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暖阳》魄渊

5、五

　　“暖暖啊，这几天在公司门口等你的那个男人是我们公司新来的人事部经理吧？哎，你俩啥关系？是在追你吧？啥时候勾搭上的呀？”苏小暖看着程雨涵双眼泛着绿光巴拉巴拉恨不得活扒了她以挖掘八卦的样子，表面上无比镇定地回了一个字：“滚！”
　　“嗯？”音调被升高拉长。
　　苏小暖很怂地改口：“高中同学，算是朋友。”
　　“朋友？鬼才信。”程大小姐很是怀疑地撇了撇嘴角，苏小暖抬头回了一个无比纯良无比无辜的微笑。
　　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天都借着顺路的理由接她下班，隔几天就借着朋友的名义请她吃饭送她一束花，甚至每天晚上不是打电话就是发短信仅仅是为了道一句晚安。程大小姐说的不错，这样子还是朋友，鬼才信。就连苏小暖都觉得，许亦安的表现，已经远远超过了朋友的范围。
　　她不是没有拒绝过。然而，每当她说出拒绝的话，他便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小暖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明明是道歉的话，却硬是被他掺了一丝控诉的意味在里面。于是，最后，她妥协。
　　其实，对于以前的事，虽然当时会觉得难过，但是过了这么久，也早就不觉得有什么了。现在，她只是很单纯地希望，两个人最多做到朋友这一步就好。再多一点，就过了。
　　苏小暖整理完资料，天已经有些暗了。晚上八点多，她还尚未吃晚饭。走出办公楼，抬起头就看见某个男人站在车前看着她微笑。想起今天在办公室里程雨涵说的话，苏小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上了车，她将车窗打开，主动开口：“你一直等到现在？”
　　“啊？没有，我刚刚整理了几份报告，出来没多久。”
　　“又要去哪儿？”车子走的明明不是回去的路。
　　“去吃饭啊，你还没吃吧？我们一起去呗。”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许亦安，”苏小暖的视线依然看向窗外，她一字一顿轻声开口，“我们只是朋友，是吧？”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紧，却还是装作不经意地笑：“我在追你啊，暖暖你看不出来吗？”
　　苏小暖沉默，良久之后方才笑道：“许亦安，你开玩笑的吧。”
　　他敛了笑：“暖暖，我是认真的。”
　　她不说话，车内又是许久的沉默。就在他以为这个话题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却又听到她出声：“为什么是我？”
　　他避开她满是询问意味的目光，声音低哑而充满诱惑：“暖暖，我喜欢你啊。”
　　她重新将视线转向车窗外，语气平淡，丝毫不起波澜：“许亦安，你所说的喜欢，能维持多久？半年，还是一年？”
　　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许亦安从来不曾想过，昔日那个温顺包容的女孩子，有朝一日会对着他说出这样刺人的话。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低声地有些乞求般地叫她：“暖暖，不是的……”他想要解释，可是，解释什么呢？
　　他看着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一系列的动作做得毫不迟疑，如同，毫不留恋地拒绝他的追求，他的喜欢。
　　他尚且不甘心，在她下车的时候又唤了一声“暖暖”。她没有回头，仅仅是问了一句：“许亦安，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做朋友？”
　　九月的夜晚，白日里的炙热尚未退去，却陡然生出一股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