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YD之心

4、咒杀

　　四咒杀

　　力量这个词，与能量不同。
　　它可以单纯地指一个人所拥有的能量，也可以包含权势、金钱、智慧、运气等等等等。
　　因此虽然此地的十九个人里，论纯能量我最次，然而论力量，却可能是最为强大的一个。对上我的人，至少运气都很不好。
　　祝融是火神，然而作为祝融的巫祝，我们当然不是给人生火做饭的。在漫长的岁月里，我们一直作为战斗的守护者而存在，从驱逐野兽，到屠杀敌对部落。其中比较著名的一员，正是著名的上古大巫刑天。
　　虽然能够使用的咒术实在很少，但战斗，其实已可说是本能。
　　在没有明确地了解到巫术的时候，我就已经凭本能拚杀过千百次了。
　　巫师的战斗不同于西方的魔法师，我们大多不会站在原地念咒语——这个完美的靶子形态，对于任何一个修武修道修巫的人，都是很少见的。
　　大概会被记载在什么书里面，说某年某日，一巫祝走火入魔，借他人之手重赴轮回……
　　冗长的咒语，只有在大型的战争中，才会被使用。而非战斗。
　　常用的战斗形式，分为法斗和咒杀。前者是如同擂台赛般的比试，后者则是以命相拼。咒杀术对于施术者而言，也是十分危险的。
　　咒杀的基础是憎恨，而情绪的波动，常常带来能量的失衡。失衡的后果，俗称天劫。
　　当然，对于我而言，控制负面的情绪十分简单。
　　当第七个黑衣人倒下的时候，这些迟钝的对手才发现我有问题。
　　可惜我的合作者也不是吃素的。我的小动作被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两个人。
　　一人一个正好。

　　不过是八个蝼蚁般的对手，我的法力还是透支的厉害。咒杀术是一种很耗力量的东西，就算是火神的巫祝，咒杀最常见的执行者，也大多不会常常使用。
　　我自然是一个例外，我的咒杀，在我开创这个新的巫术系之前，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系别。它是在长久以来的拼杀和愤恨下，血腥与死亡的产物。消耗的法力极少，不需要咒语或手印来发动，当然缺点显而易见，不能里诅咒对象太远——视线范围内，不能同时针对多个对象使用。
　　我的一个徒弟，把它称为，快餐咒杀术。
　　它最大的优点，就是快，而且方便。
　　新研究出来的巫术，大多不如古术受欢迎——毕竟最为简单、实用并且威力强大的术法，都被古代的圣贤归纳得差不多了。但是我的咒杀术，却是个大大的例外。
　　据称，有一些弟子，出世的时候，选择杀手这个职业，鄙人居功至伟。

　　“喂，别杀他。”我制止这个短期合作者的动作，走向伤痕累累的战利品。用最后的力量来扳开他的嘴，“嗯，你也不许自杀。”
　　“别费劲了，这些死士既不能说话，也不会写字，你什么都问不出来。”合作者还算尽职地介绍死士的特征。
　　我当然知道，我还不至于以为死士就是死去的士兵。但是这个概念跟我想做的事情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帮个忙。割开他的，动脉，好吧，就是那个血管。”
　　合作者有点讶异，但是还是照办了，他可能觉得我想虐杀俘虏。
　　不过我想他可能会吓一跳。
　　我俯下身躯，用口腔接住温暖的液体。
　　“人血真恶心。”我舔舔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吸血期间这个人没有拿着剑当头切下来，不过至少救了他自己的命。
　　“走吧。”我说，放空刚才准备的咒法。这个人非常聪明地没有问我是怎样解决敌人的，也没有提吸血的事情。这个时候刨根问底实在是不明智。
　　我现在需要一个打杂的来帮忙。
　　他沉默地跟在后面。一个真正的巫祝在原始面前，就好像回归母亲怀抱的孩子。在这片林子里，不管它以前有过什么霸主，现在我就是王。
　　也许祝融的巫祝，远远不如养生主（女娲的巫祝别称）们吃香，毕竟他们才是一切生灵的友人、长者和朋友。火焰对于任何生灵都是危险的。
　　哦，对于死灵也是这样。
　　那个人奇怪地看着我。与道教人手一本“他心通”不同，巫祝们从来不在乎别人心里怎么想，如果一个军国主义者到了巫门，他大约最后会被无政府、无主义、无组织、无纪律、无道德、无人性……的“N无”分子们搞的精神崩溃。
　　我坚决不承认自己去找死是因为顶个巫王的头衔要负的责任太多而产生了逃避情绪。
　　对于一个巫祝，死亡就是归于自然，本质上，我们的每一个微粒，每一缕意识都不回灭亡。只是整体散开，归于自然。就好像打完仗，军队解甲归田一样。有人热泪盈眶，有人欢呼雀跃。当然，个别嗜血分子或集体是没那么容易解散的。

　　我靠在树上看着他把打来两只兔子，扒皮去内脏，然后串在棍子上。然后开始忙活着点火。可怜的家伙在自己的衣袋袖子里掏摸了半天，一无所获。
　　“让开点。”我笑起来，点火对于任何一个年幼的孩子都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也是我小时候唯一的游戏。
　　我把手伸进柴堆。感受混乱的因果线中，隐约可见的红色宝石。这是祝融的力量和精神所在。
　　火焰从柴堆中冉冉升起，仿佛一场华丽的舞蹈。
　　我贪恋着她的美丽，直到一只手把我的胳膊从里面抽出来。
　　虽然这个粗糙的身体充满了缺陷，但是火焰不会伤害祝融的使者。
　　我干脆扯下已经烧焦的袖子。这破衣服太不结实了。还不如当初乡下的土布。或许我应该向某个巫祖级别的家伙学习，把自己变成一团光球，这样就没有类似困扰了。
　　不过我对面的小家伙，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