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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如实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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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穰苴与梅长苏的交谈并未持续多久,华穰苴便早早的离开雪庐一夜无事。
平静中度过了三日,这几日轮回医馆门口,门庭若市。太子、誉王两方人马将无数的礼品送至。搞得华穰苴不胜其烦,就在第三天上午华穰苴当着誉王府的幕僚季先生的面,训斥着太子派遣来送礼的东宫舍人韩礼。
“东宫减薄,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东西!这只是一些土产,一点小意思而已,还望华郡马能够笑纳!”“韩大人,我华穰苴是很喜欢收礼物的!不过……” 华穰苴用食指虚点着满车的礼物说:“所谓无功不受禄,而且韩大人这些礼物,是否太重了一些。”
“那里以华郡马的医术,只要肯为苏先生治病那我们殿下还有重酬。一点小意思,希望郡马爷就不要推辞了”
“在下身为医者,本就应该为病患解除痛苦;彰显陛下的仁德于天下,韩大人身为东宫舍人,有劝道太子殿下之责;而韩大人此番言辞又至太子殿下于何地,若因韩大人今番施为让陛下对太子殿下心存芥蒂!如果您的这点‘小意思’传到了陛下的耳中,那可就真要变成‘不好意思’了!”说完拂袖赶走了两方人马。
誉王府
“哦!华郡马当真这样说的?”听完季先生的禀报,誉王心中疑虑。
屏退了季先生,对着屏风后问道:“般若你怎么看?”
“依属下看,咱们的太子殿下。得罪了这位郡马爷,自己还不知道。”
“哦!般若何出此言?”
“殿下细想,依华穰苴的才学。在六部任何一部担任尚书之位都绰绰有余,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位郡马爷赚钱的本事也是一流。”
“还有这等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属下派人暗中调查过他,发现就连户部尚书楼之敬的日子都没他过得滋润,就更不用说其他朝中大员、军侯将军们了!他确实没有贪污过,而且既很少做买卖又不放高利贷,好像钱只要在他手里转转就能取得很高的利润。不要说我的属下了,就连般若和季先生都搞不明白!本以为他早被东宫收买了,已今日的情形看。这位华郡马,看来对太子的行为极度不满。而那番说辞,按般若的推测,其一是要打消陛下对他的猜忌。其二吗是说与殿下听得,至于这层意境应是对殿下的态度有所改观。前日属下得悉数月前那份遏制权贵侵占民田的奏折就是这位华郡马的手笔,至于此次为何舍太子而襄助殿下,属下估计是太子或其属下排挤所致。”
“哦若真如此就太好了,这梅长苏与华穰苴务必要收到我的麾下。否则……”
东宫
“啊呸!他华穰苴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教训起我的人来了。你给我滚!你不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太子萧景萱闻听韩礼的回复勃然大怒。
谢玉插言劝解道,“殿下息怒,依华穰苴一贯行事作风看来,殿下今日的做法确实有些欠妥。”
“怎么我拉拢他还有错了!”
“殿下请想,依照这郡马爷的脾性。本就是想做个逍遥人物,入京五年,也就被咱们陛下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才会上一份奏折;说明他是极度不愿介入党争之中,殿下今日为了一个梅长苏治病,居然送如此重礼答谢。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陛下,他要成为我们东宫的人吗。况且梅长苏与华穰苴本就是异姓兄弟,为其诊治旧疾本就是责无旁贷之事,殿下此举显得有些……”
又过了七日、两方人马再也没有来医馆送礼、而是把目标转向了宁国侯府的雪庐。誉王还搬请皇后出面,欲施恩梅长苏,不想也碰了一个软钉子。每日华穰苴治愈完医馆的一些疑难之症,便会早早的至雪庐为梅长苏复诊。一入雪庐看见梅长苏、萧景睿和言豫津围坐在园中石桌上喝茶;唯独不见飞流踪影。与三人打过招呼华穰苴便坐下自顾喝茶,刚端起杯子、就听见园外传来一声高呼“何人敢在侯府撒野”随即传来打斗之声。四人知道出事齐齐向外走去。几人到达正厅院外,飞流正和一名武官打斗。梅长苏立刻喊道,“飞流住手。”两人停止打斗,谢玉走过来搭话,大家才知道刚刚飞流被进府议事的禁军大统领蒙挚错人为歹人,梅长苏赶紧道歉,华穰苴假意拉过飞流训斥。谢玉观华穰苴对飞流十分关爱心中起疑。便开口动问,“没想到华郡马也在,怎么这孩子郡马爷也认识?”
华穰苴告罪还礼“惊动了侯爷,这孩子是我七年前遇见的、当时的病症奇特。我一时好奇为他诊治,发现因被歹人利用,练了阴毒功夫。这身体上的病是治好了,但脑部的创伤却因错过了最佳时机治不好了。”“我念与这孩子有缘,传了我鬼谷一门功夫给这孩子;并托苏兄代为照看,希望可以慢慢化解这孩子病痛。不想今日冲撞了侯爷大驾,望侯爷不要与一孩童计较。”
谢玉正待开口却被蒙挚抢先问道:“没想到这孩子竟是你华郡马的徒弟,难怪武功了得。不过郡马爷却将他交托苏先生照看,想必苏先生也不是凡俗之辈吧?”
“唉!这本是一场误会,解释清楚即可。蒙大统领请入客厅用茶,景睿好生替为父招待贵客;不可再生事端!”谢玉出言圆场,随即吩咐谢弼安排茶点。见谢玉请蒙挚去到正厅,梅长苏五人这才回到雪庐。
“没想到飞流的武功如此之高,更没想到道的是穰苴兄长与飞流还有这样的渊源,现在和蒙大统领都可以打成平手,蒙大统领那是谁,大梁第一高手。”言豫津兴奋地说道。
“飞流还差的远,刚刚比试蒙大统领显然未用全力。若要超过蒙挚,飞流还得再练十年。”华穰苴为自己倒了杯茶,看着茶杯中的热气缓缓说道。
“只是飞流的功夫让外人得知,只怕苏兄日后难以安心养病。而飞流与穰苴兄长的关系,景玥姐那里……”萧景睿担心地说道。
“我梅长苏又不是犯人逃匪,知道便知道,又能如何。”梅长苏声音略高,低头看着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
“无妨,飞流是你玥姐内定的女婿!长苏,到时能否割爱?”华穰苴随口侃侃而谈。
躲在廊外的谢弼一听到梅长苏几人的交谈,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急忙赶去誉王府邸。
听到他一走,飞流便嘟囔道,“讨厌!”
今日是殿前比试之日,萧景睿、梅长苏和华穰苴正在院子里给飞流挑选发带,言豫津急乎乎的走进来,“可让我好一顿等,你们居然还在这里打扮飞流。”
“今日是头一天,陛下肯定会到场,去早了着实无趣,还不如学学穰苴兄长躲躲清闲。”
“飞流带这条水蓝色的,其他的不必试了。”华穰苴见飞流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提出了决定性意见。
三人一看系好发带的飞流,均是眼前一亮。原本飞流较为黝黑的肤色在这发带的映衬下,显得白皙了一些;发带自然垂顺在脑后,也显得人格外精神。
“唉!这发带一系。飞流整个人好像就不一样了。” 言豫津惊讶地说道。
“可不是,穰苴兄长的眼力就是不同,连衣饰搭配都与常人有不俗的见地。难怪纪王府的成衣铺,生意如此兴隆。”萧景睿赞叹道。
“两位贤弟过奖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时辰差不多了,走吧。”华穰苴适时的结束了谈话。
比武擂台
太子与誉王二人已经等了良久,就在二人准备再次打探时,见梅长苏等人已坐在宁国侯府的棚内。两位公子皆坐于右侧,梅长苏坐于左侧,华穰苴挨着梅长苏落座。飞流坐于华穰苴身后,梅长苏将矮几往华穰苴方向移动少许,华穰苴也不客气伸手将甜点递与飞流,就和梅长苏一起品茶聊天。
太子招来手下问道,“这梅长苏怎么和华穰苴一起前来?”“禀太子,华郡马答应梅长苏为其治疗,还做了个什么首席主治医生。”“想不到这二人交情如此之深,这就好办。”太子得意扬扬道。旁边誉王听到后讽刺的微挑嘴角,看着梅长苏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苏兄,今天是初选,上场比试的武功高低各有不同。过两日我与豫津也会上场。”
“各国都遣人来此比试,这小小的比武场也算是揽尽天下的青年才俊啊。不过有我和景睿在定不能让咱们大梁丢了脸面。”
梅长苏笑着饮茶,看向一边,见穆青站在看台边上,急躁的看着擂台上的比试。明知故问道“这是何人。”
言豫津了然道,“那是穆王府小侯爷穆青,今年刚刚袭爵,恐怕这比武招亲最担心的便是他了。”
梅长苏看着穆青略带几分惆怅地说道,“小侯爷与郡主姐弟情深,着实让人羡慕。”
华穰苴低声提醒,“太子、誉王那边动了。”
梅长苏侧身与华穰苴相视一笑,两人便不再言语。
“穰苴今日看似心情不错。”
“哦,那兄长猜猜我为何高兴。”
“今日朔日。”说完便不再言语,开始关注擂台上的比试。
华穰苴看着台下的比赛,悠悠的与萧景睿、言豫津点评着擂台上的比试。片刻后就见太子和誉王已经走来。
众人起身给太子和誉王见礼,随后纷纷落座。太子和誉王纷纷讨好梅长苏,这边是通行的令牌,那头又是稀世的古籍,华穰苴在一旁冷眼旁观,当太子言及黎老先生手稿时的一席话“……不是皇兄说你,这几本书值几个钱啊,你随便开个价……”
太子的话音未落,华穰苴的声音轻起、语气透着一股怒意,“荒谬,这几份手稿是黎老先生的毕生治学的精华所在,太子殿下言必及利、实在有辱黎老先生的遗泽。”
此言一出场面一下子尴尬了起来。誉王心下暗喜,觉得收复二人又多了几分胜算。而太子被呛得说不出话,面色那看。幸好太皇太后宣梅长苏等人进宫的懿旨到了,在场之人皆暗暗松了口气。
几人在一位老公公的指引下来到殿前,梅长苏吩咐飞流要听话,说殿中的太皇太后是全天下最好的老奶奶。看着今天情绪外露的梅长苏,华穰苴适时提醒道“兄长这可是大内……”感激的向华穰苴点点头。梅长苏开始收拾心情。而此刻华穰苴走到刚才为大家引路的老公公面前,温言道“老先生辛苦,观先生气色。这几日可是有些腿脚乏力,稍走几步便浑身酸软?”“正是,华神医真是厉害。”“我这有一味药正对先生病症,若不嫌弃可拿去好好调理一番。”“多谢!多谢华先生”感激的接过华穰苴递过来的药高兴的离去。
待人走远言豫津不解的问,“穰苴兄长怎么对一个阉人这般,给些银钱就是了。何必如此?”
“不然,这位公公年事已高,在宫中想也没有多高的地位!我给他银钱反让他被他人觊觎。而且人都需要彼此尊重,方不失结一善缘;豫津可还是明白了。”言豫津若有所思,此时殿内通传宣五人入内见驾。
暖阁内
一群女眷围着太皇太后,逗着老太太开心。言皇后插言道:“太皇太后,你喜欢的孩子们来看你了。”
太皇太后高兴道:“快、快让他们都进来!”五人依次列于殿下。经过华穰苴五年的精心调理太皇太后的身体康健,人其实早已不糊涂。此时华穰苴的夫人,景玥郡主带着华筝陪在太皇太后身旁。女儿正逗着老人家开心。
见五人入殿,便指着当先的萧景睿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一旁的莅阳长公主回到,“这是我家景睿,就是在睿山上生的那个景睿!”
太皇太后开心到“你成亲了吗?”
萧景睿羞涩的答道“还没呢!”
“嗯要抓紧啊!”
接下来询问言豫津成亲与否时,这小子居然说自己成亲了,华穰苴忍住笑。因为太皇太后的下一问,华穰苴知道言豫津定然无法回答。
“有孩子了吗?”
“这还没呢!”
“要抓紧啊!”
当问到梅长苏时,这老太太却不按常理出牌了,不仅要梅长苏离自己更近一些还叫过穆霓凰。抓过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慈祥的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我还等着抱重孙子呢。”梅长苏与穆霓凰均低着头,穆霓凰也任由着对方拉着自己的手也没有不抽回的意思。华穰苴一直观察者殿中女眷的神色,见言皇后与越贵妃面色凝重,忙对萧景玥连使眼色,萧景玥会意低头小声嘱咐了女儿几句。华筝眼珠一转躺在地上开始打滚还捂着肚子连连叫痛。华穰苴暗夸女儿聪明,因为老太太等人的注意力被自己的女儿分走了。言豫津等人立即告退、退出殿外。华穰苴夫妇则带着女儿到偏殿诊治。
殿门重新开启,梅长苏等相继出来,穆霓凰叫住了梅长苏,霓凰郡主相邀梅长苏与她走走。梅长苏叮嘱言豫津好好照看飞流后。便于霓凰一起在宫中漫步。每一个角落都有两人童年的记忆。幼年时无忧无虑的在此玩闹,现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郡主见谅,苏某念及老人家感受故而。”
“兄长还要瞒霓凰到什么时候?”
“你都知道了!霓凰这些年你受苦了!”
“是在青冥江之战后就知道了。霓凰不苦倒是兄长你……”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来雪庐一叙吧。”
“……”
霓凰还欲再言却被突然前面传来的责打之声打断,二人前去查看。待二人寻声走近,却听见一男孩的告饶之声。
“公公、求您别打了。”声音甚是凄惨。
“哼,不要以为靖王护着你,我就不敢打你,这靖王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啊。”
“本王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还轮不到你这个奴才说了算。”
穆霓凰不等靖王再次开口训斥,一鞭子便抽走管事太监。梅长苏扶起男孩并轻声安慰。
“还痛吗?”
“这本书你能看懂吗?”
“读书就像……”至始至终男孩均是摇头,倔犟的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这样吧!过几天我接你到我府上,教你读书可好?”
穆霓凰觉得情况有异,连忙向梅长苏解释道,“想必先生刚到金陵,不知这掖幽庭的规矩,像庭生这样的罪奴,即使到了年纪也要发配至外府为奴,陛下又反感朝臣为这些掖幽庭的奴才求情,想让他们出这掖幽庭怕是不易。”
“只要去想总会有办法的。”梅长苏摸摸庭生的头,“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靖王猜不透梅长苏的用意,只觉得自己的秘密像是要暴露。“庭生只是掖幽庭一个小奴,何须先生如此在意。”
穆霓凰插言道,“既然是是个小奴,那靖王又为何如此在意?”
“他母亲原是官宦人家出生,性情温婉善良。我对于旧识之子自要照顾一二。本王就不打扰二位了,庭生我们走。”说完便搂着庭生离开了。
穆霓凰郡主看着靖王远去,不禁叹道,“景琰兄侠肝义胆,为人忠义。这几年南征北战像是被放逐一般,只因前朝旧事被陛下不喜,否则以他的功劳早就位封亲王了。”
“唉!这些年,景琰也是辛苦了。”
芷罗宫
见到闷闷不乐的儿子静嫔诧异非常,屏退侍从后关切的问“今怎么了?不是还未到入宫的日子吗?”
“今日有人对庭生格外照拂,孩儿思绪纷乱想找母亲聊聊!”
“看来你两位林家弟弟的谋划开始了……”
“母亲,你…在说什么…林家弟弟…”萧景琰情绪激动的打断了母亲的叙述。
为儿子倒了一杯水,安抚了一下情绪有些失控的靖王继续言道:“五年前我接到涵儿的亲笔手书,已知道他兄弟二人无恙,小涵虽未言明自己的身份,但据我猜测。小涵十有八九就是当朝的华郡马,而与之情近的苏先生必是小殊无疑。”
萧景琰沉不住气的插言打断,“那两位林家弟弟予以何为?”
无奈的看了一眼性急的儿子静嫔愠怒“小涵就是不放心你的性子,才不愿说破。他兄弟二人这是欲效春秋程婴,宁可自己背负骂名、也要成全你的大义。景琰切莫辜负他兄弟二人的这份情谊,遇事多思、切莫鲁莽,好好的保护自己。”
“母亲孩儿记下了,我这就出宫等待合适的时机与他二人商议。”
“嗯、去吧切记遇事三思而行。”“还有!”静嫔轻声叫住儿子“你涵弟手书是藏在《洗冤集录》之中你可领会到其中深意?”
“孩儿明白了,母亲放心。孩儿先行告退!”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静嫔暗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