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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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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兰九岁时,庶福晋娜珠生下一子,取名索额登,为此王爷更加宠爱她了,将她提拔为侧福晋。如眉丝毫没有妒忌和不满,对娜珠更好了。悠兰在幸福的家庭中,在父母、姨娘、兄弟的呵护中度过了快乐的童年。太后早闻悠兰的才华和贤孝,也召见过悠兰,对悠兰非常喜爱。时光过得真快,悠兰转眼间长成了一个十七岁的大姑娘,她出落得天姿国色,窈窕迷人,性情温婉可人,柔情似水。然而这一年,大难降临了!
亡明的流寇不甘心被满清统治,一心抗清复明,发动起义。悠兰的父亲和刚成婚不久的哥哥,都领兵打仗去了。战事越来越危急,王府里的仆人除梅花和铁木外都趁乱逃跑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谁都想逃命,万一侥幸逃出去还能活呀),王爷身受重伤,负伤回到王府。悠兰见状,连忙上前为父亲头上、脸上的伤口涂药。
王爷身边的侍卫铁木劝道:“王爷,您赶快带领家眷逃命吧,荆州城已经被攻破了!”“不!”王爷一声怒吼。“我堂堂一位王爷,岂能贪生怕死,辱没我大清祖先!城在我在,城亡我亡!”王爷又命令悠兰:“悠兰,阿玛和你哥哥,势必要战至最后一滴血!你和你额娘,你姨娘,你嫂嫂和弟弟都赶紧逃命去!”悠兰痛哭跪下:“阿玛,请恕女儿不孝,让额娘、姨娘、嫂子、索额登去逃命,女儿愿意留下来守着王府,与阿玛和哥哥同生死共患难!”
如眉、娜珠等女眷在旁边也痛哭:“我们也愿意留下来,追随王爷和贝勒爷,全节以终!”娜珠又说道:“只不过不能让索额登陪我们一起送死,得派人送他逃出去,他现在是这个家唯一的血脉。”王爷长叹一声:“你们都逃命去吧!”然后,王爷就立即夺门而出,去继续作战了,只剩下这一屋子的女眷和孩子。
如眉泪如雨下,悲叹道:“索额登是这个家的后代,不能死,可我一心要殉节。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你们逃吧!”“不!”悠兰大哭。“你们都逃吧,我不逃......”“那你要陪我们一起死,是吗?”“是的,额娘!”悠兰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先死。”如眉转身进屋,片刻后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如眉叹息:“悠兰呀,你既然一心求死,那你就喝下这坛毒酒吧,喝完后,你就死了。”悠兰跪下叩头:“额娘,女儿来世再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也请额娘、姨娘、嫂子不要一心求死,你们带着索额登逃命吧,索额登还需要你们照顾吧!”说罢,悠兰举起酒坛,一饮而尽,不大一会儿就不省人事了。
原来,那酒只是一般的药酒,并没有毒,人喝了会沉睡,但不会死亡。如眉见悠兰睡着了,立刻命令梅花和铁木:“你们马上化装成难民,保护悠兰格格和贝勒爷索额登逃命,女眷们除我留下之外,愿意留下的留下,愿意逃命的逃命,但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跟着一起逃命!”“不!我们也不逃!”如眉的儿媳妇和娜珠都坚持要留下殉节。
如眉只好长叹一声:“那你们就留下吧,梅花,铁木,你们快点护主出城吧。”梅花给悠兰、索额登都换上民间老百姓的服装,自己和铁木也换上民间的服装。福晋又给他们两个包袱:“这里有干粮和水,还有钱,还有不少值钱的首饰,你们快去逃命吧!”梅花哭着回答:“福晋,奴才遵命!”就这样,铁木背着昏迷的悠兰,梅花领着索额登,拿着包袱,他们逃难去了,如眉等女眷在他们逃后,都用白绫自尽了,为了怕落到敌军手里受辱。
在逃难的途中,悠兰醒了,她听了梅花、铁木和索额登的讲述,明白了额娘为了让自己活着的良苦用心。她嚎啕大哭,打消了死的念头,准备好好活着,逃出荆州,保护、照顾弟弟。“阿玛,额娘!”几乎沉默了一整日的悠兰倏忽凄厉地冲天哭喊道。
悠兰歇斯底里的发泄把梅花吓坏了,她赶紧用手捂住了悠兰的嘴,四下张望了一番,才低声提醒道:“格格,咱们现在是难民,您千万别暴露格格的身份!阿玛,额娘……都不能说,不能说!”
悠兰懵懂地眨了眨悲伤的眼,轻轻点头,懊悔道:“是我疏忽了。那么,你们也别叫我格格了,咱们四人就以兄妹相称吧!”
“这怎么行?格格和世子是主子!我和梅花是奴才,奉王爷令保护格……”
“你还敢这么说?!”悠兰板起脸孔,心焦地望着禀性憨直到不懂变通的铁木,“再这样叫下去,我爹娘的愿望指定是要完不成了!”
“姐姐别着急,不哭不哭……”索额登欲抬手为悠兰拭泪,可身高有限,他不得不使劲踮着脚。
梅花望着悠兰红红的眼眶,她的泪也落了下来,感到既心疼又安慰。心疼的是,格格和世子的幸福与欢笑不在了。安慰的是,格格和世子的性命还在,而且格格很机敏,世子也懂事。
“我以性命起誓,一定不让老爷失望!”铁木在一旁叹道。悠兰蹲下身子,握着索额登单薄的肩膀,温柔地叮咛道:“铁木是你的哥哥,梅花和我都是你的姐姐。索额登,你要记住,咱们现在是汉人,称呼阿玛、额娘,要改称爹、娘。”
“那……”索额登的唇轻轻抖动着,“我好想爹娘啊!姐姐!”说罢,他便投入悠兰的怀抱,哇哇大哭起来。
入夜,四人找到一处残垣断壁,姑且休息一晚,明日再向北行。索额登依偎在悠兰身旁,祈求亲人平安已经成为这对相依为命姐弟的不二话题。身为姐姐,身为索额登的保护者,悠兰不得不将悲伤往心里压,不得不让泪水倒灌,她要坚强,再坚强!
与此同时,朝廷派威武大将军喀海泰来救援荆州了。喀海泰不负皇帝厚望,荆州城最终没有丢。只可惜,硕亲王和他的长子战死了,女眷们都殉节了,王府的财产都被敌军洗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