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惊魂》董江英

56、 魔王出逃进华山

　　地狱之王赵王迁和复仇之魔荆柯没有闯入地宫，他们被挡在了帝王陵墓以外，这对他们的复仇计划难以实现，他们冲出了重围，却继续遭到秦始皇卫队的追杀，赵王迁想逃回赵国老家邯郸去，荆柯却想回到卫国去看看他的娘亲。

　　夜晚来临，他们再不敢到秦始皇陵墓去，强大的地下军团仍然是战无不胜，虎狼之师对他们仍然是一种威胁。

　　现在他们俩逃到人烟罕至的地方，他们白天不敢出来见人，夜晚才是他们的天下，要想复仇只能再招集兵马，他们的人复活后却再次被战死沙场，这对赵王迁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心情沮丧的荆柯总是唱着那首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生死聚散兮弹指间，壮志不酬兮誓不返。。”嘴里不停的唱眼泪不停的流，只要他嘴在动，就知道他又在唱歌怀念他的家乡和父老兄弟。

　　他们徘徊在黑暗之中，走进了华阴山境内，离西安120公里，这里是黄河金三角秦、晋、豫的交汇处，它南接秦岭，北瞰黄河和渭河，是进入中原的门户，素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传奇之称。
　　在黑暗中行进，有时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夜里空气沉闷，四周寂静，没有一点风，隐藏在黑暗中的深山峡谷似乎在等着他们到来。

　　这里的道路蜿蜒曲折，他们进入了华山北麓毛女洞附近的峡谷，沿溪行山路坎坷曲折，过土地台下到溪边，溪中水声潺潺，有小瀑布，有水流冲旋淘洗形成的几个小水潭，人称五龙潭，有时能听到山上的石块从山顶坠入，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天上的月亮朦胧地照在地面上，有一条道指引着他们往前走，这条路怪石不绝，溪水伴步，入峪口不远，有块巨石屹立在溪谷之中，如黑牛在溪中饮水。这块巨石，镌有两个大字“鱼石”，大字旁边有小字数行：“光绪十年六月六日，山内蛟起，冲裂巨石至此，中见鱼形，首尾皆具，其事不知所在，因异而识。己丑九月会稽周元祉题”。啊!这巨石是鱼龙变化而成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奇怪的路，不知道它们将通往何方？”赵王迁对这幽静的峡谷充满好奇。
　　“这里不会有秦始皇的军队追击我们，所以我们不用怕，虽然我们看不到前面，可我认为这里是最安全的道。”荆柯对赵王迁说，他认为只要不停地朝前走，就会离秦始皇的御林军越远。

　　往前走山谷曲折更加幽静黑暗，山岩时合时开，闭合时如石门挡路，这是第一关，又叫五里关，大约离峪口五里路。关隘据险设障，筑石作垣，西接绝壁，东临深涧，为上山咽喉之地。

　　顺溪流左右曲折，溪水穿流跳跃于乱石之间，杂树绿草斜依或悬挂于峭岩之上，这里的深山道路曲折多变，行走开始艰难。

　　他们走的匆忙，没有发现身边经过的巨石上的大字，只有流水的声音让他们感到凄凉。华山，古称“西岳”，是我国著名的五岳之一，华山系一块完整硕大的花岗岩体构成，其历史衍化可追溯至27亿年：《山海经》载：“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华山之险居五岳之首，有“华山自古一条路”的说法。

　　山底古树茂密，郁郁葱葱的树林就像站岗的卫士，山上奇峰险俊、怪石、云海、鸣泉、飞瀑、古迹遍布，道路坚难，可他们在路上总是争论不休。深夜赵王迁的荆柯走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竟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走在如此险境的地方也浑然不觉。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报得了此仇？”赵王迁在黑暗中愤怒地说：“我们应该再去调集六国兵马，与秦始皇抗战到底，把逃散的兵马招收回来，秦始皇在劫难逃。到那时我们什么都会有，只要你跟着寡人，卫国就是你的。”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管得了我吗？再说我们的联合同盟军被秦始皇打的全军覆灭，我们还能到那里去？”荆柯看着俩人落迫的样子，无不担心地说。

　　“吉人自有天相，你单枪匹马到卫国，能干出什么大事？卫国有你的立足之地吗？”赵王迁听着荆柯总是唱着那首悲哀的歌，心里非常脑火，这支该死的歌阻碍了他的复仇步伐，他蔑视荆柯的愚蠢想法，应该让他闭上嘴。

　　“我从谋杀秦王那天起，就再也没回过家，现在想到回家真是望穿秋水。如今变成孤魂野鬼，你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荆柯似乎再次活在这个世界上却什么都不明白，可又想回到从前，回到那个令他想往的那个地方。

　　“我也想家，更想当我这个国王，你没了家，我却没了国，我比你损失不知大多少倍，好了，让我们先到邯郸招集各路兵马，到时再回到长安，先毁了他的长城，再去挖他的陵墓，拆了秦始皇的骨头，就是你当了中原的皇帝，我也心甘情愿。”好像他的王位让出来，都是为了别人。

　　赵王迁嘴里说着狠话，却又害怕秦始皇军队的追杀，在这里势单力薄，他斗不过秦始皇的悍将和他的地下军团，活着回去就会有希望。

　　“我们回到那里去？我们的兵马早就没有了，回邯郸我们没戏，那里已经不是你的地盘。”荆轲知道他们没有救兵，回邯郸只能是碰碰运气。

　　“别这样对我说话，是的，兵马没有了，赵国没有了，邯郸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还有一样，永远不会丢失。”

　　“还有什么东西？我们除了这身铠甲，还有一张人皮，还有什么？”

　　“有，我们要想复仇的计划永远不会丢失，我们复活是为了什么？就是要和秦始皇斗到底。回到邯郸可能招不到兵马，但是我可以用我的威望招回邯郸战役和长平战役中死去将士的亡灵，他们失去了□□，不能跟我们一起作战，但可以站出来给我们壮胆。”

　　“你是国王，你说了算，在回到邯郸前，我想吃人血，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哪也去不了。”荆柯看着自己又快断的左腿，不无担心地说。他的左腿是被秦始皇砍断的，身子是被五马分尸的，他总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会出毛病，现在又被秦始皇的卫队一路追杀，让他好恢心。身体上有的地方已成皮包骨，他的脸和他的手开始干枯，那是被阳光照射过的地方。

　　“你不说我差点忘记，我也应该来一点血。现在见不到一个活人，我们上那里去弄吃的？”赵王迁喜欢荆柯的细致，还有他的胆识，现在他答应了要去邯郸，那他就如虎添翼，可以东山再起。

　　茫茫黑夜，白天运动的人类和动物都停止了活动，黑夜静悄悄的，就连风也停止了飘流，仿佛它也安静下来进入了睡眠。有时月亮从阴影中爬出来，就是想告诫人们黑暗之中有罪恶，魔鬼又来了。

　　树在成长中不经意的晃动，也会让人胆战心惊，枯叶在俩个魔头的脚底下被踩得哗哗作响，踏到脚下的石头被深深的陷进了泥里。

　　他们艰难地穿梭在树林和山谷之中，他们相信只要远离人烟的地方，秦始皇的虎贲军就不会再找到他们。现在秦始皇的魔军骑着战马在到处寻找他们的踪影，夜色把他们包围，让他们溶入在黑暗之中，一切都在黑色的夜晚中行进。过了五里关，他们进入了青柯坪，他们没有停下休息，继续快步朝山上走去。前面的回心石万丈陡崖直耸云端，上则畏险，下则不舍，人们往往徘徊不定，故名“回心石”

　　“这里他们找不到我们了，只有一条道，秦始皇的黑衣骑士想不到我们会到这里来，只是这条路太艰难了，我的脚要快断了。”赵王迁对脱离秦始皇的追踪心有余悸，他不知道离秦始皇有多远，只是想离得越远越好。

　　“不要想有什么好事摆在你面前，现在最要紧的是逃命，我们的生命有了局限，刀枪又要进入我们的□□，所以我们不能抱怨。命运已经对我们不错，因为我们还活着。”荆柯对自己的复活充满了希望。

　　“说的对，不会有好事摆在你面前，自找苦吃这就是我的命运。”赵王迁说道。

　　道路艰难，但他们归心似箭，向着他们记忆中的邯郸方向进发。华山道路蜿蜓曲折，处处是悬崖绝壁，峭峰陡立，奇险异常。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路。”赵王迁高一脚、低一脚抬着腿走路，山势越来越高，让他们艰难的爬行，这是他生前和来生第一次行走这样的路。

　　千尺幢、百里峡到了，这是华山第一险道，凿有台阶370多级。七八十度的登山石道和望不到头的粗粗铁链预示着华山之险开始了。

　　人要挽着铁索，拾级而上。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只是用心去攀登，手脚并用，才不会有差错。仰望天际，一线天开。俯视脚下，如临深渊。石级顶端有如井口，倘若把“井口”用铁盖盖住，通往华山的道路便被堵塞，所以称之为“太华咽喉”。悬崖下面古树参天，荒凉无比，秦王的魔鬼军团骑在马上不能行走自如，这就是他们要逃到这里的原因。

　　荆柯抓着铁索，这块状如鱼脊峡中有一巨石，山崖陡绝，需攀铁索登石梯山道而上。他喘着气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要我们不停的走，总有一天会走出头。”荆柯下了决心要到邯郸，这样的路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想着他的心事，有时再艰难的路也会在他眼里消失。

　　“我们有没有走错？这那里是什么路，简直是一条死亡之道，这条道我走的是五体投地，斯文扫地，日后可怎么抬头见人。”赵王迁看着月光朦胧的前方一望无际，数不清的台阶让自己心情开始有些气馁。

　　“不会错，我们是从月亮升起的地方走过来的。”

　　“是吗？可我却没看到月亮是从那里升起的。”

　　“你呆在地狱的时间太久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国王，我怎么会不知道月亮是从那里来的？”

　　“我可比你知道的多，月亮是从水里升起来的，是我亲眼看到的，我观察了一下，月亮里好像有人。”

　　“你胡说，水里的月亮怎么会有人？现在月亮到了天上，不知道是谁天天把它送上去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太阳从东方升起，从西边落下，月亮跟在太阳的屁股后边。啊，我知道，月亮是从西边升起，从东边落下。我们是从西边走过来的，邯郸应该在东边，我们走对路了。”

　　“你跟着月亮走过吗？”

　　“是啊，杀秦始皇那天晚上我一直跟月亮说着话。”

　　“你流落在此，跟月亮说的话都白费了，你的目的没有达到，月亮会笑死你，你太没用。”

　　“月亮看不见，我是在白天杀的人。在秦始皇的宫殿他把我杀死了。”

　　“死了也没人帮你，还被他们五马分尸，世界上最倒霉的人就是你，你是一个失败的杀手。”

　　“不要说我好不好？我都说我是一个没用的人了，你还落井下石，你能不能走快点？月亮都走到我们前面去了，要是赶不上被秦始皇的魔军抓住，你我真的将死无葬身之处。”

　　“好了，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赵王迁着急赶路，已累的满头大汗，有时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休息一下，他看着满天的星晨，疑惑地说：“月亮就在我的头上，哪儿也没去，我每次见到它，都在我的头顶上，它怎么会是从西边出来的呢？”

　　“反正它有一个地方出来，你也没有管过它，所以你不知道，你这个赵王真是浪得虚名。”

　　“看不起本王是不是？到时打败秦始皇就知道本王的厉害。”

　　“快走吧，到邯郸还有好多路要走，我现在什么血都想吃，你的前面有一条蛇，它能填饱我的肚子。”荆柯眼光锐利，他想吃到那条蛇。

　　然而赵王迁看到荆柯的所指的方向，伸手就把那条蛇抓在手里，放进嘴里吃起来。一条二米长的蛇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它把尾巴紧紧缠绕在赵王迁的手臂上。很快，赵王迁就把它吞吃了，他还舔试着手上的血迹，厚颜无耻地说：“以后我想吃的东西就归我，我是大王，这个先列不能破，你一个小小的荆柯要随时等候我的命令，记住了。”他理直气壮，要求对方像一个小孩那样听他的话。

　　荆柯对眼前这个君王的作为不以为然，他说：“要我听你的话可以，抢我东西吃也没关系，你这个君王也就这点能耐，只要你招集人马为我报了仇，立我当卫国的国王，什么话都好说，我一定全听你的。”

　　赵王迁一边走一边说：“听本王的就好，打下江山，我就是皇帝，你是护国军师，你我一起座江山，天下就太平了。”

　　“一山不容二虎，我还是离你远点。”

　　“你这是什么话，没有你就没有我，没有我就没有你，本王有今天还是要靠你。”

　　“不敢当，复仇也是我自己的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等我的复仇大计完成，我会马上离开你，去闯我自己的一翻天地。”荆柯对赵王迁并不信任，他知道这些君王喜欢过河拆桥。

　　平分江山永远都不可能，他说的只是权益之计，自己不会上他的当，与他联合复仇也是万般无奈，结成同盟看在他有聚集六国的号召力，利用他也许可以完成大事。

　　荆柯嘴里说着，依然紧跟在赵王的身后，不知不觉他俨然成了赵王迁的贴身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