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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三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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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精灵修炼成人了……么?季非蓦不由想到。不过姓君……难道是那个君家?
恐怕一时间也走不了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个小姑娘又在打什么主意?
如果他是天音阁的人,也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人物,拉一个垫背也划算。茗汐想了想,终于开口:“你觉得阵法如何?”想要走出去还得靠这个人……茗汐动了动手脚,依旧酸软无力。一时也不清楚是不是眼前这人动了手脚。
“君姑娘果真厉害,谦珩能够进来,也是侥幸。”季非蓦背后一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方才是从东边进来的。北边是一个不同的迷阵,生门已经封死了,进去就别想出来,但我认路,南面是一个杀阵,至于西面就是这个瀑布。”茗汐指着四周,眼中满是狡黠。对上那双吃了一惊便恢复平静的眸子,不由泄了气,收起作弄眼前人对想法。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然真想看看这样看似清心寡欲的人生气时的模样。
果然。他之前试图离开,却总被一股力量所阻拦。原来是她……随即又感到一阵寒意。她这是打算将闯入的人也困死在里面么?这样同归于尽的想法……还好他并没有恶意。
“我可以带路,但你得保证我的安全,送我去一个地方。”就怕君梁萧那出什么意外,如果死了,应该赶的上收尸什么的。
“……可以。”季非蓦扶额。虽然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但被人威胁的感觉着实不怎么美妙,而且她看起来被什么人追杀……如果有命回去,他一定好好呆在家里,一年不出门!
当不久后季非蓦又遇见茗汐,自然是后话了。
两个人日后的缘分,也刚刚开始。两人都还年轻,一人没有日后的狠辣无情,一人还做不到日后那般淡然处世。一点一滴的情感,终会汇成一片汪洋大海,这只是开始,他们的路还很长。
趴在季非蓦的背上,感受那人微微的僵硬,茗汐恶劣的笑了笑:“颜……谦珩? ”微微上扬的语调表明主人的心情正好。
“你说说,他们找到了我,是先杀你,还是先杀我?”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剑,一只手还不忘去捞附近的树叶,用力掐几下,又松开。担心她会掉下去,季非蓦不得不托住她的腿弯,心中的羞涩与无奈不断的放大。长这么大,他从未和一个女子这般亲密过。
“谦珩答应保姑娘平安。”季非蓦出声提醒,“姑娘……能否别乱动?”
“呵呵……”被压低的笑声,眼中闪着阴厉,“儒家是不是有一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你我肌肤相亲,之前你又替我包扎伤口,看见我的身子,是不是应该负责什么的?”
脚步一顿,季非蓦却是笑的温和:“君姑娘所言极是,不如告知谦珩姑娘家住何处,唔要不日上门提亲可好?”
“咳咳,不用那么麻烦,不如你我暗通款曲?这才有情趣吗。”茗汐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只是想戏弄一下这个一本正经的人,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这岂不委屈了姑娘?”季非蓦微笑如故,甚至有几分强势,“方才姑娘不说,倒是谦珩忘了。姑娘这么一提,谦珩也是想起来。”
“……我只是开玩笑,你别当真了。”茗汐一抖,感觉自己这回踢到了铁板。
“谦珩也只是与姑娘说笑,姑娘也别当真了。”季非蓦暗暗叹气,背后的人道也安静了。这般……甚好!
“……”茗汐乖乖的趴到季非蓦背上,认真的指路。这里确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她心里默默的想。
两人走了片刻,茗汐突然拉住季非蓦的衣角:“等等,看那边!”眼中带着惊骇,凝重,还有少见的慌乱,“我们走快点!”
“那是……有人放火?”季非蓦惊讶,也知道此处不宜久留。山中到处都是树木植被,起火蔓延的速度极快,他们的位置又是顺风……猛地想起边上的小村子,想到那一家人,季非蓦不由停下脚步:“哪里还有一个村子!”
茗汐不说话,想起了紫云村。
“快点走。”她催促对方。茗汐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已经晚了,看起火置,还是约定的汇合点。
是的,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要担心呢不是已经死去的人,而是他们自己。
那些人,这么快就锁定她位置了?还是为了传国玉玺,他们认错了地方!“混蛋……”将越来越近的烟雾牢牢地记住。茗汐深吸一口气,催促季非蓦,“快点走!”
季非蓦的脸色十分的难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没有漏听茗汐那咬牙切齿的声音。
刚才轻松的氛围被凝重代替,在茗汐的指引下,两人飞快地向前
“火音大人,那东西,真的不会出意外?”比起先前一脸笑意的田穆,这个男子的容貌有些阴柔,狭长的凤眼如一条毒蛇闪着毒光。无数的黑衣人站在他的身后,肃穆安静,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新鲜的血迹。
屠村,对于他们而言不是什么问题。高兴儿子有救的老汉死了,久病缠身即将可以病愈儿子死了,心中藏着小小爱慕的女儿死了,村民死了。他们的房子被点火,尸体慢慢吞噬在一片火海中。
“殿下放心,既是神物,自有上天庇佑。左护法大人在我来之前特地算过一卦,确保神物无恙。”在冷水中浸泡了三个时辰,火音的眼中也含着丝丝冷意,“他们,逃不过的。”但火音并没有告诉田复,左护法的占卜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打断,她现在说的未来,不过是虚构的谎言。天音阁也在寻找的东西,怎么能交给别人?
“昭冥阁下的占星术?”田复略一沉吟,安心许多。他不会想到,未来的变化将超乎他的预料,一个不在他计划内的人会给他一份大礼。
风,是炽热的,两边的树木在火光的照映下染着橘红色的光辉。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指甲死死卡住掌心,眼中的光芒忽明忽灭。她没有任何的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唯有不断的前行,在大火完将他们完全包围之前逃离这里。
这个人会抛下我吗?茗汐咬牙,一个人存活的几率无疑高上许多。脑子里紧绷着弦,叫嚣着。危险,危险。
杀了他……慢慢握住的承影。如果他敢抛弃她……
火焰慢慢的前行,看似缓慢,却赶上两人的步伐。不知何时,四周一是一片火海,唯一没有找火的地方,有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黑衣黑裤黑鞋,就连他手中的剑,也涂上了一层黑色的颜料。他是杀手。这一场大火,将埋伏在树上的他逼到了地上。很巧,他的目标,也来了。
“黄泉……”茗汐一眼看见那人手臂上纹着的蓝焰纹身。心中一沉。并不是她害怕黄泉的杀手。在火海即将来到面前的时刻,停下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你,站住。”剑,古朴无华,指着季非蓦,魍厘并没有将少年背后的少女放在眼里。
弱小的人。魍厘上前一步,杀气逼迫着两人。他是杀手,来自黄泉。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们就是真正的猎物。很可惜,这一场大火打乱了他的布局,不过没关系的。
“君姑娘……”感受到凌厉的杀气,季非蓦温和的笑容收敛些许,托住茗汐的手松了松,又更加用力的托住,“小心了。”
“放我下来,杀了他再走。”看上去他们真不是一路人,但也仅仅不是黄泉的。茗汐松开环住季非蓦脖子的手,握紧了自己的剑。虽然还有些吃力,但杀一个人她还是能做到的。
不像茗汐那样充满了杀意,季非蓦的神情虽然没有之前那般温和,但还是保持了文雅的风度:“这位兄台,可否行个方便。”
回应他的,是凌厉的一剑。
“君姑娘,抓紧了。”“放我下来。”两人同时开口。也在这一瞬间,剑擦过衣角,茗汐下意识向后仰去,失去平衡摔了下去,眉心正对准了剑尖。茗汐想要举剑格挡,却晚了一步,眉心正中一点已被溅起所伤。
此时,剑,停住了。
一只手环住茗汐,将她护在怀里,一只手,牢牢夹住剑尖。
茗汐惊愕,魍厘同样吃惊。能接住他一剑的人,屈指可数。这人是何来路?
捂住伤口,目光冷了下去。再晚上半分……想要杀她的人,绝不能放过。
“你不应该伤她。”手中用力,一柄宝剑生生崩断。脸上笑意早已不见踪迹,温和的眸子染上杀气。茗汐听见他这样说:“这是最后一次。有我在,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他想起来了,为什么对这个小姑娘这般在意。之前,见过呢。
摸了摸眉心的伤口,冷冷的目光在环住自己要的手上一转,对于季非蓦的话她根本没放在心里:“你要搂到什么时候。”
“抱歉。”季非蓦松开手,茗汐不由狠狠喘了口气,慢慢的退到一边。
眼中的阴郁越发浓重。竟让人逼到这个地步!这群该死的家伙……不再掩藏杀意,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笑容。季非蓦?季家人呐……真的这么简单?
无暇顾及女孩气势的变化,魍厘正竭力躲闪少年的攻击。
未曾想过,眼前的少年竟有如此身手。看似随意的一击,却令他退无可退,只得拼着重伤生生接下。宝剑已断,季非蓦的每一次攻击,魍厘都靠着自己多年来杀手的直觉必过要害,但不多时,便伤痕累累。
怪不得他没有带剑。是不需要吗?茗汐咬了咬牙,真的好强!就算在全盛之时,想要打赢季非蓦,也没那么简单。江湖中,多有能人异士,切不可高傲自大。想起了先生之前的教诲。茗汐猛然发觉,自己过度骄傲了。
她确实有足够的能力掀起一场场的风雨,但不表示,没有人能够阻止她,杀了她。不管是江湖阅历还是武功,她在同辈人中或许是佼佼,但若与那些老江湖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不是每一次,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茗汐思考的时候,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魍厘半跪在地上,口中不住吐出鲜血。
“原来真正的目标,是你……”看着茗汐手中的长剑,魍厘闭上眼睛。竟然连目标都会弄错,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不对……”茗汐慌忙上前,“他服毒了。”可恶,都没办法问出他的雇主是谁……这个人会选择这条下山的必经之路,明显是在等待一个人。一开始将目标当成季非蓦,现在却说他的目标是我。
一个杀手,却会认不出自己的目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他最后看到的,是承影?根据承影认出我?从我下山那一刻起看到过承影的人,也没有多少……
和它,又有什么关系?慢慢走向倒下的尸体,火焰已经将四周包围。走不了了吗?那也好,黄泉路上有人陪伴,不会孤独。
茗汐看着满天的火焰,目光宁静到冷酷。
真不甘心,会留在这里。我要离开,我要活下去。强烈的求生意志激发了茗汐的斗志,她看着四周,大脑飞速运转。
四面都是大火,好在他们呆着的地方较为空旷,大火还无法将这里吞噬。
“君姑娘?该走了。”季非蓦探了探杀手的鼻息,遗憾自己没有及时阻止他服毒自尽。
那目光,依旧是清明温和的。
最冷酷的人,会不会是眼前这人呢?茗汐想着。
那些人,在烈火中,是不是就这样一点点被化为灰烬呢?嘴角挑起一抹苦笑。知道我这样死了,君梁萧会不会很失望?君家的野心呀……就这样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为什么要让这些人的野望,成为她将穷尽一生去完成的目标?茗汐赶到了迷茫。
她只有十四岁,她所学到的也仅仅是书本上的东西;她的梦想也很简单,就是让齐国变得强大,让齐国的百姓有幸福安宁的生活。该怎么做呢?她不是很清楚,也无法说明白。
君家呢,他们想的只有维护自己的权利,让下一任齐王出自君家血脉。在无比重视嫡庶之分的君家,他们只承认嫡出血脉,甚至愿意扶持一位女君。宫里那位庶出的贵妃娘娘,也是因为长相酷似先王后才得以入宫。
眉眼间,不由浮上戾气。真是让人讨厌啊,君家!
“君姑娘?”少女脸上神色变化太过明显,季非蓦疑惑的喊了一声,又将人背上,“我们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