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惊魂》董江英

62、匈奴白城露白骨

　　秦王所占据的都城，是匈奴倥年建造的大夏国，夏王赫连勃勃用万人建都城，他说：“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可以统万为名”。统万城即由此定名。

　　统万城城墙用砂、石灰、粘土混合夯筑而成，夯层匀整紧密，极为坚固。城的墩台夯土中每隔一定高度平铺一层水平木骨，即宋代《营造法式》所载的木，以防崩塌。这些做法都超过当时大国都城的建筑水平。

　　据史料记载，统万城是“蒸土筑城”，他们把白石灰、白粘土搅拌，进行注灌。统万城历时7年完成。

　　士兵们进入城池中央，秦始皇走到一个高台上，他大声说：“秦国的将士们，我们已经占领了这块土地，这里已经属于我们，我们要在这里建立我们的帝国，一个强大的帝国，我们要把沙漠变成绿州，建立我们的家园。中原不再属于我们，但是我们要把它们夺回来，长城还是我们的长城，中原还是我们的中原。”

　　台下一片欢呼声，他们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彷佛回到了从前的金戈铁马的流金岁月，他们又要准备战斗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在沙漠里吗？这里太荒凉了，什么也没有，没有树，没有草，没有房子，没有水，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王嫣玲站在点将台下，轻声的不知对谁说，望着四周的原野，茫茫的戈壁滩，她感到绝望，自己会像他们一样变成孤魂野鬼，游荡在沙漠里再也无法回到父母身边。

　　秦王转过身来看着台下的皇后说：“这里原来是匈奴人的领土，现在已经属于我们，在这里我们要建立一个帝国，中原离我们并不遥远，它就在东方。虽然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座空城，但已经足够了。”

　　“太恐怖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不是来到了地狱。”王嫣玲看到脚下的沙土里有一些骸骨暴露出来，还有一些被随意乱扔，忽隐忽现暴露出阴森的白骨，她害怕得想大声尖叫。

　　远处是匈奴人的墓地，却迎来猖獗的盗墓者。地面被盗墓贼挖的千苍百孔，惨不忍睹，戈壁滩中的统万城在风沙中喘息。这时有人说：“大王，这里是匈奴居住的地方，不是我们的家园，我们还是回到中原去吧。”

　　又有人说：“这里会把我们都饿死，我们不想当饿死鬼。”

　　七嘴八舌，大家来到这里让他们感到及大的不安，失去家园流入他乡，他们感到了耻辱。

　　“让我们回到中原吧，去杀了那些现代人，中原属于我们。”

　　“我们的家人都在中原，让我们回去吧，谁抢了我们中原，我们就杀了他。”

　　“这里一无所有，我们到哪里去报仇？赵王迁不在这里，现代人也不在这里，到这里来我们能做什么？”当秦王真的宣布他们将在这里生存时，秦兵中有人开始顾虑，他们恋家的意识被复苏。

　　许多将士对着秦王说出他们的意愿，他们不怕秦始皇怪罪，秦王会理解他们的，因为他们不明白秦王到这里来干什么？到中原去打仗是他们最光荣的事，然而复活后更多想到的是他们的家人，跟着秦军打仗，家人不知他们的死活啊。

　　“我好饿啊，这里有东西吃吗？我想吃肯德基，我想换衣服，我身上好臭，我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鬼。”王嫣玲感到恐惧带来了饥饿，在沙漠里她无所适从。

　　这片广袤的沙漠里到处充满了死亡的阴影，周围全是秦国将士复活后的怪模样，他们衣服破烂，头发枯黄，变了颜色的衣服在风中飘逸，雪白而没有血色的肌肤在干燥的沙尘中皮肤开裂，流出的血水让人恶心，他们全然不知，他们的神经已经变得麻木，有的人脸上的骨头也暴露在外，但他们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那一双双眼睛一直盯着秦始皇，只有那双会动的眼睛，表明他们是活人。

　　秦始皇站在高台上说：“ 这里是我们的天下，我们将改变这一切，夺回中原先杀了赵王迁，现代人敢动我们的陵园，我们就要想办法对付他们，他们比我们想像的要厉害，而且他们满大街都是人，当然衣服要比我们好看得多，人也比我们有精神，看来他们从不打仗，吃的也比我们好。”说到这里秦始皇听到一片笑声，让王嫣玲听来真是毛骨悚然，秦始皇自己也微微一笑，他看一眼他的皇后，他好像在说现代人，其实就是她。

　　“大王，我们不该来这里，这里的地下到处都有白骨，他们会变成厉鬼来害我们。”有一个大胆的秦兵说。

　　秦始皇也看到了埋在黄沙中露出的累累白骨，脚下的骨头还在嘎嘎作响，但他们却毫无生息，就像沙漠中的沙粒，乱石堆中的石子，已经毫无价值，他们不再有灵魂，更不会还阳在人世间，因为在沙漠中这些死去的人早已魂飞魄散，灵魂已消失，在地狱中，永远与泥土为伴，与沙漠共存。

　　看着脚下的白骨，再抬头望着远处的残垣断壁，秦始皇知道这里的国君也是一个非常残暴的人，他们把死人鞭打后附上了咒语埋进了城墙，让他们永世都不得超生。诅咒的人死了，一切都归依为土归土，尘归尘。

　　秦王看到自己的将士在战争中生存，任何时候都得不到安宁，他感到了人世间的残酷和凄凉。复活后的许多将士再次在战争中死去，他们早已灵魂消亡，成了孤魂野鬼。他说：“当年是匈奴人的天下，现在他们都死了，这里成了我们的地盘，你们打扫一下，看看匈奴的都城是什么样子的。”

　　“大王，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没有战争，更看不见一个敌人，我们要去消灭现代人，夺回我们的中原。”有一个身躯魁梧的秦兵出来说话。

　　“大王，能不能让我回家一次，让我去见见我的家人，自从出来当秦兵，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我会马上回来再跟着你作战。”一个老一点的秦兵说，一路上他没发现敌情，现在也没有，他大着胆子跟秦王说。

　　“大王，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家人，他们都死了，现在我想回去娶一个老婆，生几个孩子，然后-----。”那个秦兵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他想说然后再回来跟着秦王打仗，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他感觉自己说的不是时候，他后悔了，他知道自己的梦想永远都不会实现。听了他的话，所有人放声大笑。

　　几个秦兵开始出来反对让他们留居在匈奴，找借口想离开这里，他们对这里的恶劣环境产生质疑。有很多秦兵他们都想说出自己的心事，一个个开口说话，让秦始皇的脑袋听得一塌糊涂，噪杂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停止了思考，也让他听不进任何建议和意见。许多秦兵也被这么多的尸骨吓了一跳，这是一个让人感到恐惧与窒息的地方，秦兵知道在这曾经是匈奴的地方，也有一段悲惨的历史，苍白而冰冷的白骨已经在述说他们的遭遇，还有那一段段血淋淋的苦难。

　　秦王举起了那把利剑，利剑的光芒在空中闪烁着，杂乱的声音慢慢平息，风也停止了吹动，地上的沙石不再翻滚，尘埃已远去。

　　看着眼前的复活的秦军，秦始皇决心已下，他大声地说：“英勇的将士们，我们不会呆在这里永远不走，我们的帝国还没有强大，粮食也没有储备，马匹还没有膘悍，我们的将士还没有强壮，我们缺少长期战备物质，开辟另一个战场，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准备，不能说这个世界已经属于我们，现代人是一个奇怪的民族，他们的房子比我们高，夜晚的灯火像白天一样亮堂，四个轮子的车辇比我们跑的快。”他停了一下，降低了声调，只有他周围的人听得到，他说：“我没看到车辇前面有马，不知他们把马藏在那里。”听到这话的人都笑出了声，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们就知道打仗，筑长城，对制造工作一巧不通。

　　一阵轻松的感觉过后，秦王再次发表宣言，他说：“这里曾经是匈奴的帝国----大夏国，但他们已经灭亡，我们不用再忌讳匈奴人的出现，他们在自然界中已经被历史淘汰，今天我们成为这里的强者，在这里我们要制造出强大的人类，我们要让现代人畏惧我们，我们就有成功的希望。眼前的沙漠我们要把它变成绿州，在这里我们还要修筑我们的城池，修建我们的城墙，我们从生到死，从死到活，经历了二千年，一切都将过去，我们重新站在世界的前列，你们的一切将从头开始，天上的星宿还是我们从前看到的一样，太阳也每天从东方升起，改变的已经改变，存在的将永远存在，历史将为我们谱写新的篇章。”

　　没有人再敢出来说话，秦王所说的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命运，在这里他们将度过他们的一生，也许又将战死在沙场。

　　他们列队排行，进入这个被荒废的城堡，这是一个被沙漠包围都城，现代人对它不感兴趣，外界对它也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