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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二) ...

  •   四、泸沽湖与裸体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十点,我是自然醒的,是和着清亮的天光和柔滑的空气醒过来的,晓色如此清纯明净,让人遗忘了世界和时间的存在。我愉快地伸了伸四肢,望向身边的裴菲。发现她原来早醒了,正蜷着身体偷眼望着我,那双像小船般弯着的眼睛,盛满着愉悦、羞涩与新奇,像两只澄亮的湖泊。
      一见我望向她,她马上红了脸,并迅速抓起床单盖在脑袋上。我不觉笑了,也不去揭她的遮羞布,只是伸手隔着被单轻轻抚摸她的脑袋,然后像抱着个小布袋那样子把她搂在怀里。
      “我们今天要不要出门去玩呢?现在的泸沽湖应该披上阳光了。”我说,“要不我们就舒舒服服地躺在温暖的木楞房里,怀里抱着心爱的人醉生梦死。”
      她在被窝里蹬了我一脚,一把扯下被单把脑袋钻出来,我使劲抱着她,在她依然绯红的脸上猛亲一口,然后抚着她的短发,轻轻地吻着她的眼她的脸她的翘鼻子她的唇,她安静搂着我的背,抬起温柔羞涩的眼睛含笑望着我,在我的唇上轻轻吻了几下,说:“我们玩去吧!”
      于是我们一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穿上我们的便装,背上背囊跑了出去。沿途我们搜罗了一大堆吃的,我们是打算去到哪儿吃到哪儿的了。
      泸沽湖越来越近,升高的太阳早退去了温情的金与粉,只有柔亮的白洒满了天地。穿过最后那片村寨,泸沽湖突然很抒情地飘逸进我们的眼帘,并马上漫满了我们整个的胸怀,令我们有种溺水的窒息。我们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屏住呼吸呆立:神圣轻灵的阳光正像一个伟大的钢琴家,在偌大的湖面上弹奏着他的千变万化的传世名曲!那一大片的微微荡漾的群星是柔和深情的低音部,那些跳跃着的闪动着的异常明亮璀璨的如星光如雪花如冰棱的,是嘹亮清脆的高声部,它们波荡着流动着滑翔着旋舞着点击着弹跳着,细细碎碎,浩浩荡荡,细腻优美,雄壮高昂,一注一注,一串一串,一缕一缕,一颗一颗……满湖的水在舞蹈着,滚动着,流泻着,亲着,吻着……
      这就是你吗,泸沽湖?
      我爱你!泸沽湖!我爱你!
      我用最大的力气在心里使劲地喊。我们忍不住紧紧抱在一起,然后迅速放开手,一起朝湖边跑去。
      泸沽湖——“母湖”,母亲的湖——以她最伟大的母爱,瞬间把我们一同搂进了她的怀抱。
      那一天,我们再也没去过别的地方,我们就呆在湖边静静地坐着看湖,一直到天黑。
      我们选择了那两棵依偎着的树作我们的阳伞,肩并肩坐着,看蓝天,看碧水,看远山,看树。
      “我们来猜谜语怎么样?”我提议。
      “好啊。”裴菲愉快地说。
      “天地间最炽热缠绵的恋人是谁?”我问。
      “这是什么谜语啊!”她带着羞涩朝我嚷,好像被我玩了似的。
      “是碧水与蓝天呀,它们的吻是地老天荒的!而且吻得那么优雅,那么浑然一体!”我开心地说。
      “就爱出怪念头!”她好像不太满意我的谜底,接着又说:“哈哈哈,好像是呢!”随后兴奋起来:“还有什么谜语?快出!”她一下子就摸到了我所谓谜语的范围。
      “谁是最臭美的呢?”
      “当然是云啰。一天到晚就爱照镜子,还推推挤挤争先恐后的。”她得意地说。
      “哈哈哈,有进步,100分。不,150分!”
      “哈哈哈!再来!”
      “谁是最自恋的?”
      “这个啊……嘿嘿,当然是你喽!”她想不出来就乱叫。
      “是山呢!你看,它一天到晚就拿自己的上唇吻着自己的下唇。”
      “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来!哈哈哈……”她笑得身体都摇动起来。
      “谁是最洒脱的呢?”
      “小舟!肯定是小舟!”
      “为什么?”
      “湖山水色任我行啊。”
      “真不愧是我的高徒!”
      “哈哈哈,你就得意吧。”
      “什么东西最纯情?”
      “泸沽湖的水!”她冲口而出。
      “英雄所见略同。什么东西最自得呢?”
      “这个啊……多着呢,我看这儿的东西都很自得呀!都那么悠闲!”
      “表达不够明确,应该说不仅自得,而且很有感染力。”我特意把“染”字加了重音。“有感染力……我看看,是天!你看,它把整个湖都染蓝了!”
      “就是嘛,它什么颜色,水就得什么颜色,它不值得得意呀!”我拉起她的手亲了一下,
      她总是这么会领悟我!
      “谁最风骚啊?”
      “哦?还有这个啊?我看看这儿还有什么……房子,鸟,树……房子的颜色朴素……水鸟是洁白的……树,很绿……都不风骚啊!是什么?远处那个摩梭女人?好像她是有点风骚呢!”她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你把人家说的,那是纯朴!”
      “那么鲜艳,还五颜六色的,还叫纯朴啊!”
      “就因为本性纯朴才不介意才有胆量穿得花花绿绿的嘛!”
      “诡辩。那你说说,谁最风骚啊?”
      “树啊,它比云还爱美,简直是爱过头了,一天到晚在水边搔首弄姿。时而袅娜,时而摇摆的。”
      “唉,我真服你了,这个都被你想出来。”她把头靠到我的肩上。
      “最后一个谜语。”
      “说吧。”
      “这个世界谁是最妖娆的?”
      “慕晨雨。”
      “应该是那个摩梭族的女人啊,她不是风骚,是妖娆。”
      “那个答案是她老公的。这个答案是我的。”
      “我不是妖娆类型的!”我反抗,我并不喜欢妖娆的形象。
      “你就是妖娆的!你整天妖娆在我心里!”她突然很大声地喊。
      “哈哈哈,真的?为了对得起你的心,我就妖娆一下吧。”我拉着她站起来,一把扶着身边的那棵树,扭着身子,摆出一个所有女孩子都喜欢在镜头前做的动作。
      “喂,丑死了!你破坏了妖娆这个词在我心中的美好含义!”她大叫,一边过来把我拉正,我们隔着树互望着,其实我们几乎挨到一起了,那棵树清秀高挑,虽然很高大。她年轻的飞扬的短发在湖光的映衬下很美,清秀白皙的脸庞充满着活力,两只眼睛的直视的光似乎把我包容进去了,她的个子比我略高,更给了我一种威压感。面对她这个我很喜欢的霸道的样子,我快要融化了。
      “裴菲,我爱你。”我的目光吻着她的眼。
      “嗯。”她脸上微微红了一下。
      “我爱你,裴菲。”我两眼发热,全身发热。我不可以再看她,我怕我会冲过去把她抱住狂吻。我跪到地上收拾我们的背囊,说:“我们沿湖散散步好不好?”
      “老师,你的科代表听你的。”她也恢复了常态,调皮地说。
      我们牵手在湖边漫步。落日下的泸沽湖并不辉煌,她是幽静的,幽静中带着优美,妩媚中透着淡雅。那些湖边清晰可见的水下的卵石的斑纹在碧波中微荡,石身上淡淡的毛毛的青苔送上一波一波的青绿。
      “有鱼!”裴菲大叫。
      我仔细一瞧,还真的有不少游鱼呢,小小的,在水下滑行。
      “怎么没有黄色金色红色的呢?”她有点遗憾。
      “要那样的话,不喧宾夺主了?湖色才是最重要的呀!”我看着那些青灰色的,灰褐色的鱼说。
      “语文老师啊,那叫锦上添花好不好!”
      “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说得好!下次我们来带上一些小金鱼小鲤鱼好不好?”
      “好啊,还有热带鱼和孔雀鱼……”
      “还有裸体鱼。”
      “你捣什么乱,你见过穿衣服的鱼啊!”
      “除了裸体鱼,其他的鱼都是穿衣服的呀。”
      “你发明的说法啊?”
      “没有鳞的鱼就叫裸体鱼呀。”
      “哦?那为什么要在这儿养裸体鱼?一点观赏价值都没有。”
      “为了让鱼体会什么才叫最大的幸福啊!”
      “什么意思?”
      “以最真切的肌肤感受最纯净的湖水啊!”
      “也有道理,观赏价值是没了,但鱼快乐了,对鱼来说这个更重要。”
      “哈哈哈,要把以人为本改成以鱼为本才行!”
      “好啦,你不要再去教人了,来这里教鱼吧!”
      “我也想呢!那我来了,你怎么办呢?”
      “在泸沽湖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裸体鱼!”她化用着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说。
      我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远处一条猪槽船滑过,长条的船身在西斜的阳光下如镀上了黄金,很纯很润泽的金,船下卷起的白白的水花则染上了淡淡的带着阳光的木质黄。
      “嘿,你看那条猪槽船像什么?”我说。
      “像猪槽船。”裴菲随口说。
      “像一条货真价实的黄金!”
      “哈哈哈,这个比喻好市侩!”
      “下面还缀满白钻石!”
      “我们明天去坐猪槽船吧!”她望着那“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的猪槽船来了兴致。
      “好!今天纯观水,明天纯玩耍!”我马上说。
      当星星一颗颗亮起来的时候,我们走上了回“家”的路。这儿的天最值得星星驻足,太蓝太纯,即使天色变黑了,那浓重的墨蓝也是那么纯净。那星星不像是撒布在天空的,倒像是在天幕盛开出来了,是天的孩子,天的爱人,他们是一体的,所以那么深情那么安宁那么圣洁,它们坦诚直率又甜蜜恬静,像眸子似的令人心动神迷。裴菲,它们真像你啊。
      夜色中的泸沽湖岸边已是灯火辉煌,我们牵手穿过那一片辉煌,走向我们的家。
      我们先用热水驱除疲劳,把自己好好弄干净,才慢悠悠地晃去吃饭。晚餐还是在客栈解决。
      “噢,泸沽湖的鱼!”裴菲突然叫起来。
      “哪里呀?”我很惊讶,这里没见到养鱼呀。
      “菜牌里呀!”她指着那一盘烤鱼图片喊。
      “呵呵,那我们就来一盘吧!”
      “不要啦,吃着它我会想到刚才那些生龙活虎的小鱼的,这样太残忍了。”说着她就翻到了另一页。
      “哦?那我们不吃动物了?可是,植物也是生命啊。”
      “好啦,你来叫菜吧,说实在的,我什么都想吃,尤其是刚才那些小鱼!”裴菲狡猾地含笑望着我,那目光似乎告诉我:尤其想吃慕晨雨。
      我当即叫了好几样特色菜,烤鱼干,猪膘肉,牛干巴,香菇,泡梨,酥油茶,还有苏理玛酒。当菜一碟碟端上的时候,裴菲把眼睛都瞪大了:“这么多呀!!还有酒!”
      刚说完,马上抓过一条烤鱼干,那是用小棍子穿起来烤的小鱼干,味道渗入得很细致,让人一看就垂涎!
      我们一口鱼一口茶一口肉一口酒地大战起来,吃得满手满嘴都油亮亮的,一边不停地说:“嗯,好吃!嗯,真不错!”那阵仗把那东家逗乐了,他又得意又热情地说:“明天再吃一回!把别的特色菜也全吃了!”我们一听忍不住向对方扮鬼脸:瞧,我们多恐怖!
      酒饱饭足之后,我们就回到客房,不想像东家介绍的那样再到外面去溜达了。在湖边呆了一整天,我们很需要一个能与外界隔绝的环境,就像漂泊在外多时的人渴望寻找一个屋檐一样,好让自己闭上眼睛,放下外界的一切画面,再打开心窗,关照里面封锁了一天的自我。而且,我们好像心照不宣的在期盼和等待着什么似的,好像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迫切地等着我们去做一样,而且那件事情一直都没离开过我们的心。
      这种感觉让我们回到房里就都默不作声了。
      “我们来计划一下明天的行程吧!”我提起话头。
      “好啊。”裴菲马上坐到我身边,一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早起看日出,有意见否?”
      “没。”
      “然后坐猪槽船游湖?”
      “嗯。”
      “下午去摩梭人家里喝茶?”
      “嗯。”
      “傍晚到小食街去饱饱口福,顺便买一些可爱的小玩意?”
      “嗯。”
      “晚上参加篝火晚会,欣赏摩梭人的歌舞?”
      “嗯。”
      “你怎么老是‘嗯’呀?不喜欢吗?”我看了看她。
      “不是啊,非常合理,非常丰富,非常有意思!”她不看我,只微笑着盯着我手上的旅游地图,脸上带着粉色。见我望着她,脸色就更红了。
      “我要去洗漱了。”她起身进了卫生间。
      等我也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发现她就站在卫生间门外,眼睛望向墙壁。
      “睡觉去吧。”我拉着她的手。
      “在等你呢。”她依然垂着眼,机械地梦游般地跟着我走到床前。
      我伸手要关灯,她说:“我想像昨天那样亮着一盏灯。”一边抬眼来看我,没有笑,没有羞涩,只有渴望,爱,和痛。
      我们就站在床边,看着对方,我们听着对方的心跳与呼吸,看着对方眼里燃烧着的火焰,我们这样站了好久,直到无法自控地紧紧抱住对方……

      五、天蓝蓝,水蓝蓝

      清晨,当手机的闹铃大响,我们一翻身爬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奔赴我们计划中的观日出地点。
      由于昨晚睡了个早觉,也由于激情宣泄的酣畅和酒精的作用我们都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就到天光了,今天精神特别好,动作也更利索了,没几下我们就爬上了咱们的观日台——一道不高的湖边山坡。
      此时山黑水灰,泸沽湖还在沉睡中。湖面的风似乎没有方向的吹向我们,其实应该是水汽而不是风,让我们感到微微的湿寒,我们相拥而立,静静期待万物之神——太阳的出现。
      湖面渐渐起了微微的白光,一道道的,忽明忽暗地波动着,与周围黑色的山连在一起,显得浩瀚无边,“水何澹澹,山岛耸峙”的意境。
      “太阳奏鸣曲的序曲。”裴菲说。
      “嗯,刚睁开的朦胧松惺的睡眼,带着原始生命的粗朴的活力。”我接口。
      湖面的黑色变淡,成了青灰了,山也不那么凝重了,在它的后面出现一圈暖色。整个湖面显得特别柔媚。
      “太阳奏鸣曲真正的呈示部。”裴菲继续欣赏音乐会。
      “嗯,刚刚洗过脸,娟然如拭。”我继续进行“晨起运动”。
      山后出现了浑浊的橙灰色,像一个瓦数不高的灯泡,在晨曦中散着毛毛的昏黄的光。湖面的青白色波动着极淡的黄,与潜伏着阳光而变得黑沉的山形成一个和谐的整体,像一个沉静、成熟、柔和的女子,风度翩翩,神韵丰盈。
      我们没再出声,凝神于湖光山色的迅速变幻。
      湖面开始波动着金光,那一道一道金一道道灰交织着,更替着,在不断地交叠中颜色越来越鲜,越来越亮,慢慢就满湖霞光了,湖水含糊的金与不退的灰蓝混成一片,接着就遍地流沙,满湖流金了。山上则一半阴一半阳,层次鲜明。
      “展开部开始啰!”裴菲笑着高声嚷嚷。
      “洗漱完毕换上衣服出门啰!”我也笑着高声嚷嚷。
      “哈哈哈哈……”裴菲突然爆发大笑。
      “?”我讶然望向她。
      “没什么,你的比喻好像俗了点呢。”她止住笑望着我。
      “那是通俗易懂,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嘛。”我朝她扮鬼脸。
      “什么意思嘛,应该是什么人说什么话吧?”她依然含笑望着我。
      “咱们雅俗共赏配在一起不是很好吗?”我望着远山笑。
      “你很雅,可我也不俗呀!”
      “咱们水天一色,这样配得更好。”
      “就是啰,给你出个谜语:天地间最炽热缠绵的恋人是谁?”
      “碧水与蓝天呀。”这是我昨天出的谜语呢。
      “是慕晨雨与裴菲,我是蓝天,你是碧水。”她大声说。
      “你霸道,你要什么颜色我就得什么颜色啊?”我笑她。
      “水更美,我让贤了,你还不领情!”
      “好,我领情,我是碧水,是你的蓝水晶蓝钻石。”我望着她明亮的笑眼。
      “坏蛋!”她脸红了一下,接着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你们小孩子就喜欢在作文里胡说!”
      “哪里呀,我那时候真的是这么想的!我差点就说出‘我爱我的语文老师,我爱慕晨雨!’了……”
      我用目光狠狠地亲着她,又转头望向湖面,“太阳不见了!”我惊叫。
      “哇,湖里的金啊,银啊,全不见了!谁偷的!”裴菲学着我的样子也惊叫起来。
      刚才的混沌在我们的谈话间消失了,一切都变得清亮,天与湖都澄澈起来了,水面上雾气弥漫,水气升腾,似乎是受了阳光与天空的召唤,氤氲到整个湖面与周围的远山,形成柔曼飘逸的仙境。山脚裸露的褐色的泥土镀上了纯净的象牙黄,树林里参差的赭褐的木房子抹着一块块一条条的白,那沿湖围着岛中村寨的一圈树于绿中呈现明亮的黄,好像在自豪地举着一树树的阳光。几条猪槽船静静地傍着岸,也闪着耀眼的光。
      “有渔民在打鱼呢!”裴菲高兴地喊。
      是啊,洁白的闪光的网,微黄的在水中荡漾的船影,素朴的渔民,旁边那一片疏疏的高高的水草以透明的绿立着,这开阔碧水上的画面确是自然惊世的杰作。
      “山路上还有马!”裴菲又叫。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不远处金黄的山道上,悠闲地踱着几匹马,马身上的毛给它们披上了一件发亮的棕黄的外衣,它们悠悠地在拉着长长的斜斜的影子的嫩金色的树下走进山去。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阳光的慷慨与慈爱令世界无论哪个季节都生机勃勃,活力非常。
      “阳光奏鸣曲到再现部了吧?我们好好坐下来重温?”我望向裴菲。阳光也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使她更明亮更阳光,也更漂亮动人。
      “嗯,好啊。”她坐到我身边。
      我们就静静地坐在石头上,沐浴着阳光,欣赏着阳光下的世界。
      “那两棵树就是昨天陪伴了我们一天的朋友。”我指向湖心岛。
      “嗯,那棵高的是我,没那么高的是你。”她孩子气地笑着,并不看我。
      “不对,小一点的那棵是你,那还是棵树孩子呢。”我说。
      “高的那棵就是我,那棵小的又傻又呆,那是你。而且我要保护那棵小的。”她不让。
      “你是毛孩子,你能保护我啊?”
      “喂,记住!我十八岁了!”她大声说,一边双手从后面抱着我的腰,在我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那我们就轮着来吧。”
      “也行,反正那两棵树是我们俩就对了。”她一边说着就用脸和嘴来回蹭我的脖子。
      “看到了吗?那水天一色的蓝也是我和你,我们成了一个整体。”我把手放在她的手上。
      “我一天到晚都想……”她把我抱紧了。
      “我也想……”我感觉到自己开始膨胀,被微风吹着朝阳吻着的唇也异常敏感起来。
      此时太阳的光束已经弥散,消隐,天和水是最纯净的蓝,树是最纯净的绿,山是最纯净的青,云是最纯净的白。阳光给万物着了色,它藏进了万物的身体里,精神里,真正达到了万物皆我,我即万物的状态。
      “我们去坐猪槽船吧!就坐那边摇过来的那一条!”我们不能再这样抱下去了,我拉着她站起来。
      我们沿着山路往下跑。
      船上坐着摩梭族的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他们见我们来了都热情地站起来,鲜艳的衣服轻轻飘扬。船上跑下两只狗,一下子把我们吓得呆住了。
      “不怕不怕!”摩梭女人扬起亮亮的嗓门说。
      “呦——”摩梭男人长呼一声,两只狗马上屈着前腿撅着屁股趴在我们面前,尾巴像一条巨大的狗尾巴草一样轻轻的摇着。样子极其温顺可爱。见到它们的“屈膝礼”,我们马上放松了并且呵呵笑个不停,裴菲还跑过去蹲下身子来摸小狗毛茸茸的脑袋,被摸过脑袋的两只狗立了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裴菲的手腕,她马上站起来大喊:“啊,口水!狗的口水!”一边使劲甩着手。弄得那两个摩梭人哈哈大笑。
      我们上了船,开始了满眼闪烁风光的环岛游。
      置身于澄澈明亮柔滑的蓝的世界,真有了遗世的感觉,我们叫着,喊着,也不知道叫喊什么好,只是不断地重复那几个单一的感叹词“啊——”“噢——”“哇——”……两个摩梭族人很淳朴友好,话不多,总是慈善地笑望着我们。
      这让我们更感到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我们趴在船沿玩水,清澈的湖水有冰的凉意,非常舒爽,我们在水里握着彼此的手,感受温度的奇妙变化……
      我们半躺在船上看蓝天,仿佛被蓝色的梦包裹了起来,满天涯地漂……
      当洁白的大水鸟飞来的时候,我们就欢呼着站起来挥舞着双臂,后来渔家人给了我们一把喂鸟的食物,我们便做起了慷慨的主人,让鸟儿来我们的手上啄食,一边大喊:“哎呀,被啄到手了!好痛啊——”……
      我们还拿了船家的水瓢在湖里捞了不少鱼,兴致勃勃地养在摩梭族人的一个小水桶里。我们真的非常感激这两个人,在他们的船上都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好像他们的船就是为我们准备的。
      “等一下下了船我们就去烤鱼来吃好不好?”裴菲两眼发光地说。
      “好啊,可是只能放在太阳底下烤了。”我说。
      裴菲无奈地撅了撅嘴:“那我们上岸之前再把它们放了吧。”一边凑近那几条小鱼说:“哼,便宜你们了哦,你们遇到菩萨了!”逗得那两个船家哈哈大笑。
      后来我们累了,也饿了,就拿出干粮来,我们请船家一起享用,在我们的再三邀请下,他们便停了下来,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分享我们那两个大背囊里塞得满满的食物,任船在湖中随意飘荡。
      他们给我们讲泸沽湖和猪槽船的故事:
      在遥远的年代,这里是一片村庄。村里有个孤儿,每天到狮子山去放牧。人们只要把牛羊交给他,他总是把牛羊放得肥肥壮壮的。有一天,他在山上一棵树下睡着了,梦见一条大鱼对他说:“善良的孩子,你可怜了,从今往后,你不必带午饭了,就割我身上的肉吃吧。”孤儿醒来后,就到山上找啊找,终于在一个山洞里发现那条大鱼,他就割下一块烧来吃,鱼肉香喷喷的。第二天,他又去了,发现昨天割过的地方又长满了肉。这事被村里一个贪心的人知道了,他要把大鱼占为已有,就约了一些贪财之徒,用绳索拴住鱼,让九匹马九头牛一齐使劲拉,鱼被拉出洞,灾难也就降临了。从那个洞里,洪水喷涌而出,顷刻间淹没了村庄。那时,有一个摩梭女人正在喂猪,两个年幼的孩子在旁边玩耍,母亲见洪水冲来,急中生智,把两个孩子抱进猪槽,自己却葬身水底。两个孩子坐在槽里顺水漂流,后来,他们成了这个地方的祖先。为了纪念那个伟大的母亲,人们就拿整段木头做成“猪槽船”,泸沽湖也因此称为母亲湖。
      我们懒洋洋地斜坐着,一边饶有兴致地听故事,一边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清风与透心的凉气。环绕泸沽湖的雪山因了湖面的低而显得很高大,也因了湖面的开阔并不特别巍峨,它的怀抱巨大无边,也温暖无边,我们在它的透亮的蓝心里漂游,轻轻地揉动着它温柔慈爱的心湖。
      我问裴菲:“还想瑞士的山林吗?”
      “不想了,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位置装下任何别的山水了。”她安静地望着蓝琉璃般的湖面,继而转向我:“心里放一块蓝水晶蓝钻石就够了。”
      望着她的含笑的澄澈的又变得深邃的眼,我产生了一种幻觉,好像我们一直就飘在这儿,天蓝蓝,水蓝蓝,我们的爱与天俱来,与水同流,永恒不息……

      六、你是我的“阿夏”

      回到我们出发的地方已是下午,我们按船家提供的地址和路线,来到了村落里的一个普通人家。
      早知道泸沽湖摩梭人的母系家庭成员很多,但进门后见到那么一个二三十人的大家庭还是吃了一惊。这二三十人的样子很相似,仿佛彼此被复制了一般。这儿没有“丈夫”,也就没有了“外人”,这些住在一起的人全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就像我们的“娘家”一样,他们所有的人就住在娘家里。
      一个“果咪”(小孩)为我们开了门,“阿普”和“阿依”(外祖母辈)站起身来欢迎我们,他们平和而慈祥,苍老的脸上仍然充满活力,是带着单纯的活力。“阿巴”和“阿乌”(母亲、舅舅们)正在忙活,两个“阿姆”(大孩子)端出茶品来招待我们,别的“阿姆”和“果咪”围到我们身边,纯净稚嫩的脸上满是真诚与朴实,还有无忧的欢乐,并不会因为他们的“阿打”(父亲)不在身边而有任何的缺陷。
      我们在那里逗留了一个多小时,跟他们(她们)合拍了很多照片,最后把我们的礼物留下给孩子们,可是他们怎么也不肯要,最后在我们接受了他们的家庭自制食品和饰物后,才坦然接受我们的“馈赠”。
      “如果社会上人与人的关系都能这样多好啊!如果小孩都能成长得这么健康多好啊!”出来后裴菲说。
      “是啊,团结和睦,不攒私房钱,不闹分家,共同劳动,共同商量,彼此尊重,民主平等,尊老爱幼,不需要法律却能自律……简直就是大同社会!”我数着这些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并不多见的状况。
      “这里比桃花源还美好!简直就是天堂!”
      “桃花源是虚构的,天堂谁也没见过,这里的母系家庭却是实实在在的。”
      “如果能在这里生活多好,这些人给我一种感觉,好像全部都还生活在童年时代。”裴菲笑看着我,像个小孩子一样。
      “今天他们也见到了两个来自‘文明社会’的孩子!”我笑。
      我们挽着手沿着村寨随便逛,欣赏民居和摩梭人的生活。
      “我肚子饿了哦。”裴菲晃了晃我的手,“我们去找东西吃吧!”
      “好!今天要好好地把这儿的美食尝遍!”我夸张地啧着嘴,使劲咽口水。
      商业街上吃的看的都很多,我们一边吃一边走一边看,见了好吃的都不放过,没多久两人手上就都举着提着一大把,害得我们所过之处都叫人侧目,虽有点难为情,但民以食为天,我们还是滋滋有味地继续享着口福,购着美食,直到撑得不行。结果还是买了一大把打好包装可以存放的,两个大背囊重新胀满了。
      傍晚我们按时赶到了进行篝火晚会的地方。
      当摩梭青年男女们身着盛装,点起篝火的时候,热闹愉快的篝火晚会就开始了。
      节奏强烈、欢快热烈的甲搓舞首先亮相,舞蹈样式的变幻与众多的参与者刚健粗犷的舞步,一下子就把晚会的气氛调动起来,使所有在场的人迅速进入血脉扩张的激动、活跃状态,摩梭女子的长裙、银链、发辫、彩珠在轻快地飘舞、飞扬、闪光,又使舞蹈兼具了柔媚的特色。
      “甲搓舞这个名称好奇怪呀。”裴菲说。
      “你知道甲搓舞三个字的意思吗?”
      “我知道你知道,你来告诉我。”
      “为美好的时辰而舞蹈。”
      我正说着,就走来几个摩梭人,热情地邀请我们一起跳舞,裴菲略带羞涩地望着我。
      “好啊,为美好的时辰!”我说。
      于是我们融入到越来越壮大的舞蹈队伍,和摩梭人及其他游客手牵手尽情地载歌载舞……
      舞蹈后接下来还有歌曲以及乐器演奏,无论什么节目,都显现了这个民族热情奔放,欢乐单纯的特点,最令我们着迷的是他们对“走婚”过程的演绎……
      篝火晚会结束后我们感觉确实有点累了,幸好还不太晚,我们牵手回到了我们安静的“家”。
      一进门裴菲就抱住我:“我想你!”
      “我一整天都在你身边,还想呀?”
      “还想!一整天都在想!”她几乎叫起来,抱着我不肯放手。我亲了亲她的耳朵说:“今天开心吗?”
      “嗯,有你在就开心。”她还是赖在我身上。
      “我们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好吗?”我抚着她有点汗酸的短发。
      “你先洗!”说着她就望着我的唇,做出要我吻吻再给我走的样子。等我一碰到她的唇,她马上就把我紧紧地压在她唇下。直到我快要叫起来,她才放了我。
      轮到她洗澡的时候,我跑到东家那儿去了,刚才回来的时候瞥见他那儿有比较特别的饰物卖,很想瞧一瞧。
      “我要出去一下啊!”我朝洗澡间喊。
      “干什么啊?”她也使劲喊。
      “等一下再和你说!”这样隔着门和着水声喊实在很费劲。
      我来到那些饰物前,果然发现了宝贝!我看中的是两条粘连在一起的猪槽船的挂饰,那两条船像一对细长的鞋子一样,很有意思,最有意思的是,它似乎就是我们今天上午坐的那条船,那么像!木质细腻,颜色质朴,做工精致,名字俗形象却很雅。我还选择了由两片连着的树叶组成的颈饰,树叶也是细长的,于绿色中泛着金光,如同散发着阳光。我各买了一对,谢过满脸善意的热情的房东,就转身往房间走。
      奇怪的是,我怎么敲门都不见有动静,我有点疑惑,继而有点担心和害怕,便急敲起来。
      “咳咳……”里面传来了裴菲的声音,那么得意的特意制造的声音。
      “裴菲,开门呀!”我喊。可里面又没动静了,我就奇怪了,这个家伙怎么了呀。突然我明白了。
      “阿夏,我的泸沽湖的鱼儿,开门!”我捏着嗓子说。
      “按规矩,你应该爬窗进来呀!”她终于开口了,忍着笑说。
      “没梯子呀!”
      “爬墙嘛。”
      “我脚上既没蹼又没吸盘,怕摔下来你心疼呢!”
      “哈哈哈,可怜的非蜥蜴科,请进吧!”她马上就出现在我眼前。
      “你是怎么欢迎你的阿注的!”我朝她嚷。
      她马上红了脸,迅速朝门外瞟了一眼,一把把我拽进去把门关上。
      “别忘了,这是母系社会!”她瞪了我一眼,然后把我逼到墙壁上,双手抵着我头两边的壁板,“你才是我的阿夏!”
      我往下一蹲,从她的身侧钻出去,跑到窗前指着外面:“你从下面爬上来,我就是你的阿夏。”
      她见我不受“统治”,有点气急败坏地冲过来,猛地抱紧我,把嘴压到我的唇上狂吻。我招架不住了,瘫软在她的暴力里。好一会儿,她放开了我:“说,你是不是我的阿夏?”
      “是的,是的,是的!我的阿注哥哥!”我朝她挤着眼睛。
      “唉呀呀,我不要做男的!”她的脸一红。
      “那你只好也是个阿夏啰。”我呵呵笑着。
      “算你赢了,我们互为阿夏吧,这才是真正的女儿国!”
      “不过我还真弄不懂他们复杂的家庭关系呢,弄清这个比高考还难。”她又说。
      “不用弄清,知道它美好就行了。”
      “就像我们一样美好。”说着她又来吻我,又是一阵令我窒息的狂吻,手还不老实起来。
      “你好像坏得很快啊。”趁喘息的间隙我说。
      “是你让我这么坏的,见了你我就想坏……”
      “我也是……”我还没说完就又被她吻住了。
      “我爱你慕晨雨,我爱你我爱你……”
      “我怎么办才好,我整天就想和你在一起,就这样在一起……”她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一边越来越紧地拥抱我。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的,我这样想了好多年了……
      我们就这么站着,抛开所有,忘记所有,就这么沉浸在我们的世界里,沉浸在彼此的爱里,在只属于我们的湖泊航行,欢笑,喊叫,领略着无限风光,缓缓驶向我们的黄金海岸……
      “累吗?”我抚摸着裴斐的头发。
      “我爱你。”她答非所问地望着我,那是多么醉人的流光溢彩的眼睛啊。
      “我也是,爱你。”我亲着她的眼。
      “我不能想象,没有了你怎么办。”她重新让身体紧紧地贴在我身上,让我们的曲线舒适地柔和地贴在一起。
      “我们现在在一起,很快乐很好……”我抚弄着她的头发。
      “唔……”她深吸了一口气。
      “你还没告诉我呢,刚才你去哪里了?”她伸手摸着我的嘴角。
      “你猜呢?”
      “我现在不会思考了,你把我弄笨了。”她耍赖。
      我去找来那两对饰物:“你喜欢把哪个挂脖子上呢?”
      “很好看呀,猪槽船特别一点,很少见呢。”她好奇地拿过那对船,挂在脖子上。
      “噢,呵呵,哈哈哈哈哈……”我看着她的样子忍俊不禁继而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她感到莫名其妙又有点委屈。
      “你说猪槽船应该挂在谁的脖子上呢?”
      “当然是猪啦!”话一出口她马上知道上当了,“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哈哈哈哈!……”她喊叫了两下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是世上最可爱的猪!”我由衷地“赞美”她。
      “再说我就不理你了!”她大叫。
      “我道歉,我真的把你弄笨了……”我笑。
      她的脸马上红起来,又要找床单来包裹身体。
      “裴菲,你依然是最聪明的裴菲,是我最爱的人!”我抱住她。
      我们就相拥靠在床上把玩那两对小饰物。“如果我们就生活在这里多好啊!”我说,“男不婚,女不嫁,人与人之间是纯粹的爱的关系,只要爱,其他的任何条件都不用考虑,这才是真正的爱情,才能让人处于放松自由舒展的状态……”
      “是啊。”裴菲向下滑了滑,睡到我的颈窝下。
      “爱情以享受爱为目的,不要性别,不要世俗,随生命自然发展,这才是对生命的尊重呢。人来到世界上本来就是为了快乐的,为了感知的快乐,学习的快乐,追求美和理想的快乐,爱的快乐……”我滔滔不绝起来,“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女孩子十五岁家长就为她准备好了‘闺房’,可以开始约会自己喜欢的人,这才符合人身心的正常发展……”我抵着她的额头望着她的眼笑着说。
      “嗯,我也这么认为。”她抬头吻了一下我的嘴,“这是泸沽湖特色,世上绝无仅有,因为这里不用考大学,没有竞争,这里是原始社会,我的老师。”她给我发胀的脑袋洒了点清水。
      “可是,原始社会的某些东西是很值得文明社会学习的呀。”我不想被“学生”“教育”。
      “可是这里也没有同性恋啊。”
      “是没有,但他们不会去干涉别人的情感啊,只要是彼此快乐地真诚地爱,他们都会祝福,有了这一点,他们应该能包容同性恋。”
      “嗯,我也这么想。”她抚弄着刚才她给我挂到脖子上的那对树叶子。
      “爱干嘛要分性别呢,我甚至觉得人和动物植物或别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建立爱情关系。”
      “哈哈哈……”裴菲不禁在我怀里笑得发抖。
      “这是真的呀!法布尔爱上了昆虫,达尔文爱上植物,伊丽莎白爱上英国,居里夫人爱上镭,诺贝尔爱上炸药……”我很认真地数着。
      “那不叫爱情呀!”裴菲大叫。
      “他们的痴迷程度甚至还超过爱情呢!”
      “那是不一样的!”
      “我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思想有感情的,比如我看着马或者狗或者鹅或者鱼的眼睛,我觉得我们在对话。”
      “那你要不要说‘我爱上了一只狗’或者说‘狗狗我爱你’啊?”裴菲这下笑得更疯了。
      “你这坏蛋!你歪曲我的意思!”
      “哪里呀哪里呀,我帮你梳理明确了一下而已。”她还在疯笑。
      “可恶!我只是想说,爱不应该受这么多条条框框的制约嘛!”我辩解道,同时也觉得刚才的“理论”确实很可笑。
      “好好好,我不管那是不是爱情,你觉得是就是好了。哈哈哈……”她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我只要知道我们的是爱情,知道慕晨雨很爱我,就够了。”
      “混蛋,你再笑我就不爱你了!”我“威胁”。
      “哈哈哈哈,狗狗,我爱你!哈哈哈……”见我这样子她又憋不住了,笑得简直要打滚了。
      我互相抱住打闹起来,很快又一同安静下来了,我们一起沉醉在缠绵的爱里……这是爱情,只要知道这是爱情,只要享受着我们的爱情……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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