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香尘》洛下

9、破围

　　我已不晓这是第几个循环，只知一幕幕无穷回流。

　　我思索了一番，觉着死循环总有破解的方法，仔细想想或许能有解。目前为止，我所知甚少。如此看来，林家遗迹的防卫稍有欠缺也是有其道理的。

　　除我（外来者）以外，死者不能复生，就连“死”的事实也被保留下来。就像是遗迹里的人不变，但遗迹一直在创造新的空间，就好似每次都在新的世界一般。再者，遗迹里的人若是死了，便也牵扯着因果一起改变。

　　我坐在办公桌，手撑下巴思索着。正巧顾时月走来，见我此番场景，拍了拍我的肩，表示道：“一场意外而已，没有你的错，你也不用太纠结了。”

　　我尴尬笑笑，原来她以为我还在为之前的爆炸而感伤。但我此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未经思考便问她。

　　“如果有个世界，不断地重复着一个循环，但又不是重复。世界里的人不会因循环而改变，死了就是死了，只是时间会逆流，仅仅空间的破坏也会恢复。假如此时你处在这个世界，而每次循环的终结都源于同一个想要杀你的人，你会怎么办？”

　　我毫无征兆地问了一串无头无尾的话，本以为她会不了我的意，却没想她笑了一下，问我：“这是最近热播电视剧的情节？”

　　“啊？”我问，“电视剧？”

　　“原来不是吗？”

　　“嗯……不是吧。”我回道，“但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嗯……，是想离开这个循环吗？”

　　“嗯。”

　　她也用手撑起下巴，静了片刻，开口道：“杀了那个人。”

　　“什么？”

　　“不是有个要杀我的人吗？把他杀了不就好了。你想，即使他很特殊，但他也不过是这个循环里的人（原住民）而已。按理来说，他死了也是真的死了。”

　　“这样啊。”

　　“那你继续思考吧，我先去看看明天的行程，先不聊了，拜拜。”她向我挥了挥手就离开了。我看了看身边的钟，此刻离五点四十已经不远了。

　　我拐到巷子里，躲在角落。

　　果不其然，我能听到他四处寻找的声音。就在他接近我的时候，我绕到他的身后，他转身，但已经慢了。

　　其实我没想好我该做什么，像顾时月说的那样，我可能做不到。

　　说得易，做则难。

　　我对视他的眼睛，忽然有阵熟悉感。霎时间，他的刀刃冲我而来，一阵银光划破空气直冲我的胸口。我来不及反应，但趁着之前的优势，在他之前穿破了对手的胸膛。他的伤口溢出鲜血，我感到耳边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意识也模糊起来，恍惚间好似看见一个笑容。

　　是谁？我已然回想不起来。只是觉得很熟悉。

　　意识回归以后我第一个见着的人就是离，接着印入眼帘的是君锦、徐子期、仆从少女。

　　“夫人，你没事吧。”离最先开口道。

　　“我没事。你们怎么都来了？”

　　“这林家高层都去了别国，还能有什么问题。”仆从少女突然接道。

　　“怎么回事？”

　　“这林家呀，觉得燕家已经低迷十几年了，没救了。林家家主都带人走了。这次不等她回来，也没什么林家家主了。”仆从少女带着一脸骄傲说道。

　　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不知觉就坐到了地上。可能是有些累了吧，想着，又没了意识。

　　夜里，我突觉眼前一片光亮，惊得从昏厥中脱离，一睁眼，竟是仆从少女。她拿着一盏灯笼，站在我的窗前。

　　“大晚上，你不睡作甚么？”我开口，觉得嗓子有些沙哑，又咳了两声。

　　却见仆从少女倒是很高兴的模样：“我来看看小姐你。”

　　“你可知道，这世上本无事，你看着看着，就有了事？”

　　“小姐，我不知道，但我好想知道遗迹里都是些什么。”

　　我瞧着她一脸兴致的好奇，也不好回绝她，便坐在她新点起的烛火边讲起了故事。其中不免有些润色，有些删减，有些添加。

　　我就着连我也摸不透的路子，竟也一路说到了天亮。

　　天际初现日色的时候，我觉着有人在我身上披了件衣裳，迷糊地将眼睁开一丝，只瞧见身旁的仆从少女趴在桌边，已然一副沉睡的模样。

　　我没有再思考是谁的余力，只是将仆从少女抱到了床上，继而又睡了下去。

　　刚合眼，又是一声推门声，我本不想理会，但脚步声理我越发接近，这几日我又是对脚步声相当敏感，只好再次醒来。

　　“君家小姐？”生怕吵醒身边的仆从少女，我悄悄问道。

　　君锦一如往常般没有说话，却握起了我的手，写下了两个字——“有事”。

　　“何事？”我问。

　　君锦摇了摇头。我便也知道了，估摸着又是她的预言术。

　　有事？除了林家，也只有燕家本家最为重要了，若何林家、燕家无关，君锦也大可不在这时候来找我，想着想着也逐渐清醒了起来。

　　我走下床，寻思着不管这是哪个客栈，隔壁的应该都会是离，然而出我意料，隔壁屋开着门，却没人在里。

　　我一转身，恰撞上走来的离。

　　“可是林家出了事？”我看她一副匆忙的样子，问道。

　　“是。夫人怎知？”她问。

　　我眼神甩向君锦，她立马就意会了。

　　“什么事，你说。”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