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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七颗泪 ...

  •   七颗泪
      只想在你无聊的时候,给你讲则不无聊的故事,许你笑、许你哭、许你说:“嗯,还算有点意思......”因为你的回应对我很重要。
      是夜,花香袭人醉,谁在对花垂着对谁的相思泪?谁在等谁谁未归?谁忘了?谁放下了?谁在谁梦中,笑了......
      上古时期,女娲娘娘取昆仑山上五色宝石,炼石补天。有块宝石在淬炼时,不甚,遗落到了东海一个不知名的荒岛上。千万年后,这块宝石有了灵性,慢慢幻化成了人形。不悲不喜、不痴不怨、不憎不恨,没有七情六欲、四大皆空;每天专心致志吸日月之精华、游踪于树林、深山穹谷。又千万年后,与造化相通、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填海、还能将四时次序调换。且略通了人情世故,容貌和身形也发生了变化:二十来岁的清韶相貌,乌发披肩、面色白皙、眉若墨画、杏目璀璨、鼻秀唇红,身材修长,着一袭天青色衣衫。喜欢炼石制玉,把这个岛装扮的远看海天岛一色、飘渺又静谧,近观岛内却又五彩缤纷。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元昊,元始也昊大也、广大无边;给岛取名:古迹。玉帝念他是上古神,对他尊敬有加,唯把他没有丝毫七情六欲视为憾事。
      那一日,古迹岛上来了一位面带悲伤的年轻男子,浅青色的衣袂被风吹动,显得更加瘦弱。他携一具水晶棺放置在了灵气四溢的海眼底,结界守护着。他说他叫柳直,幻化了间竹屋在岛上住了下来,每日摘花取草搓丹捏药。自此与元昊比邻而居。
      又过了许多年,古迹岛上时常出现一位少女:素粉发带束着黑色长发,如墨玉般的眼眸含着悲伤,淡粉色的嘴唇轻抿、柔弱而惆怅;纯白绣粉色花边的华丽衣裳,犹显的身形洁净而美丽。偶尔,同行来的还有位优雅的蓝杉少年,低声劝慰着、好言安抚着,最后,再无奈的单独飞走。她,白天哭泣或者面向大海不言不语;夜晚就变回白孔雀,栖息在柳直竹屋边的桫椤树上。元昊对她不理不睬了两百年,柳直默默关注了她两百年。
      这天,柳直坐到了少女旁边说:“你已经忧伤的够久了,现在可以说出来了吧。”少女想了想说:“我叫白一,因为所爱的人生死不明、不知所踪而忧虑。”柳直从竹屋里端出一节竹杯,里面是甘甜的露水递给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青龙孟章神君之幼子,苍溪小神君手持龙渊剑,在聚凤山以东的汶河口追杀妖怪独角蛟。独角蛟角峰锋利异常,与它殊死搏斗了两天两夜,直斗的山河变色、日月无光才斩杀了这妖怪。苍溪看了看身上的大片血迹,想起这聚凤山本是凤凰聚集、栖息的地方,里面有一湖泊,碧波荡漾、岸边怪石矗立、长满奇花异草,甚是美丽。于是,就从空中一跃而下到,湖边清洗。忽然发见湖之畔、枝枝蔓蔓处有枚手掌大小的蛋,玩心一起:“这是凤凰蛋吗?拿回去养只小凤凰玩玩?”
      苍溪住在太一阁,对面有个很大很大的莲花池,里面种满白莲,此时正值‘白玉花开绿锦池’的时节。他本不懂得如何孵化,白天司职时,就施法术把蛋放进白莲花内养着;晚上回来就抱在怀里一起休憩,一晃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了。这天早上,沉睡中,他的嘴唇被一尖尖的东西啄了一下,又麻又疼,睁开眼睛一看:啊?凤凰有白色的吗?还这样丑?......毛似白非白、稀疏散乱、喙粉爪粉、唯有圆眼是淡红色,此时侧了头正在望着他。
      苍溪抱着小东西,从第一天府宫问到第五天枢宫,度厄星君双手托举着小东西对了对眼说:“这是一只白孔雀,还是只雌的,还没名字吧,就叫白羽可好?”苍溪眼睛一斜,似笑非笑的说:“白度、白厄不更好吗?”“哼,你这苍溪小子......”度厄星君细眼一瞟,把小东西递还给他,接着说:“百年之后,你可以花费些修为帮她幻化成人形,现在你该去寻些仙果,脆桃、交梨火枣、碧藕紫芝......看看她喜欢吃什么。”
      而后,苍溪日日在睡梦中被啄醒,天天嘴唇微疼。眼见着,那小东西不多时日就变得毛绒绒的,如一捧雪。再一转眼,又变得羽色灿灿如白莲花,灵气十足的圆眼,越发的如红宝石般煜煜夺目。小东西最喜欢躲在莲叶上玩耍,‘一一风举荷’,它恰又同莲花一色,苍溪时常寻不到她,很是着急:小东西不会水,淹着了怎么办。度厄星君就给他一个金圆玦、玦口各带一小金铃说:“此玦可随着她高矮胖瘦,而自行变大缩小,铃铛内再缠置几根你的头发,即使听不见铃声,也可让你对她心存感应,你给她戴到脚上去吧,以后也只有你能给她取下来。”
      渐渐的,小东西想要飞了。刚开始练习时,飞在半空中跌跌撞撞的,一不留神就直直的掉进莲花池里。把苍溪看得心惊肉跳的,白天要去司职,就特意拨过来一位叫清欢的小仙童看护着;晚上幻了原身,就盘在莲花池里等着、陪着她练习飞,一时间孔雀鸣、青龙吟很是喧闹。
      等小东西飞得很稳时,苍溪时常会说:小东西啊,去上元宫那边给青秋送枝白莲花吧。”或者:“小东西啊,去给青秋送封信吧,快飞快回,不然呀,清欢就把果子吃完啦......”青秋,是苍溪追求了千许年的美丽仙子,是上元夫人坐下的女弟子,性情极为淡泊、清心寡欲。苍溪与她原本不相识,只不过是同僚间的酒话说:青秋仙子如何灵眸绝色.....青秋仙子如何天资却又目中无人.....谁若能追求上她,谁谁就如何如何.....情窦初开又不知情为何物的苍溪,就真的开始去追求了。他追求了她一千年,追来追去就追成了习惯,一旦成了习惯,也就以为是真的喜欢上了她......比如第一朵莲花开了,他就会摘下来给青秋送去;还比如,杀妖斩兽时得了稀罕物件,他就会想:青秋喜不喜欢呀?而她,却嫌弃了他一千年:不过是皮相长得好看,一身血腥味,周身戾气,打妖杀怪的,不过是一介武夫加莽夫罢了。
      不过,自从有了小东西,他对青秋的心思就稍稍淡了些,花花草草一如既往的是送给青秋的,稀罕物件却留给了小东西:也许小东西长大了会用得着。
      时光匆匆,百年很快就过去了。可能是仙果吃多了,也可能是苍溪到处寻来的灵丹妙药起了作用。这天,苍溪没有被啄醒,而是被某温热又湿漉漉的东西,贴在脸上惊醒了:一个两三岁大小的女娃娃,圆目清澈无邪、笑吟吟的爬在他脸边,粉琢的小脚腕上,金铃叮铃铃的响着......啊!化成人形了?小东西......小东西!再也不能这样叫了。苍溪想了想:大小是一、空有是一、能所是一、善恶也是一、万法都是一、简单如一,就叫白一吧。
      白一最喜欢吃桃子,小嘴整天都溢着水果的清甜味。为此,苍溪厚着脸皮,带着清欢偷偷潜到蟠桃园里,窃挖了棵桃树苗,栽在了莲花池边。白一还喜欢和苍溪挤在一张椅子、一张软塌上,啃着果子陪他处理公务、陪他看书。苍溪真身是条青龙体温偏寒,白一本是孔雀体温偏暖,他贪恋温暖,又喜欢闻那股水果的清甜味,所以也很喜欢搂着、抱着她,教她说话、识字。太一阁里、莲花池边,墨绿色映衬着一抹白、一大一小两个身形,很是亲密。所以,白一很快就会说了第一句话:“苍溪,抱......苍溪......抱”
      苍溪不在时,清欢就拖着、背着她到司命星君那逛逛,或者去度厄星君那转转,一路笑声、一路铃声。有了白一,太一阁的日子热闹了许多。
      那日,苍溪去斩杀一只雕妖,回到太一阁时,头发散乱、银色战衣扯破、有血殷殷不断滴落着,龙渊剑上也是血迹斑驳,很是狼狈。白一吓得化了原身,躲在清欢怀里泪花直转。苍溪却说:“一点都不疼呢,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那只雕妖的元丹。等我送到蓬莱岛莲花仙子那里净化好了,你就服下去,嗯......可以提升你的修为的。”白一胆子极小,受到惊吓就会化了原身,把头藏在翅膀下。以前清欢无赖时,会以吓唬白一取乐,最爱看她幻化了原身躲上房顶的样子。为此,苍溪没少把他打回原形,倒吊到门楣上。这到成了太一阁的一大景致:房顶琉璃瓦上趴着一团雪,瑟瑟颤抖;雕花门楣下,倒吊只火红的小狐狸,颤抖瑟瑟。
      以后,也许是见多了苍溪这里、那里受的大伤、小伤,却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句疼、喊过一句痛。白一就开始猜测:苍溪是不是不知痛呀?慢慢的,也就不再会因他受伤,而被吓的变回原身了。
      又过了百年,清欢陪着白一,到第三天梁宫延寿星君那学医药:识仙草辨灵花、杵罗、捣药、磨粉。不外是,为学会了药理,去处理苍溪身上不断出现的新伤、旧痕。每每给苍溪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包括换药时,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白一更加坚定地认为:苍溪一点反应都没有,真的是不知道痛的。可能龙和小狐狸是不一样的,那清欢手指扎了一根小小的刺,都会喊半天:“疼死我了!白一,吹吹,给我上点药”。
      转眼,又数百年稍纵即逝。这天,苍溪坐在莲花池边上看书,墨绿色的衣衫随着荷叶翻飞,茶也染了荷香。白一带着铃声,叮铃铃的给他添茶续水。“唔~你身上是什味道?”苍溪嗅出她身上有种很好闻的花香味,不是以前那种水果的清甜味了,也不是荷香。“好闻么?这是上元宫的青真灵仙送给我的百花香脂,是他自己调制的呢,说是特意调了这种味道送给我。”白一伸了伸衣袖,特意在苍溪鼻端晃了晃。“青真?青秋的大师兄!唔咳咳......”苍溪被茶水呛了一下,抬眼一看:白一已经长成十四五岁的模样了,墨发披肩而下、被一根浅粉色的、长长飘带简单束着;肤色白皙,微圆的脸庞,清澈的眼神,一抹淡粉色樱唇、微微映着水光;白色的衣裙,只有裙边、袖口和衣领处有浅粉色的花纹,身形纤瘦、洁净而清丽。苍溪心思微微一动、低头一想:长成这样子了呀,不能让她再去上元宫了。那上元宫的男弟子比女弟子可多多了,以后还是清欢去给青秋送东西吧。是夜,苍溪找了个机会,悄悄潜到白一的房间里,找到了那一玉盒香脂,又悄悄的给扔进了莲花池里。
      隔了几日,苍溪见白一束裙子的白丝绦上,挂了个晶莹、水粉色的圆玉佩,一问是紫云山千鸟洞的白鹤仙送的。苍溪施了诀,让它掉在地上,趁白一不注意,顺手又给扔进了莲花池。然后,眉毛一挑、故作深沉的叮嘱清欢:“最近紫云山那边不太平,你和白一不要到处乱逛。尤其,不要远离太一阁......”
      又隔了段时间,苍溪看见白一手执一赤金镶蓝宝石的簪子在把玩,说是司禄星君的某仙友送的。趁夜黑,苍溪又把它寻出来,扔进了莲花池。
      “请问,白一小仙在吗?西峰的彩叶草男仙托小童,送来仙花一篮......”
      “白一在吗?......呃,我是你们太一阁对面南山上的小蓝,来找她同去天河游玩......”
      苍溪听得头痛,心想:再也不能给白一寻什么元丹、妙药了,长得太快了,真不好。
      白一不断的收到东西,却总是找不到了这个、又寻不到了那个,经常在太一阁里、外翻来找去:“那个清欢,有没有见到......?”“苍溪呀,你有没有见到.......?”清欢取笑她:“什么都丢,以后把自己也弄丢了,怎么办?”苍溪听了斜眼一笑:看你们送的快,还是我扔的快。咳咳......该如何告诉白一,那些礼物不能想要就要、想收就收呢?苍溪低头看看了自己身上,那些小仙娥们送的荷包、挂坠、同心结;再想想自己送给青秋的这个那个,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苍溪除了去司职,就是留在太一阁,对付那些贸然而来的小仙子们。每每有小仙来,白一就被苍溪关进房间里去看书,不能出来。以他经常和妖魔鬼怪斗智斗勇的脑子,欺负那些小仙子是富富有余的:“那个叫什么什么的小仙啊,白一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看这战衣她还没擦呢.......”一名小仙赶紧坐下来,使劲的擦着战衣。“那个什么仙子来着,白一在那边除草呢,这莲花池还没顾上清理,她一时半会,出不去了......”一名小仙快步的驾着小船,去捞残荷败叶......为此,好几位小仙给欺负的,再也不敢来了。但那位叫小蓝的蓝孔雀,最为执着、不气不恼、想来就来。听白一说他原名叫蓝伽,自认为:一蓝一白两位孔雀仙子,是最为相配的。为了此话,苍溪很生气,总想找机会修理修理这只蓝孔雀。
      苍溪每过两千年就要闭关修炼一百年,掐指一算又快到时候了。以前该闭就闭无它心思,现在有了白一有了牵挂,就一直在想:“我闭关一百年,白一会不会被那些小仙拐走了?或者被哪位神君欺负了?噫,该如何安置她才放心呢?”自从白一能幻化成人形起,他就未曾督促她好好修炼过,法宝也未曾给她找过一件,法术也就教她些简单常用的。他一直认为:有我在她身边守着、护着,要法宝没用、学那些高深法术也没用......还不如让她多吃些果子、四处飞着玩吧......如今,可如何是好呢?
      苍溪思来想去,许久……眉眼一弯,施了个昏睡法术:把白一变回了原身、昏睡不醒,然后把它往铺着仙花异草的篮子里一放,搁置在了自己身边。就在即将入定的时候,苍溪听着近在咫尺,白一浅浅、舒缓的呼吸声,终于安心了。
      百年出关后,度厄星君知道了此事,细眼一斜说:“喜欢人家就好好喜欢,总该有个喜欢人家的样子,你这般不知道自己的心,以后总归是要自讨苦吃的。”喜欢她吗?是很喜欢她。苍溪想:我与白一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唉,真是闹不懂,对她与对青秋的感觉为何不一样呢?
      小蓝很郁闷,在这一百年里一直在想:“以白一千许年的修为,还不至于闭关修炼这么长时间吧。”那说辞,是清欢信誓旦旦、很笃定的对他说的:“小蓝仙子啊,我家白一要闭关修炼一百年......一百年哦,会长好几根孔雀翎哦,一百年后你再来找她吧。”再见到白一时,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就更加郁闷了:苍溪小神君,很不讲理啊!
      这一百年,大家都经历过什么、做过什么,对白一来说是空白的。但是,她在昏睡中反复的做着一个梦,似连贯又断断续续的:一位似烟似雾的男子围着她转来转去,始终看不清脸,但似笑非笑的眼睛很清晰,他说:“终于找到你了,你可还记得我?......我不忍心让你就此香消玉殒,就从我的神识里,第八识爱恋中分出最纯净的一缕,再把你的一滴心头血合着一魂一魄包裹上、集成一枚卵,养在灵泉的荷花里......那九尾狐探知了消息去偷,被我发现了......在打斗争夺中,这枚卵不慎落在聚凤山,我找了好久......”
      ......
      面容渐渐清晰的他,有着清秀的容貌、孤傲的眼神、嘴角微微翘起带着笑:“嗯,你现在的容貌比你的前一世差了些,法力和修为差得更多了,但我不在乎......这么多年来,我没再对其他女子动过心,唯有你一个......”
      ......
      ......“你救过我的命,那天我被九尾狐施诡计重伤......气若游丝时,恰巧你经过。是你去东海的里祖洲寻到不死草.....救了我,但你被那里的瘴气以及当扈鸟袭击,伤的只剩了半条命,你的修为和元气也损失了很多......”他围着她转来转去的身子慢了下来,头部清晰了起来,银白色长发飞舞着、似雪微冷......
      ......
      “你的武器是三根孔雀翎......你对我渐生情愫......你叫雪洛,你的原身是一只纯白的孔雀,有着五万年的修为......而我一直想要吞噬了你。吞噬了你,我的修为就会大增......我就可以杀了那只十万年修为的九尾狐......就会拥有强大的力量继续统治魔界”他的身形也逐渐显现了出来,长身玉立,一袭白衣华丽而清泠。
      ......
      他慢慢的停止了转动,站在她对面,静静的看着她,清冷的目光凌厉又带些温柔:“我叫夕夜,是魔界现在的王,为了强大自己,我需要不断的吞噬修为高的纯色灵兽.....纯白的龙、纯白的虎......纯色的血统高贵、修为更为纯净,修炼时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我一直在追杀那只纯白的九尾狐,但他诡计太多,总能死里逃生......你喜欢我,你知道我想要吞噬你.....你说:“情丝已经为你深种......活着却得不到你,就会因你而苦涩而落寞,不如就遂你愿,吞噬我吧;你若有情,就会接受下所有的痛苦......所以你最好无情......”但有一瞬,我很怀念我们共处的时光,想起你陪着我养伤时,你那温婉的歌声,灵动、轻盈的舞姿,让我的心萌动.....孔雀舞真的很美......
      ......
      “后来那九尾狐又找了帮手将我重伤,千许年过去了,我一边养伤一边用神识寻找你......你还会唱那时的歌吗?还会跳那时的舞吗?.....等我杀了那只九尾狐......我们就相聚在魔界,不再分离......你的孔雀翎,还在你以前居住的紫珠山......你现在的法力不能够召唤它......你可以去那里取回它......”
      ......
      “寻找你......到你的梦里和你说话......耗费了好多神力,我的神识有些混乱了.....我没有离去,我还在你身边.....雪洛雪洛等我吧......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白一努力回想着那些梦,记得最后的影像是: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指点在我的眉心,微凉......
      白一不敢和苍溪说她的梦,就问清欢可否知道紫珠山,清欢不过只比她大了一千岁,知道的也不多。白一想起了小蓝,小蓝笑着说:“认识我这长时间了,你竟不知道我家的出处,我家就在紫珠山呀。不过是,后来才搬到你这太一阁对面的南山上。”
      那天,苍溪去诛杀一只成了精、吃人的鲶鱼怪。白一就找了个借口,让清欢去了延寿星君那里。然后,她和小蓝幻化了真身,齐齐飞向紫珠山。紫珠山坐落在仙界、人界、魔界三交界处,白一觉得这里很熟悉,凭着感觉找到了前世居住过的洞府,又凭着感应找到了三只孔雀翎。孔雀翎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幻化成三片两寸长、纯白的翎饰贴在她的头发上。小蓝默默看着,始终没有说话。白一不知道,该如何讲述这件有些诡异的事情,所以只好也沉默了下来。回去时,小蓝在飞翔前,张开修长、犹如锦缎样斑斓的十根深蓝色翎羽,优雅而美丽。他笑着对白一说:“等我的雀翎长到二十根,就成年了......白一呀,咱们孔雀一族都是很专情的呢,你什么时候能明白我的心呢?”白一心事重重,无言的向着小蓝飞的更近一点,似有无限的话要诉说,却又无从说起的样子。
      苍溪坐在莲花池边上,一手执书、一手抚弄着细腿上的铃铛,看着化了原身伏在他腿上的白一,摇着头、带着宠爱说:“白一呀,你这性子,千许年了都没变过,一有心事就变化成这般样子,说说不好么?”白一只是用粉喙,轻轻蹭了蹭那只带着薄茧的手。说什么呢?那个诡异的梦......我是谁?苍溪苍溪,我该如何开口?我是谁?苍溪苍溪,会发生什么事吗?自从收了那三根孔雀翎,我的修为和法力莫名增加了很多,是好是坏呢?苍溪苍溪,我不要离开你,那个叫夕夜的说要带走我,为何我的心会惶恐?苍溪苍溪,我只想待在你身边,那些梦让我害怕......苍溪苍溪......我不要做雪洛,我是你的白一。
      那天,苍溪无事,很早就回了太一阁。无意间看到白一和小蓝相互依偎着、坐在莲花池边上喃喃私语,看那一白一蓝两个身形挨得那样近,心里就莫名一酸,有种要发火的感觉:等我寻了机会,拔了你一身蓝毛,看你还敢来太一阁招惹白一?
      就在苍溪寻找机会和方法修理小蓝的时候,太一阁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玄月。清欢见到他,立刻崇拜的眼眸泛起了水光:“白一 白一他可是我们狐族的宗师呀,有十万多年的修为呀.....九尾狐啊,他姓涂......”“九尾狐,那个梦......”白一恍惚了起来,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玄月:三十相、容貌英俊、眼神冷酷,白衣似雪、衬得长长的乌发更加黑亮,孤傲而冷寂。他用目光扫视了下她,白一觉得有些寒颤。玄月在太一阁住了下来,他和苍溪经常在商议着什么。而后,苍溪看白一的眼神就变得,闪闪烁烁、带着怜爱、带着不舍。
      这天,小蓝来和白一暂别:“白一呀,咱们孔雀仙年幼时,每隔五百年要长一根翎羽,就要历一次劫难。我的劫难快到了,历完劫还需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白一,我要暂回紫珠山了,你......可要想我啊。”白一不解的想:我五百岁和一千岁时怎么没有历劫,就长出翎羽了呢?思索了半响,终于想了起来:五百岁那时和一千岁那时,都是被变回了原身,昏睡着被苍溪抱在怀里整整三天。醒来时,见苍溪又憔悴又疲惫,还以为是自己生了病,苍溪照顾她累着了,原来是他替她挡了劫。白一心里微暖,很甜。两人正在执手相送时,白一看到玄月匆匆出了太一阁,临行又瞥了她一眼,让她的心倏的一凉、就像冻上了一样。
      苍溪在默默的磨着剑,白一安静的坐在他对面,很忧郁的说:“苍溪,陪你闭关时,我一直在做一个梦,很诡异的梦.....如果我不是白一,是.....是其他人。苍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苍溪举起剑,试了试锋口说:“还以为......你又会变了原身,趴在我腿上不说话呢。白一,你就白一,是我一手带大的、简单如一的白一,不要多想,一切有我呢。”白一晃着清铃铃的铃声坐过来,依偎在他宽稳的背上,把手臂环在他的腰上,不再说话:至少有他在,还可以躲在他的身边,天塌了也不怕。苍溪停止了磨剑,静静体会那背上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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