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夜语》星辰烟雨

13、再三刁难

　　“罗富贵，等一下。”在学院门口，苏星喊了声走在前面的罗富贵。
　　罗富贵停了下来，转头看见一脸平静的苏星，有些心虚地道：“苏星同学，昨天你爹问学院里其他同学，再问了我。我看他一脸不善，才如实说了两年多以前我两的交易，你可别怨我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说的……”
　　“我没有怨你。”苏星打断了他的话，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想再和你进行课业交易。”
　　“这……昨天你爹都已经来学院知道这些了，你还要和我交易，你不怕……”罗富贵有些惊奇。
　　“没什么好怕了，最多不就一顿打么。你答应吗？”苏星恢复平常的淡笑，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既然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这两年找过别人，都没有你我合作那么干脆利落稳定。老规矩，今天就可以开始。”罗富贵说着把钱和作业交给了苏星。两人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些愉悦和担心着分开了。
　　次日，又是一个下午课间休息时间。
　　“今天，你帮我扫地。”苏星扭头看去，王强一脸平静，站在自己的面前说道。
　　苏星脑里对王强的记忆浮现：这几年每隔差不多半月，王强便来找自己一次，要自己帮他扫地。因为王强本人比较好勇斗狠，家里在县里又有权势，一般的学子很少有违逆他的，有不听的第二、三天上学，手上或脸上便有些淤青。更让其他的平民学子惧恨了，只是怒不敢言。而且除了少数人其他的人都做过。大家心里都稍微找到了一些安慰，只想再过个几年，便可以脱离这个煞星了，渐渐地都有些习惯和期盼。
　　苏星心里一怔：前两天才帮他扫过地，怎么又轮到了自己。忍不住地问：“我前天才帮你扫过了，今天怎么还是我，是不是叫错了？”
　　王强一脸似笑非笑：“没错，就是你。”
　　“为什么是我？”虽然对于王强心里还是有一些惧意，但还是忍不住道。
　　“没有为什么，你就说你扫不扫吧？”王强笑了，只是笑容有些冷。
　　苏星一脸沉默，不知如何开口。王强看苏星没有回答，也没有再问，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今天怎么晚了两刻才回来！”没有客人的一楼，三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苏父看到比平时晚到家了的苏星质问道。
　　“我今天扫地。”苏星一脸平静答道。
　　“你前天晚来的时候就说扫地，今天还是扫地？”苏父目光更加严厉。
　　“我今天帮别人扫地，前天也是。”苏星平静的脸上有一丝不甘。
　　“为什么帮别人扫，不是告诉你读书以外的事情别做，你是不是把我的话不当回事。”苏父声音提高了一些。
　　苏星心里情绪复杂的交战着，脸上还是一脸平静道：
　　“我也不想扫，那个人经常打架，脾气暴躁，学院里一般不听他话的，大多要被他打。不想被打的，就帮他扫地，背书包回家。”
　　“你连着帮那人扫两次地？学院这么多人，才两天怎么又到他扫地？夫子也不管？任由他影响别人读书？你是不是又跑去玩，撒谎骗我们？”苏父半信半疑。旁边苏母因病不宜说话，此时也用着眼神关注着。
　　“有时是帮他扫，有时是帮跟他鬼混的学子扫。他爹是县里的总捕头，有权有势，没有人告诉夫子，夫子一般也只关注学业极佳的学子，学□□中下的，只会因没做学业而惩罚，扫地也是惩罚之一。”苏星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学院里问。”
　　苏父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思索着，转而又严厉道：“是不是你在学院里做什么事，为什么他会针对你？你老实说清楚。”
　　苏星心里一阵恼怒，夹着一些伤感，淡淡道：“没有，我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他吧。”
　　苏父沉默半晌，并未继续开口。苏星心里有些想笑，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第二日，又是下午课休时间。
　　苏星正和王进、刘一飞在闲谈，身后传来和昨天一样的声音：“你，今天帮我背书包。”苏星转过头，王强正看着他。脸上淡笑若有若无。
　　苏星心头一阵火起，压着一份怒气和忌惮，平静说道：“为什么是我？三天内已经帮你扫了两次地了。”
　　听了苏星的话，王进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倒是刘一飞站了起来，看着王强正色道：“王强，别太过份了，适可而止。”
　　王强不以为然地看着刘一飞：“别以为你爹认识一些县衙里的人，和我爹有点交情，就可以管我了。我不找你麻烦也是看你爹与我爹相识的份上。至于他。”伸手指了指苏星半笑着道：“每次帮我做事都不情不愿的，脸色让人讨厌。不过，我就喜欢让他把不情愿变成情愿的过程。让他知道做人的道理。”说完便独自离开了。
　　“苏星……”王进看着苏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的苏星已经恢复平静，淡淡道：“别担心，没什么事的。”几人郁郁而散。
　　回到家中，面对苏父对今日晚来一刻钟的质问，苏星如实把王强的话说了一遍。看到父亲沉默的面容，苏星心中五味杂陈。
　　此后，一个多月内，除了自己扫地，和为王强扫地的时候，其余时一下课都是苏星为王强背书包，苏星也让罗富贵把课业交易放在课间休息就给了。面对每日晚到的苏星，苏父渐渐习惯没过问了，不过对苏星的课业还是抓得很紧，苏星也很小心，担心与罗富贵交易泄露，把钱藏在了更安全的角落里。拿书包后，顺路走不远可以去看看小雪，是让苏星觉得压抑的一天中最愉悦的时间。
　　这日，又是放学之时，王强把书包交给了苏星，一前一后在路上走着。双方快走到王强家的时候，很少开口的王强开了口：“你真的很犟，几次让你对我说些好话，说‘强哥，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我就不会特别为难你了，为什么就不听呢？”
　　看了看面无表情没有表示的苏星。似笑非笑继续道：“你既然这么固执，我也不想无故武力欺你。听说你帮罗富贵做课业，连我的一起做吧，我高兴的时候，还会给你点零花钱。”说着，从苏星手里拿过了书包，翻出了课业，递在苏星眼前。
　　看到眼前属于王强的课业，苏星平静的表面内心汹涌澎湃，有那么一瞬间，想把王强的课业撕碎，不顾一切和他对打的冲动。最终激烈的心战还是被压了下来，袖里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接过对方的课业，放回自己的包里，沉默着离去了。王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一会，便回了家。
　　低头走在路上的苏星，感觉内心异空虚。旁边传来一阵“咣当”的金属碰撞声，苏星抬头看去，一个打铁铺里，肌肉硕壮皮肤黝黑的中年大汉，正在收拾摆在家门的摊桌上的铁器。余下的铁器里面，一把五、六寸的小刀进入了苏星的眼帘。苏星拿了起来，仔细看去，小刀刀把有两寸多并未打磨的地方，外观乌黑卖相不佳，用手轻触刀口却感到锋利异常。
　　“大叔，这把小刀怎么卖？”看了一会觉得不错的苏星开口问道。
　　“你买来做什么用的？这把刀虽小，但是很锋利，小孩子不是不要用的好。”中年大汉打量着苏星警惕说道。
　　“大叔，我很喜欢吃水果，买去削水果用的。家里的菜刀太大了，用着不顺手。”苏星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道。
　　中年大汉看了看苏星，面容和善，长相清秀。语气便缓和了不少柔声道：“我是怕你们小孩子一时冲动，做出错事，既然是削水果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这把刀十五文买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