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第十四章、年夜命案 ...
-
第十四章、年夜命案
苏宅
屋外天寒地冻、客厅内却温暖如春,华穰苴考虑到梅长苏的身体畏寒。特意在苏宅梅长苏的客厅铺设了原始的供暖系统。梅长苏、华穰苴、蒙挚及从密道赶往苏宅的萧景琰围几而坐;华穰苴率先开口道:“今日请诸位前来有事相商,不过请各位注意今日听到的自己知道就好;事前不必刻意防范、当事发之时也切勿妄动。”
看了一眼三人的神色,华穰苴继续言道,“太子与谢玉将在大年夜动手行刺内监。”
“什么?!”如梅长苏、华穰苴所料最先坐不住的果然是蒙挚和萧景琰。
华穰苴示意二人安坐继续言道,“二位稍安勿躁,这事我以计划周详,此事若圆满解决,定将让谢玉永无翻身之日。不过蒙大哥的一顿板子是免不了了,至于景琰兄长麻烦你就当什么事都不知道,不过我料定太子定然会对付沈追,景琰兄长明面上对沈大人的护卫你还得要多费费心。”
“这事我自当尽力,只是蒙大哥的一顿板子能否不挨?”见萧景琰回护蒙挚华穰苴笑着摇摇头。
“景琰兄长这是条苦肉计,蒙大哥不吃点苦头;按皇帝脾性是不会对谢玉痛下杀手的,另外兄长麻烦你初一、一大早去趟穆王府,告知嫂嫂不要入宫求情;这求情的事自有人会做,让她置身事外。至于誉王殿下那边,兄长知道怎么去做吧?”
“呵呵,小涵的计策越来越有趣了。也罢为兄就辛苦一点,不过查案的事恐怕陛下定会安排,蒙大哥在明、悬镜司在暗。不过我更担心穰苴你,最近的两宗大案穰苴你均牵连其中;皇帝不会让你也参与其中吧。”
“那样最好,正好可以将多方的注意力转移;而且身在其中,我们正好便宜行事。太子之所以得意,其实唯独仰仗宁国侯府的支持,只要谢玉倒台。接下来对付夏江就容易了,现在乘夏江不在。先收拾了谢玉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但是这样一来,不就曝露了小殊的身份。到时夏江回京矛头直指小殊怎么办?”萧景琰听完替梅长苏担忧。
“景琰兄长,不必担心夏江依仗的不过是璇玑公主的暗中势力,但是这股力量是见不得光的,至少在当今陛下面前是见不得光的。一方面搞定谢玉、另一方面先收拾秦般若的红《袖招,先拔掉夏江的这一耳目,到时即便夏江察觉不对,也针对的是景琰兄长和我华穰苴,与兄长无关。”说完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脸上还带着邪邪的笑容。
四人商议了一些细节便分头行动,时间紧迫、但大家都明白危机与转机并存。
次日金陵城的街头巷尾风传死囚何文新被换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太子在朝堂上的气势又压过了誉王。太子一方兴高采烈的计划年后六部补缺事宜、而誉王却在思量对付东宫的心腹谢玉。不过,梅长苏知道,自己的堂弟已然安排好后招。补缺事宜皇帝在尝试了科举选拔的好处后,断然不会只用一次;而扳倒谢玉之后,巡防营的管辖权定然不会、再掌握在誉王或太子之手,而这继任者极有可能就是景琰、穰苴断不会再有其他人。
除夕夜
言候府祠堂
言阙携言豫津祭祖,言豫津刚磕完头、刚要起身。言阙望着祖先的排位感慨道:“列祖列宗在上我言氏一族书香传世,曾出过三代帝师、两任皇后、两任宰府,为国事朝局也算是尽心竭力;豫津、你说我们言家算得上是忠良之臣吗?”
言豫津起身,微笑着回道:“自然算是!”
“可是这些世代忠贞热血、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言阙的语气中透着伤感与自责
豫津忙道:“父亲、此言何意啊?”
“呵”言阙长叹一声,“今日的礼行完了、走吧!”
父子俩转身走了没几步,言豫津犹豫一下问道:“父亲你是继续回房清修,还是去丹房看丹炉呢?”府外爆竹声传来。言阙望着绚烂的夜空,“今乃是除夕之夜,去准备些酒菜,我们父子二人一起守岁。”闻言豫津甚是高兴,立即依言前去准备。看着前去准备酒食的儿子,心中感慨豫津在我不知不觉间长大了,在穰苴五年来的悉心调【教】下,不仅明白事理,武学上也是进步很快。而且顾念亲情,而我呢这么多年忽略了对他的管教。实在有愧,妹妹你有一个好儿子;你与妹夫虽死无憾!放心你们的仇,只要我言阙在定会你们洗雪。小涵我这个做舅舅的自当好好照看,断不会让他……
金陵城此刻沉浸在浓浓的节日气氛中,但宫墙外一双鹰隼般的锐目,锁定了一队出宫的赐菜的队伍。
次日大年初一
郡马府
言豫津在侍从的引领下来到正厅,早起的华穰苴夫妇用过早饭正在正厅喝茶。见言豫津到访起身相迎。华穰苴稍事整理仪容笑道:“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景睿呢?”
今日的言豫津神情肃穆,双手捧在胸口平推而出埋头一揖。
华穰苴见状连忙扶起豫津,“豫津你我兄弟,这可不是拜年的礼数啊。”
“穰苴兄长当知此礼,不是为了拜年。”
“怎么了?”
“昨夜父亲与我一同守岁,他把什么都告诉我了;父亲这些年虽一直忽视我,而我身为人子不能体察他的苦楚,只怕也谈不上一个孝字。”
“你们父子终于可以坦诚互谅,这是好事。”华穰苴神色欣慰的回到。
“穰苴兄长救我言氏一族,此恩此情豫津定当谨记。”说完又是一揖。
“你我本就是兄弟,豫津此话严重了,最近朝局多变、动荡得太过厉害。为兄只是不想再生枝节,另添变数罢了。”
“无论如何,穰苴兄长、景玥姐姐入京五年来。多次回护与我,还悉心教导豫津谋略、武功,小弟现在虽不敢说其他,但自保无虞。谢谢表兄!父亲已明言他暂时会蛰伏,等待时机与兄长一起洗雪当年冤情。”
“好……好,豫津…代我向…舅父问好。”华穰苴哽咽着声音。
“……兄长”豫津还待再言,府中下人禀报,皇帝要求华穰苴即刻进宫。
武英殿
梁帝暴怒的抓起玉杯扔向蒙挚,口中大骂道:“蒙挚你当的什么差,朕把护卫宫城的重任、全都交给了你,可是你疏漏到,竟让人在朕的宫墙外杀人。你……”
蒙挚连忙讨饶,“臣护卫失责,愿意领罪!”
“领罪,领什么罪;除夕之夜。朕钦派的内监在禁军的护卫下,连命都保不住,你让朕如何相信,你能保卫好这座宫城。”梁帝显得焦躁不安。
蒙挚闻言面色惶恐“臣无可辩解,请陛下息怒。”
梁帝冷笑道:“蒙挚护卫不力,罪无可恕,杖责二十。”御林军轰然应诺,“是”
“谢陛下。”蒙挚面色难过,但君命难违只得领罚。
梁帝见蒙挚领罚继续道:“蒙挚、朕给你三十天彻查此案,若是查不到凶手,朕那你是问!”
无赖之下蒙大统领告罪领罚去了。同一时间夏春与夏冬师兄妹在宫门口遇上了领旨入宫的华穰苴。挨了板子的蒙挚被下属搀扶着,自三人身边经过。见状华穰苴递上两个瓷瓶言道:“你们将白瓶内药丸每日取三粒,早中晚分别为大统领服下,红瓶药丸每日取三粒,早中晚分别碾碎兑水敷于患处,七日后可痊愈。”
蒙挚的下属感激道:“多谢郡马爷!”随后华穰苴吩咐禁军们赶紧扶着蒙挚去疗伤,自己则示意夏冬师兄妹二人一起入殿。
三人入殿,跪拜行礼完毕;梁帝平复了一下烦闷的心绪道:“起来吧。大年初一,朕召你三人入宫,是因为昨夜,发生了一件让朕甚为不安的奇案。大概、你们也都已经听到一些风声了,是不是?”
皇帝话音刚落夏春便回禀道:“如若陛下是指内监被杀一案,臣已有所闻。”
“此案虽发生在宫墙之外、但死者却是朕钦派的内监,凶手此举分明是藐视君威,绝不能放过”威严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敢在宫墙角下,刺杀内监与禁军,确实胆大妄为。”
“朕叫你们来,就是想把这个案子,交给你们三人来查。”
夏冬疑惑道:“可是陛下不是已经把此案,交给蒙大统领,命他限期清查了吗?”
“蒙挚职在宫防,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难辞其咎,当然、朕也要给他一些颜色看看,不过你们也都知道,他武功虽高,查这样的案子,也非他所长,朕下旨给他、不过是明里给人看的,也方便你三人暗中探查;此案最终能不能破,还是要靠你们才行啊。”梁帝说完稍事思索继续言道:“无论此案幕后是什么人,都要给朕查个彻底。”
梁帝说完凝视三人,夏春与夏冬师兄妹立即领旨;唯独华穰苴若有所思的杵在哪,一言不发。梁帝气结心中暗自不快。出言教训道:“穰苴、怎么不乐意接这个案子。”
华穰苴佯作惶恐回禀道:“非是臣不接,而是臣刚才在想。凶手的动机,以及臣以何种身份介入此案,望陛下明示。”
梁帝笑骂道:“好小子,朕算是明白了,你这是向朕讨官来了;好朕赐你令牌一枚,凡涉案官员无论大小、你都可以暗中调查,记住朕要实据、至于期限吗?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自己说说需要几日内办妥。”
华穰苴回禀道:“若如此,臣竭尽全力彻查此案。不过期限的话,臣斗胆暂定于四月下旬可好?”
“怎么需要如此之久,你可是目前京中有名的办案高手。”梁帝听说时日太长显得有些不满。
“回陛下,不是穰苴无能。而是具目前情形,京中各方势力均有可能牵连其中,陛下虽有授权,穰苴唯恐不能使各方信服,误了陛下重托;故而时日上长了些。而且臣猜测凶徒绝不会就此罢手,必有后招。臣思虑着是否能在此后、将新发之案一并交由微臣处理?”
“嗯,也罢你思虑周详。按你的意思办吧。夏春、夏冬从旁全力配合!”
“谢陛下!”两位悬镜使再次领命。
“臣领旨。”
宫墙外凶案现场
三人领旨出宫直奔现场,入眼一片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华穰苴小心穿梭在各具尸体间,查探尸体的情况,同时吩咐夏春、夏冬小心地下血迹保护好现场。一番探查后,华穰苴面色凝重的站在那思索。而夏春、夏冬则开始讨论案情。
夏春言道:“六名禁军、一名内监,谁才是真正的目标呢?他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
夏冬回道:“禁军只是护卫者,他真正要杀的应该是陛下的内监!”夏春点头表示赞同,“只是内监一向很少出宫,难道是与人结下仇恨趁他出宫时,复仇杀人。”
夏春此刻摇摇头,“不会,一个普通的内监,会结下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在大年夜刺杀他。更何况这才刚出宫城不远,身边还有禁军护卫。”
夏冬接口道:“为陛下出宫赐菜,身上应该不会有什么贵重的银钱。因此、也不会是劫财!”
“江湖上倒还有一个杀人的理由,那就是高手相争要夺个名头。可这时暗夜杀人,而且什么身份都没留下,应该也不是这个理由。”夏春又提出了一种猜测随即便又否决了自己猜想。
夏冬此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道:“难道,他只是想杀陛下钦派出宫的内监,至于是哪一个并不重要。”
“冬姐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华穰苴突然搭腔二人一惊,随即示意二人安心“二位掌镜使大人稍安勿躁,穰苴同意冬姐的推断,暂且抛开凶手的动机不谈。遇害七人皆是一刀致命、且没有多余的伤口,我大胆的推测,这七人无一人与凶手结怨;稍后我将推演一番案发过程,二位就明白了。”
“早知穰苴在案情推演上有一套,今日正好一睹实在是……”夏春显得有些兴奋。
“你且打住,说的好像我怎么了。”华穰苴一副你很欠揍的表情悻悻道。
“嘿嘿,穰苴勿怪;还是先案情推演吧。”
“好先准备一把木剑,在准备些白布按死者伤口位置绕在那边几位禁军兄弟的身上,还有木剑上抹上墨汁就可以开始了。”
华穰苴的推演让众人折服,玄意飞天、踏浪行波、飞鸟投林三套有可能形成贯穿伤口的剑法一耍。众人更是惊为天人。
夏冬言道:“若按穰苴所示剑法的展示,飞鸟投林是最容易形成死者身上这种贯穿伤口的;不过卓鼎风为何要刺杀这队人马呢?”
“卓鼎风和谢玉是儿女亲家;何况谢玉还是东宫的人,冬姐明白了。”
“这样一来不就是太子与誉王的争斗,悬镜司不涉党争陛下如此安排。我等处境岂不……”
“所以我华穰苴才是本案的总负责,而二位只是协助懂了吗!还有刚才的推演只是假设,我等手中没有实据所以请二位对此事暂且保密。”
“穰苴放心,此事我等定不会外传。”
“……”三人商议了一些细节便各自忙自己的负责事宜。
穆王府
穆霓凰接下人禀报,与穆青一道快步至府门迎接梅长苏及飞流。
主人刚至梅长苏立时向姐弟二人见礼,宾主在门口寒暄一阵便向正厅走去。
“我听说穆王爷爱吃永芳斋的点心,特地让人备了一些过来”梅长苏边走边与穆霓凰闲聊,刚说到点心转头正待吩咐提着点心盒的飞流,不想人早就跑的没影了。三人看见的只是留在地上的两个食盒,梅长苏无奈之下提起食盒苦笑道:“没办法这地方,飞流觉得新鲜。让他到处玩玩不碍事吧?”
穆青大大咧咧的说道:“没关系!没关系!随便他玩好了。”旋即却想到飞流的身法很是感慨,“飞流小不了我两岁,但武功是正不错。”
穆霓凰瞪了一眼穆青,“现在知道羡慕人家了,让你练功的时候、就知道偷懒。”
穆青面色透着无辜与无奈,“我那不是偷懒、姐,我就是学得慢。”理由牵强估计自己都不信。
“有道是勤能补拙,知道你的资质差呢,就更该努力才是。” 穆霓凰做姐姐的继续教训着亲弟。
穆青苦着脸赶紧向姐姐讨饶,“有外人在差不多得了。”
梅长苏适时替穆青解围,“郡主现在真是有长姐风范。”闻言穆霓凰发现三人还站在厅前,毕竟是冬日担忧梅长苏的身体便示意先进屋再说。三人移步入殿,梅长苏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穆青,侧身继续对霓凰说道:“如今南境局势平稳,穆王爷不用上阵杀敌,武学暂时搁一搁倒也无妨;但是兵法策略、藩领治理之法,必须要严加修习。”刚说完霓凰半侧着身子再次对穆青训诫,“苏先生说的、听见没有?”
穆青委屈道:“听见啦、意思就是呢,以前我姐的教训我得听;现在姐夫的教训我也得听。”
穆霓凰闻言脸色一红愠怒道:“只要是为你好的,都得听着。”厅内坐定,穆霓凰为大家斟好茶水。便开始闲聊家常。正在兴头上,穆府偏将魏冉来报,昨夜有人在宫墙边上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