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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女主天下 ...

  •   宇文成都在浏览完堆积如山的微博,不,奏章,完成了转发、收藏、辟谣、@XX,最严重的直接封号的操作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
      等他回到院里,见到房里油灯燃亮,有人在等着自己回家,刚刚的辛苦突然都不算得什么了。阿史那兰果然是个闲不住的人,正为他擦拭八卦金蝉飞龙宝甲和凤翅镏金镋,宇文成都踏步进来就叹息道:“如今天下太平,我这宝甲神兵已经封尘了。”
      “是米姑姑忙不过来吧?”
      宇文成都喜道:“你想起来了?”
      “没有,米姑姑来安排住处,我跟她聊了聊。”
      “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就说了你的喜好。”阿史那兰羞红了脸,怎好意思说那米姑姑就不停替他鼓吹某方面的特长。
      宇文成都笑眯眯的把她牵到自己跟前,“那兰,你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我吧!”
      他手上的热度传来,手上的茧子摩挲着手心,温柔中带着酥痒,阿史那兰浑身说不出的舒服一点也舍不得放开。
      “我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战场对阵,我将她吼落马下?然后丢到悬崖下喂狼?这么说跟自掘坟墓没有区别啊!宇文成都清清嗓子,拖延了一下时间,“很多年前,我奉隋炀帝之命攻打木都,你是木都的公主,不知怎么掉到了悬崖之下,被群狼包围,因为皇上命我一定要带你回宫,所以我跳下悬崖在群狼口中救了你出来。”
      “你救了我?”阿史那兰一双眼睛闪出崇拜的光芒,宇文成都好不陶醉深感自己决定的正确。
      “后来我带着你一起攻打□□阙,我怕你跑了,一个多月里形影不离,日日将你箍在怀里。”
      “我们那时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怎么好意思?”
      宇文成都一怔:“如果我不好意思的话,我们就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阿史那兰为之语滞。
      “后来呢?”
      “后来我们大胜,有一天早晨我看到你躺在草原上晒太阳,你知道吗,无边无际的草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让我在你旁边躺下。。。。。。”
      阿史那兰不服:“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主动叫一个陌生男人躺在身边!”
      宇文成都一耸肩,带着暧昧的笑意:“我怎么知道,也许你那时已经喜欢上我了。”
      阿史那兰翻个白眼:“你就栽赃吧!”又忍不住问,“你躺在我身边干嘛了?”
      宇文成都望着空处,似在回忆、似在遐想:“你痴痴的望着我,就像现在这样,”阿史那兰嗔怪的打了他一掌,“嘴唇也是这么红,我一时没把持住,就吻了你。”
      阿史那兰捂着嘴,像个小女孩一样的傻笑,“你好坏啊!”
      “还有更坏的,这一吻就不可收拾了,我们就这么幕天席地,以草丛为毡,一起领略了鱼水之欢。”
      “啊!”阿史那兰捂着脸惊呼出声,“你好不要脸,光天化日的,还是在野地里。。。。。。”
      宇文成都一脸神往:“有什么不要脸的,皇天后土,男女尽欢。”
      阿史那兰一颗心咚咚乱跳,好不容易平抑下来,问道:“那后来你把我交给杨广了吗?”
      “没有,”宇文成都答得斩钉截铁,“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把你送给别的男人。”
      阿史那兰眼圈一红,很是感动,主动坐上他膝头,手臂环绕着他颈子,担心的问:“那你怎么跟他复命呢?”
      “我撒了谎,说你在与□□阙的混战中死了,将他骗了过去。”
      “那可是欺君之罪!”
      “所以在后来的好多年里,我们虽然是真正的夫妻,我却不能娶你。”宇文成都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吻她的手心、手腕,雪一样的手臂,仿佛安慰她这么多年的无名无份,“你为我生了第一个儿子。。。。。。”
      他停顿片刻,眼中隐隐有些泪光。
      “他怎么了?”阿史那兰感应似的心脏抽缩。
      “我们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宇文长生,因为他是我们在大兴宫长生殿里欢爱的结晶。”
      阿史那兰薄怒道:“你怎么这样给孩子取名字,将来他长大了岂不尴尬?!”
      宇文成都强忍着心头剧痛,继续着他的故事:“他不会知道,因为我们已经把他过继给了齐国公夫妇。”
      “为什么?那可是我们的长子!”
      “秦琼夫妇在瓦岗混战中痛失爱子,他夫人为此有些疯疯癫癫的,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你才答应将儿子过继给他们。我们不是很快又有了长安吗?”宇文成都凝视她的紫眸,捕捉她的每一点反应,不想自己的话给她带来半点痛苦。
      阿史那兰露出同情之色,仿佛感同身受,“嗯,我们应该这么做的,没了孩子是很痛苦的。反正齐国公就在京里,我什么时候想看长生了,去看他便是,有什么打紧的。”
      “此事是齐国公夫妇的心头刺,你可千万别再提起,知道吗?”
      “知道了。”阿史那兰乖乖的依靠着他,胸脯就在他面前起伏,宇文成都的呼吸都紧了,“那我们又是怎么会分开?我怎么会掉进海里,冲到扶馀的呢?”
      “因为李治的父亲害死了李隐全家、害死了罗成的父亲,把我们也害得很惨,我们挥军向他报仇,将他逼得走投无路,他就用宁远来诓你上了船,又把船弄沉与你同归于尽。”
      “可李治也在船上,那是他亲生儿子啊?”
      “他和他的妻子、孩子,所有人一起葬身海底了。”
      “他好狠。”阿史那兰惊怖交加。
      “他做得太绝了,没有一个人能料到。”宇文成都搂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才倍觉后怕,“幸好你回来了,否则我就要一个人守着回忆过完下半辈子。”
      “成都,不会的,我会永远陪着你,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阿史那兰的唇雨点般的印在他脸上,带着深深的慰藉,宇文成都要的不是这样,他以吻封缄,让阿史那兰再也说不出话来,在她柔软甜蜜的唇瓣上予取予求。

      这个时辰,李隐和宁远正在宇文家的客房里辛勤的“耕耘”,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李隐怒火攻心,大吼一声:“等着!”这种时候,理你才是傻瓜,他和宁远集体失聪,装没听到,怎么也要完成这个回合才行。
      门外的人还算识相,静静等了片刻,直到李隐衣衫不整、怒气冲冲的出来开门,“怎么回事?”
      门口站着的居然是米姑姑,她一脸歉意,“那兰丫头要生了,皇上请宁大夫过去帮忙。”
      宁远听了很是诧异,“不是还有快一个月吗?怎么回事。”
      她没敢耽搁,带上工具赶快去看阿史那兰,院子里已经围了许多人了,罗成张三什么的都候着了,见她和李隐一先一后过来,都笑得不怀好意。
      宁远回头一看,李隐的脖子一处处红印子非常吸引眼球,“你也不穿件有领子的出来!”
      李隐嘟囔着:“你吮得那么狠,有领子也遮不住啊!还是顾顾你自己吧!”
      宁远进屋就看见宇文成都极紧张的拉着阿史那兰的手,头上的汗比阿史那兰还厉害,“嫂子,你快来看看,她怎么就突然要生了。”
      宁远探上阿史那兰腹部,感觉她的宫缩,又问她:“你痛不痛?”
      阿史那兰点头:“有些痛。”
      宁远立刻脸笼寒霜,“宇文成都,你刚才对她做什么了,怎么刺激得她宫缩得这么厉害?!”
      宇文成都红透了脸,低着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阿史那兰心疼夫君,赶忙说:“嫂子,你别说他了,是我自己愿意的,一时没把持住。”
      “你还说,你们两个加起来多少岁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克制?”宁远气得呼呼直喘。
      一个淡定的声音传来:“别气,人家久别重逢,情到浓时停不下来也是正常的。反正我们好好给阿史那兰接生,母子平安就好了。”
      宇文成都阿史那兰和宁远异口同声冲那人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隐道:“上次生长安我不也在吗?”
      “出去!”宇文成都一声怒吼,还敢提上次!

      守在门前的罗成等人听着里面一声一声惨叫纷纷感谢老天没有把自己投胎成女人,真特么太惨了!
      米姑姑过来通知罗成:“王爷,燕王妃来了。”
      罗成刚听到还挺高兴,“她的消息怎么灵通成这样?连阿史那兰自己都没料到今天会生。”
      “她不是一个人。”米姑姑脸色不太好。
      “啊?”罗成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迎到门口,盈盈笑眯眯的等着他,罗通一见他就扑了上来:“父王!我好想你啊!”
      “矜持、矜持!”罗成连忙教育儿子,一抬头看到盈盈老婆后面黑压压一大片人,怎么来串个门还要把家丁丫鬟全都带上了。
      “来向皇上皇后贺喜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吧?”罗成小心翼翼的探探口风。
      “不,燕王府现在没法住了,所以我们全家得暂时搬到皇上这里来。”
      “你倒挺会替皇上安排的。”罗成后背一阵发凉,“燕王府怎么了?”
      “燕王府现在已经改建成燕云庵了,我们这些俗世中人不方便落脚。”盈盈说得坦荡大方、理所当然。
      罗成觉得好不诡异,一夜之间,怎么燕王府就变成庵堂了?
      “出什么事了?”
      “皇上赐给你的那些美人一个个要死要活,看破了红尘非要出家,已经都剃度皈依了。”盈盈还充满了遗憾,“我有什么办法!只好把房子也让给她们了!”
      罗成哈哈一笑,连忙搂住老婆,表明立场,“盈盈,你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太为人着想了,我们现在被迫把房子让出来了,总不能露宿街头啊。对了,罗通和长安正好来做个伴,你也可以多陪陪你兰姐姐,她现在正在生呢。”
      罗成说完才发觉这话怎么该宇文成都说的,倒被自己抢了台词。
      这两人果然比主人还有自觉性。
      “兰姐姐?兰姐姐回来了?”盈盈惊讶着。
      “夫人,咱们这回又立了奇功了,要不是我们搞这次献美,阿史那兰和皇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逢呢!”
      盈盈已经没工夫理会他了,吵着要去见阿史那兰,“可想死我了!”
      罗成脸色一黑,阿史那兰,我们俩的战争永远没完!
      “怎么样?怎么样?生了吗?”盈盈一冲过去逮着人就问。
      里面哇哇的婴儿大哭的声音传来,“呀,生了。”盈盈赶忙进去,正好宁远将孩子包裹好递给宇文成都。
      “恭喜皇上,得了一位公主。”宁远见人多起来,默默的退了出去。
      盈盈一见这小美人便凑上去看,奈何宇文成都抱的角度太高,她还要把他的胳膊拉下来才能看到,阿史那兰吩咐道:“成都,你把孩子给燕王妃抱着,我有话问你。”
      “你认得盈盈啦?”
      阿史那兰笑了:“没有,不是在阿依兰觐见的时候见过吗?”
      宇文成都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
      盈盈抱着孩子不住赞叹:“这小公主跟皇上长得一模一样。”
      阿史那兰趁她大呼小叫的时候,低声问宇文成都,“你老实说,这孩子我们俩是在哪儿怀上的?你还会不会按照长生那规矩取名字?”
      宇文成都回放至他们分离前最后一次欢爱的场景,脸涨得通红,阿史那兰见他做贼心虚的样子更是催他,“你说啊。”
      “在送你出长安城的路上。。。。。。”
      又把持不住了?阿史那兰长叹一口气,眼刀剜过去。
      盈盈适时的救了皇上一把,“兰姐姐,这小宝贝跟皇上太像了,这眼睛、鼻子、小嘴巴太漂亮了。姐姐,你可真会生,长安和这小妞都那么出色。”
      阿史那兰看着自己和成都的杰作笑得合不拢嘴,盈盈趁机道:“姐姐,我搬过来帮你带孩子吧,我跟罗成都好喜欢小孩子。”
      “好啊。”阿史那兰没看见一旁的宇文成都拼命想阻止,一时口快就答应了。宇文成都心想这下完了,长安、罗通加盈盈已经很恐怖了,还有罗成和阿史那兰,这府里从此热闹了。
      盈盈得了阿史那兰许可,当真把整个燕王府抬到了宇文家,罗通成了府里的孩子王,带着长安追鸡撵狗,两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罗成乐得清闲,常常牵着盈盈坐在湖边等着太阳落山,平日里吵吵闹闹的两个人难得静下来相依相偎。
      “盈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你救了我,可你瞧不上我,觉得我就是个任性胡闹的大小姐。”
      “傻瓜,男孩瞧不起女孩,通常都是因为女孩漂亮,要不然谁有功夫瞧不起你。”
      “所以我也看你不顺眼。”
      “你看我不顺眼,是因为我比你还漂亮。”
      “死罗包子,自恋吧你!”盈盈使出独门绝技兰花拂穴掐,掐得罗成连连呼救。
      “饶了我吧,夫人。”罗成笑着求饶,两人又并肩坐着相亲相爱起来。
      “你说咱们罗通将来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也许像你,也许像宁大嫂。”
      盈盈摇头:“你看他那样子,凶神恶煞、说起打仗来眉飞色舞,我看恐怕要阿史那兰那种悍女才收服得了他。”
      “不会吧?”罗成的噩梦来了。。。。。。

      阿史那兰和宇文成都商量半天定不下女儿的名字,跑去找李隐和宁远求援。宁远正点起茶炉、煮沸茶瓮,为李隐烹起从蜀中茶园自己采回来的碧潭飘雪,两人不需多言,一个静静看书品茗,一个手持茶壶倾澄碧的茶水入盏,光是那潺潺的声音已是动听。
      阿史那兰坐下来,一口气喝干了杯中花茶,吞下肚子才觉得极香,李隐两口子都看天外陨石般的向着她,煞风景!
      “你们帮我家小妞儿取个好名字吧!”她也不觉得尴尬,单刀直入。
      宁远是知道他们家取名的潜规则的,跟她一阵悄悄话,掩嘴轻笑,又把话递给了李隐。
      李隐负手在院中来回踱步,“城郊送别,正陌上花开,柳絮乱舞,一瞬白了离人头!假白头,莫如真白头。”
      他以指沾茶,飞快的在石几上书写:
      白头吟
      垂杨紫陌春方来。
      絮柳离肠白头皑。
      谁笑一念红颜老,
      红颜老时须发白。

      宁远知他深意,人人都爱年轻,可为了与心上人携手白头又何妨就此老去?阿史那兰也听得痴了,仿佛亲眼见到那日送别,与宇文成都彼此调笑的场景。李隐又单单以笔墨写出大大的“紫陌”两个字,“你这女儿陌上所得,不如就叫紫陌吧!我这伯伯就祝愿她此生能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阿史那兰捧着他的墨宝,也觉得幸福满满,高兴道:“托你吉言,一定会的。”

      自长乐公主宇文紫陌诞生之日起,宇文成都便命人开始筹备立后大典,又特意为阿史那兰重新铸造了一把火影云枪作为求婚礼物,阿史那兰握着这杀气逼人的利器喜不自禁,哐哐哐的几下就拼拆无误,座下的罗成大感困惑,“你不会已经恢复记忆了吧?要不你怎会知道这火影云枪枪头是可以拆卸的呢?”
      阿史那兰一愕:“我不知道啊,随手试试呗!”
      罗成不禁眯起了眼睛,充满了怀疑。
      宇文成都见她那么喜欢这礼物,趁机问:“那兰,下个月我们举行仪式正式成婚,你可同意?”
      阿史那兰干干脆脆一声“同意”把宇文成都美到天上去了。
      一个声音传来:“我不同意!”
      阿史那兰一看正是妹妹阿依兰,阿依兰跳出来阻止道:“姐姐,你别忘了我们诺桑族的女子是不成亲的,一辈子都可以任人追求,你可别上当被他套牢了。”
      宇文成都此时将这个小姨子一把捏死的心都有了,不将她一招KO只会后患无穷,猛拍御案道:“张仲坚!”
      “张三在此!”
      “我传国书与你,让你准备美人献给朕,美人何在?!”
      张三看看阿依兰、又看看朵朵,心领神会,指着阿依兰道:“美人在此!”
      “你!”阿依兰急了。
      张三连忙道:“本来是你嫁过来的,现在你姐姐辛苦顶替了你,你就不要那么多废话了。”
      阿依兰只好退一步,“好!成亲就成亲,可是爬墙的仪式不可少!没爬过墙的男人永远以为自己比女人高一头,那可不行!”
      这次的主意受到了广大群众的支持,罗成第一个鼓掌叫好,张三也乐见其成,这大周皇帝成了扶馀的女婿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宇文成都再看阿史那兰,她正拧着头偷笑,非常不介意他表演一次,他只好低头,“好,成亲之夜再算。”

      宇文成都策划了一次非常浩大的盛典,比登基更加隆重,阿史那兰将回到东海之滨,以扶馀公主的身份沿运河乘龙舟嫁到长安,一路上经过的州府都要开仓济民、赦免十恶之外的罪犯,自渭水入长安,一路上铺就百里红毯,点起千盏宫灯,长安城破例打破市坊的界限,各处都有表演的百戏杂艺,百姓一出门就可以融入到普天同庆的欢乐中来。
      他还颁布了十条新的法令,如:以后的每年四月初九为天后节,举国休假三天。全国上下成亲时喝的合欢酒改名为合卺酒。女儿同样有继承父母家产的权力。开设女子学堂,为平民女子提供同等教育。允许女子参加科举,应试为官。等等。。。。。。
      这些法令阿史那兰都理解,可唯独这一条,“为什么好好的要把合欢酒改成合卺酒呢?”
      宇文成都一本正经道:“这个名字太容易让人误会,教坏小孩子。”
      阿史那兰看着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转眼间四月初九就要到了,宇文成都已经下令将所有亲朋全都调回来参加这个空前的盛典,罗松正在百越之地为大周开疆拓土,听得喜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他一进宇文家就拉着罗成大惊失色道:“不好了弟弟,怎么燕王府变成一个庵堂了?”
      “额~”罗成很难解释得清,索性全都推在皇上身上,“皇后娘娘产后需人陪伴,所以皇上把我们都接过来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燕王府变成庵堂了啊?”罗松本来就是一根筋,怎么想得通!“你嫂嫂说他们连燕王府都敢霸占跟住持差点打起来!”
      罗成好不尴尬,只见阿袖嫂嫂一边放下撸起的袖子,一边斯斯文文的过来见礼,“来,子建,过来给叔叔请安。”
      罗成一见他家罗子建就扑上去狂捏他脸蛋,可怜子建平白无故成了转移视线的工具,阿袖实在看不过眼了,出面阻止道:“小叔,够了够了。子建脸上本来就没有三两肉,你以为是包子啊!”
      嫂嫂都抬出包子来了,罗成只好收手。
      “盈盈呢?”
      他没好气的往里面指指,阿袖便带着子建去寻婶婶和小堂哥去了。
      罗松过来请教:“燕王府没了,我们一家以后在哪落脚啊?”
      罗成不想说话指指地,就这里了,罗松也不客气,自找安身之处去了。

      子建在府里乱跑,一头撞到一个人怀里,哎呦一声坐倒,阿袖过来扶起儿子,当她见到儿子撞着的人愣了一愣。
      “建成太子?”
      听人这么叫出来李隐和宁远都有些不习惯,两人点头寒暄,阿袖一推怀里的儿子道:“这是我跟罗松的孩子,叫罗子建。子建叫伯伯。”她又看了看宁远。
      李隐连忙道:“叫伯母吧。”
      四个人站着闲话了几句,正好被远处罗松见到,罗松脸都吓白了,急冲冲赶过来拉过阿袖到一边道:“阿袖,你是不是让子建认建成太子做爹了?”
      阿袖连连点头:“是啊!子建本来就是建成的儿子啊。难得你那么好人,帮别人养儿子。”
      本来往前走了的李隐两口子想到没给子建见面礼又折了回来,宁远正正好听到“建成的儿子”这段。
      “你们说什么?子建是他的儿子?”宁远指着李隐的手都在发抖。
      李隐一急冲着罗松吼道:“你还没跟阿袖说清楚呢!”他一回头拉起宁远就走,霸道的说:“跟我走,别在这儿听人胡说!”
      他是如此霸气,宁远只好乖乖的跟着他,亦步亦趋。
      “你听我说,这件事纯属误会。。。。。。”李隐突然说不下去了,“你笑什么?”
      宁远看着他的紧张的样子,差点笑弯了腰,“原来你一着急蹬鼻子上脸的是这副模样!”
      “我是怕你误会我才这么急。”倒成了你的笑话,李隐抑郁了。
      “我没有误会。阿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子建是她跟罗松的孩子,是罗松一个人不清楚罢了,你看他那样子。”
      李隐也去看罗松跟阿袖点头哈腰,连连解释的样子,确实笑人,搂着宁远嗔怪:“你吓死我了,就怕你生气、就怕你流眼泪。我发过誓,再也不会让你流一滴眼泪,不要让我破誓!”
      “我有那么脆弱吗?”宁远抬头与他相视一笑。

      罗松追着阿袖:“那晚是我顶替太子,可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阿袖就是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气什么,“你以为我傻啊,我早就知道那晚的是你,等你说句实话有那么难吗?若不是今天撞见建成太子,你还要骗我多少年?!”
      “阿袖,我不是怕破坏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吗?那件事那么不光彩。”罗松将她箍在怀里不放。
      阿袖被他哀得心一软,“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是我夫君,我心里都是你,你怕什么?”
      罗松一直像个替身一般待在她身边,这时听她说出心里话,感动得紧紧抱住不放,“阿袖,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
      “孩子还看着呢。”
      罗松正要冲孩子吼“一边去”,罗子建冲刺过来跟他们抱作一团,“父王母妃,你们怎么能把孩儿给忘了呢!”
      罗松狠狠的在子建和阿袖额头一人亲上一口,有妻有子、夫复何求?

      渭水畔这夜亮如白昼,大周皇帝立在水滨翘首以盼,他的身后黑压压的站着一大片臣子、家眷,文官着朝服、武将着甲胄,诰命夫人、王妃贵妇都穿出了钦赐的袍服、戴上了钦赐的珠冠,王子公主、世子郡主们也学着父母穿上最正式的衣衫,没有一个人敢稍有不敬,这是真正的衣香鬓影、冠盖云集。
      龙舟已经泊岸,金虎卫将礼花射向天空,迎接大周的女主人。夜空百花绽放,金翼凤旗凛凛飘扬,阿史那兰穿着一件大红突厥嫁衣,头戴紫金凤冠出现在船头。宇文成都上船将阿史那兰横抱从这里一直要抱回大兴宫,一路上不需任何护卫,接受百姓的祝福。
      他们一下船,臣子们一齐跪下,同声道:“皇上、娘娘情比金坚、永志不渝、生生世世同携白首!”
      当宇文成都抱着阿史那兰向城门而来,臣子们自动分开两边,让出一条道来,默默向他们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城中百姓也涌到朱雀大街两侧,争相目睹当今圣主的风采,人群之中还有许多女子羡慕道:“若是我这一生能够嫁得如此风光便是死了也甘愿!”
      男儿的志向却是“若能辅佐像宇文成都这般受百姓拥戴的好皇帝,为太平盛世出一把力也算不枉此生了!”
      杨玉儿混在送亲的人潮里,听着百姓的议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样的风光我不稀罕。可她即便可以说她没有选错夫君,在经历了瓦岗李唐多少血腥杀戮、离合际遇之后她却不得不承认她选错了道路,以至于在午夜梦回之时常常为着逝去的义父哭湿了枕头。
      这成了她心里一道极深的沟壑,为了掩藏这道沟壑,为了不承认这种失败,她更加的骄傲、更加的敏感,更加的受不了任何玩笑,只能眼睁睁看自己变得严肃、变得生人勿近。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会怎么选择?终于有一天她也像一个失败者一样说起了如果。

      宇文成都夫妇点燃天灯祈求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也为他们的小家庭祝福。然后请他们现在唯一的长辈,罗成的母亲,北平王妃为他们做见证,为他们颁发每个大周子民都会得到的一份婚书,上面写着:宇文成都与阿史那兰云朵结为夫妻,从此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两人发誓般各自默念。
      王妃终于宣布礼成,宇文成都和阿史那兰紧紧相拥,人群里的罗成盈盈、李隐宁远、罗松阿袖,甚至秦琼和玉儿都牢牢抓紧了彼此的手,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婚礼结束,所有人都进入宴席,这里再不讲什么君臣,只有兄弟,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罗成等人组团来灌宇文成都和阿史那兰,宇文成都豪气干云的往阿史那兰面前一挡,“皇后还要喂奶,冲我来!”一口一杯来者不拒。
      阿史那兰哪肯让夫君吃这种亏,一句话挑起他们内斗,“罗成,罗成趁你们不注意偷偷自己喝酒了!”
      他们果然盯上了罗成,又蜂拥而至猛灌罗成。宇文成都两口子终于可以透口气,阿史那兰依着夫君,把全身的重量都安心的放了上去,“夫君皇帝,以后我可把自己交给你了。”
      宇文成都喃喃:“那兰,我终于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你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一个小男孩上来给他们祝酒:“兰姨姨,你怎么不来找我玩了,我好想你。”
      阿史那兰一见他好不激动,紧紧搂着道:“长生,姨姨也想你,一定要常来看我啊!”
      “你这次回来都没给我带礼物。”秦怀玉投诉道。
      “长生想要什么,姨姨送给你。”
      秦怀玉炫耀般道:“父王在教我练锏,可木头锏太轻不过瘾。”
      “你现在用多重的锏了?”
      “我能用三十斤的了!”秦怀玉得意道。
      阿史那兰马上答应:“姨姨给你做一把金丝楠木的锏子,包你用起来趁手。”
      “你还要教我枪法哦。学齐了你和表叔的枪法,我就是天下第一枪了!”
      阿史那兰一拍他的小肩膀,“天下第一枪哪有那么好当的,子建、阿通、长安将来可都不是庸手呢!”
      “我会最努力的。”
      “你有李靖伯伯家德謇努力吗?”
      “现在还没有,”怀玉有些泄气,随即攥紧了拳头,“我会超过他的!”
      阿史那兰很欣慰的夸赞:“好孩子!”
      远处的齐王妃杨玉儿在招呼怀玉回来,阿史那兰只好不舍的放开。
      秦琼道:“你这是干什么?皇后娘娘抚养过怀玉,特别疼爱他也是人之常情,你何必紧张呢?”
      “她不是失忆了吗?还在对怀玉惺惺作态。”
      “你别像她想抢你儿子一样好不好?”
      “我觉得她就是想抢我儿子。”
      “你平日对怀玉和颜悦色一点他也不会那么粘皇后了。”
      “你是对他和颜悦色当了慈父,皇上又宠他宠得无法无天,我再不严厉一点,他定会侍宠生骄,将来定成祸害。”
      玉儿的话正确得叫人无法辩驳,秦琼争不过她只好沉默不言,怀玉回来也看出父母有些冷战味道,拉着两人衣袖撒娇要做和事佬。
      玉儿厉声道:“怀玉,你一个男子汉不要作此忸怩之态!”
      怀玉连忙垂手肃颜而立,不敢再撒娇。
      秦琼不好当面与她冲突,只能暗叹,玉儿啊玉儿,你又何必如此!

      设宴的广场上芦笙响起,盛装的阿依兰款摆着腰枝来到姐姐面前,“姐姐,时辰到了,你要上去等姐夫了。”
      阿史那兰还牵着宇文成都的手不愿意放,撅嘴道:“不能一起去吗?”
      宇文成都也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阿依兰瞬间就被法海了,就分开一下下,干嘛弄得我拆散你们一样,过分!
      她推着姐姐上了武德殿外的武德楼,这是除了望火楼之外大兴宫最高的地方了,这次非得好好刁难一下姐夫。
      阿史那兰从窗口望下去,这楼高达七层,阿依兰的身影已经很小了,又不像是扶馀的房子都是石头砌的两三层楼房,砖墙砌得滑不留手,死阿依兰摆明了刁难!她想了想,解了腰上裙子,这突厥裙子绕了一圈又一圈,长得很,正好一撕两半给成都做绳索。
      宇文成都正要离席会美人,一名暗哨来报,“吐谷浑联同西突厥进犯我西北边陲。”
      宇文成都震怒而起,席中众将均停了下来,神色凝重的等他示下,一时间静可闻针。
      “卫国公李靖。”
      “臣在!”
      “朕封你为征西大元帅,点三十万精兵讨伐来犯之敌。”
      “领命!”
      “唐国公李元霸、燕王罗成、骁骑将军罗方、齐王秦叔宝,你四人为先锋,听从卫国公将令!”
      “领命!”众将轰然应诺。
      “朕要御驾亲征、踏平西域!”宇文成都正想拔出腰间配剑誓师,却摸了个空,才想起大婚之日没带兵器,他一脚蹬翻案几,拔出跃渊,飞剑而出穿过大宴群臣的广场,将对面的巨鼓一劈两半,深深钉入红墙之中。
      “挡我者!”
      “杀!”
      广场之上,万声一呼,震得飞檐嗡嗡、铁马叮咚。
      “大周万胜!”
      “皇上万岁!”
      震天呼声如雷。
      “我们也去西域凑凑热闹!”李隐拉着宁远的手在颤抖,眼中放射出万丈光芒,宁远看得出他想和兄弟们并肩作战的渴望,可进与退、得与失就是这样,选择了江湖之远,就必定要遗忘庙堂之高。
      她倚向他的肩膀,低头含羞道:“隐,我有了。”
      李隐一震,目光转回娘子身上,“有什么了?”
      “你说呢?”
      李隐狂喜,将宁远嵌入怀里,往她脸颊上一通乱啄,“宝贝宁儿,我们不在京里耽搁了,马上回浣花溪养胎,我一刻都不会离开你。”
      宁远心窝里暖意涌动,“隐,你为了我放弃了太多太多。。。。。。”
      李隐摇头,“你以为我放弃的本来就不属于我,只有你才是我的。谢谢你还在我身边,肯为我生孩子。”
      宁远将脸埋在他肩头,闷声道:“隐,我爱你啊。”
      喧闹中,这声音直接震动着李隐的鼓膜,撞上他的心,“远,我也爱你。”

      广场上海洋般的人潮一齐山呼万岁,宇文成都一挥袍袖,雄赳赳气昂昂的抽身离去,罗成急道:“皇上,明早再点将出发也不迟。”
      宇文成都给他一个背影:“朕不是杀去吐谷浑,朕是去爬墙!”
      他站在武德楼下仰望,倒抽了一口凉气,要这么赤手空拳的爬上去早已筋疲力尽,今晚也不用洞房花烛了。正踌躇间,阿史那兰探身出窗外对他狡黠的一笑,下巴朝武德楼旁的木兰树指指,这木兰树大约到四层楼高,可还是不够啊!
      宇文成都半点都没犹豫,听老婆的话肯定是会发达的,他比一只矫健的猎豹速度更快,一弹一纵便攀上树顶,怕只怕这几百年的老木兰树承受不起他这丈许高的壮汉子。阿史那兰将裙子绞成的长索抛向宇文成都,宇文成都拉着绳索嘴角挑起一抹浅笑,有娘子做内应,爬个墙太简单了,他扯着绳一荡,借力收索,阿史那兰眼睛一花他已经双臂撑上窗沿,脸对着脸与她相贴。
      嘴唇浅浅的含着嘴唇,阿史那兰闭上眼睛感受这种很单纯的相触,未染情欲,恬淡的亲昵、蜜般的宠爱。
      等她睁开眼睛,宇文成都仍是凝望她,满眼柔情,“那兰,你是要考验我吗?我的洞房花烛是要挂在墙上挂一夜吗?”
      阿史那兰怪他:“我又没有不让你进来,是你自己性子急!”
      宇文成都没等她说完纵身一跃扑了进来,一把将阿史那兰扑倒在地。
      “我们这就直入主题吗?”阿史那兰觉得太快。
      “吐谷浑犯我大周边境,我明日便要率军讨伐,我们的洞房之夜没剩多少。。。。。。”
      他还没说完,阿史那兰已经堵住了他,既然春宵苦短怎能浪费时间?
      他埋首在阿史那兰颈窝动情的呼唤她的名字。
      两人紧紧相拥。
      “成都,当皇帝是不是很辛苦?”
      “做了皇帝我就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你不再受任何伤害,再辛苦也值得。”名利富贵于我如浮云,万般艰辛只愿换你微笑一生。
      有一个人为了你走上了那孤绝的高处,选择了一条他原本从未觊觎的险路,这个人就是你的枕边人,这个人爱你如生命。
      阿史那兰被一种火焰点燃,这种叫爱的火焰将让她的心一生如此沸腾,“成都,你待我情深至此,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生生世世以身相许。”
      榻上的两人重又纠缠,会如此纠缠一世,会如此纠缠至永生永世。

      后记

      大周天下升平,人民富庶,十年间便远超大隋盛世,宇文成都先后平定吐谷浑、西突厥、高丽、铁勒、东瀛等地的乱局,兴科举、倡女权,文化的繁荣、女子地位之高到了一个空前的程度。
      这十年宇文成都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终于开创了一个旷古未有的太平盛世,可他也确实累了。
      阿史那兰皇后将一纸诏书摆在他面前“逼宫”:“签了它!”
      宇文成都一看,是退位的诏书。
      “黄河大水你几天吃不下东西,陇西大地震你又绝食数日夜不能寐,我们大周一年到头各种天灾不断,你以天下为己任,心疼百姓可也不能对自己如此苛责。事实证明,你心肠太软不适合当皇帝,我们一家四口还是去当闲云野鹤,浪迹天涯算了!”
      宇文成都提起玉玺,又放下,“谁想当这破皇帝,可九如还如此年轻我就将整副重担压在她肩头,对她实在太残忍。”
      阿史那兰劝道:“就是趁我们都还年富力强,还能为她保驾护航几年,难道要等她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你和我都入了黄土才把江山交给她吗?你别小看她,她那双眼睛天下没人能骗得了她。”
      “可这样的命运对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来说是不是太沉重了?”
      “你别忘了这个位子是她自己向你争取的,你觉得沉重,她可能甘之如饴。你还记得她向你呈情时眸子放出的光芒吗?她是天生要坐这个位子的人!”
      宇文成都终于在诏书上盖上御宝,扛起来,终究要放下。

      天宝十六年秋,宇文成都宣布禅位皇妹长公主宇文九如,以杜如晦、李靖、傅奕、秦琼四人为辅政大臣。宇文九如时年二十岁,自十四岁中科举,出任尚书省女官辅佐皇兄已六年,沉稳练达、胸有丘壑深得宇文成都信任。
      此诏一出,天下议论如沸,可九如在四位肱骨之臣的协助下很快证明这个皇位自己游刃有余。宇文成都终于可以安心离开,临行前他带着九如走上长安城中新起的大雁塔,俯视掌中的这片江山。
      “九如,在二十年前你出生之时,有一个人赐给了你一个能享人间极福、尊贵无比的名字。”宇文成都遥望大兴宫,他在这片琼楼玉宇之间载浮载沉,承受恩义、报却血仇,多少人在他的生命中匆匆而过,刻下烙印,挥之不去。
      宇文九如当然知道自己名字的含义,“如山、如阜、如陵、如岗、如川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松柏之荫、如南山之寿。”这个人赐了她数之不尽的福缘,涵括宇宙、无所不有,唯独的,没有小儿女的一个情字。也许注定的,她富有天下,无人可共白头,从她决定要继任皇位的那刻起,她已经和那个人划了一条不可逾越的线,她为自己选择了一条孤独终老的路。
      宇文成都谆谆嘱托,“这个人受万世唾骂,说他是旷世昏君,在我心中,他却是一个极有才华之人,他立下了要做万世明君、开亘古未有之局的宏愿,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说出这个愿望的样子,我努力了十数年,你也要谨记这个愿望,努力的让它变成现实。记住了吗?”
      “九如铭记于心。”
      两个年轻人并肩攀上大雁塔拜见,“宿卫营统领李德謇,尚书令李治参见天宝将军、参见女主陛下。”
      “何事?”九如问道。
      “回女主,秋狩已经准备妥当。”李德謇禀道。
      李治看了看宇文成都,问道:“不知天宝将军可会参与盛事?”
      “好啊,就当我最后一次演出吧!我和将军夫人、长安、紫陌都会来。”他边说边往塔下去。
      李治向德謇使个眼色,“大哥,你不是还有问题要向将军讨教吗?”
      德謇上前陪着宇文成都下塔,诚恳的请教:“将军,我父亲的兵书里面写到与吐谷浑一战,当时明明可以一鼓作气攻下吐谷浑汗帐,为何你下令暂缓攻击,还要后退十里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宇文成都呵呵一笑,摊起手掌在上面比划:“这跟当地的实际地形有关,你光看书没有地图当然不解。。。。。。”两人热烈的讨论着下了塔。

      宇文九如见李治使眼色已经明白,她绕开李治也跟着要下去,却被李治一把扯住了手臂,整个人拉到近怀,“李治,你好大的胆子!”
      李治根本不答,捧住她的俏脸,惩罚般的狠狠吻她,九如武功不弱,尽力将他推了出去,抚着嘴唇呼呼喘气。
      “李治,你不要再来纠缠于我,我已经禀明哥哥此生不嫁。”
      “宇文九如,你当真做得出来,为了女主之位居然放弃我们的感情。”李治笑得凄然。
      “我们从来就没有什么感情,是你一厢情愿!”
      “是么?”李治逼近她,露出邪魅的表情,“如果是这样,你哥哥和我义父都想把你嫁给德謇,你为什么拒绝?为什么宁愿立誓此生不嫁?”
      九如默然。
      李治取出一枚玉环,在手中掂量,“既然你说心里没有我,那我把这东西扔掉你应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扬手将玉珏掷下高塔,背后的九如脸色一变,他根本不用回头看,因为回头之时她必定已经掩藏得水静无波。
      他掌心牢牢攥着那枚本应坠落的玉珏,大步向塔下走去,“宇文九如,你竟然因为我的身世成为你登位的障碍你就这样放弃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宇文九如看他背影的眼神,情深却也凌厉,阿治,你是最知道我要什么的人,对不起,只有舍、才有得。

      秋狩之后,退位的前皇帝、如今只保留着天宝将军这个唯一的封号的宇文成都带着妻子儿女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
      某天半夜,下着大雨,李隐一家早就与周公团聚多时了,没想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扰了他们的清梦。他气呼呼的去开门,门前竟然立着蓑衣斗笠的当今皇后,李隐一下子呆住了。
      “兰妹妹,出什么事了?”
      阿史那兰带着哭腔道:“有人谋朝篡位害了成都。隐大哥,你要助我报仇啊!”
      “什么?!”李隐震惊得捏住她肩膀,捏得她几乎骨头都要碎了。
      李隐眼中泪已经在打转,却见阿史那兰背后的马车上坐着一个同样蓑衣斗笠的人,那样高大的身形除了宇文成都还会有谁?
      “娘的!你们居然开这种玩笑!”李隐回头就到屋里抽出长剑向宇文成都劈来。
      宇文成都还剑抵挡,“这是那兰的主意,赶快找她算账!”
      “你以为我会放过她么?”
      大雨之中,三个人以剑为戏玩得不亦乐乎,根本不在乎浑身湿透,宁远和儿子李客、女儿李安若突然从背后偷袭李隐,李隐连连骂着“胳膊肘朝外拐!”,宇文家长安紫陌也不是省油的灯,同时攻击起父亲母亲来,两家人混战成一团。
      “你们怎么有雅兴跑到这蜀山深处来看我们?”李隐和宇文成都赤条条一起冲凉,他和宁远隐居已久,几乎不问世事,宇文成都笑他,“你生在大周,连大周换了皇帝也不知道,实在没有觉悟。”
      “换了皇帝?”李隐惊讶了。
      “我已经退位让贤,现如今大周是女主天下了,你可得对老婆女儿好点,否则的话有你的苦果子吃!”
      李隐激动得一拳打在宇文成都腹部,“以后我们兄弟可以一起逍遥天下了!”
      “你打我干什么?”
      “我手痒好久了!”

      两人相视笑作一团。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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