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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61. 厝火积薪（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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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厝火积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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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挨了一锤般，炎炎夏日，自来也却觉得有盆凉水淋下来，浇得他暑气俱散，还有点头痛。
“虽然你这么说……但宇智波，说他们同族情谊深厚也好，珍视血统也好，族内团结也好，控制力强也好，总之一向最是重视宗族，加上木叶自建立以来就不曾放松半点的监控，存在‘游离在外的血脉’的可能性很小。”
“当然有不是‘宇智波’而只是‘写轮眼’的可能性，不论是通过怎样的手段得到写轮眼并移植……问题是，哥哥的情形您也知晓，拥有写轮眼对宇智波以外的人未必是好事，一个能让‘宇智波鼬’——无论自愿与否——至少是肯合作的人，本身应该已经足够强大了，还会追求这种后果难言的外力吗？况且，如果不具有宇智波一族的血脉，移植的眼睛能否发挥其全部力量也成谜，我还是倾向于对方是宇智波的人。”
自来也的拇指在铁栏杆上摩挲了一阵才陡然觉出烫，他弹开一块半脱落的漆皮，收手抱胸：“如果真是宇智波……你说，会是什么人？”
七海摇了下头：“很难说……关键在于这个宇智波是什么时候存在的。所有失踪的——活着失踪的、遗体失踪的都有可能，毕竟‘死去’的人未必真的死了，真死了的人不一定没用——”
想起大蛇丸的秽土转生，自来也不由皱了皱眉——这样一来，范围可就太大了。
“但一定是相当厉害的人。”她这一句话，又把范围缩了起来。
可范围缩小之后反而更加没有头绪了。
自来也揉揉眉心：“宇智波一族虽强，真正有名有姓的却也屈指可数，就算谁的后人，想必也不会太久……如果宇智波很早以前就有流落在外的血脉，忍界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七海的眼神蓦地闪动一瞬，自来也只顾着沉思没注意到，她也没接话，转而说：“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有可能帮助鼬灭族的宇智波’，会不会与九尾事件的幕后黑手有关系，甚至是同一个人。”
绕了一大圈，又绕回了九尾的事情上。自来也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打岔到宇智波一族的事去，但……
“鼬的背后有其他宇智波还只是猜测，虽然看起来很合理……但你这样以假定事件为前提，把二者硬扯到一起，会不会钻了牛角尖反而偏离真相？”
“当然可能。”七海垂眸淡淡一笑，又抬眼，云彩的倒影飘过她的眼底，“但倘若那个宇智波又和‘晓’有关系呢？”
自来也眼皮重重一跳：“你是说……”
“从阿斯玛桑的转述里我注意到，哥哥在问来意时，鼬回答为了‘四代火影的遗产’……很微妙，不是吗？尽管最后是爸爸封印了九尾，但实际上它一直属于木叶，那次暴走不过是个‘意外’，何况当时它脱离的还是妈妈的封印。特地指出‘四代火影的’，还用了‘遗产’这种措辞，总觉得有点暧昧呢。”
“……所以你认为，他指的是‘四代火影的孩子’。”
“而且很显然，那个孩子不是我。”
自来也闻言有些凝重地皱起眉头，又听七海道：
“当时袭击的人还活着，应该有很大可能知道妈妈生产了双胞胎，这么多年我遭到的袭击中，只怕有不少是对方出手，假意试探也好，真心抓我也罢……但正因如此，我反而不像九尾人柱力。即便看起来我才是木叶最适合做人柱力的人，但木叶怎么能忍受让他们重要的九尾人柱力在外面乱晃，怎么会愿意承担随时失去、甚至把如此重要的力量向对手拱手相让的风险。何况……又有多少人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做人柱力呢？人选也并不能完全囿于我们两个身上。”
她微微自哂。
“或许正因如此，加上木叶对人力消息的封锁，才拖延这么久、耗费对方大量时间精力去探查，以致今日才找上门来。”
“我都要被你说服了，”自来也苦笑，“逻辑通顺得几乎环环相扣，理据也算得上充足……”
“还不止呢。”七海继续说，“他们要九尾，不排除只是单纯用作一个失控的武器，投放出去毁灭得差不多了再封印起来——但这样未免太不便利，而且能人辈出的晓真的需要这样投入产出不划算的笨办法吗？可能性不高；
“倘若并非这样，那么不论用作武器还是另有他途，能操控九尾的只有写轮眼和木遁——尽管不排除对方拥有木遁，但相比起来，还是写轮眼更具可能。晓目前已知只有鼬拥有写轮眼，但他并不是最高领导，师父，您说，这样的力量真的能放心交给他用吗？”
自来也喃喃接口：“所以如果还有其他拥有操控能力的人是幕后黑手，就合理很多了，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正是当年操纵九尾袭击木叶的人。”
七海点头。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宇智波，全部的事情都能顺利联系在一起了：
在她与鸣人出生的那晚，操控九尾脱离妈妈的封印、袭击木叶之人是“晓”组织的一个宇智波，爸爸不想将村子里的宇智波一族推向绝境，选择了秘而不宣；他为防止九尾形成威胁，于是用生命带走一部分九尾，只留下个残缺之物；唯一知情的四代火影因此牺牲，幕后黑手的宇智波逍遥法外，在其后数年间一直暗中观察着木叶，寻找九尾的踪迹；
然而写轮眼可以操控九尾并非秘密，在高层本就心存偏见的情况下，木叶与宇智波一族的嫌隙日深，爸爸的苦心被彻底辜负，最终导致局面不可挽回；及至此时，幕后黑手的宇智波同宇智波一族当时最优秀的后辈——身为暗部的宇智波鼬有了联络；
矛盾逐步升级后，木叶有意无意地指使宇智波鼬屠戮全族，在他动手的当夜装聋作哑，但即便如此，鼬也很难独力完成此事，于是那个幕后黑手的宇智波出手相助；灭族叛逃后，鼬很快便加入了“晓”，便是因为这个宇智波——也正因此，不排除他加入“晓”是出于木叶授意的可能；
“晓”仍然没有放弃九尾，十几年间一直在调查，最终连她——波风七海的嫌疑也排除掉了，确定了九尾在鸣人身上；此次鼬选择一个看似顺理成章但实际上很糟糕的时机来到木叶，在她与“三忍”的面前毫不遮掩地提到自己为九尾而来，便十分值得玩味了。
但师父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她以假定事件为前提，做出的丝丝入扣却很可能南辕北辙的推理……连她也不希望自己猜对了。
毕竟倘若一切果真如此，不论对谁来说，这都太残酷了。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无言。
身后的蓊郁林木忽然抖落一阵哗哗飒飒的乱响，七海捋了一下被吹到眼前的长发。
“木叶的尾兽就只有九尾一个，当然不能失去，那对于刚结束战争不久、又方才蒙受浩劫的木叶是致命的，何况此事的幕后黑手仍旧存在，仍旧在某个暗处虎视眈眈……但即便如此，父亲依然宁可拼上性命也要永久带走一部分九尾，就说明，他认为对方志在必得。
“如若不然，爸爸他也不用做到如此地步……”
的确……自来也心想，如果只是担心鸣人无法承担九尾的力量，那只要将九尾全部封印在七海身上就好了，以她的血统而言，即便只是婴儿也足够胜任九尾的人柱力，水门根本不必抛下两个孩子用出那样的术……自来也看向过于早熟的弟子，她正垂眸望着短册城热闹祭典的如织游人，深海一般的眼睛里，目光仿佛透过眼前的城镇，流向了某些更加遥远的地方。
七海就这样停顿了一会，轻轻吸了口气才继续说。
“其实这些推论是否正确对我们的影响都并不算大，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鸣人、木叶都要保护人柱力。我担心的只是……如果事实当真如此，那么‘晓’想要的，究竟是‘九尾’还是‘尾兽’，究竟是一只、几只还是……全部？”
自来也目光顿然一利。
“这话可不得了……你的根据是？”
“十三年了，师父，他们等待九尾时间未免太长了。”
自来也没太吃透这句话的意思，便只是有点凝重地看着她。
七海转过身来，潺湲目光有若冰结。
“世上没有毫无缘由的事情，也不会存在没有目的的行动。一个人、一个组织、一个隐村、一个国家，想要拥有力量的原因是什么呢？自保、威慑、掠夺、征服……‘晓’的战力，仅以我们目前已知的而言，正面与九尾对决也并非过于困难的事，既然已经有了等同尾兽的力量，他们为什么仍要执着于去抢到一只尾兽？他们不仅仅能轻易征服小国，只要出其不意，就算想把木叶这种级别的隐村搅得天翻地覆也绝非难事，如果他们只是出于掠夺、征服之类的目的，为什么不制定别的计划，而要白白等上十三年、让所有隐村都从第三次忍界大战的重创里缓过神？这让人很难不觉得，他们看重的未必是尾兽的力量，而是尾兽本身。
“这只是其一。其二，假设当初来谋夺九尾的人是我，而我的目的又仅仅只是九尾，那么在我被爸爸——被四代火影阻止之后，我最有可能的行动是去找一只当时最易抢夺的尾兽，故伎重施地潜入木叶，放出尾兽，这样一来，同时失去四代火影和最好人柱力、并损失了很多优秀忍者，且已经遭受了的建筑损毁还未及重建的木叶，就有可能使用九尾来抗衡，我坐收渔利难道不比费时费力地查探九尾在哪愉快得多？就算没放出九尾，让他们忙中出错，或者给他们雪上加霜，也能给我制造可乘之机。哪怕最后白忙一场，我也没什么损失。
“其他的方法也大有可为，但那个人却宁愿慢慢查探十多年……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准备并未完全，防止打草惊蛇，最有可能的无外乎这两种，而且……最坏的结果是殊途同归——他们想要几只甚至全部的尾兽，但那么多尾兽的收容控制却非一蹴可几，所以在最困难的九尾没有取得的前提下，他们不愿冒险去劫取其他人柱力令木叶对九尾愈加严防死守，更不愿让其他人柱力与其背后的隐村意识到自己的风险，进而做出防备、应对甚至互相间寻求合作。”
自来也听得心头发沉，他揉揉同样发沉的额角，斟酌着说：“你说的这些，逻辑上非常通顺，理论上也十分可能，但现实中……同时控制全部尾兽，就连昔年初代火影和宇智波斑都还在的木叶也没能做到，要实现谈何容易。”
“没能做到，是因为没想做到，从当时分派尾兽的决策就能看出，初代火影没有那样的野心，志不在此与处心积虑当然不能同日而语。”七海轻叹一声，“我并不是说事情一定如我猜测，但这种最坏走向就是事实的可能性已经算不得低了，师父，我没法不担心。”
自来也沉默下去。
自欺欺人于事无益，七海说的半点错也没有。情况不似这样恶劣的可能性自然要高于七海做出的复杂推论，但后者一旦属实，后果将会超出想象地灾难。
问题在于……
“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别说对其他人柱力示警，我们就连自己的高层都难以说服。”自来也举起绿油油的钱包捏了捏，泄气的青蛙呆头呆脑地与他对视着，“逃避现实、骗自己不去承认就不会发生，不愿意防患未然只因害怕费而无益，这些都是人的天性，那两位长老只怕不能免俗。何况隐村之间猜疑、傲慢、鄙弃、仇视……隔阂丛生，别说警示对方有多困难，只怕大家在自己没因此吃过大亏前，还巴不得看别人倒霉。”
七海无奈地笑了一下：“您说的对……所以这些我也只能是对您说说罢了。”
“哼，你还有‘只是说说’的事？”自来也假作不屑地撇撇嘴，“别跟我打马虎眼，到底有什么计划了？”
“这种事情哪能计划得了……”在自来也打开青蛙钱包的嘴作势要用来咬她时，七海手指灵巧地从里面顺出来两枚硬币，笑道，“只有随机应变了。除了师父和我，到时也请新任的火影大人帮忙留意下吧，其他人柱力的情报……能警醒一两个好说话的也算成就呢。如果有变故，游说其他隐村也会更有说服力……当然能釜底抽薪是最好的，但只怕晓没那么好对付，更不能让木叶独自与他们对上，伤筋动骨引得其他隐村一拥而上就麻烦大了。”
自来也点头：“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硬币还我，别把鸣人的青蛙饿死了！！”
七海：“……这话好像应该我同您说才对。”
自来也不理她，劈手夺过硬币塞回钱包里。
“哼，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懂大人的事，赶紧地下去逛你们小孩子的庙会去吧，别在这妨碍我取材了，小心香取那家伙又往你信上洒茶水！”
七海闻言却没动，反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下颏，自来也不由挑眉：“怎么？”
“提到小说……师父，您能不能通过文学作品来向人们宣扬火葬的好处呢？”
自来也摸不着头脑：“火葬有什么好处？”
“化成灰就很难被秽土转生了吧？”七海认真道，“我觉得大家都随风而逝更有助于保护世界。”
自来也：“……”
“我看你是想让我随风而逝！”他把刚抢回来的两枚硬币又塞给七海，语重心长地，“乖，自己去买两根冰棍凉快去，免得把你师父噎死喽。”说罢提着女孩的后衣领往前一丢，火速瞬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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