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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 你思我想 再探刘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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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苗阜因为伤口感染发烧了。
王声正和他说着见了刘权要说些什么,该怎么整编队伍,就看见苗阜眼神涣散面色越来越红,左手一把抓过王声的手攥着,王声被他抓得生疼,伸手摸了摸苗阜的额头便是一声惊呼:“好烫!”赶紧让人去叫王大夫来。
王文生一来就让人打了两盆水,一盆冰凉一盆温热,指点着王声用凉毛巾放在额头,用温热毛巾擦拭苗阜的四肢散热,苗阜这高烧来势凶猛,自己晕乎乎地任由他们摆弄,身体难受眉头紧锁,喉咙里呜呜咽咽地发出些声响,王声凑到跟前也听不大清楚,只柔声安抚道:“你好好睡觉,我就在这儿。”一遍一遍地安慰着他,苗阜勉强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声……”
伸手换下他额头已经被烫热的凉毛巾,王声笑笑,“嗯,我在。”
王大夫检查了苗阜的脉象,又试了试他的体温,把王声叫到一旁,“白天喝的药起作用了,没什么大碍,半夜可能会反复,你勤换着点毛巾,别让受了风。”王声点点头,吩咐人去准备些茶水。
半夜里苗阜烧得睡不著,浑身发热连薄被也盖不住,床褥也被发出来的汗洇湿,睡在上面十分难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看事物却不那麽真切,都有些恍惚,却也看到一个人影靠坐在床边睡着,苗阜只当是守夜的护卫,也不好意思叫醒他,挣扎着就想起来喝口水。
王声听见他翻身就睁开了眼,他睡的不踏实,苗阜有一点动静他就醒了过来,“苗阜?好些了么?”伸手试试他额头温度,没那么烫了,”喝水么?“
竟然是王声一直在这,苗阜心里又惊又喜,眼角就有些酸涩,“声,辛苦你了。”
“哪里话,来,喝点水。”扶着苗阜靠在自己怀里,王声喂他喝了些水,便摸到床上已经被汗水洇湿,若是一直睡在上面肯定得着凉,“你在这坐好,我给你换衣服和褥子。”
苗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声扶到一旁座椅上,看着王声取了干净被褥换上,还取了干净小衫过来,解开苗阜的衣服,用一旁的温热毛巾擦拭,苗阜这回清醒了,左手一格就挡住了王声,王声拍开他的手,“你害什么羞,傍晚那会儿就是我擦的,你背后那只猫头鹰我都看见了,赶紧换衣服,小心着凉。”又不是没见过,王声弯着腰给他系上衣带,一抬头就望进苗阜的眼眸,因为发着烧有些水气,又被王声言语戏弄,苗阜满眼深情仿佛都要溢了出来,认认真真地看着王声,王声弯了眉眼笑笑,伸出手擦擦他鼻尖的汗。
一回生二回熟,这会儿的王声可不会像之前那样脸红了,三两下给苗阜换好衣服让他躺下,自己靠在床边坐着。
躺在干燥柔软的床上,苗阜小心地往里挪了挪,左手拍了拍空着的左边,“你也躺下休息吧。”
王声想了想,便脱了外衫躺在他身边,不多时两人便都睡了过去。
王声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个地包天的侧颜,心里有些慌乱,不过他看看苗阜的脸,伸出手在他的下嘴唇那比划一下,居然长出来这么多,他一下就乐了,什么窘迫也没有了,试试苗阜烧退了没有就又继续睡了。
苗阜是习武之人,不到卯时便醒了,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可还是浑身乏力,想抬手揉揉眼睛,右手绑着,左手却也抬不动,他一扭头,便看到王声靠着自己睡着,干净无邪的睡颜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嘴角边的痦子贴着自己的肩头,两只手抱着苗阜的左手睡的正好,苗阜凑了过去,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一下不够又吻了一下,王声本就半醒不醒的,被他吻了几次就醒了,一睁开眼正对着噘着嘴凑过来的苗阜,吓得眼睛都瞪圆了,翻身下床随手拽了件外衫就逃了出去。苗阜想追上去可有心无力,只能看着王声落荒而逃。
二当家也是起了个大早,拿着个礼单就和虎子冲进苗阜和王声的小院,王声正在给地上洒水,差点泼在他身上。
二当家急忙跳开检查自己的衣裳,“干嘛呢干嘛呢!我就这么一件好衣裳!”看见王声还穿着他那朴素的长衫便是一阵唠叨,“今天要去见凤城王啊,你怎么能穿这个,有没有好一点的绸缎?哎不对啊,这件衣服怎么看着像是大苗的啊?”
王声一低头,呵呵干笑两声,“呃,我这不是扫院子么,就穿了一件脏衣服。”
二当家摸着下巴上下好一番打量,末了吩咐虎子,“你到大当家衣柜里给军师挑一件上好的绸缎去,你俩衣服能穿一样的,又省钱了。”把礼单递给王声,“我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咱们赶紧下山吧。”
王声看看礼单,点点头,却也犹豫了一下,“苗阜他还病着……”
“啊,山上有药师呢,让他照看着。咱们要是跟刘权谈的好,再商量商量整编的事情,怎么着也得三五天回来。”看着王声扭头看苗阜的屋子,二当家叹口气,“小先生,这军情紧急耽误不得。”
王声嗯了一声,从早上逃出来这半个时辰他也没见过苗阜,偏巧虎子捧了件黑色长袍出来,他也不用进去了。
苗阜在床上听着二当家的话,以为王声能进来取衣服,他也好跟人道个歉,谁知道是虎子进来,他叹口气,让虎子扶着自己帮王声挑了一件。他站在窗边,看着王声穿着早上慌忙拿起的那件自己的长衫,倒也是合身,想着自己的衣服穿在王声身上,心底乐开了花,可想起早上王声惊弓之鸟一般的模样,心情又好不起来了。
二当家对那件长袍倒是挺满意,让王声赶紧换上便要启程,王声交代虎子去请王大夫来照看梦儿和苗阜,便回屋换衣服。
一出门,就看到苗阜倚着门框站着。
王声看着他,只觉得他那欲言又止,一脸悲伤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心眼怎么这么小呢!
“我去刘权那呢,你好好吃药养伤。”
“嗯……”这还是哪里来的哭腔。
“不许胡思乱想。”
“嗯……”连想都不让想,这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么……
“军师快走啦!二当家的等着咱们呢!”
王声看着他那样子真是哭笑不得,估计脑子里又在胡想了,却被急性子的虎子冲过来拉起手就往外走,苗阜看着他出门不自觉地跟了上去,他烧刚退腿还软着,一抬腿便被院门绊倒。
王声就走不动道了,赶紧跑过去扶起他,“有没有事?”
“没有。”
还闹上别扭了,王声真的是被这个傻老爷们气死了,他那边还有军情大事,这边还有个脑子烧坏了的男人,这人怎么发个烧就变了个人呢?“虎子,你扶大当家进去,看好他。”
虎子沮丧地跑过来扶着苗阜,“军师我也想去。”
王声转过头瞪着苗阜,“你给我把他看好了,有个三长两短我为你是问。”说完就走,只留下虎子和苗阜在后面郁闷地看着他的背影。
王声和二当家到了刘权处,刘权早已准备了酒席,就等着他们来呢。
席间几人推杯换盏,这刘权也是对苗阜和青凤山多有耳闻,如今没见着本人,倒也有些遗憾,听说苗阜受了伤,急忙让人选了上好的药材送给王声。王声说了有意投奔的事,并献上了一把纸扇,刘权说:“行军打仗带此物多有不便,我把他转赠给受伤将士用来取凉如何?”王声笑着说:“王爷尽管分配就是了。”只此一节,他便对这刘权放了心。
吃罢酒席,刘权便亲自带着二当家和王声商议整编队伍的事情。“前线战事紧急,军师和大当家便跟着本王前往同州接应大军,军师?”二当家看着王声心不在焉的样子,扯了扯他的袖子。王声连忙站直身体,躬身回道:“是,待我家当家的伤好,即可出征。”
刘权笑笑:“军师如此关心苗寨主,倒也让人羡慕。”只说军事明日再议,遂让人送王声和二当家去休息了。
一出来二当家就摇摇头,“山上有药师在呢,你担心什么?”
“早上他摔了一跤,不知道有没有事情。”王声停下脚步,“二爷,你借我匹好马。”
一听王声要骑马可吓着了二当家,“你要回山啊,你不是不会骑马吗?”
“我得回去看看他,明天我会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