坐下。
　　“小姐，看哪，看哪，那个司马相如要弹琴了呢。”环儿不禁低呼出声。
　　卓文君略一点头，慢慢握紧了抓着下摆的手。
　　仿若青葱白玉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琴弦，“咚”的一声，清脆空明，也好像拨动了每个人的心。
　　那是怎样的风华啊！只见这个男子宽大的衣摆随着手势的变动随意飘流，就好像那白色的风，轻抚着众人的脸。他的脸庞洁白如玉，仿佛有一层荧光，眼睛黑漆，带着温柔的微笑。很多丫鬟已经悄然的低下羞红的脸。卓文君也不觉心中一跳。
　　当悠扬的琴声在大厅里飘荡的时候，卓文君的心中也是百味杂陈。司马相如所弹奏的，便是她所奏之曲。曲目本是她特地为了庆贺爹爹生辰所奏，对于司马相如能在倾听一遍之后便能完整的演奏，她暗暗心惊，但也带着一丝佩服。虽不明他为何要和她弹奏相同的曲目，单从演奏之曲的风华来说，两人却是大相径庭。
　　她所弹奏的曲风，向来以平和中正闻名，不说演奏技巧如何，单从意境来说，已是极好，充满情感的琴声，能够隐隐的勾起人们心中柔软的情怀，往往比那些工于技巧的女子，是大大高了一筹。方才她所演奏的贺曲，平和之中带着欢快，淋漓尽致的将贺寿的那种心情表现出来。
　　而司马相如的曲凤，却是趋向雍容大气。于温和中透露一股激昂。因此即便是相同的曲子，由他演奏出来，却带了一份清贵贵气。
　　厅中亦有识货之人，一曲方毕，已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司马公子的琴艺果然非同反响哪。”
　　“是啊是啊。”
　　“如天籁之音”
　　…….
　　司马相如只是微微欠身，含笑不语。
　　“老弟怎么弹奏与卓小姐相同的曲目哪。未免让人笑话。不妨再弹一曲吧。”王吉眯着眼睛，谑笑道。
　　“不敢不敢。只是方才卓小姐弹奏之曲，很是新奇。长卿以前从未听闻过，不免见猎心喜，因此擅自弹奏。还请卓翁赎罪。为了表达长卿的赔罪之意，长卿将前几日刚谱新曲《凤求凰》与诸位赏鉴，还请赎罪。”
　　见卓王孙含笑点头：“既然司马公子有如此诚意，那老夫也却之不恭了。”
　　司马相如隐隐看了竹帘一眼，开口浅唱出声，清越的声音响彻大厅：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卓文君侧耳倾听了一会，忽觉一喜，后又一惊，心中忐忑，没有心情再看下去，叫上一脸莫名的环儿，返回之心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