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讨厌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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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萧宸起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梵祁一脚踹下床后就将他驱逐出境，原话是：“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但是梵祁要是真的滚远了，他估计又要生气。于是梵祁便帮他叫了热水后就站在门口守着。
正巧，尹逸臣起了床，准备下楼给自家道侣叫点早点上来，顺带在周围先走一圈，看看这昌乐城是何模样。只是一出门就看见梵祁一个人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他有些好奇，便开口：“梵殿主，这么早？”
“恩。”
“怎么站在门口，门栓坏了？”
梵祁有点心虚，但是面上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说着：“不。他发脾气，把我赶出来了。”
没有禁制，里头的萧宸可是把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的。他本来想起昨晚的事，就恨不得将梵祁脑袋砸开花，又或者想出门挖个坑自己躲进去算了。现下再听见梵祁跟尹逸臣说道，虽然没提是因为什么生气，可是他！很！恼！火！
萧宸坐在浴盆里一抬手，地上的板凳就砸了出去。
两人正谈话，突然就看见客房里一张板凳砸了出来，又看见梵祁稳稳的接过板凳，还顺手将门恢复成原样，尹逸臣愣了一下，点点头道：“果然是生气了。”
“......可不是。”
又一个花瓶。
梵祁接过后将花瓶放在板凳上，转头对尹逸臣道：“你还是别和我说了，再说下去屋子他都得拆了。”
尹逸臣会意，急忙落荒而逃。到了楼下他才敢抬头，却发现梵祁手上又多了不少物件。
这梵殿主到底做什么了能惹萧宫主生这么大气？
尹逸臣一边看着楼上那堪称在耍杂技的梵祁一边思索，想起前些日子里梵祁一直对萧宸是有求必应，堪称二十四孝好老攻【x】。萧宸一直都挺满意，怎么突然间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想着，面前有个小二提着两壶热水走来，尹逸臣看见了就向旁边让了让。眼见着这小二上了楼，提着水壶走到萧宸那屋前将热水交给梵祁后就又下了楼。
尹逸臣的直觉告诉他这小二身上埋藏着真相，便抓住小二，一问，才知道这小二是送洗澡水上去的。
“也不知这客人怎么一大清早的便要洗澡，闹得我赶忙烧了好几壶水呢。”
听完，尹逸臣随手给了这小二几块下品元灵石当赏钱。回头瞧了一眼楼上的梵祁，心下五味陈杂的走出客栈。
看来这梵殿主能获得这么多爱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不小心，这尹逸臣的脑洞便歪到了奇怪的地方上，接着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抱着自家道侣酿酿酱酱。只是看着叶离君这幅呆萌天真的模样，自己的路还有很长。
唉，当老攻也是不容易。
尹逸臣摇摇头，随手买了个包子就啃了起来。
回到梵祁这儿，见着里头不再往外扔东西了，梵祁轻轻叩了叩门，道：“小二烧了热水上来，你要不要加一点。”
“......”
“放到门口就好！”
梵祁只好背着门，打开，将水壶放进去又合上门。萧宸见他安分的背对着门守着，起身手指一勾，水壶便落到自己身旁的小凳上。
哼，现在知道听话了，早前干什么去了！
萧宸一边恨恨的想着，一边烧了张传讯符通知许沛自己已经到了昌乐城，约他两个时辰后在城郊见面。
我找别人玩去，我才不要你。
讨厌你，特别讨厌你！
看萧宸这张牙舞爪的架势，真是恨不得把梵祁扔到锅里煮了，再将烫下来的皮缝成披风，骨头拿来熬汤，肉拿去喂狗。前几日都只是点到为止，哪想他越来越过分，昨晚居然、居然！
萧宸在浴盆里生着闷气，泡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肯从里面出来。只是出来也不肯见梵祁，自己穿戴好后就独自出了客栈去寻许沛。梵祁看他气还未消的模样，不敢明面上跟着，就只好在暗中偷偷摸摸的随行。自然，他这点小伎俩瞒不过萧宸。只是萧宸心里头虽生气，但终究也不是想把人赶跑，便随他去了。
到了城郊，许沛老早就等在那儿了。见萧宸独自前来有些讶异，便问道："前些日子你不是与我说梵殿主随你一同前来，怎不见他身影？"
萧宸憋着火，就随口道："大概在城中闲逛，我没在意。"
看他这幅不耐烦的模样，许沛就猜是不是他与梵祁起了争端？毕竟萧宸脾气确实算不上好，梵祁又听说是个十分严肃无趣之人，不好接近。就是哪里惹到了萧宸怕也不会好好道歉，萧宸跟他不合也是情理中的事。
想着，许沛笑着撇开话题道："正巧我早上刚从城西来，路过一家点心铺，里头的芋头酥刚刚出炉，我记得你爱吃这个。"说着，就翻出一块油纸包的芋头酥来。萧宸接过，一边啃着一边和他在城郊闲逛闲聊。
"你在清穆宗过的如何？那凌肃渊可有给你脸色看？"
"还好，他虽厌恶我兄长，倒还算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没迁怒到我头上来。还是你好，躺在那就是个一宫之主，也不用替人打下手做事。"
看他一副羡慕的模样，萧宸半开玩笑道："要是觉得清穆宗不好，不如你来我琉宸宫，我给你安排个好职务。"
许沛听了后哈哈大笑，装作相信了的模样接着他的话问："好啊，不过你能给我个什么好职务？"
"天殿殿主，如何？"
"天殿殿主啊..."许沛摸着下巴想了想，"是个好职务。只是梵殿主岂不是要来追杀我了？"
"他倒是敢！"
萧宸咽下最后一口芋头酥，微微颔首，一副全琉宸宫我最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接着问：“还有没有了？”
许沛一摊手：“没了，那是最后一块，还是我特意剩下的。不然你哪还有的吃？”
萧宸一听，抬手一巴掌拍在许沛背上，力道大的让对方都咳嗽了两声。
“敢情你是剩的拿给我？我还以为你特意买的！”
“哇，萧宫主也太不讲理了，因为几块芋头酥就要行凶！”许沛喘匀气后悻悻道，“我还是老实呆在清穆宗好了，免得一过去说错一句话就要被扔到乱葬岗去。”
两人一路攀谈，将近来发生的糟心不糟心的事都向对方倾吐了遍。当然，自己和梵祁的事萧宸是选择性略过了不该讲的那块。接着，许沛说这城郊距离品茗会举办的小山上也不远，问萧宸要不要去看看。萧宸本来就是闲着，欣然答应前往。
既然是清穆宗举办的品茗会，自然不能让闲杂人等都混进去。因此在山下布了个迷阵，若没有邀请函，进来的人都会被原路送出去。萧宸的那份邀请函虽还放在梵祁身上，不过现下他跟着许沛自然也是畅通无阻。
通过那迷阵上了山，一路上见着不少清穆宗弟子在上下奔忙布置。不过再忙，见着许沛都会喊一声许长老再向前跑去。许沛见着，点头微微示意。萧宸拿着折扇看着这幅场景，半是玩笑的说道：“如今竟没人认得我了。”
许沛转头瞧了他一眼，笑道：“你都窝在琉宸宫里百来年了，这些后生都是近几十年才出生的，认得你才怪。”
“唉。你以为我愿意？天天躺在宫里也是很无聊的事情。”
“你啊，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多少人想像你这样每天躺着都没机会。”
许沛带着萧宸逛了一圈。因为还有小半月才开始，所以现下只有清穆宗的人在这忙活。有人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指挥，萧宸仔细看了看却发现这人眼生的很，便开口问许沛。
许沛顺着他的指向看了一眼，道：“这是新晋的夏堂主。原先宁心堂的那位三十多年前犯了错，被撸了职位还被废了修为，关到地牢里去了。”
能做到堂主的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小角色，但却因为犯错而废了修为关到地牢，看来这错可真不小。萧宸好奇，就开口问：“哦，是犯了什么错？”
只是许沛听了后，脸色有些为难。萧宸急忙改口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许沛摆摆手，说：“无事，也不是什么机密。不过就是触怒了宗主，宗主一生气就把他关了起来。”
“哦？”
这下萧宸可真是有点兴趣了。记着这清穆宗的宗主凌肃渊虽不是什么好脾气，但赏罚分明，鲜少因为一己息怒惩罚下属。这位前堂主也是有够本事，竟然能让他生了这么大的气。
不过，虽然萧宸很想再问下去是因何事，但看情况恐怕是不太方便问了。于是萧宸就道：“能惹得你们宗主都动了气，那也真是活该了。过去的暂且不提，现下这个夏堂主干的如何？”
“恩...还算可以。这人修为不高，但管事的能力却不弱。原先那个走了以后，宁心堂上下是人心惶惶。他一接手后，不过三两年的时间又将宁心堂恢复了之前的光景。”
接着，许沛就说了些清穆宗中这百年来发生的些无关紧要的小破事。为什么是小破事，自然是因为萧宸身份特殊，说多了让凌肃渊知道了许沛自己要遭殃。
闲扯了半日，许沛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邀萧宸到山顶上给宾客安排的住所内用餐。
虽然是品茗会这种大事，但终究事情是安排给底下的人干的。许沛这些长老都只要看看，偶尔做做大方面的决策就好，凌肃渊自然更不用干什么，所以过几日才会前来。因此萧宸也不必去见他，只要大摇大摆的坐在包间里和许沛喝酒胡扯就好。
见两人进了屋内，梵祁觉得差不多了，就从暗中显出身形。不顾周围来往弟子或惊愕或好奇的目光，他走到那包间门前叩了叩门。
许沛闻声一愣，谁啊？
萧宸抬手道：“没事，我这头的人而已。”接着转头不耐的开口，“你来做什么。”
雷阵雨转阴了，果然让他出去和许沛闲扯是对的，起码这气消了大半截。
想着，梵祁就回答：“宫主出门没带邀请函，属下担心便跟过来了。”
“哦，那现下我跟着许长老进来了你也看到了，你回去吧。”
“......”
许沛看着萧宸那一脸冷漠的表情，又转头看了看门口隐约的人影，轻声道：“要不，咱们还是让梵殿主进来吧，我叫人加副碗筷的事，不麻烦。”
哪想萧宸连理都不带理这主意的，伸手给他斟酒。
“来，喝。”
许沛颤巍巍的接过酒杯饮尽。心下却在不住猜想，这梵祁和萧宸的关系怎么恶劣成这样？而且凭着萧宸这种性格，要折腾人那是每天十二个时辰可以不带重样的，偏这梵祁听了这样无理的话也没拂袖而去，只是默默的站在门口。
许沛虽然很想开门让梵祁进来，但这毕竟是人家琉宸宫的内部事，他一个外人劝一句可以，再劝下去就越界了。于是就继续和萧宸对饮闲扯。
酒过三巡，两人说了许多有的没的。梵祁站在门口默默的听着，也不出声，双手抱胸的等在门口，只是面上一片冰冷，偏他平日里看上去气势又强。偶尔有路过的弟子看见了，虽不识得他是谁，但瞧了一眼就急忙低头绕路走开。
等了许久，梵祁又叩了叩门，里头萧宸正拿着酒壶使劲往许沛碗里倒。对，后来萧宸嫌弃许沛用小酒杯太小家子气，两人就直接用碗来喝。听见门口传来声响，萧宸也不转头，只是一边夹菜一边开口：“再敲我就把你踹回去。”
下一秒，梵祁直接破门而入。
许沛脸上泛着微醉的红晕，一脸茫然的看着梵祁把门撞开后又认真的帮他修复好，对方转头看了他一眼，道：“许长老。”
许沛点点头，又看向萧宸。对方似乎没发现梵祁进来一样，继续看着满桌菜思索着下一口吃什么。
梵祁盯着他的动作，站在原地叫了一声：“宫主。”
“......”
“我错了。”
“......”
“许长老是熟人吧？”
叫了几声萧宸都没反应，只是听到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萧宸才勉强停下手上动作，转头瞧了他一眼：“是，怎么了？”
包间内瞬间陷入了沉默。
梵祁板着脸盯着萧宸，萧宸一副毫不上心的模样瞅着他。两人对视良久，梵祁忽然神色一松，柔声道：“下次不这样了，你别生气了。”
“我生不生气，你说了不算数。”
“那宫主要如何？属下任打任骂，绝不还手还口。”
“我才懒得打你骂你。”
萧宸转头，嘴上一副嫌弃的口气，眼里却含着莫名的委屈。梵祁不忍，便坐到他身边，伸手拿开他握着的酒碗，放到桌上。接着双手握住他这只空了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好好好，属下不配受宫主打骂，宫主想如何就如何。现下气可消了些吧？”
“我讨厌你。”
“最讨厌了。”
“特别特别讨厌。”
“好，属下特别特别讨人厌。”
梵祁摸着他的手，盯着他的侧脸。不用自己细看，便知道萧宸现下肯定红着脸。他脸皮薄，又是当着外人，虽然是熟人的面，但肯定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可梵祁现下捉着他的手哄着他，听着这样的话他又舍不得掀桌走人，只好低着头一边说着“讨厌你”，一边在心里默默开心。
哄了半天，萧宸才算消停些。眼见着他不再生气了，梵祁反手把人搂紧怀里，接着抬头对许沛道：“见笑了。”
许沛：“......无事。”
接着就见萧宸旁若无人的窝在梵祁怀里，说着什么“我烦你”“你滚蛋”之类的话，梵祁一一应下了，接着轻轻拍着怀里人的背安抚。
许沛心下骇然，心中的感觉已经不能用五味陈杂来形容。他看着面前两人，颤巍巍的手没注意就夹了一块生姜放到嘴里。他嚼了嚼，也没发现味道不对头，还咽了下去继续夹第二块。
他......真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原先看萧宸嘴里的梵祁这样不好那样讨厌，以为只是梵祁和萧宸关系处不好。现在看来哪里是处不好，是处太好了，好到怀里去了！他跟萧宸认识这么多年，虽然见着不少爱慕萧宸的人，但大多数还没跟萧宸说上两句话就死无葬身之地，唯一能和他说上几句的那个最后也不过比起他们多了埋的地方。就是没！见！到！有！谁！能把萧宸拿捏成这样的！
这还是那个喜怒无常凶残暴虐的萧宫主吗？这分明是萧小可爱好吗？钻在梵祁怀里跟小猫似得使劲蹭。
他是不是该离开给他们留点空间？不，离开就更尴尬了，吃菜吃菜。
于是许沛就自动化为背景板，默默的无视萧宸如何在梵祁怀里撒娇，梵祁如何左哄右哄把这只炸毛的小猫的毛摸顺了。
看萧宸终于不再闹别扭了，梵祁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吻，道：“宫主可高兴了？”
萧宸点点头，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梵祁又问：“我看这宾客的房间都布置好了，我先帮你回去把行李拿来？”
“不用了，先在客栈里住着吧。这边上下山也不方便。”
“那去昌乐城里走走？”
“......嗯。”
梵祁向许沛打了声招呼，顺便交代了赫连瑾等人也到了，就带着自家宫主出了包间，下了山逛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讨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