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故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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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如既往的美好，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彻夜难眠，心事重重的人……
“呦，这不是秋妹妹吗？怎么，昨晚又没睡好？不会又是去后花园观雨去了吧？啊！姐姐忘了，昨夜无雨。”秋霜叶刚一进厅门，就听见了许琯嫆那贱人的声音，真是大早上就坏人心情。
“我自是没有姐姐这般好的福气，竟能让君王夜夜陪伴。”秋霜叶被昨晚的事儿整的彻夜难眠，也就没心情和她吵嘴，想着随便敷衍几句好话也就得了。
“妹妹什么意思！”秋霜叶话音刚落，许琯嫆突然阴沉了脸色，弄得秋霜叶既迷茫又尴尬，她干什么了？“妹妹明知昨日皇上没到我这儿，却这么说，可是故意让我当众难堪？”
“什么？”秋霜叶没有仔细听她后面说了什么，只是听到她说了一句昨晚皇上不在她那儿。不在她那儿？那昨夜自己瞎说的事儿……啊～～不敢想下去了。
“秋霜叶，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秋霜叶还在为自己的命运叫苦，许琯嫆却已开始不依不饶，“我的好妹妹，今日可是你秋霜叶先存心给我难堪的，妹妹自己说，这事儿如何解决吧？”
“你有病啊！”秋霜叶本就心烦，被许琯嫆这么一闹，不由得有些忍无可忍，若说以前还顾及她是将军妹妹，不好太过撕破脸，现在她连自己的命都不一定怎么样了，哪儿还顾得上想自己的话合不合适，“我不过是无心之失，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说，这就是你们将军府的气度和教养？”
“二位姐姐莫要再吵了，切莫伤了自家姐妹的和气。”两人针锋相对之时，一个声音忽然介入了两人之间。
“……你是？”秋霜叶疑惑的看着那个站出来劝架，却十分胆怯的小姑娘。这姑娘自己都怕许琯嫆怕的要死，却还要强出头，怎么？想收买人心吗？那也应该依傍着许琯嫆啊。难道自己认识她么？
“呦，这不是选妃那日撞了我的小丫头吗？怎么？今儿是急着报恩来啦？”许琯嫆看了一眼，认出来她就是选妃当日被秋霜叶帮了的那个丫头，“说来也是，凭你这皮相和家世不找个人依傍着，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那日是妹妹不对，妹妹在此给姐姐赔不是了。”说着，小姑娘微微福了福身，算是道歉了，“妹妹福薄，没姐姐们这么好的出身，不过幸好希莹太后不嫌弃，准了妹妹入宫。”
“那你还真是好福气啊。”许琯嫆发现这个小姑娘似乎比秋霜叶好欺负，便将话锋转向了她，“先是有相府千金帮助，后又得希莹太后赏识，姐姐我倒真是比不了。”
“姐姐说笑了，妹妹怎敢与姐姐相提并论。”小姑娘谦逊的笑了笑，却让许琯嫆很是不爽。这丫头比秋霜叶无聊多了。
“是妹妹过谦了，你是希莹太后看中的人，姐姐自然是说不得你什么的，不过，姐姐希望我的事，妹妹还是少管为妙。”许琯嫆明白她如今有了希莹太后做后台，也知道自己惹不起她，便打算将怒气再次转到秋霜叶头上。
“洛依，希莹太后表亲家的姑娘，不过希莹太后好像不大喜欢她们家，在朝中也没什么势力，这次把她安排进来，想必这宫中是真没什么自己人了。”秋霜叶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个为自己解围的陌生丫头，身后的兰心便很适时的走上前来在秋霜叶的耳边小声的解释了一番。
相府的情报还真不是吹的啊，这么偏门的人物居然也能被挖的出来。
“洛依？”秋霜叶看着那个表面懦弱，可语句之中却无半点怯懦的小姑娘出神。她们这批新人中，敢回许琯嫆话的就没几个，许琯嫆这次还真的是打错算盘了，与自己相比，这个洛依恐怕才是她在宫中最大的阻碍啊。
“小贱人，你别太过不知好歹。”秋霜叶刚回过神，就只听见许琯嫆不知怎的被惹恼了，骂了一声后，将巴掌像洛依挥去。
不好！秋霜叶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担心洛依会如何，而更担心的是许琯嫆这一巴掌打下去，她在这宫中怕是再没有出头之日了。况且她刚刚似乎看见，这丫头是在笑？好重的心思，究竟是怎样的家境，才培养的出这步步为营的心。
“住手！”秋霜叶刚要上前阻拦，就听见背后响起了一个威严沉稳的声音。
紧接着，秋霜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兰心一把拽了下来，趴跪在了地上。
“参见皇上。”众人整齐的说着，只有秋霜叶一个人震惊的忘记说话。皇上来了？刚刚那一幕怕是他已经看见了，那这皇上是想救许琯嫆还是想救洛依？
“都起来吧。”莫北宸有些疲惫无奈的说。他其实真的不想在没必要的时候来这里看这些女人争风吃醋，可是希莹太后偏说应该去看一看，不然等后院失火，想救都晚啦。
“……皇上……”许琯嫆低着头，始终不敢看皇上的脸色，这次真的是她的失策，竟在皇上面前露出了那副市井泼妇的模样，皇上不会就此厌恶她吧？
“朕太纵容你了。”莫北宸看着低着头，不敢言语的许琯嫆，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若是将她逐出宫去，好像过了点，毕竟这女人身后还有个许将军，可倘若不狠狠惩罚一下，要是真如希莹太后所言，后院失火，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闭门思过一月。”
“……臣妾……臣妾遵旨。”许琯嫆委屈的应着，不过心里很清楚皇上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而且也明白这份恩宠不是因为她的容貌和讨喜，不过是因为她身后的那个人罢了。
“……你……”莫北宸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忽然瞥见了在角落里低着头，躲避目光的秋霜叶，一种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似陌生，似熟悉。
是她吗？这怀念的感觉是因为她回来了吗？莫北宸看着那个心虚的身影，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另一个笑脸。是她回来了么？她终于舍得回来了吗？还是他又开始白日做梦了？
“……臣妾……参见皇上。”秋霜叶知道莫北宸是在看她。知道自己这是躲不过去了，便强装镇定的走到莫北宸面前，现在的她，只能期望着莫北宸还不知道昨晚的事，那位侍卫大哥听话的没出去多嘴。
“把头抬起来。”莫北宸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说，他真的很希望这一切并不是梦，也很害怕她抬起头的那一刻，梦就碎了。
秋霜叶顺从的把头抬了起来，脑海中滚过了无数种最坏的可能，可在看到眼前的面孔之后，却还是让她倒吸了一口气。完了完了，这不正是昨晚的侍卫吗？难怪声音莫名的熟悉，合着这货竟然就是皇上，大晚上的，他应该没看清她吧？老天爷啊，求求你就做一件对得起她的事儿吧。
同样的，莫北宸在看到秋霜叶的脸后，也是如她一样的震惊，不过与秋霜叶不同的是，他的震惊中更多的是惊喜。还好，这不是梦，即使是梦，也幸好这梦还没醒。
“你……不认识我？”莫北宸发现了秋霜叶眼中的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疑惑，不禁问道。
“认识。”这个时候秋霜叶总算还保持着一贯清醒的头脑，要是说不认识，鬼信啊，身为皇上的嫔妾之一，就算自己没见过他，刚刚都所有人跪下的时候也都告诉过她一遍了吧，“您是皇上。”
如果莫北宸知道过山车这种东西的话，那他一定可以形容得出这种心情了，秋霜叶的话，让莫北辰的心如同坐过山车一样的大起大落。她不认识他，不！一定是她不记得他了！她还在怪他，她还在怪他当日没有救她，怪他将她抛弃在另一个世界那么多年，她应该……没有恨他吧？
“是啊，朕只是皇上。”莫北宸苦笑着摇了摇头，在所有人迷惑的目光下离开了。
这皇上绝对精神不正常！
明月高悬，秋霜叶坐在房中第Ｎ次确定着这个事实，如果不是精神有问题，那就是脑子有问题，总之绝对不是个正常的人，肯定是因为他有相爱不能相守的人，所以伤心的时候顺便把脑子伤了。
“小姐在想什么呢？”兰心笑着问秋霜叶。从回来开始，兰心就一直看着秋霜叶坐在椅子上想事情，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同情，表情格外丰富。
秋霜叶平时没太注意，今日才发现，自打入宫以来，兰心一直称她为“小姐”，却从未像其他人的宫女那般称自己为主子，这倒是让秋霜叶觉得挺自在的，大概是因为兰心猜到自己不喜欢被那么叫吧。
“兰心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而不是在喝水？”秋霜叶放下一直叼在嘴里的茶杯问。
“那是因为啊……”兰心弯下腰神神秘秘的拿起了秋霜叶刚刚放下的杯子，然后又将杯子倒扣在桌子上说，“小姐你都快把这杯子啃漏啦！”
“好啊兰心，你皮痒了是吧！”秋霜叶笑着跳起来，作势要去捏兰心的脸，兰心则笑着跑开了。
两人嬉戏打闹间，秋霜叶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兰心反应极快的看到了来者后，迅速将秋霜叶拉到地上跪了下来。
“……臣妾秋霜叶参见皇上。”秋霜叶跪在地上，微微愣神之后，也迅速反映了过来，明白了兰心的意思。第二次了！这兰心就不能轻点儿吗？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膝盖迟早磕坏了。该死的！大晚上没事不去找许琯嫆那婆娘，来她这里做什么，而且他就不能让太监通报一声吗？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起来吧。”莫北宸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不理两人，径直走进了屋内坐了下来。
其实，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找她，按照原有的计划，他现在更需要的是利用许琯嫆牵制住在外拼杀的许将军，接着再遵从母妃的意思去看一眼洛依，证明希莹太后在这宫中还是说得上话的，最后再去看一眼那个一直被自己冷落着的晓清，至于这个丞相千金嘛……能避则避。可是不知不觉间，他竟走到了她的房间，也许只是想看一眼那张脸吧？只是想再看一眼昔日的梦吧？还是……想让那个梦彻底变成现实。
“那个……不知皇上深夜到此有何贵干？”秋霜叶略有不满的看着那个霸占着自己床的坏人问。
秋霜叶的话一出，兰心都不免白了她一眼。她家小姐不是少根筋吧？这是皇宫啊，皇上大半夜的来一个妃子寝宫还能干嘛？会问出来这种话的除了她家小姐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吧。
“这是朕的皇宫。”莫北宸显然也被秋霜叶给问的不禁一愣。这女人脑子没问题吧？姑姑什么时候变傻了？虽然这么想着，但他还是以极大的耐心解释着。
“我知道啊，所以呢？”秋霜叶回了莫北宸一个茫然的眼神。她又不是真傻，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要干嘛，不过这种时候还是装傻的好，说不定他一嫌弃自己笨，就不搭理自己了呢？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朕要在你这里就寝。”莫北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这女人真的不是姑姑吧，姑姑明显比她聪明多了。
“啥？！”秋霜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并不是因为皇上能来而感激，而是因为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她的态度还不明显吗？自己根本不欢迎他嘛，居然还要赖在这里不走！她自动忘记了自己是在人家的后宫里住着的事实，“皇上，我这儿太小了，不适合您，您老要不移驾到许姐姐那儿去？”
“你说什么？！”这女人是在轰他吗？她还真是敢啊，要不是因为她像姑姑，现在她已经不可能活在宫中了吧？秋丞相怎么教闺女的，就不会照着姑姑的样子教嘛？白白长了一张讨喜的脸。
“小姐……”身后的兰心实在忍不住，扯了扯秋霜叶的袖子，提醒她注意和皇上说话的态度，这里毕竟不是丞相府，皇上才是这里的主子。
“今日侍寝之后，我让人给你换个大一点的寝宫。”莫北宸强压下心中的怨气，“心平气和”的说。
“我……”秋霜叶总算是见识到了皇上可以脸皮厚到什么地步。
“……小姐……”兰心又用力的扯着秋霜叶的袖子，一个劲儿的摇头，希望她可以适可而止，毕竟对方不是许琯嫆那种权势相当的人，而是这宫中，这天下的主子啊！
“兰心，你先出去。”秋霜叶用力抽回袖子，打算先把碍事的兰心打发出去。这妮子再这么继续扯她，说不定人皇上还没做什么，自己的衣服就已经被兰心扯掉了。
“小姐……”
“我让你先出去。”秋霜叶打断了兰心想要说的话，这种时候她一定要和皇上说清楚，不然，即使今日可以混过去，日后他必定还会再来的，自己毕竟在宫中，是受他牵制的。他是帝王，这种看惯了世间丑恶的人，你越是抗拒，就只会陷得越深，倒不如一开始就把一切都了断了，在一切还没有无可挽回之前……
“……是。”兰心看了看自家小姐，这般强硬的态度，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顺从的出了屋门，还顺便把门关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故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