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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拐

　　街道上很干净，至少在小孩的眼里是这样的，干净的街道上零零落落的洒落着一些或泛黄，带绿，有点红的落叶，微风只要一经过，不需要什么力气，都能掀起一片片“漫天飞舞”的场景。在小小的人儿眼里，一片落叶就可以遮蔽他们半边的小脑袋。在这秋天的早晨，拐弯的街道上，还未见得人影，便有阵阵的铃笑声随风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或快，或慢，疾走奔跑的不同脚步声。
　　“快点，快点，”却是有好动的小孩已经冲过了转角处，在得意的催促着。
　　孩子们相互打闹着冲过了转角处，不远迎面而来，抱着婴儿的妇人惊慌避让到一旁，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慢点，慢点，这群熊孩子！”妇人急声又带着笑意提醒到。
　　孩子们手上有些拿着树叶挡在眼前，只在眼睛的地方抠出了两个小洞，或大，或小，或宽又或窄。小孩们一边跑啊，一边又停下，伴随着笑声，或是逗留等着后面，只将手上的落叶不停捡换着，势要找出最是与众不同的一张。
　　前方是一推扫集好的落叶，第一个孩子跑过，卷起落叶带走。
　　清洁大爷愣了下，叹息过后对着第二个跑来停下的孩子笑了笑。
　　第二个孩子停在清洁大爷前，看到他的笑脸后也笑着跑了过去，落叶更加散乱了。
　　清洁大爷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三个孩子将树叶藏在了身后，面对着清洁大爷慢慢走过。
　　清洁大爷：“乖，快去上学吧，孩子。”
　　第四个孩子来了，他将手上的落叶放在了扫集的地方，又压了压。而其他三个孩子看到这一幕，也都回来，将手上的落叶小心的放下。
　　第五六个身影终于也到了这里，是小百万和他的父亲。但父亲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而小百万则只低头看着手上完整的落叶，嘴巴张合念叨着什么，却是就这样路过了。
　　清洁大爷：“孩子们，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
　　小孩们跟在两人后面，互相看着，都沉闷起来。前方，父亲微微叹气后小心的瞄了眼小百万，而小百万也似有感应般偏离了身子，将手中的落叶放入了垃圾桶中。
　　孩子们顿时又欢笑了起来。但小百万却皱眉看着电线上那吱吱喳喳的麻雀们，又从口袋中取出了一瓶“泡泡水”。只见玻璃瓶中，水泽显得五颜六色。
　　街道上，鲜艳的气泡升腾了起来，四周的孩子连同过路的一些路人，脸上都带起了满足的微笑，脚步也都不由减慢。
　　“啪！”（耳光声响起），升腾而上的气泡破灭。
　　而原本抱婴儿的妇人一手捂着被打的脸，一手拉着婴儿的腿，而壮三正斜抱着婴儿拉扯着。
　　壮三：“嘿！我说你这疯婆娘，不就是昨晚闹了一架吗？用得着一大早就带着孩子出走，把孩子给我！”
　　妇人蒙了般跟着慢慢退后的壮三缓缓前进着。
　　婴儿：“哇！”
　　人群围了上来，而小百万却和父亲站在最外面，小百万父亲道：”大伙都帮个忙，上去劝一下，至少不要伤着孩子。”
　　围观：“对啊，不要伤着孩子。”
　　围观：“有什么话慢慢说，一家人有什么谈不拢的。”
　　壮三吼道：“关你们屁事，这是老子的家事，都闪开！”
　　听到这话，正向前了几步，要上来劝解的人都停了下来。
　　孩子哭的更大声了，“哇！”
　　妇人反应了过来，捂脸的手向壮三抓去：“你这杀千刀的畜生，敢打人，放开我的儿子！”
　　壮三疼呼：“嘶！你这疯婆子！”
　　壮三看着手上多出的几道深红见血的痕迹，表情更加凶狠，四周的议论声音也消失不见，小百万皱起眉头看向了父亲，但父亲却对他摇了摇头。
　　婴儿无力，断断续续啼的哭声：“哇！呜，呜！”
　　两人喊得撕声揭底的沙哑声：“放，放手！”
　　此时，壮三已经拉扯着妇人出了人群的包围，他头上满是汗水，一手放在凸起的腰间。
　　小百万大喊：“住手！”
　　李小酒喊道：“走开！”
　　两道声音传出，一道是从人群之外传出的稚嫩之声，声音虽然大，但没有人回头，却震得临近的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并掏了掏耳朵。而另一道却是从壮三和妇人身后传来，随之还有急速的奔跑声，众人都看向壮三和妇人的身后。
　　李小酒又大声道：“走开！”
　　说着他已经冲了过来，将壮三撞得摔在了地上，伴随着的还有“嗙！”的一声，却是一把小刀落地的清脆之音。
　　“刀！”（惊呼声）
　　壮三立马扑了回去将刀拿在了手上凶狠的对着众人。妇人则乘机抱着孩子逃回了人群，一边擦着眼泪。李小酒却是在冲入人群后，立马转过了头看向壮三。结果身体无意间撞倒了小百万，还将那瓶好似自制的“泡泡水”打翻在了地上，伴随着身子不稳，大腿压着小百万，屁股却压在了碎玻璃上。
　　画面停顿了一下，李小酒“嗷嗷”嚎叫着，躲开了小百万父亲踢向他的一脚，捂着屁股向远方奔去。而拿刀的壮三也趁机离开，只有那抱着婴儿的妇人在原地哭泣着。
　　而刚刚发生的，似乎也惊起了一群麻雀四散而去。
　　壮三一边逃跑一边叫嚷着：“你这做后娘的好狠的心，这么用力的拉着不放，也不顾孩子的死活！”
　　父亲将小百万扶了起来：“儿子，你没事吧！快，让爸爸看看，伤到那里了没。”
　　小百万愣盯着小酒远去的背影，无意识的回了一声：“嗯。”
　　等到李小酒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小百万又低头看着地上血迹混合着的“泡泡水”，在那里面还有一只倒地的麻雀。
　　“走吧！”父亲开始皱起了眉头，四周走的人少，聚集围过来的人更多了，妇人和小孩的哭泣声，加上四周杂乱的讨论声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围观：“那个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遇到这种事情，这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围观：“这个后妈的心真是狠，一直拉着不放，可怜这么小的孩子，喊也喊不出一定疼死了！”
　　围观：“那有你们这样说的，难道还想孩子落到人贩子手里？！不过，也是这人有问题，不然就怎么找上她了。”
　　小孩却是不在意这些的，或许他也不懂，大概也更不在意父亲快速拉扯着他离开的原因了。只是在走路时脚明显一拐一拐起来，而且还将那只倒在了血泡中的麻雀捡起。
　　“扔了吧，这么脏！”父亲嫌弃的看了一眼，坚决的拉着孩子离开了人群，力气用得很大，但语气却显得无可奈何。
　　麻雀被杂七杂八的颜色染了一身，羽毛凌乱显得很是肮脏，更伴随着道道令人难受的混合味道。
　　直到离远了人群，四周安静了下来，父亲才展开了眉头，松了口气：“扔了吧，这么脏，况且应该已经死了。
　　小百万一边无意识的一脚拐着走，一边看着麻雀那明亮的眼睛，道：“不脏，它还活着。你看，它还眨眼镜勒！”
　　父亲摇了摇头，待发现他拐着的脚后又惊恐道：“啊！你腿怎么了，没事吗，疼吗？快去医院！今天不上学了，等下给你们老师打电话。”
　　小百万闻言皱起了眉头，父亲却已经向后招了招手，那一直跟随在后面的汽车开了上来，接上两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