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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章 沉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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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空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後,就搬到了周銘為他準備的房子裡。
離開住了近百年的屋子,雖然有點不太習慣,不過新的房子就在祈山的山腳下,依山傍水而居,遠離了城市的喧囂,環境倒是跟之前住的地方沒有太大的差別,很快也就適應了。
反倒是沒了守護的重擔,不需要在尋尋覓覓,日子雖然過得悠閒又自在,他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心裡有種空盪的不適感。
司徒仁笑他,說他現在過的就是所謂的退休生活,只要找到新的目標讓自己忙碌起來,就不會有空虛的感覺。
「守護」和「尋人」是跟了他百年的責任,除去這二樣,他想不出能讓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所以最後他還是接受了周銘的提議,等過陣子後打算四處走走看看,好多多認識這個他下半生準備生活的世界。
抬頭望著滿天星斗,有二星相併亮的讓人以為只有一顆,那是屬於周銘跟杜微的星星。
只是,最近他總有個預感,似乎有什麼潛伏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等待時機一到就會撲滅那顆閃亮的星星。
可惜…他的能力隨著咒法的解除也已消失了大半,已經無法占卜預知未來。不過沒關係,他寧可信其有,也不想放過任何一絲的可能性。
那可是他守護了近百年的人,不是說放下就能馬上習慣。
雖然目前看似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他的直覺一向很準,他實在是放心不下他們,打算等觀察一陣子後,確定無異在動身,只希望這一次只是他的錯覺。
***
周銘把屬於二人前世的物品都搬回了家,除了一些小東西和古琴放在杜微那,其餘的都收藏在自己的書房裡。
看著牆上推滿的物品,一件件都有著他跟杜微的回憶,頓時,內心裡因為杜微而填滿的空虛變得更加的充沛。
這世他先尋回了杜微的人,接著又找回屬於二人的物品。前世的不完美在這世有了好結果,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前進,在來就只剩下籌備婚禮,一切終於能圓滿了。
只是沒想到撥好的如意算盤,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得周銘措手不及,不僅打亂了他原本的計畫,也引發出他前世隱藏於深處的恐懼,讓不少人最後是後悔莫及。
***
這天一早,周銘來到杜家時,看到神色有異的杜文澤等在門口前征愣了一下,還沒等他問及杜微,就聽到他激動的說:阿銘,小微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叫不醒,你快去看看 。”
杜文澤話剛落下,就見周銘已經閃身迅速的跑到杜微的房間裡。
直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兒一臉安詳的睡容,胸前均勻起伏的呼吸,才讓他重重呼出一口剛才就憋著的氣。
他小心奕奕的靠近跪在床邊,輕輕的喚了幾聲杜微的名字,回應他的只有輕淺的呼吸聲。
他試著伸出手,輕輕地碰觸杜微的臉頰,溫暖的溫度由掌心傳遞了過來,令他輕顫的嗓聲平穩了不少,小聲的道:”小微,別鬧了,快點醒來。”
可是,杜微就像個睡美人,對於四周的聲音毫無所覺,就連周銘的聲音也是無動於衷,就這麼靜靜的沉睡著。
這相似的畫面令周銘升起不安的恐懼,他逼自己冷靜下來,對著一旁的杜文澤問:”伯父,小微以前有發生過這樣的情形嗎?”
杜文澤搖搖頭回答:”沒有,這是第一次。”
周銘緊接著問:”我昨晚離開後,他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嗎?”
羅美晴接著回答:”沒有,你昨天走後,小微就跟平常一樣直接上樓休息了。”
“阿銘,需要叫醫生過來看看嗎?”杜文澤擔心杜微的身體,雖然他看似跟睡著沒有二樣,但是疾病這種東西不是他們所能預料,也沒有表像看起來這麼的簡單,他曾經就聽朋友說過,有人也是這麼睡著後就在也沒醒過來了。
周銘點頭安慰道:“好,讓醫生來看看,說不定小微只是太疲累了。”
方醫師半個小時後就趕到了杜家,他是杜文澤的好友,也是看著杜微長大的長輩,所以他一接到電話,連忙拋下吃到一半的早餐趕緊出門。
經過他簡易的檢查後,他初步判定杜微只是陷入沉睡,身體機能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至於何時會醒來,他也不敢給個明確的答案,他建議還是送至醫院做一下精密的檢查比較保險。
最後,他幫杜微打了隻點滴補充營養,安慰大家別太過擔心才離開。
有了方醫師的保證,杜氏夫婦跟周銘總算能放下大半個心。經過三人的商討後,他們決定等一天的時間,如果明天杜微還是沒有醒過來,在把人送至醫院做檢查。
這事一發生,誰都沒有了心情去做別的事情,杜氏夫婦原本想要跟周銘輪流守著杜微,卻被他一口回絕掉。好在他們能理解周銘的心情,所以也沒有強迫他一定要休息,還反過來安慰他別太擔心,指不定明天一早杜微就醒了過來。
當晚周銘沒有回家,為了不想讓家人擔心,他找了個留宿的理由告訴他們。對於自家兒子能留宿在媳婦家,周氏夫婦當然是樂見其成,所以也沒有多做聯想。
***
周銘看著點滴已到盡頭,輕輕的把針頭從杜微的手背上抽了下來,看著平時最怕打針的人,現在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頓時令他感到心疼不已。
他不捨的執起杜微的手落下一吻,看著原本白晰的手背上有著打針後的淤青,輕輕的把它柔散開來,杜微依然毫無動靜。
明知道他只是陷入了沉睡,內心深處裡的不安還是讓他感到害怕,前世那段不願回憶起的記憶漸漸的湧了上來。
當時的他在得知杜微生病後就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一路上跑死了不少的馬匹,只花了平時不到一半的時間就到達。
那時候他看到的杜微就跟現在一樣,整個人也是陷入了沉睡,只是因為受毒物的迫害的關係,已經油盡燈枯被病痛折磨得只剩皮包骨,臉色更是蒼白到無一絲血色,呼吸也是弱到進少出多,他永遠忘不了那景象。
比照現在的杜微,雖然一樣沉睡不醒,但是臉色紅潤,呼吸也很正常,看起來就像是碰到紡織針睡著的睡美人一般,依然健康的活在自己的眼前。
周銘輕握著杜微的手道:”小微,快點醒來好嗎?”
這次的杜微似乎有了反應,緊閉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好似在回應他的問話。
“小微!?小微…”周銘又喚了幾聲,這次回應他的依然是輕淺的呼吸聲,彷彿剛才的反應只是他的錯覺。
周銘毫無辨法,只好跟著躺上床把杜微輕擁入懷,感受著他身上散發出的溫暖,一下下輕撫他的長髮,喃喃自語的道:”小微,你一定捨不得讓我孤單一個人的,對嗎?”
依然是無人回答的問話,偌大的空間裡在無別的聲音,就連回音都顯得如此孤寂。他把人更加緊擁了些,把頭埋在杜微的脖頸處,懇求的道:”拜託….不要在拋下我一個人了。”
這句話裡包含了太多的無助、害怕與孤單,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出周銘嗓音裡的輕顫聲。
此時他的神情沒了平時的意氣風發,就像個走失的小孩無助又迷茫。這景象如果讓杜微見著了,他一定是心疼的馬上把人擁入懷裡,可惜,現在的他正陷在夢境裡,一點也沒醒來的跡像。
周銘在天快亮時才小睡了一下,所以門剛打開發出一聲輕响,他就馬上睜開眼睛低下頭,看著依然熟睡在自己懷裡的杜微,輕聲的試著叫喚:”小微,該起床了。”
回應他的依然是杜微平穩的呼吸聲,周銘雖然感到有點失望,還是把人放回床上蓋好被子,轉身對著剛才就進房的杜文澤道:”伯父,我等一下聯絡醫院那邊,我們把小微送去做檢查。”
杜文澤點頭安慰他:”阿銘,你放心,小微一定會沒事。”
周銘堅定的道:”恩,我一定不會讓他有事。”
***
周銘把杜微送至醫院做檢查後,跟杜氏夫婦打了聲招呼就先離開。照理說應該是要由他守著杜微才對,但是有些事他得去查個清楚。
杜微前天上午有二堂課,他照貫例的把人送至教室後才離開,然後在他下課前去接他,二人最後也沒去哪就直接回到杜家。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在課堂上接觸到了什麼人才會引發這事,他得去找古方理問個清楚。
“啥!?你說小杜昨天有沒有跟誰有過接觸?”古方理被周銘問得滿臉問號。
周銘不願多做解釋,只簡單的問:”對,你仔細想一下,昨天有沒有誰突然找他說話之類的。”
古方理雖然不解周銘問這話的用意,但是他相信一定有他的理由在,不會是平白無故,所以很認真回想過後才回答:“恩……沒有,我確定昨天沒有同學找他聊天。”
“謝謝你,如果你有想起什麼和平常不同的地方隨時打給我。”周銘說完抄了自己的手機號碼給古方理才離開。
周銘回到醫院時,杜微正好做完了檢查,人已送至病房裡由杜氏夫婦陪伴著。
報告結果出來時,醫生判定杜微的腦波異常的活耀,可是大腦並無受損,對於他突然沉睡不醒也沒有解答。直到後來杜微的心理主治醫生來了才有答案。
杜微因為小時候的怪毛病,長期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對於杜微的情形沒人比他還了解。
心理醫生綜合了之前的診斷,最後判定杜微是陷入了夢境裡面,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一直以來會夢到的前世。
知道了杜微身體沒有大礙,三人總算是放下心頭的擔子,只是杜微這麼一直沉睡下去也不是辨法,還是得想方法讓他醒過來。
剛才醫生有提到,杜微會沉睡不願醒來是出於自願,目前唯一能解決的方法,就是找一樣現實中讓他牽掛最深的人、或事物,只要能強得過夢境裡,自然就會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