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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详预感成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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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挤在人群之中,向着东大门望去。几个领头的官员站在最前,时不时朝着门外张望。四月的天气已渐渐炎热,此时烈阳虽被云层遮掩,却从炎热变成了一种闷热。一个领头的体型微胖的官员时不时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汗珠,神情却没有一丝不耐。旁边的一阵清晰的交谈声音,传入了苏星的耳内。
“你说我们大宋王爷的权力已经很小了,为什么这些地方官还这么尊敬他们的家眷呢?”一个声音不解的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虽然我们大宋朝王爷特权很小了,但也要看人来。这次来的可是宁王爷的家眷。宁王是当今圣上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自身又很有能力,身居高职。并非一般的王爷。”另一个声音答道。
“我就说嘛,以前也有别的王爷家眷路过我们这里,县大人也没有这么恭敬,原来是这样。”第一个声音恍然大悟。
“自因吸取史上诸侯作乱,外戚专权,宦官主政,武将谋反的教训之后,我大宋太祖皇帝便立下三条祖训,其中便有不杀士大夫之言,使我大宋成有为史以来读书人地位最高,最有前途的时代,自宋太宗时代的‘烛影斧声’之后,每位天子都对王爷有不小的戒心,王权便逐渐没落了。”另一个声音回道。
苏星有些惊异地朝着这个声音望去,一个二十几岁,手执纸扇的白衣儒生,正扇着扇子,口语连珠。很快,第一个声音便问出了苏星心中的疑问。
“嘘,小声一点,你这么谈论太祖,太宗,被官吏听到,不怕惹大祸上身吗?”第一个声音压低了声音说道。苏星看去,一个三十几岁男人,身着布衣,手上皮肤粗糙,掌内有厚茧。像是一个樵夫。
“不用担心,不是跟你说了吗,自太祖祖训我们宋朝优待读书人,言行也一样最为宽松,没什么大碍的。以前我和那些同窗学子谈及国事的时候,比这个更为离谱。”儒生声音依旧。
樵夫有些紧张,四处望了望,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太祖皇帝的三条祖训另外两条是什么?”
儒生摇着纸扇,咽了口唾液道:“第一条,优待保全柴氏子孙。第三条嘛就是不加田赋了。”
“为什么柴氏子孙会比一般人得与优待?”樵夫不解问道。
“因为当年太祖皇帝是继承的后周世宗祖基业,柴氏子孙就是后周世宗的后人。”儒生顿了一下惋惜道:“后周世宗柴荣雄才大略,发下三十年一框天下的宏愿。可惜天妒英才不到四十岁就逝去了,剩下幼儿寡母难稳大局。”
润了润喉咙仰慕道:“太祖皇帝那时只是个将军,也有着当皇帝平天下的野心和雄心,更难得的却是他的仁心,历代皇权变更,血腥杀戮不少,前代的子孙很少安然。我大宋太祖皇帝心性仁慈,优待前朝遗民,杯酒释兵权。虽武将出身,却偃武兴文,休养民生。胸襟广阔真是令人心拆。”
苏星听得津津有味,大感惊奇。夫子上课只授那些儒学经典,与科考有关的书籍,苏星蛮喜欢的诗词赋,也因夫子说科考涉及得越来越小,传授讲解得来越少。一些民间传闻,趣事更是难以谈及。
儒生也说得滔滔不绝,根本难停。突然前方一阵扰动,苏星精神一振,朝着大门方向看去,只见领头的官员站在路中整理着自身的衣着。两匹高头大马各载着一人鱼贯而入。身后两人并排着进入几对,随后四人抬着一顶红色小轿跟着进入,尾随着几对人员,皆是官兵服饰。领头骑马,服色较深的两人进放入城门后,便下了马牵着着前进。到了双方距离只有四五步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迎接的官吏之中最前一排中央之人,身形微胖,正是苏星早时看见衣袖擦汗之人。他上前了一步,抬起双手作了一楫。随后朗声道:宁王妃和小郡主驾临本县,让本县蓬壁生辉。午膳与下榻之处已备好,恳请王妃移驾赏光。”
已经停下来的红色小轿内,传出了平和悦耳的女声:“烦劳县官大人和各位费心了,本妃在此谢过。一切从简吧,现在天色还早,随意吃点便上路,住就不必了。”
知县犹豫一下道:“夫人思乡心切,下官急速招待那是应该的。不过天色阴沉,乌云密集,可能很快就有一场大雨。而西去之路,崎岖难走,要走半天才能到下一个县镇,今日并不适合继续赶路。下官建议王妃住下一晚,待明日天晴之后再前行。”
轿子里一阵安静。片刻后便传来刚才的女声:“既是这样,那就有劳县官大人了,本妃及家属便在这里待上一宿,明日再行。”知县与一些本地官员在前面带着路,领着客人朝官堂去了。
“真是没劲,连王爷夫人的面都没见到,就看到一顶轿子。”王进有些失望着道。
“那是当然,王妃千金之躯,怎会随意抛头露面。能近距离听着她说话,也是很难得了。”刘一飞到是并不沮丧。
“不是说王妃和小郡主会在这里呆上一夜么,不知道住在哪里?”
“我认识县里的一些官吏子弟,据他们说县里其实并不是很富裕。没有多余的待官家客人之地,所以应该会住在县令夫人所住之地吧。咦,这样想来,县令依靠自己的夫人说不定有可能与王爷交上一些关系,难怪尽力劝王妃在这里停留。”
三人朝着学院的方向边走边谈着,不知怎么的,苏星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却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低头着有一句没一句应着他俩。离下午上学只有一刻时,三人便来到了学院门前四五十步的地方。苏星习惯性抬头向学院看了看,瞬间低下了头,精神紧绷,心跳加速,手心出汗,脚步沉重颤抖,前行一步变得异常艰难。
学院大门下,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面色铁青,眼神凌厉,正是苏父。看着相隔几十步行慢慢走来的苏星。快步走了上去,到了苏星旁边拉住了他的右手,朝着家里的向走去。王进和刘一飞看到这一幕,似乎明白了什么,相互看了一眼,看到了双方眼里的沉重和担忧。站在门前的罗富贵看着苏父和苏星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苏星,你可别怪我啊,我只是说了我们两年前是三月份开始交易,每次五文钱而已。”
在路上被苏父拉着快速行走的苏星,被捏着的右手阵阵疼痛传来,和内心的恐惧让苏星真的很想停下脚步,可是却知道这不可能。从学院到家的路走过了千万遍,没有一次像这样心里异常不安,既希望一直这样下去,又不希望这样下去。
离家近了之后,看到大门紧闭。苏父推开小门拉着苏星上了二楼,属于父母的住处。苏星抬头一看,只见母亲一脸惨白,形容病态地睡在床上。随后一阵大力,将苏星推到了地上。
耳边传来父亲怒不可竭的声音:
“我和你娘为了你能在这里读书,努力打拼了这么多年。你不仅不努力学习,贪玩,还欺骗了我们几年。”越说越气,拎起旁边的扫帚便朝着苏星的身上打去。
屋里的动静,让苏母悠悠醒了过来,正好看到了苏父拿着扫帚另一头打在苏星的身上,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胸口气闷非常,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你说你中午不回家,在学院学习午睡。我在学院问来的结果却是你基本上天天外出,快上课才回来,和那两个学业极差的人鬼混。”
“你说你为了帮助别人,才去给富家学子写课业换钱。我问到结果是你三月就开始了,比认识那小女孩的时间还是早。”
苏父语气之中九分怒气下带有一丝悲凉。耳边听到自己妻子的咳嗽声,又是一阵怒火悲意攻心,手上加重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