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接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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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只有孙掌门与秦帮主来求见过少主，其他并无外人进来。”
“你们先下去吧。”卓宸秋朝一旁的几个手下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
早上临仙阁的人破例来烟花地寻临仙少主是因为在昨日夜里临仙阁遇袭，一个黑衣人夜闯入里面被发现后与临仙阁手下打起来，伤了好几个人，最后还是让他逃脱。不用细想也知道，此人定是为了偷临仙决而来。此人武功高强，身份未明，所以引起了临仙阁的警觉。
卓宸秋揉了揉额头，昨夜的宿醉还没完全褪去，耳边依旧萦绕着男男女女喧闹的调笑声，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一声声时而婉转时而娇媚的与自己声音相似的低吟。
“半个时辰后我要沐浴。”吩咐了身边婢女，卓宸秋悠悠地走到一个房门口，轻轻推开，灰暗的屋内赫然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一排灵位。他走至最边上一个前面，擦了擦上面几乎没有的灰尘，对着灵位径自说话：“你说这临仙决到底有什么好，恁是让这么多人眼馋，若人人都能练成……”他看了一眼所有的灵位，“那给你们也不会这么早死了。”
“你说对吗？”卓宸秋凝视着面前的灵位，幽幽地说，“若临仙决真的这么好，你也不会舍得自杀去地下陪娘亲了。”
“当年你明明离第十重只有一步之遥，竟然……到底这世上没有什么能留住你，独霸天下的荣耀留不住你，守住临仙阁的重担留不住你，连你的亲生儿子也留不住你……”
活着才是最好的，死了，那就只剩散落在天际的一把扬灰。
卓宸秋对着说话的，便上父亲卓人越的灵位，五年前，原本就因为丈夫日日醉心修炼临仙决遭到冷落而郁郁寡欢的妻子，在他长时间闭关之际，因为想不开终于选择割脉自尽。出关后的卓人越听闻这个噩耗悲痛欲绝，辜负自己妻子的巨大悔恨将自己压倒。最后服下毒药并在临终之际将内力全数传给自己当时年仅十三岁的儿子卓宸秋。
双亲一个割腕，一个服毒，他们的轻生在十三岁孩子的心底深深烙下阴霾，同时也造就了今日江湖上毁誉参半的临仙少主。
接下俩整整两个月，卓宸秋一直呆在临仙阁未踏入外面半步，以往五日里有三日见不到主子的仆役与手下在他面前都有些面面相觑。虽然他们的少主依旧是摆着玩世不恭的笑脸，可是上一次才呆了一个月，才出去两天就被属下因要事寻回后居然一直没有出门，实在教人摸不着头脑，当然有一点大家都知道，少主绝不是因为转了性子。
“少主，孙掌门求见。”属下匆匆过来禀报。
看来不仅是临仙阁的人觉得惊讶了，平时里依附在临仙阁之下的各门派首领这几日夜都纷纷前来拜见，名为拜见，实则过来一探虚实。
“让他进来吧。”此时正坐于一片木槿花林边弹琴的临仙少主卓宸秋抬眼看了看来人，秋风吹散在风中的木芙蓉花瓣或拂过他的脸庞，或沾上他的发丝，或落在他的肩头，整个人置身在落不尽的花瓣中，直叫属下看得发愣。
卓宸秋勾起一抹笑，问他：“江川，可是想点什么曲子？”
男子如梦初醒，连忙一边摇头一边退下：“不不不，属下该死打扰了少主雅兴，属下这就告退。”说罢转身飞也似的跑了。
“少主真是好兴致啊，哈哈哈……”孙掌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远就开始扯着嗓门说话，“没想到堂堂临仙少主不仅武功深不可测，才华也是一绝啊，我等山野莽夫真是自愧不如。”
卓宸秋停下手，看着眼前一脸谄笑的中年男人，今天他背后还跟了一个人，深色衣衫，品貌不凡，不过表情一如在红帘坊遇见的两次般阴郁，他的视线穿过他俩中间的孙掌门，直直得看向卓宸秋。漾开笑意，说：“我只是闲来打发辰光，哪像孙掌门，一别两月，身后就跟了这么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想来是你的得力手下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少主，他叫公羊万赫，月前才加入我们苍云派，少主你别看他年纪轻轻，可也是文韬武略，难得的人才啊！”孙掌门夸完回头对沉寂的年轻男子说，“万赫，还不见过少主，来之前你不是还说很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临仙少主嘛，现在见到真人怎么就愣了！”
“哦？是吗！”卓宸秋饶有兴致地将视线转向公羊万赫，“公羊少侠，看不出来你倒是外冷内热啊……”
孙掌门瞅着听出卓宸秋语气的意味，见公羊万赫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也有些着急，就替他解释：“少主莫见怪，年轻人没见过世面，见到名扬天下的临仙少主自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孙掌门言重了，”卓宸秋起身，走至他俩面前，拍了拍孙掌门肩膀，“我卓宸秋岂是心胸狭隘之人。”
“是是是……”孙掌门陪笑着，却面露苦色。
“哟，孙掌门这是怎么了，像是受了内伤？”
孙掌门退了两步，说：“哎……说来惭愧，之前被人打伤，到现在还没痊愈。”
“那你可要保重了，对了，恰好正值这片木槿林盛开，二位一同与我去赏花，如何？”
“我这种不懂闲情雅致的粗汉就不去凑热闹了，万赫，你陪着少主吧，我在这里休息休息。”
“好看吗？”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卓宸秋转身问沉默的公羊万赫。
“风露凄凄秋景繁，可怜容落在朝昏。”
“终于舍得开口了啊。”卓宸秋笑着斜睨了他一眼，手掌摊开，附近纷飞的花瓣全数被他用内力吸到了手心上，“只开一天就败，有些可惜啊。”说罢，他重新将花瓣撒落到地上。
“能自身自灭而不被人强行抹杀，哪怕只有活一天那也是天命。”
“那你这次来临仙阁，是人为还是天意？”
“我等了你两个月。”
“所以才会跟着孙一齐？”
“我知道他的云苍派投在你的门下。”
卓宸秋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甘愿屈居在他之下？”
“那你给我寻个好方法”公羊万赫伸手去帮他摘下落在发丝上的淡色花瓣。
“你说，我方才的琴弹得如何？”
“恕我不敢恭维。”
“哈哈哈……”卓宸秋不怒反笑，笑过之后，对公羊万赫说，“替我杀了孙一齐，你就是我临仙阁的人。”
“你说笑的样子，真的不像是要杀人。”
“你好像不愿意。”
“你的奖励太少了。”
卓宸秋笑着对上他的眼，慢慢得靠近他，周围似有狂风骤起，卷落了大量木槿花瓣，肆意地飞舞在空中，几乎遮挡住两人的身影，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明艳的身影慢慢凑近深色衣衫的男子，在他唇上轻轻烙下一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接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