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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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拿着行头走出太子府，径自朝着少渊城南门走了，走出约莫半里地，想是累得慌，就找了个茶棚歇脚，这是太子府的家丁回报的话，不过姜青可不保证这话的正确性，笑话，刺杀太子的刺客，躺在太子的床上被自己治好了？他能安心的走才有鬼呢，那个说书的认识姜青的脸，若是心中有疑，哪能容的他安心地离开？这些时日在少渊城瞎晃悠，也不是没有结果的，哪能这么容易的就走了呢？
少渊城中这几日可是热闹得紧啊，听说城中最大的青楼紫薇苑新来了一个花魁娘子，貌若天仙，舞跳得是美极了，这几日城里好多王孙公子争相去看她表演呐，可惜人家姑娘清高，卖艺不卖身，那珠宝黄金放到她面前，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你说说，有见过这么做妓女的吗？
可不是吗，可谁让那些有钱的就吃这一套呢，你呀，穷光蛋一个还是别流口水了，卖你的包子去吧，似闲庭散步的两人听到街边小贩的闲聊，其中一人的眼中来了兴致，手中墨色折扇一挥，道：五哥，要不咱去看看？
被叫五哥的那个人，瞥了他一眼，吓得他脖子一缩，心想又没戏了的时候，那个五哥道：看看吧，黯淡的眼神马上亮了起来，手中折扇谄媚的向他五哥扇去，口中还道：五哥最好了，您先请，嘿嘿……
两人到的紫薇苑时，愣是被眼前的盛况给惊住了，挥着折扇的男子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新来的姑娘名气这么大，以前这可没这么多人，听得他的五哥又瞪了他一眼，门口的老鸨眼尖，一眼看到他，道：哎呀，这不是七，七公子吗，您可好久没来了，快里边请……您一起的这位公子看着眼生，没来过我们这吧，说着手就拉了上去，还未碰及他的衣袖，七公子的折扇已经先挥掉了老鸨的手，道：微娘，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想让公子我在这站到什么时候啊？微娘讪讪的笑了两声，连忙招呼二人进去，亲自送进了二楼的雅间，方才离开。
那个七公子抿了一口茶，道：五哥，你说依咱俩的见识什么样的姑娘我们没见过，这个花魁，依我看也是盛名难负……未走远的微娘听到七公子说的话，脑中的算盘珠子啪啪的响着，南渊的七皇子君南澈，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风流成性，能被他叫五哥的人，也只有他的胞兄，南渊的五皇子君南聿了，这两个人都是惹不起的，特别是名闻南渊的五皇子，是出了名的会算计，要是被他盯上，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微娘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离这两个人有多远走多远，如此想着，脚下生风，逃也似的下了楼梯。
此时紫薇苑的大厅可是极为热闹，只听得鼎沸的人声在喊着：青青姑娘，青青姑娘……嘈杂的声音中，微娘的大嗓门格外的突出：各位，青青姑娘的规矩，各位也都清楚，每日只舞一次，这时辰嘛，还得再劳烦各位再等一炷香的时间，青青姑娘可还没打扮好呢，大家可不要着急啊……
微娘说完，嘈杂的人声已渐渐安静下来，但仍有一个尖锐的声音道：青青姑娘好大的架子，我们小侯爷难得来京城一趟，连着几日来捧青青姑娘的场，可青青姑娘连喝杯茶都不肯赏脸，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君南澈手中墨扇擎起雅间垂坠的珠帘，想看看是何人挑衅，却只看见对面的房间外站着一个人，满脸的不满,说着话还朝着身后的房内张望，君南澈凝目向对面的房间望去，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并不真切。
“小侯爷，这少渊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侯爷？五哥，你有听过吗？”正悠闲品茶的君南聿，眼眸微眯，看着君南澈道：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刚回京城哪里会知道？听到这话，君南澈晶晶亮的望着他五哥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不过……”君南聿顿了一顿道。
君南澈的眼神马上又亮了起来，道：不过什么？
“不过，父皇的五十大寿就要到了，各地前来贺寿的诸侯不少，不过适逢老大遭人暗杀，这个小侯爷还敢明目张胆的在少渊猖狂，你觉得，他会是谁？”君南聿手中的墨扇一折，轻笑道。
君南澈沉思道：现在京中的各路诸侯，以巴山侯君子仪的势力最大，难不成是他的儿子？那个据说嚣张跋扈的君于晏？五哥，那你觉得……
话音未落，君南聿墨扇一指示意他闭嘴，听得外面丝竹声起，还在叫嚣的人声也已安静，君南澈拨开珠帘，紫薇苑的大厅中，已摆起了十面大鼓，紫薇苑远不能旖旎无限的乐声也变了，仿佛大漠中悲凉的风声呼啸，有人自二楼台阶缓步向下，没有珠翠环绕，没有锦衣华服，及腰的长发只着一只发钗挽住，一袭桃红色的水袖舞服裹住她曼妙的身躯，她的足下似乎踏着莲花，每一步都似清风，却又敲击在人心上，她抬手时，整个紫薇苑只剩下鼓声，那是她的舞，水袖撞击的点点鼓声，如同人内心奔涌嚎叫的小兽，它嘶吼，挣扎，越来越狂躁，如同她的鼓声，越来越快，直将人的心听到高出，眼看着要坠落的瞬间，鼓声止，水袖收，似乎残梦一场，了无痕迹。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好，如潮水般的掌声响起，台上那女子施施然的行了一个礼，转身欲走，却不想有人却不答应：且慢，在众人愕然的眼神中，原来与微娘叫嚣的那人，恭敬的请出了一个人，看那架势似乎就是那位小侯爷了。
那人道：青青姑娘且留步，在下巴山君于晏，闻青青姑娘之名，前来拜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想请姑娘到此一叙，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那位青青姑娘垂手行了一个礼，道：青青谢小侯爷厚爱，只是此舞颇耗心神，青青乏了，怕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是不劳侯爷费心了，说罢，并没有看君于晏已变了的面色，抬脚就走，君于晏身后那名躬身的男子道：大胆，声未落，青青而后已感到疾风而至，脚步一凝，还未来得及动作，那名男子已惨叫一声，捂着右手倒在了地上，这时君于晏的脸色已经铁青，怒道：是谁，给我出来……
只见一个年轻俊朗的公子自人群而出，朗声道：不才吕九，冒犯了，饶是见惯了男子的紫薇苑的姑娘看到这个吕公子也是暗暗羡慕，面容白皙，眉目清雅，若不是矮了那么一点，倒真是位翩翩佳公子啊，楼上的君南澈看到来人，皱眉道：五哥，九儿来了，要不要……
君南聿打量了一下他，嗤笑道：得了吧，好像你打得过九儿似得，坏了她的事小心她修理你，说完也不看君南澈瞬间垮掉的脸，直盯着那个自偷袭的人倒地到九儿出现，都没有丝毫动作的女子，心下揣测：难道她真的不会武功？
青青姑娘可没他们这么多活络的小心思，身后的那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青青并没有理会，只是接着走她未走完的楼梯，这下可惹恼了小侯爷君于晏，看着倒在地上的手下，君于晏感觉面子尽失，大步一迈就要去抓青青的手，只是有人比他更快，君于晏的手在堪堪触及青青衣袖的时候定住了，身后的吕九右掌已抵在君于晏的后心，使他不敢再动，吕九道：小侯爷，您风度翩翩，身份高贵，不会真的跟一个青楼女子一般见识吧？
眼下只能吃闷亏的君于晏气的眼角直抽，却又无可奈何，脸皮抽动，皮笑肉不笑的道：吕兄说笑了，君某自不会跟她一般见识，说完右手一收，示意其他人把倒地的人抬走，自己也道了一声告辞，讪讪的走了。
围观的人看着闹事的人一走，自是不在意的继续喝酒，青青姑娘回头，看着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吕九，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青青感激不尽，吕九手一挥，道：不必客气，在下有幸得见姑娘一舞，实乃三生有幸，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说着，吕九眼角余光已看到一直在挑帘看热闹的君南澈，高兴道：七哥，你也在啊，也不跟小弟打声招呼，说着自顾自的上楼，直向君南澈所在的房间走去，君南澈暗叫一声糟糕，苦着脸看着悠闲自在的五哥，道：怎么办？
青青在吕九叫七哥的时候，抬眼看了一下，眉头一皱，那坐着喝茶的人的身形跟脑海中某个惹人厌的身影重合，他怎么会在这里？想起在青水城不愉快的遭遇，青青的心里就有一股气，吕九跑得快，上楼直冲向君南澈的所在，青青则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揭开左手覆盖的轻纱，凤舞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尖利的鸟嘴长吁一口气，道：你没事干不要老是给我带面具，快憋死我了，姜青看着它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以为我想啊，你那么潇洒不羁的英姿印在我手上，只要碰见人就会暴露好吗？要是被有心人记住了，我想去做卧底都没机会，不过我说，你恢复的也太慢了吧，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一点大，要是只麻雀，现在都可以自己捉虫了好吗？看着站在掌心身形跟麻雀幼崽差不多的凤舞，姜青的心中也是很郁闷的。
凤舞傲慢的瞥了一眼姜青，小翅膀一扇，腾地一下跳起，敲了一下姜青的脑袋，道：神兽的功力要是那么容易长进，那还神个屁呀，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神兽了，不过，要是有那么几个千年的朱果啊，万年的灵芝什么的，来两个吃一下，也是可以增加那么一点点功力的，等我有了身体，也就用不着你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混进这里，还打扮成这幅鬼样子，究竟想要干什么？该不会真的只是想来这里跳舞吧？
姜青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凤舞道：神兽哥哥，你不是会读心术吗？这点小事还难得住你吗？凤舞无语道：这不是关心你嘛，不知好歹，哼……说着也不理会姜青，小小的身影慢慢模糊，而姜青掌心的纹路又渐渐清晰起来，姜青看着掌心，气呼呼的说：哼，又不是只有你会哼……
天佑七年五月十八是南渊恭帝五十岁的寿辰，南渊各地的诸侯权贵无不赶来给皇帝贺寿，而为表邻国交好，东川国君与离国国主也分别派遣特使出使南渊，为南渊的皇帝送去寿礼。
而少渊城内，各种酒肆茶馆，风月场所因为这些人更加的热闹起来，而因为花魁娘子青青姑娘绝佳的舞技使得少渊第一青楼紫薇苑更加名声大噪，慕名而来的客人也愈来愈多，那日在紫薇苑受辱而去的巴山候的公子君于晏并没有因为碰壁而止步，相反，只要有青青姑娘表演的日子，君公子还是照来不误，而姜青现在犯愁的不仅仅是这位君公子，还因着如今各路诸侯进京，为防止有人滋事，少渊城的巡逻和治安好了不止一点点，姜青现在要打探消息都变得难了，有一点让姜青略微心安的是，那日与君南思大叫七哥的那个人一起到此的那位，并未再出现在紫薇苑。
作为花魁，青青姑娘必须是有特权的，青青姑娘不用每日都有表演，她不在的时候，微娘也并不知道她的去向，而此时的姜青正换了一副面孔，在少渊城的街上匆匆而过，摸着现在的这张脸皮，姜青的心中几乎要冷笑出来，这时候她多么庆幸自己是医王谷的弟子，做出来的人皮面具还真是贴合皮肤，至于这个面皮的主人，估计已经喝完孟婆汤了吧。
君于晏的心思是怎么样的姜青不知道，但是仅仅是因为青青的容貌就做出一副痴情种子的样子真的是恶心透了，看着人皮与左掌毫无痕迹的贴合，已看不出原有的红色印记，姜青满意的想着，凤舞那个鸡肋的读心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作用嘛。
巴山候此次派了自己的儿子到京贺寿，作为南渊皇帝的弟弟，君子仪的封地是各路诸侯王中最大的，巴山候为南渊驻守西南边陲，扼守与离国相邻的边界，西南贫苦，巴山候可谓劳苦功高，为怕敌国偷袭，此次皇帝过寿，巴山候并未离开封地，只是这位小侯爷到京之后的行为与其父忠义的对比，就显得耐人寻味了，姜青现在这个面皮的主人，应该是叫做程清，昨夜已经准备睡觉的姜青，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的时候，鼻子却嗅到一股不寻常的香味，精于医理的姜青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脑中瞬间就清醒过来，悄声从枕下的小包中取出一颗药丸含在嘴里，让眼前略显朦胧的视线清晰起来，侧耳细听，窗外似乎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那人等了一下，确认屋内没有动静后，翻窗而进，蹑手蹑脚的朝着床的方向走来。
姜青的手已悄悄的按在腰间，那里有一柄常年当做腰带的软剑，来人靠近床边，想是已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手一抬，姜青已感觉有一股劲风朝自己的天泉穴袭来，姜青右手疾挥，软剑的寒光已掠过那人的眼睛，眼神略带惊慌，但很快就稳定下来，口中道：不想青青姑娘原来还是武功高手，那么多有得罪了，话音未落，双手已成鹰爪式，直向姜青面门，姜青右手挥剑格挡，左手抓起屏风上的水袖，挥向那人，灵动的袖子如蛇般缠上那人的胳膊，那人并未在意，右手不停攻势，左手已抓向缠在右臂上的水袖，内力疾催，姜青感觉手中一松，那人右臂上的水袖已被崩断，两人手中不停，翻覆间已过了十几招，来人武功不弱，如此打发只能引来不相干的人，姜青心中思索，剑下露出一个破绽，那人看准空隙，变爪为掌直向姜青打来，姜青一躲，正退到屏风边上，姜青左手在屏风上一摸，感觉到手中拿的东西，姜青毫不犹豫的挥出，那人没想到姜青还有这个后着，一时不察，便被击中，酥麻的感觉瞬间爬满全身，双手仿若冻僵般使不出力气，眼神恍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姜青看着那人面上还带着黑布，蹲下观察了一下后，一把扯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