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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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性堂相对自由的生活中，我大致对这个时空有了一点认识。
自性堂原来是一座寺院，专门用来供奉单隼王朝各位帝后的灵位。在位的皇帝每逢月圆之日都会微行来寺中为先帝后祈福，以示孝道。
王朝信仰的宗教类似于佛教，但是出家人却均为女性，大都为从小被送来供奉神灵的，被称为素女。曳地的长发是她们身份的象征，因为从被选中供奉神灵的那一天，就不再剪发了，而且也从不束发。
每个寺院的素女数量都是有限的，自性堂中的素女是为了各位先帝的灵魂祈福的。而我和寺中的其他女子被称为女史，专管料理寺中的一应事务。
单隼王朝盛行喝花饮，就是在煮沸的山泉水中，洒入前一天收集晾干的花瓣。上至皇室贵族下至百姓商贾都喜欢这种花饮。不过身份地位高的人用的水和花瓣更有讲究罢了。而我的工作就是制作花饮，在每天清晨的时候奉给素女。
当第一天掌事给我拿来制作花饮的工具时，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袭来。打开木箱，将木勺，甑，杵臼，棨一一拿出来，每拿出来一样，那份熟悉就强烈一分。再看到旁边穿成串晾在屋中的花串，我下意识地拿出甑，倒入泉水，开始醅制饮汤。一边注意着火候，一边从花串中摘下几朵，扔进棨中，细细地顺着一个方向研磨，一切都做的那样自然而熟练。
整个制作花饮的过程中，总觉得有一个面庞和身影在脑中闪动，模糊却能让我确定那是胡隶。澄非和胡隶的关系难道和花饮有关？
最后，将几朵紫色的梗鞠摆在乘出来的饮汤中，紫色的花朵微微在乳白的饮汤中打转。
虽然还是不知道四王司洛圯是何用意，也没想明白胡隶到底对商澄非做了什么。我还是渐渐地喜欢上了这里恬静的生活和这份工作。采花烹茶，在上一世是多少人所向往的生活。草木关情，草木的可爱远远胜过人。各种花树随着时序而生落，生就生的妖娆，落就落的决绝，任爱花人伤悼落泪，自超然物外。不管他们为什么选择了我，在这个空间我都要好好地过下去。
日子如流水淌过，堂里突然忙碌了起来。算算日子，已接近月圆。
这晚，堂中掌事吩咐我，让我留意制些好花，在月圆那日给皇帝奉茶。
有点疑惑，但还是不得不打叠起精神去准备。
第二日，挎上提篮，到堂西北角的花园中择花。穿过一簇簇妖娆的姹紫嫣红，远远看见一片白色谖草，远远看去犹如云雾缥缈。堂中藏书《单隼博物志》中载：“谖草，食之令人好欢乐，忘忧思，故日忘忧草。”想起昨日掌事告诉我的故事，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月上中空，我就轻轻地下了床，开始煮茶。
掌院的话又浮现在脑中：“三月前先皇病逝之日，当今皇帝的生母，美丽温婉的皇后翁木叶就微笑着随先皇而去——从皇帝病重之日，叶后就服下了天女花的花朵，在先皇弥留之时，叶后紧握着先皇的手，喝下了胡兰的花饮。
“天女花，花白色芳香，单生枝顶，可以清除肺热并令口舌生香。如遇胡兰花饮，则立时致命。”——《单隼博物志》
就如华山畿中的女子，歌着：‘华山畿，君既为侬死，独活为谁施盬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而与爱人合棺一处。没有了爱人的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看着开始起烟的汤饮，他们应当在另一个世界不弃不离吧？
这样烈性的女子让我仰视，可是作为一个现代文明的承载者，我不会这样轻易地放弃自己生命，爱情不是我生命的全部。
就在那一日，皇后的长子——二皇子司洛墨受命即位称为单隼王朝第十三位皇帝，四王爷司洛一则是与皇帝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待饮汤在甑中咝咝作响，放入磨好的谖草，浅浅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弥满全室。但愿忘忧草真的能够让这位二十三岁的新皇忘记父母同丧的忧伤。
月渐西沉，饮汤清澈轻漾于下，四瓣纯白旋舞于上。我捧着木质的托盘，在的第一声鸡叫前走进正殿旁的侧室。皇帝会在这里喝过花饮后，到正殿祈福，并在殿中守候到月出。
正中的竹椅上坐着一个青色长衫的青年，有着和四王相似的五官，只是过于苍白，有种忧伤的味道慢慢地散出。
他的身旁只侍立着一名内侍。
我上前奉上托盘，内侍捧过玉盅递给皇帝。
轻轻地退到一边，我感到有一丝紧张。偷眼看皇帝在喝了第一口之后，拿盅的手轻颤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用托盘再次接过玉盅，我向皇帝施了一礼，准备退下。
刚退了两步，“这花饮可是你烹制的？”皇帝略带沙哑的声音问到，总觉得还有丝丝的颤抖。
“正是。”我停住脚步回答。
“你——”他欲言又止，“你下去吧。”
俯一俯身，迅速从房中退出。长吁一口气，今天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进了屋，将托盘放在门口的几上，准备休息一下。
“回来了！”乍听到一个男声我惊得差点坐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