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落花风不定》西西不败

9、他的手段

　　五日后，公羊万赫再次来到临仙阁。
　　临仙阁三面环水，一面靠山，风光旖旎，静谧美好，确实如其名般是人间仙境。它的建筑造得巍峨高耸，愈发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
　　这时有守卫过来问他：“敢问是否公羊少侠？”
　　“正是，烦请通报。”
　　“少主吩咐过，让你自行进去即可。”
　　公羊万赫进了里面，有婢女为他带路，他跟在后面一直走到上次来过的木槿林旁。
　　“少主就在林子里。”婢女说完，留下公羊万赫就退下了。
　　这片木槿林与他半个月前来时相比花少了许多，几乎落尽。一阵秋风吹过，脆弱的花瓣被风带至空中，扑腾几下后再孤单地飘落，没有了那日漫天飞舞的繁华，不由得令人感到寂寥。
　　走进林子，一眼就看见了他的背影。
　　“你来了。”卓宸秋转过头，笑着跟他说，“正好赶上看它们最后一眼，否则，就只能等到来年秋天了。”
　　“你很喜欢木槿？”
　　“谈不上，这片林子是我爹娘当年所栽。花开花谢，如今也十余载了，可笑的是，他们种完后，竟然一次也没有来看过。”
　　公羊万赫没有接话，静静听他说，风又起了，吹得木槿的细枝摇曳不停，他听见卓宸秋轻轻叹了一声：“花都掉光了，怎么这风还不停下来，真是讨厌啊……”

　　“你不带我去参观一下你的地盘么？”这片林子莫名地让公羊万赫有些压抑。
　　“走吧。”
　　俩人信步走着，卓宸秋看着心情比刚才好了不少，恢复了不羁的笑脸，一路上两人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二人停在一个大殿门口，卓宸秋对公羊万赫说：“带你进正殿瞧瞧吧。”
　　公羊万赫抬头看了眼正殿，门口正上方的匾额上书有两个苍劲的大字——“破央”。
　　正要跨进去，边上突然蹿出一个人，那人死命往前跑，没料到前面有人，重重地撞倒在卓宸秋身上。
　　那人顾不得摔倒的疼痛，马上爬起来打算继续跑，却被卓宸秋一把拎住。
　　“你放开我，我不要呆在这里！”那人奋力挣扎。
　　公羊万赫仔细一看，回想起这就是当日卓宸秋向红帘坊老鸨强要的小孩。
　　后面有两个正在追赶小孩的下人也跑了过来，见到卓宸秋正抓着小孩，向他汇报：“少主恕罪，这孩子实在不服管教，好吃好喝待他，还是一心想要跑出去。”
　　卓宸秋看着小孩，问他：“我这里不好吗？”
　　小孩没有停止挣扎，一边乱动一边嚷道：“谁要呆在你这里，我要出去！”
　　“外面有什么好，比得上这里？况且，这里还有我……”
　　这话大概戳到小孩的痛处，他挣扎得更加厉害了，“我才不要看到你，你这个妖人！以大欺小……”
　　话还没说完，小孩被卓宸秋重重扳过身子，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与他对视，明明笑着眼神却透着阴冷：“不想看见我？好啊，那我便把你这乌溜溜的眼珠挖出来，这样你就既不用走，也不用看到我了，一举两得，你说如何？”
　　就算是大人，听到这番话也会吓懵，更何况是小孩，那孩子一下就乖乖不动了，一脸恐惧与防备地看着卓宸秋。
　　“你看，这样才乖，”卓宸秋松开钳制住他下巴的手指，温柔地抚过他圆圆的眼睛，嫩嫩的脸颊，“想不到我的小秋儿收拾收拾这么可人啊……”就在他手指滑过孩子唇边时，原本不动的小孩冷不防咬住他的手指，看来是下了狠劲，卓宸秋的手指一下就流出鲜血来，沾到孩子的嘴角上。
　　公羊万赫见状忙去撬开小孩的口，一旁的两个下人也趁机将小孩抓住，小孩一边扭动着一边怒吼：“去你的什么小秋儿，我叫岳二娃，我要离开这里！”
　　卓宸秋抬手看了看受伤的手指，再次走近小孩，小孩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他。公羊万赫走到他们中间，说：“刚才他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被你吓到了。”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对方的神情，看他似乎并没有发怒，依旧是教人捉摸不透的笑脸。只见他伸出刚才被咬破的手指，往孩子的衣服上擦去，将血迹全部留在衣服上。
　　“把这位二娃少侠带下去好好打一顿屁股，还有，明天开始教他功夫，别像狗崽子一样只会咬人。”卓宸秋擦干净手指，吩咐手下。
　　等下人拖着乱喊乱叫的小孩走远，公羊万赫问他：“他还是个孩子，为何非要强行留他在这，或许他家里还有人等着与他团聚，你这样有些自私。”
　　“只要我不允许，谁都别想私自离开，谁想走，就挖了谁的眼睛，让他哪里都去不了。”卓宸秋转头看着公羊万赫，慢慢地说，“也包括你。”
　　公羊万赫也语气转冷：“你不但自私，还很残忍。”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卓宸秋大方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