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夜语》星辰烟雨

11、河边巧遇

　　“如果不是这次你娘生病，我去学院找你，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真是气死我了。”
　　床头的传来的咳嗽声加剧，苏父扔下扫帚，朝着床边走过去。留下斜坐在地上，牙关紧咬，双目微红的苏星。
　　此时苏星脑里多数被恐惧占据了心神，还有少量后悔和埋怨，身上剧痛阵阵传来，苏星耳边嗡嗡，只听到苏父的声音，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苏父走到了苏星面前，忍着怒气道：“从明天起你按时上学放学，中午回家！回你的房间好好反省反省！”
　　跛着脚走回到自己的小屋，苏星无力地坐在床头，挠走衣袖和裤管，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一些殷红布满四肢，触目惊心。背上不时传来的疼痛提醒着自己，那里也不比手脚好多少。尝试躺下去，一阵刺痛传来，让苏星马上坐了走了。移到床头，伸手推开小窗，窗外已下起大雨，啪啪的雨声，打在了地上，也打在了苏星的心上：
　　“完全是我的错么？为什么别人每天有那么我多钱买东西吃，我自己没有。”
　　“家境没别人好？好吧，不怪你们，我自己想办法弄钱。买东西吃，帮助小雪。我自己弄到钱了，你们又说影响学习，不准去做。我想办法中午不回家，带饭，既能玩一会，送饭给小雪吃，也能让你们省麻烦。”窗外阴空淋淋下雨，房内苏星喃喃自语。
　　“呵呵。”苏星笑了，只是语气中的凄凉，眼角中流出的泪滴感觉不到笑意。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继续低语：
　　“你们除了一天读书，考功名，连吃饭都不放过，美曰其名为了我将来好，可是我对那些科考内容的书籍没有什么兴趣。它们的内容就像教条一样，根本没什么吸引力。为了我将来好？我现在就感觉不好。”苏星一脸平静。半晌，目光转而变得温柔起来，身上的痛楚也减少了许多：
　　“小雪现在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平常的小乞丐，她是我最亲近的，什么话都可以对她说的不是亲人的亲人。”
　　“不行，现在不能送饭，也没钱了。我要想其他办法。”苏星精神一振，陷入了沉思。
　　晚上的饭吃得异常沉闷，看到时不时咳嗽，一脸苍白的母亲，苏星心里有些担忧和愧疚。看到一脸严肃的父亲，苏星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可敬畏之情变少了。回想以前在老家，爷爷奶奶从来没打过自己，骂也是极少。而在这里，就是读书，写字。偶尔有些做得不对就骂，就打，身上传来的阵痛，让苏星怀念起了村里的日子。
　　次日，天气已逐渐放晴。离上课只有一刻的时候，苏星才从家里出发。昨日那一个多时辰的骤雨，将街道上的尘泥冲洗干净了不少。草木芬芳，莺语燕歌，微香的清气吸入口中也将心中的抑郁冲淡了许多，朝着平时常去的杨柳河方向走去。
　　河畔缓步走着，显眼的除了碧绿的芳草；便是挺拔苍劲的绿杨；和婀娜多姿的细柳沿着河边伫立。苏星弯腰捡起脚边的一块小石头，朝着河心扔了去，惊起一阵波澜从石落之地向四周荡漾。苏星坐了下来，双眼望着湖面。
　　武龙县内东北方一处大宅一间闺房里。
　　“秀秀，你就答应我吧，听县令夫人说杨柳河景色很好。我们就去那里看看，半个时辰之内回来不就好啦。”一个约十来岁，衣着光鲜亮丽丝绸，面目白秀的少女。双手拉着一人十四、五岁布衣服饰的少女的臂膀，娇声道。
　　“郡主，不是秀秀不想让你去，只是夫人交待秀秀不能让你乱走，在这里等她回来。”秀秀一脸难色。
　　“秀秀，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郡主，叫小筱，清筱都可以。我两从小长大的，亲如姐妹，不必这么生份。让我叫你姐姐你不同意，让你叫我小名你又不愿意。”自称清筱的少女皱着小鼻，有些生气地道。
　　“郡主，承蒙夫人和你抬爱，不把我当下人看待。只是秀秀只是个侍女，郡主千金之躯。实不敢以姐妹相称。”叫秀秀的少女有些为难，夹着点感伤。
　　“我不管，要么我叫你姐姐，要么你不要叫我郡主。”清筱一脸倔强。
　　“那……我还是叫你清筱吧。”秀秀犹豫着道。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只在私下的时候。”
　　“嗯。”清筱应了一声。转而又道：“娘亲和县令夫人正在畅谈，而且也定好了时间出发，现在还有一个多时辰，我们出去半个时辰就回来，没什么问题的。”
　　秀秀想了想，下定了决心说道：“既然郡主……”看到清筱不满的目光传来，马上改口道：“清筱执意想去的话，秀秀也只好陪你了。不过路上一切要听我的。要不然……”
　　话没说完，一阵：“好，没问题，全听你的，我们快些走吧。”的声音从欣喜的清筱口中传入了秀秀耳内。
　　杨柳河畔，辰时的阳光旺而不烈将河面映出一层金黄，莺燕交响，枝影摇晃。看着河面沉思一阵的苏星感觉身体有些微痛刚要起身，耳边一阵清脆悦耳交谈声传来：
　　“呀！这里的水比我们老家的清多了，两边这么多杨柳树，怪不得称杨柳河了，不是有句诗叫‘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吗，现在我却有种‘今我离矣，依依杨柳’的感觉。”
　　“是啊。这里看起来不错。我们那里山很少，很难见到山水互绕的地方。”
　　苏星抬头望去，只见两个少女走在三四十步距离之外的河旁，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一个十来岁，一个十四五岁，虽然都穿粗布衣裳，仔细看去，却都一脸清秀。年少的少女稍带稚气微红的的脸上洋溢着一片烂漫。
　　两人正是秀秀和清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苏星，见他沉静坐着，年龄不大，学子衣衫。戒心便少了许多，沿着河畔缓步玩耍前行。
　　苏星看了两人一会儿，便转过头来，依旧望着河面，想等两人走过之后，自己再起身离开。
　　离苏星十几步之处的地方，河水离岸边高度不到半尺，岸边一块半尺长宽的石块隔在水和岸的中间。秀秀和清筱走到了这里，发现这里岸较低，两人嬉戏之后的手上脸上也有些尘泥，便想在这里取水洗手脸。清筱首先走上了石头，蹲着洗手。身后传来秀秀的声音：“清筱，小心一点。”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清筱边洗手边说道。
　　没多久，清筱洗好了。转过身来准备离去，离去动作比较急燥，不小心脚下打滑，口中惊叫一声随之掉进了河里。
　　秀秀淡淡的笑脸霎时变得苍白走来，连忙跑上前去，趴在石头上发现还是够不到正在胡乱挣扎的清筱，站起身来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树木断枝，惊惧的脸上满头是汗，嘴上急切呼喊着“救命”，双脚胡乱走动着不知道要离开叫人，还是在此等候。
　　旁边的动静，打断了苏星的沉寂，扭头看去：刚才嬉戏的两个少女，年龄小的正在河里胡乱挣扎着，另一个脸色惶恐脚步不停移动在岸边，不知所措地呼救。
　　苏星起身的一刹脑里快速闪过：这附近比较幽静，往来人并不多，自己这几年中午和王进刘一飞他们玩的时候也学会了游泳。只是全身的阵痛，让苏星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急速走了过去，朝着河里跳下。
　　秀秀看到一个少年朝着自己走来，慌乱的心神有一思欣喜。暗骂自己怎么把坐在不远处的少年忘记了，准备开口恳求，看见少年跳了下去，便变成了感谢和希翼。
　　四月的河水并不十分冰凉，让在水里手脚并用引起阵阵疼痛的苏星感到一丝庆幸。急速游到了少女的旁边，少女的胡乱挣扎让身身离岸边已有了半丈多的距离。苏星心里有些激动微乱，这也是第一次下水救人。看准时机拉到了她的手，一阵大力挣扎着传来，让苏星不得不放开了。电光火石之间，苏星便想着抓起了她后背上的衣服，挣扎果然少了许多。
　　费力的带着少女游向了岸边，岸上的少女早已半脆在那里等待。看到落水的少女挣扎弱了许多，岸上少女已拉到了她的手，苏星便放开了自己的手，游了两步，从那里爬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