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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离开寒天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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蔽辰依旧面不改色的笑着:“只是让他们四人去我国参观一番,何为找茬?”
他面露怒色,却又要吃刺火国皇帝的面子,不得不忍了这口气:“那好,要去只能从中挑选两人。”这已是容忍的最大极限了。
“不行。”一直默不做声的紫眸男子此刻话音一出,顿时让殿内不论大臣还是太监,皆提高了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会让我浑身不舒服,心里没来由的冒出怒火。
猛然跳起来,指着他:“紫眼睛的家伙,你别得寸进尺。”
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一双诡异的眼眸饱含讥笑与得意:“那你教教我该这么做才好?”
这招果然够激,手用力甩下,再次扯开了伤口,龇牙咧嘴的恨眼看着他。我已感觉到纱布正被慢慢浸湿。
看到我这幅模样,却如欣赏一般,狡诈的笑容笑得分外刺眼:“那好,以你一人换他们四人!”
那好,以你一人换他们四人。
此话一出,我蓦的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用多想,我的脸此刻定然已煞白。难道由始至终,他的目的都是我?
机械的将头慢慢转向皇上,却见他本就有些浮肿的脸也被涨得通红,可眼中的凌光丝毫未减。咬牙切齿的说道:“休想,他乃我国的玉子,怎可离国,莫非……”斗鸡眼儿敏锐的盯着他们俩,“想削弱……我……”
“皇上为何如此说,我们并非有此打算,您寒天国与我刺火国一直都和平相处了几十年,怎会有您余下所说的那些事发生呢?相互了解彼此国家的民俗风情,也为了互补呀!”紫眸男子油嘴滑舌,将事说的头头是道。
只见皇上听此一说,只将他白嫩的肥瘦支在下颚,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见状,我也急了,直接说道:“皇上,不可。”只见他蹙了蹙眉,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恍然意识到自己逾越了,忙低下头恭敬的说道,“皇上,臣只是觉得呆在本国比较好,也……也可以帮皇上和家父处理一些事务。”
利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蔽辰,正好对上他淡褐色的眸子。
什么?让我投降??仍由他说的和你们一同前往刺火国???
我不可思议的的看着他,心也跟着凉了大半,对啊,他是谁啊?我又是谁啊?他是刺火国使臣,我是寒天国玉子,怎可能会站在同一阵线,唇角边扬起一抹及其讽刺的笑容,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被着突如其来的笑衬托的越发惨白,月白色长袍上的白莲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枯萎、凋零。
用那如凝脂般的手指捂着胸口,愤恨的抬起头,看着那紫眸男子,嘴边勾勒出一抹邪笑:“就这么想将我从寒天国弄走……”又睨眼看着他,“不知大人是看上忆某哪点了?是才学吗?这应该不是吧。那是容颜么?可我是……男儿身,莫非你们刺火国的人都有断袖之癖?”
话一说完,只见他身体一僵,胸口在上下不停的起伏跌落,真是被气的不惨呢。
我得意的看着他,他也恼怒的恶看着我,不过只是一下,便又回复他那邪魅的笑容:“忆大人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不跟我们一同去刺火国见识见识,那不就可惜了。”
只觉殿内莫名的传出一种香味,似薰衣草香,又似玫瑰花香,看着群臣们原本紧皱的眉也疏松开了,可眼神却有些呆滞。
纷纷向前跨出一步,异口同声的说道:“臣等请皇上就让忆公子前往刺火国吧!”
我惊讶的不由退了一步,指着他们颤抖的说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恨眼看向那紫眸男子,却见他得意的笑着,一盖我之前的得意,手里捏着一个紫色的东西,似是香囊。
哼!你够狠。
“那就让湮没去吧!好了,退朝。”待到他懒散的声音说完,我一口气冲了出去。
跑进府里的竹林,胸中一直强忍的血团,一股气全吐了出来,紫色的血液一滴滴落在了长袍上,将那朵白莲浸染的更加绚紫妖娆……
“主……湮没……”杜毅的声音突的从耳边传来。
我没有看他,继续捂着胸口,却没有想象中的痛,只有浓浓的血腥味。不知何时,胸口的血已经从内参透了出来,恰与那朵紫莲交相映照。
见状,杜毅顿时有些气愤了,一把扯住我的手,怒吼道:“湮没,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俊白的脸上增添了一丝因生气而腾升的红晕,更多的却是深蓝色眼眸中的焦急与关切。
我瞄了他一眼,狠狠甩开他的手,被过他:“别管……管我……”胸口里又是一闷,一股血液再次从嘴角涌出,皆让他尽收眼底。
身边的人好似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睁眼望着我。我将手慢慢放到他眼前,不停的挥动,试图让他回神。
半会儿,他依然没有回过神,正当我要发怒时:“喂,杜毅,你……”
他猛然抓住我的手,弄得我的手指生疼生疼的,试图扯出,反倒被他抓的更紧了。
“杜毅,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暴跳着对他大吼道。
他冷冰冰的看着我,连同他蓝色的长袍也长出了些许碎冰,蓝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里边动弹的东西是什么?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的血也变成紫色了?”声音出奇的冰冷与之那不容否定的严厉。
看到此刻的他,为何眼睛无法离开他的视线了?只能结结巴巴死鸭子嘴硬的说道:“没……没什么……”他蓝色的眼眸如黑潭般深邃,望不到底,怔怔的注视着我,不容丝毫反抗。
“是不是还要撒谎?”
“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他慢慢松开我的手,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看我,踏着沉重的步伐一点点离开我的视线,有种说不出的寂寥与落寞。恍惚间他的声音再次回荡了过来: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愿对我诉说你的心事?
猛然回过头,却只余那翩飞的枯叶。
心,倏的停止了跳动,眼前一篇昏黑,一拳打向那粗壮的枫树,凹凸不平的树皮慢慢刺入手中,紫色的血再次流了出来,慢慢浸入树皮……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房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中依稀记得蓝雪惊异的表情,与门口永不停息的敲门声。
那个世界如此讨厌,这个世界同样如此讨厌,到底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处,哪里才不会使我感到厌烦?佼佼一笑,其实我自己就是最惹人讨厌的吧!
夜幕,不知何时已悄然降临。放眼望去那一片烟波浩淼的莲池,虽是夜寂,可那片白莲依旧绚烂夺目,好似在绽放,又好似在凋零。
别过身,扯下头上绑着的发带,黑丝刷的滑落了下来,伴随着风,在尖尖的脸颊上摩挲着。在脸上滚动的是什么?还热热的。
用手轻轻摸了摸,原来是泪。最近哭的次数怎么越来越多了?自怨的长叹了口气,抹去了残留脸上的泪珠。
睡吧,一觉醒来,什么都将成为过去,我也只是忆湮没,不是……忆姬玥……
‘咚咚咚’门外传来紧凑的敲门声。
头好痛,好痛,再睡一会儿,抓着被子往头上又是一盖。
“公子,公子!蠡陵已经找了你好久了,你再不去见他,他就要走了。”门外传来蓝雪焦躁的声音。
猛然起身,一扫之前的睡意:“你让他等等,我立刻就过去。”
浑浑噩噩,醒醒睡睡,睡睡醒醒,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真不知道睡着过没有。
“是的,公子,我这就过去。”蓝雪在门外恭敬的答道。
随意打开柜子,干净的衣服却只剩那件淡紫色的长袍,转身看向那被染紫的长袍,只得将就一下了。
穿好紫色长袍,系上白色发带,看着镜中的自己,琉璃色的眼眸发生了点点变化,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再看看脸,那张倾城的脸,却是苍白到了极点,挂着淡淡的忧愁。
算了,突的起身,不再看那镜中的人,径直迈出了屋子。
透过浓密的竹林小筑,绕过花园,来到了客房。刚一走进门,就见蠡陵冲到了我面前。
“你这几天到哪去了?”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儿。
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默不做声。
见我不语,他没耐性的在我眼前挥起手来:“怎么,几天不见就变傻了?”
蓝雪听此一说,顿时火冒三丈,拧起他的耳朵:“你这臭小鬼,怎么这么没礼貌。”
他狠狠白了她一眼,打开她的手:“你这嫁不出去的太婆,闹什么闹,管你屁事。”
“你……”蓝雪气急败坏的说不出话来。
我看了他一眼,再看了一眼蓝雪:“蓝雪,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他讲。”
她疑惑的看着我,总觉得有些怪异:“公子,你……”
“出去。”语气加重了些。
见状,她也只得福了福身,看了我们一眼,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我将手搭在他身上,静静的看着他,他想甩开我的手,我却死死的按住他的肩膀:“你想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汗,解救那些被人欺负的人吗?”
“想又怎么样?不想又怎么样?管你什么事?”依旧那副德行。
我将他的话不放在心上,继续说道:“那你就代替我来解救那些贫苦的人吧!”
他皱了皱眉,白了我一眼:“我又没说答应,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沉思了一会儿,淡淡道:“就当是为了你娘,也为了你自己吧!”
“你……”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却再别无其他言语。
“杜毅。”我轻喊了一声,一团蓝影倏的出现在眼前。
我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是看着他挂着的玉佩:“以后蠡陵就交给你了,带他离开这里,好好锻炼他。”
听闻,他的身体明显颤了颤,上前一步:“湮没,那我……以后怎么保护你?”
我别过脸,声音冰冷至极:“不用了,做好我交给你的这件事就行了,今后我也不再是你的主子了。”
不等他回答,直接跑了出去……
对不起,杜毅,我身负太多的过去与心事,真的无法再面对你了……
我不能相信别人,也不能依赖别人,因为我是……玉子……
夜幕。
悄悄潜入娘的房间,浓浓的檀香味缭绕在整个房间内。屋内红木家具整齐的摆放着,精雕细刻的纹花凹陷在木头中。火红的烛灯随着窗口不断飘进的风不断摇曳着,时暗时亮,衬得娘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窗边,伸手关上了窗户。都这么多年了,娘依旧改不了这个习惯,总喜欢将窗子开着睡觉,第二天老念头疼。
抬了一根凳子,做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如同要将这看了十六年的脸深深烙在心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