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也》阿瑟先生

10、色欲的醋意

　　我们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会令人措手不及，有时候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而无力去改变些什么。
　　我和懒惰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他给我讲了一个笑话，我哈哈大笑几乎流出眼泪来。贝利尔一手搭着我的肩，一手拧开了门把手。
　　“......嗨。”
　　色欲的脸上带着一个僵硬的微笑，他恢复了之前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但是——也许是他的眼睛更蓝了——他眼神忧郁，像一个低温的冰窟，他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我开始以为他是在看我，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是在注视着懒惰搭在我肩上的手。
　　那种眼神很奇怪，别有深意，恼火，无力，迷茫，咬牙切齿。
　　我轻轻挪了一下，避开了懒惰的手。
　　懒惰并没察觉到这些暗流涌动，他爽朗地笑着走了过去，在阿斯蒙蒂斯的肩膀上拍了拍：“要一起去打猎吗？小玛门想要饲养一只红眼睛兔子。是的，就跟他一样！”
　　色。欲微笑了一下表示很乐意。
　　但是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阿斯蒙蒂斯最后斜着眼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就和懒惰勾肩搭背地出去了。我感到浑身难受，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这感觉挥之不去，我很郁闷。
　　色.欲不喜欢我跟懒惰在一起吗？为什么？
　　他们不都是我的哥哥吗？为什么他会是这个反应呢？
　　即使我脑子里有一千个问号也不会有人来帮我解答一个，所以我在懒惰第三次呼唤我以后答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跑下楼去。
　　“玛，玛门...”
　　“别西卜！”
　　我惊喜地扑上去把他搂住了，不停亲吻着他的额头。
　　“放开我！贪婪！放开我！”
　　贝露赛布布尖叫起来，拍打着我的脊背，在我怀里撕心裂肺地嘶喊挣扎着。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曾经淹没这个地方的沉默和忧郁一扫而空，傲慢再一次苦恼不堪地把我和暴食扔到门外罚站，嫉妒靠在门边，手指间夹着一杯红酒，薄薄的嘴唇不断开合吐出数以万计的嘲讽。
　　我和暴食对视一眼，同时恶心地移开了目光。
　　我相信我在他眼睛里看出了和我一样的心理活动——嫉妒对我们的智商表示了一万点友好的问候。
　　暴怒跟色.欲打起来了，那些拳头雨点一样砸在傲慢以引为傲的大理石地板上，看着傲慢越来越黑的脸色，嫉妒建议我们三个先溜走。
　　大厅真是太不安全了。
　　“萨麦尔——阿斯蒙蒂斯！”
　　傲慢的咆哮声穿过整整半个庄园震着我们的耳朵，我第一次由衷地感到嫉妒的智商确实有些用处。
　　......
　　据说那天晚上暴怒和色.欲都被惩罚绕着庄园跑步，这当然算不了什么，所以在嫉妒的建议下傲慢亲手撕碎了他们的衣服。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裸.奔的阿斯蒙蒂斯，附赠一个裸.奔的萨麦尔。
　　那天晚上我没能睡好觉，其他四个人也是，因为整个庄园都回荡着跑步的两个人不堪入耳的脏话和相互之间的嘲讽，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色.欲在我面前还是很文雅的，至少他从没跟我吵过架。
　　所以我不知道阿斯蒙蒂斯的骨子里是个更年期妇女，比傲慢更甚。
　　在趴到窗边无数次对二人投去怜悯和愤怒的眼神以后我裹着被子一间一间地串门。
　　敲开嫉妒的门以后他砰地把门关上了，差点撞到我的鼻子。
　　懒惰打着哈欠开门以后邀请我一起睡，我拒绝了这个建议，因为没人能像他一样对那些噪音充耳不闻。
　　暴食打开门以后耷拉着眼角恶狠狠地瞪我，但很快在我的怂恿下和我一起去骚扰其他人了。
　　我们去了庄园管家威廉的卧室，还有纺织娘的集体宿舍，藏起了花匠的的铲子，拿走了灯笼幽灵白天休息的灯罩，最后来到三楼的阳台，爬进了傲慢的窗户。
　　“你不该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