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上校的美国朋友》一只小鱼

12、第十一章

　　“如果我们每晚都得在巴顿庄园吃晚餐，约翰爵士慷慨热忱，可是我们都得吃他的苦头，还有詹宁斯太太，埃莉诺你应该理解我。”
　　“玛丽安，你说的也太刻薄了，约翰爵士和蔼可亲，詹宁斯太太似乎也很高兴有我们作伴。”她姐姐尽量中肯的说，她妹妹就是什么都太喜欢表现出来了，尤其是不掩藏自己的喜欢和不喜欢情感太明确。
　　“埃莉诺！你怎么能忍受他们无情有粗俗的揶揄？”
　　“我也是很尴尬的，但是他们确实真的没有恶意...”
　　“还有米德尔顿夫人，那么冷漠和无趣。他们都假装喜欢音乐却实际上没有一个留心听。”玛丽安撇着嘴抱怨。
　　“布兰登上校就在认真听呢。”埃莉诺对自己的妹妹提起那天他俩站在一起弹琴的样子，以及詹宁斯太太对她和母亲讲起的事情。

　　“难道大家都已经这么认为了吗！乡下的人真的就是这么粗浅吗！这真是，真是太羞辱人了！”玛丽安在听完她的姐姐告诉她詹宁斯太太关于她和布兰登相配的话之后立刻跳了起来，她既生气又厌烦的高声说道，“妈妈，你听听埃莉诺说的！他们怎么能这么说我！你们怎么能任由他们特别是那个八卦的长舌妇这么说！”

　　“可是你不是也挺喜欢布兰登上校的呀，他在认真听你弹琴，还赞美了你的技术娴熟。”埃莉诺笑着说，她已经对妹妹这种激动的高声调习惯了，打心里她觉得妹妹性格太过热情，而布兰登又过于内敛沉闷，总有些不那么般配，但这事她也没有什么经验没有发言权。

　　“即使我们坐在一起弹钢琴也怎么可能是那种喜欢，他还挑剔我的演奏，更何况这种传言真是太令人生气了。我不觉得约翰爵士给咱们的房租便宜，我就要受这种气。再说了，我还觉得他是个对凡事都吹毛求疵的人，而且你们不觉得布兰登太老了！而且他还说他有风湿呢！”玛丽安胡乱扯下帽子和外衣用力挂在门廊的衣架上，就像在用全身的动作表示自己的不满和厌恶，更别说提到风湿的时候她脸上那种恶心的表情了。

　　“哦，玛丽安你这样说话就有些过了，詹宁斯太太有钱又闲难免喜欢替人做媒而已。布兰登也才35岁。”达斯伍德太太说对她情绪激动的女儿说，“何况他比我还年轻5岁，你难道觉得我也很老了，而且我觉得很多人都觉得布兰登上校依然还算年轻，没有人硬要把他塞给你，而且也不是没有35岁的男人和17岁的姑娘成婚的。而且他说那是打仗留下的伤只是阴天下雨有些疼而已，并不是那种风湿病。”

　　玛丽安还是很不满而且好似把她和布兰登看作一对是对她极大的羞辱：“反正不管如何，你知道，妈妈，我再也不会和他说话了，绝不！不然，也要有人在旁边。”

　　确实，玛丽安说到做到，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她要把人们这样的说法彻底的扼杀掉。她也下定决心自己绝对不会喜欢上这样的老男人，于是当布兰登再次去拜访达斯伍德太太和她的女儿们的小屋时，玛丽安总会“碰巧”不在，而他送的琴谱和书籍也都被送了回来。

　　开始布兰登并没有发觉自己送这些礼物有何不妥之处，而就在几周后，他终于明白了玛丽安是对其他人另有心思了。

　　那是暴雨隔天的一个早晨约翰爵士说他的岳母詹宁斯太太听说玛丽安小姐崴了脚正在家修养，于是他很好心的就约了布兰登一起上门来拜访拜访，而布兰登特意在自己的花园中为玛丽安扎了一束色彩艳丽的玫瑰花。

　　“哦布兰登，我相信玛丽安小姐一定会喜欢你给他的花束，她就像这花朵的色彩一样美丽。”约翰爵士悠闲的说道。
　　“希望她看见这些花就能快些好起来。”布兰登微笑着说。

　　显然大多数的时候人们的希望都会落空，尤其是布兰登一进屋看见躺在沙发上的玛丽安在他进门的时候好像很是期待来客，但在看见是他的时候毫不掩饰的失望。即使这样布兰登还是很绅士而礼貌的递上了自己的问候花束，而玛丽安只是无所谓的说了就谢谢，还一接过去就立刻递给了埃莉诺，反倒是埃莉诺为了不让大家尴尬赞美了花朵还找了一个花瓶放了进去，并摆在了玛丽安旁边。

　　达斯伍德太太对约翰爵士和布兰登大概讲述了玛丽安的遭遇，原来那天玛丽安出门“散步”走的太远又遇上的大雨，在乡下道路一湿就很不好走，玛丽安在雨中跑着回家一不小心就滑倒崴到了脚。但是幸好的是那天有一位骑马的绅士路过救起了玛丽安，甚至直接把她抱回了家，这让他们全家都对这位名叫威勒比的先生生出了好感，特别对玛丽安来说她早已被“英雄救美”的威勒比迷的神魂颠倒，连此刻她妈妈讲述她经历的全程，她都眼睛瞟向窗外，明显对布兰登到访的惊喜完全是处于对这威勒比的盼望。只有在涉及到她母亲和姐姐想从约翰爵士这里打听一些关于威勒比的情况时才全神贯注的加入了话题。

　　“是的，住在艾伦汉姆的约翰·威勒比。”达斯伍德太太说。
　　“威勒比先生？艾伦夫人的外甥是吗？”布兰登说表情有些复杂。
　　约翰爵士对着布兰登点点头冷哼道：“他来看所继承的土地了。”
　　达斯伍德太太马上问道：“艾伦汉姆在哪？”
　　约翰爵士放下茶杯他心中依然看出这家人已经对这个威勒比上心了，“在三里外的小庄园，是他姨妈艾伦夫人留给他的。他自己有个漂亮的庄园，在索梅塞的科柏美那...”
　　正说着达斯伍德家最小的女儿玛格丽特在外面高兴的呼喊：“玛丽安，是威勒比，威勒比来了！”

　　约翰爵士和布兰登对视一眼，“哦他来了，走吧布兰登，我们最好要识时务。”然后他对这达斯伍德一家说：“既然如此，看来玛丽安小姐并无大碍，我和布兰登上校便告辞了。”

　　达斯伍德太太对他俩道了感谢和再见，而玛丽安为了马上要进来的威勒比紧张的低着头，直到她姐姐提醒她，她也才匆匆说了再见而且赶忙补了句感谢布兰登上校的鲜花之类的客气语。

　　这样布兰登上校客气的前去问候受到非常明显的冷遇，这对于布兰登来说他就是再迟钝也知道了自己的不受欢迎。即使如此他对那位在前门路上擦肩而过的威勒比先生也很绅士的行了问候礼。

　　在他身后的小屋里也明显因为威勒比的到来，比方才他和约翰爵士在的时候气氛高兴了不只一星半点。

　　“不错么玛丽安你们甚至谈论了莎士比亚的诗集和其他的诗歌。”埃莉诺在玛丽安送走的威勒比之后对她打趣。
　　玛丽安则一副毫不掩饰的欣喜：“嗯我想我的确不矜持，我应该只谈论天气的。”
　　“威勒比先生确定无意的能明了你对他的兴趣。”埃莉诺说。
　　“我又干嘛要隐藏呢？”玛丽安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眼睛甚至都离不开威勒比远去的背影。
　　“毕竟我们对他还所知不多呀。”埃莉诺谨慎的说，她对妹妹的单纯热情不太肯定。
　　玛丽安立刻转过脸面对她不满的说道：“亲密程度不在时间长短，有些人相处七年还是不熟，但对有些人而言七天就已足够了...”
　　“对你们可只是七个小时。”
　　“我觉得我对他已经很了解了，”玛丽安淡然的说，“我要是隐藏我的感觉就会跟你一样...”她语气暗指埃莉诺那个无端的情感，她姐姐也开始脸色变的很不好，于是她母亲立刻出言制止了两个女儿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