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蔷薇（APH主好茶）》古月凝弦

82、第八十二章

　　“你！你笑什么？”亚瑟不爽，有种被人诓住掉进坑里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本能已经告诉他王耀所想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什么。”
　　“骗人。”
　　“你比我猜得要年轻些。”
　　“哼？你猜我多少岁？”亚瑟蹙眉，他倒是不介意别人觉得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毕竟那意味着一个男人的经历和魅力。然而，他看见自己问话的时候王耀的视线往左上方旁边飘了一下，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来，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也要诚实回答，为了公平。”
　　“嗯……三十——六吧。”
　　在看完王耀硬是把到了嘴边的“八”拉住改成了“六”，亚瑟的内心开始如同起风了的海面一般。他完全搞不懂这家伙隶属于东方人一派的脑回路，不明白这个行为和数字在他心目中意味着什么。
　　可能我跟三十八岁的感觉还确实有点差距……难道他觉得我是个老顽固？等等！我记得他说过自己的年龄很大……还是说他猜三十多岁其实是觉得我不过是个屁孩子？啊啊啊啊啊……怎么看都是很倒霉要完蛋的兆头！
　　亚瑟整个人都凌乱了。王耀也诧异的打量着眼前不知怎么反应相当诡异的家伙，他能猜到亚瑟此时会有些内心戏，可猜不到亚瑟究竟是在演哪一出。
　　两人宛若相互对着哑戏似的变换着神色和微小的表情，王耀发觉事情好像要不妙，情急之下为了示好不知从哪来的馊主意突然间踮脚在亚瑟腮边嘬了一口。
　　立竿见影的恶性效果立刻显现，亚瑟的脸上仿佛挨了一记火炮弹药炸开花一般，连眼清都烧得乍瞧变成了粉红色，继而整个脸色又有些被盐水泡发了似的泛白。红白交替了好几转，亚瑟艰难的吞下唾沫，不知道王耀把自己当做什么不敢轻举妄动，可依旧扯不回自己神经紧绷盯着王耀的目光。王耀也意识到了自己脑子短路的荒谬，目光开始不自觉地低垂下来东躲西藏。
　　“啊哈哈……今天是我玩笑开过头了。”王耀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先开口圆场。
　　“我还符合你的要求吗？”
　　“什么条件？”
　　“你问我年龄……对应你心里想要的。”
　　“那么……在你们这儿人的一辈子大概有多长？”
　　“大部分是四十多到六十多年吧……怎么样？还好吗？”亚瑟心里乱乱的，他不知道今天突然间谈论起的时间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
　　“嗯，当然。”
　　得到了一个含糊得基本可以算作不存在的回答，亚瑟在冥冥中察觉这个不知所起的话题里透着某种无法逾越得距离，令他发觉自己的呼吸都在不晓何时染上了莫名其妙的悲伤。他忽然感到好难，所有的事情都艰难困苦得令他畏惧到要就此止步不前。
　　心硬骨铁的大老爷们儿自然不会像个软弱多愁的妇人一般神经衰弱的终日泣涕涟涟，至少表面上自己不会允许。
　　“我知道你是打算总有一天要走的……可我恐怕还得漂段日子。”亚瑟故作高冷平静的说道。事实上，他的样子在王耀眼里简直难受得比能哭出来还让人揪心。那口吻的味道像极了他方才一直在“咔嚓”咀嚼的腌黄瓜，只是没有了任何享受的意味，全然是酸过了头烧肺烂胃的灼烧感。
　　“到了那一天，我应该会要求从蔷薇号上带点纪念品。”王耀低头看了看将自己的左手和亚瑟的胸膛隔开来的簿子，那不紧不慢原本是想要给点时间帮助冷静下来的语调在亚瑟听来倒像是故意拖着不让他能够有机会插话进去。“如果你足够慷慨，或许会给我那个双眼里镶了祖母绿的船长。”
　　“哈啊……”亚瑟回过神来，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他确信自己现在整个人肯定红得像是一只大龙虾，可他不知道王耀这句话究竟算什么——是一句发自不舍隐秘的诺言，还是一句类似于对小娘们儿说情话的调戏？
　　天知道他多么想要斩钉截铁不假思索的答应，甚至不用脑子全凭心意什么都不在乎的真的要跟这家伙在一起。可是命运却总会在这种时候用一个名为“现实”的枷锁将每一个倒霉的生灵套牢，就像鸟儿爱上了鱼儿却终究在现实的拉扯中分离，抑或是用一方放下生命作为代价换来厮守的延长却也抵不过时间流逝的腐蚀。
　　凭第一反应，他的确想和这家伙在一起。可是，离开了咸水上的生活究竟该怎么继续这种事情他完全没有概念。
　　于是乎，等同鸟儿和鱼儿的结果就披上了一层，名为“宿命”的不可抗力。
　　看出了亚瑟的心思，王耀十分理解一个人对未知的担忧和恐惧。当海盗和在中原落草为寇的是一个道理，要是一般日子能过活大多数人便宁可选择忍耐也不会冒险。
　　作为堂堂一船之长，亚瑟的过往自然是很难被提起的——来这里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是什么太光彩的好事。他也只是依稀的听说过亚瑟似乎在血统上沾了某个望族，这点从亚瑟识字读写基本没有问题的情况上也恰恰能佐证出来……
　　“扯远了。”王耀收回心思拍拍亚瑟的肩头，笑了。相比一段时间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更加注重赶紧解决眼下的问题。虽然亚瑟的情绪容易不稳定的事情他不是第一天晓得，但他的确有点后悔自己的那一句半开玩笑的多嘴，似乎令亚瑟的心思一时不能够完全收回来。
　　或许我只是想要更了解他吧？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这可能也没有什么很关键的必要性——不要总做些无用的事情浪费时间了。
　　王耀心中告诫自己不要的太得意忘形。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尽管海盗头子还没有皇帝诸侯一类人那样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但是也由于没有什么伦理声望云云的束缚在某种意义上更难伺候。不要忘记柯克兰船长阴晴不定好怒易躁的性格，谨慎的捧住那颗火爆的心照顾那多变的情绪维护彼此之间的平衡才是他想要与之应该要做的——没有相隔和距离感，那简直是妄想！
　　“你知道的，我先前是个商人。商人可不会舍得轻易放弃任何生意和利益，所以你其实可以有足够的自信——那么现在，来研究一下我们的共同利益？”王耀拿着手中的簿子在亚瑟面前扬了扬，拉着他的手将他引到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