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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永安之变(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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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姐妹边运起轻功向下一个目的地疾驰,边交流着前事的得失。“姐姐,我倒觉得这个卢清赟是个值得结交的汉子,他与那些妄自尊大的白道废人不一样。”
莫霄霄轻启朱唇,发出银铃般的的笑声:“妹妹怕是动了春心了,从前可不见你这般为一个男人说话。”
莫思思脸上微红,“妹妹只是实话实说,这世间,除了少主之外,他是我见过第二个这般,这般正直豪气的男人。”
却听风中一阵豪爽的笑声传来,“那在下真是荣幸之至了。”
莫思思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口中不断提到的人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才惊觉若是不停下步伐,怕是要撞到那人怀中了。
莫霄霄比莫思思先一步察觉了卢清赟的追踪,此时好整以暇道:“不知卢少侠所来何事,我姐妹二人的闺房私语却让大侠您听了去,却是羞愧。”嘴上说羞愧,脸上却丝毫也不羞愧。
莫思思则红晕更甚,娇喘几声之后道:“你、你是不是有话对我、我们说?”
卢清赟也不搭话,只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在下看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所谓黑白两道,无非是老大领袖们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制造的噱头,区别在于手段不同罢了。当然,在下对无论白道□□都没有置喙之意,只希望两位给教主带一句话。”
莫霄霄还未答话,莫思思已抢着答道:“什么话,我、我一定带到。”
卢清赟表情稍缓,眉眼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英气,“魔教大事,尚未可举;正派作为,虚张声势。”话毕身形已消散在风中,莫思思还凭借自己强人一等的耳力隐约听到:“闺房密事还是到闺房去说吧,莫让我再听见了。哈……哈……哈”
莫思思听罢软倒在了姐姐怀里,娇嘤一声,“姐姐,我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略带痞气而又邪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莫思思脸上的红晕尚未消退,耳垂又开始发烫。紧接着心下一惊,“少、少主。”
“少主,你去哪儿了?”
“卢大哥,你去哪儿了?”江钰宸见卢清赟开了房门进来,委委屈屈地迎上去,“方才你不在时,那些白道大侠都对我虎视眈眈的,好生吓人。”
卢清赟见状便打趣道,“江家小少爷可是这江湖中出了名的美人,便是那些大侠自也要多看你几眼的。”
“卢大哥,你怎可这般取笑我!”江钰宸双眼一瞪,“我便是再无知,也该晓得他们都对你方才之举心有不甘,却对你的武功颇为忌惮,若是趁你不在将我捉去威胁你,那你可怎生是好?”
卢清赟心道,这小鬼竟然开始拐弯抹角说话了,这话中之意分明是责怪他顾虑不周,将他一人留在危险里。当下“哈哈”一笑,“我自是知道宸儿有龙纹飞凤佩护身,全不需担心。”
江钰宸疑惑更甚,“那物能帮到我?怎么帮,莫不是那百足蛇和五彩鸡会飞出来吓人?那吓到的可不仅仅是那些大侠了,第一个吓坏的恐怕是我。”
卢清赟正待作答,却见江钰宸一拍脑袋,“我总觉有要事未办,却一直未想起,原来是这事。卢大哥,你真是我的智多星。”说完便一溜小跑窜下楼去,卢清赟对这‘轻功’甘拜下风。
“我未曾想当年一别,卢兄竟是改头换面,成了威风凛凛的‘侠义无双’卢承影,让兄弟都不认识了。”
卢清赟大惊,之前与江钰宸一同谈笑,虽一直留意周遭情况,却不知竟有他人潜入,还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实在是危险的很。待他转身去看,只见客房小几的另一侧端坐着一位剑眉星目的少年,约莫二十五岁年纪,一席丝制幽蓝长袍,袍子上绣着青鸟,领口袖口都镶着流云滚边,腰间束着一条月白祥云腰带,长发黑亮用鎏金碧玉冠束起,更衬得他皮肤白皙,光彩照人。身量颀长,配以优雅高贵的举止神情,说不出的丰神俊朗。这名男子也不说话,只静静坐着让卢清赟肆意打量,丝毫不恼,好似他天生就是让别人欣赏的。
卢清赟心道,你不认识我我还不认识你呢,披着狐狸皮就出来招摇撞骗,也不知是何居心。于是面不改色道:“什么‘侠义无双’,不过是同胞们的抬举罢了,不知阁下又是师承何处,竟擅使这神鬼不觉的‘轻云步’,让人好生惧怕阁下会在不该冒出来的地方跑出来,吓到别人不说,伤到自己也是让人心疼的。”
那蓝衣男子似乎只知道微笑,“这‘轻云步’却不是哪位师父教我的,而是我一个极好的朋友自创的,他还说过,这步法不练则已,一练惊人,若练至高层,却是要踩着云层扶摇直上了。”
卢清赟不待听完,便大惊失色的道:“踩云踏?”而后知道自己失态,便定了定神道,“你便是那魔教少主朱瑞安?”
朱瑞安哈哈笑道:“若这样称呼我便是生疏了,好歹是师出同门,不如继续我们师门之谊,唤我朱小明如何?”
卢清赟苦笑道:“师门已散,何谈情谊?我竟是未想到,当年青岫山上的黑胖小子,竟成了这般英俊潇洒、武功卓越的当世英雄。”
朱瑞安肃容道:“我却知清赟你才是当世良才,空有一身绝学却终日与那纨绔子弟勾肩搭背,与白道庸人称兄道弟。他顿了顿又道,“别的不说,当年你玩笑之下所创的‘踩云踏’如今看来,却是当世极品,我只是略知皮毛便能‘神鬼不觉’,而你这鼻祖将它当做儿戏,不加重视,去练那过时已久的废旧轻功,仅仅是凭借你的聪明才智比那俗人高出了一星半点成就你便沾沾自喜,实在是令师兄我,令九泉下的师门众人失望不已。”
卢清赟惊而未答,自师门败落以来,入世不久他便发现自己的武功高出世人不是一星半点,便未将专心武学放在心上。江钰宸对自己的崇拜更是让他找到了懈怠的理由。昔日朱瑞安勤奋聪颖入门极早却只能屈居自己身后,而如今,对方的武学造诣看来是超过自己不知多少了。
见卢清赟沉默,朱瑞安知道自己的话警醒了他,“我知你自师父仙去之后便无心练武,可你还曾记得当日你我之约。”
卢清赟自是记得,可那时他玩世不恭,只觉自己那黑矮胖的大师兄终其一生也无法打败自己。他长叹一声,“五年之后,吾与尔青岫山再战,胜者为王。”王自不是称王的意思,而是输的人要听胜者号令,相当于俯首称臣,当牛做马。
朱瑞安邪魅一笑,“我却从未想让你听什么号令,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莫骄莫妄,只要你还活着一天,就要不停前进,因为除我以外,还会有别人想要做你的王。”他长身玉立,对窗望天,喃喃道,“我不愿你臣服于我,更不愿你臣服于别人。”
忽的转身面对卢清赟,若是莫家双姝能看到这般邪气狂狷的少主怕是又少不了一番娇羞,“你若要输给别人,不如就输给我。”说毕哈哈大笑,身形一转便不见了踪影。
卢清赟待他走后便发现自己身体疲惫不堪,恐怕是朱瑞安气势太盛,让自己不自觉绷紧了神经。遥想往常每一次见面,两人都要切磋一番,胜者往往是卢清赟,而这次,仅是一个照面,对方还未动手自己便已经输了。五年之约已过去四年零三个月,仅七个月想要胜出如今已经让白道闻风丧胆的‘千手罗刹’朱瑞安,谈何容易。
“我只道江湖传闻半真半假,未想他却比传闻的还要厉害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