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海情嘉措

12、第十二章 嫌疑人X_1

　　天气晴朗，温度适宜，老教授在教授一堂略显沉闷的课程《中国文学哲学发展史》，我坐在往后靠窗的位置。由于这门课程晦涩难懂，什么《春秋》《冬夏》，什么《左传》《右传》，什么《公羊》《母羊》……文科不同于理科，它需要记忆和背诵的科目比较多，当窗外的阳光温暖地照在我脸上，不免有些昏昏欲睡，我打了个哈欠。
　　“浩静！”我登时就清醒了不少，抬头望见老教授在叫我的名字。
　　我“唰”的一声站起来，回答道：“到！”
　　老教授面带笑容的答道：“你的妹妹在外面等你，你去吧！”
　　我一脸懵，心想我的亲戚都在几百公里外的老家啊！
　　忽听，有男生吹起了口哨，教室里的每个人都伸长脖子像是集市里的鸭子朝外观望。
　　戴三，文明都惊诧道：“浩静，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
　　我回头朝他们摊了摊手。
　　一瀑金灿灿的长发，迷你裙，泡泡袜，脚上穿着高帮帆布鞋，由于只是背影，我还是不能确认是谁。
　　“浩静哥哥，你出来了！”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苏婉，一脸的烟熏妆。
　　“你怎么……”我刚想问她怎么来了，话还没说完，她就像阳光你的小鹿一蹦一跳地架着我的胳膊往外走。
　　身后的教室，口哨声、哄笑声更响了。
　　走得急，书包也没带走，我发了条微信让戴三和文明帮我带回宿舍。
　　“浩静哥哥，你请我吃饭呗，我肚子饿！”苏婉撒着娇。
　　“现在才十点钟，吃什么饭啊？你怎么找到我的啊？小小年纪染了这么个黄毛，还有你这裙子这么短，你爸妈同意你这么穿吗？”我此刻像一个孩子的家长，在严厉地训斥孩子。
　　“我饿嘛，请我吃嘛……！是秦雯姐姐告诉我你的地址的啊！这裙子是我特意穿给你看的，好看吗？”苏婉笑着，摆了摆裙摆，又朝我眨了眨眼。
　　男人啊，最受不了女人撒娇。
　　我说道：“好吧，你想吃什么？但是吃完就回去吧。下午没课，我可要到一家小超市打临工的，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可没什么功夫陪你！”
　　“我要吃酸菜鱼，水煮肉片，肉末粉丝……嗯……？其它的等想起来再说！”苏婉稚气未脱的神情，仰着头，转动着眼珠子想了半天说道。
　　“哎，小姑娘家家的，吃那么多也不怕胖啊，小心瘦不回来没人要！”我打临工一月才八百，这顿饭至少得两百，我那个心疼啊。
　　“你治好了我的病，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啊！没人要，你要我呗！”苏婉边说边搂着我的胳膊向我身上靠。
　　“你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男婚女嫁能那么随便嘛！好了，受不了你了，走吧，我知道校门口有一家小饭店，菜烧得还可以。”我拿她没辙，努力地想要抖开她的手臂，可是越抖她抓得越紧。
　　“喵……”当听到这一声时，我就知道这个馋猫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我走在前面，他俩在后面嬉戏，一会儿苏婉将三眼抛在半空中，一会儿她又追着三眼绕圈。
　　吃完一顿饭，苏婉没有回家，她给家人回了电话，家人知道在我这也都很放心。我就问苏婉，我就长这么一副让你们这么放心的面孔？她说是的，无害的面孔。
　　苏婉，三眼陪我一起待在市中心的一家小超市，整个小超市也就我一个员工。此时没什么客人，苏婉捧着杂志架上的一本时尚杂志在随意翻看，三眼团成一团在靠近橱窗的餐桌高台上打着盹，我呢，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在饶有兴趣的翻看一本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献身》。
　　挂墙上的电视机在滚动播放着一条新闻：本市市郊发生一起命案，有四人被杀害，凶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请各位市民注意。并附了一张凶手的照片，照片非常模糊，一看就知道是视频摄像的截图，凶手头戴卫衣帽，口上戴着口罩。
　　“嗯！这个死变态，听说他把人绑在柱子上活活烧死。这张凶手照片早就贴在我们的学校门口了，连我们校内的公厕门口都贴着呢！我们班有的胆小的女生都不敢独自上厕所呢！”
　　苏婉瞥了一眼电视说道。
　　此刻，我放下手中的书，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千里传音三眼：“叮咚！三眼，我想破解这个案子，怎么样？”
　　三眼没有回我，只是长长地“喵”了一声。
　　苏婉抬头望了下三眼，眼珠子转得比谁都快，立马喜盈盈笑嘻嘻地跑到我跟前，对我说：“浩静哥哥，你看三眼饿了！”
　　三眼听到这话，也立马来神了，“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对吧对吧！”苏婉边鼓掌边说，“浩静哥哥，我要吃泡面，香菇炖鸡面，对了，要加两根火腿肠！对了，给三眼也来两根火腿肠！”
　　“What？哎，你们是猪吗？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啊？”我真是无语这对欢喜冤家。
　　等苏婉吃完，我是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把她赶回家，毕竟女孩子在外过夜可不好。小超市里只剩下三眼和我。
　　三眼对我说：“你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吧？”
　　我说：“我想过了，我并不是想当什么英雄，而是在想，生前穷凶极恶的人与死后变成的恶灵又有什么区别呢？”
　　三眼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没有权利去终结阳间人的阳寿……你是认真的吗？”
　　我使劲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想找到这个凶手，并没有说要杀掉他。我当然是认真的！”
　　当天晚上，待小超市关门后，我和三眼就来到了这片凶杀案的事发现场。这里是市郊的一处公园，公园里有个四角凉亭，叫做“同享亭”，因为前阵子有台风，亭子的顶棚有一处塌坯，市政维修人员正用彩钢瓦将它围起来施工。谁知道竟出了这么一个大命案，如今被警察用警戒线围了一圈。由于天黑，再加上这么个凶杀案，也没人敢来，我和三眼可以很容易地勘查现场。
　　我打开手电，很清晰地看到四根柱子上明显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每根柱子下方的地面上有一摊摊黑色的污斑，虽然警察已用石灰粉擦拭，但是还是看得很明显，我们知道那是死者的血液变干后的颜色。
　　我敲了敲柱子，发出“嗡嗡嗡”雄浑的声响。
　　我有些惊讶地对三眼说道：“呵！这个柱子是铜做的！”又心想难怪亭子取名“同享亭”，原来是取“铜”和“同”的谐音。
　　我们都知道铜的导热性很好，仅次于银，这铜柱经过明火的烧烤，那温度是相当得高啊！这人的肉身如果被贴在这炙热的铜柱上，那就是活生生的铜板烧啊！“滋滋滋”，人的肉皮被烫熟，烧焦，直至整个人因脱水而死……这样脑补的画面让我无法再想象下去。
　　我仔细瞧了瞧那熏黑的铜柱，上面有纵横交错的链条的划痕，还有烧焦变黑的人皮黏在上面。可想而知，当时的这些人是多么得痛不欲生，也许痛快的死都变成奢望。
　　我对三眼说：“哎，你不能叫七爷八爷帮个忙，把这死者的魂灵带过来问问便是！”
　　三眼没好气地回道：“亏你还看侦探小说，一点脑子不动就像坐享其成，再说人家七爷八爷，公事繁忙，哪天阳间不死个万儿八千的！”
　　我直摆手，说道：“就当我啥都没说！”
　　三眼用它的猫爪挑起地上的一撮粉末，发出“嗯？”的一声。
　　我问：“怎么了？”
　　三眼“嘿嘿”冷笑了两声。每次听到它冷笑我就知道有戏。
　　三眼说道：“这是‘湮魂散’，是用东海傲来的紫水晶研磨而成。它能使恶灵的魂灵不被察觉，阴司的鬼差就没法找到它们。”
　　我说道：“这不是明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欲盖弥彰啊！看来这不是一桩简单的凶杀案，竟然是和恶灵有关的！”
　　三眼点了点头。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
　　“钓鱼！”三眼答道。
　　“钓鱼？饵是什么？”我疑惑道。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三眼还是一脸的自信。
　　“我呸！就说无计可施，等呗！”我狠狠地鄙视了三眼。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动静，直至一周之后。挂墙上的电视机里播放一则新闻：本市某乡村一枯井内发生一起命案，死亡四人，死者全身浮肿溃烂，死状凄惨，警方正大力调查此案。配图是一帮法医穿着防化服，手持消毒设备在枯井内喷洒的照片。
　　“鱼上钩了？”我对三眼说道。
　　“手段残忍和铜柱绑尸案有得一拼，约摸十之八九，去看看便知！”三眼相信是同一人所为。
　　乡村的稻子开始发青，一串串穗须娉婷地立在田中，这次的凶杀现场远离市区，我捻着蹑空术与三眼飞驰在这成片的稻田里。
　　枯井在稻田的深处，不易被发觉。由于这几天警方的勘查，人踩脚踏以及汽车的碾压，被放倒的稻梗硬是整出来一条小道。还没靠近枯井，就闻到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我打开强光手电，这枯井破败不堪，但是深度还是挺深的，差不多有两米深，人若掉进去，一个人是爬不上来的。
　　我又照了照枯井内，有花白的条状的东西，黑漆漆成团的东西，横七竖八的躺在井底的每一个角落。本来心里就有些发毛，定睛一看，吓得“妈呀！”地大叫起来。
　　我发着抖地指着这些东西，对三眼说道：“三眼你看，是花斑毒蛇、蝎子和臭虫！”这些毒蛇被消毒水一喷，各个翻着惨白的肚皮，蝎子和臭虫也都趴着一动不动。
　　难怪那些死者浮肿溃烂，想象那些可怜的家伙被毒虫蝎子咬得、蛰得满身脓包癞疮，不得动弹，再被那些臭虫啃噬，天下最惨的痛也莫过如此吧。
　　“嘿嘿！不出我所料，果然是同一人所为！”三眼发现现场有湮魂散的出现，冷笑了两声。
　　我有些发急，对三眼说道：“知道是同一人所为有个屁用啊！我们要知道凶手人在哪里？我不希望再看到那么多人惨死！”
　　三眼闭目，说道：“让我想想！”
　　我等的发急，踢着一旁的稻梗，凝视着枯井，像是深陷的眼窝。
　　“有了！”三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