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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九章 三重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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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喝道：“出来。”
黑暗的角落里有零零落落的掌声响起，一个娇俏的女声说道：“哎呀呀，果然是天地间的异数，竟然真的看出了那最后一重仍是幻境。”
营造幻境其实极耗灵力，更何况这幻境又要困住我这天地间的异数。这三界五行之中能做出两重幻境困住我的已然少有，而能做出三重幻境者，除了我无瑕哥哥，应当无人能做到。
“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滚出来！”
“哎哟，好妹妹，本宫同你闹着玩的嘛。”说着，那人笑吟吟地从黑暗处走了出来，眉眼之间笑意盈然，不是绿萼是谁。
我忍不住蹙了一下眉——
以她先头的说法，如果她的真身是只芳华兽的话，按照她的道行是远不能做到如此地步的，那么到底还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怎么？你很不解？”绿萼举袖掩唇，娇笑了起来，“不解本宫怎么识破你的真实身份，又不解本宫哪里来的本事造这三重幻境困住你？”
说着，绿萼从衣袖间摸出了一支簪子，那是本应插在东海底鬼镜之王一双血招子上的桃木簪子。
“因为你们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镜，姬流觞用桃木簪子插的不是什么鬼镜，而是玉墟宫宫主玉无瑕用自身灵力造的第一重幻境。”
“玉宫主造这第一重幻境本是为了打开你的心结，有意撮合你与姬流觞，而本宫亦不过是想拿回本宫的木簪而已。木簪既已到手，本宫也无意为难于你，偏巧你却因谢宝林被逼堕胎一事情绪失控波及了第一重幻境的结界，玉无瑕为护你周全，才又造了第二重幻境，也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穿越’。啧啧，本宫与玉宫主打了二千多年交道，真看不出来他是这么个痴情的人。”
“那为什么又要造这第三重幻境？”我不动声色地顺着她的话问着，顺势拔下了插在黎晋胸口的桃木剑。
“这个嘛，你过会儿就知道了。”绿萼眼波流转，“你们凡人不是最讲究礼尚往来，权且当作还玉宫主助本宫拿回木簪的人情也无不可，呵呵……”
我不再言语，直接提剑冲她劈了过去，剑至她身前三寸却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生生抓握住了剑身，再也进不得分毫。若我强行要破，锋利的剑身势必会毁了张义白玉似的右手。
我心中委实不忍，剑势便凝滞了一瞬，怒喝：“既然第三重幻境已破，为何张义还会出现在此？”
绿萼闻言冷哼一声，道：“大惊小怪什么，本宫几时说过他是幻化出来的？他是货真价实的张义好不好！”
我一愣，被绿萼钻了空子，她欺身而来捏住了我的咽喉。
“若不是张义多事闯入第三重幻境杀了黎晋，本宫便可集齐十二死灵来逆天改命了。”绿萼说着靠过来作势就要吸我的精魄，“看你马上就要死了，本宫就好心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本宫知道姬流觞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可你心里只有你的兄长玉无瑕，你故意中埋伏被仲伯捉来鲛王宫就是为了帮他拿到鲛王眼泪，为此就算伤害深爱你的姬流觞也在所不惜对吗？你们玉墟宫一脉，当真是只注意自己喜欢的人，而从来不肯往自己的身后看上一眼啊。”
我听她话中的意思有点不对劲，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门口，就见姬流觞拿着我刚解下的那件银鼠皮披风，愣愣地站在那里。
顿了顿，他笑着走过来，问：“你俩聊什么这么起劲？”
绿萼扣在我下颌的手指微微一滞，立即改扣为揉，她眯了眯眼，脸不红心不跳地答：“谢宝林方才不小心磕到了下巴，本宫帮她揉揉。”
我：“……”
姬流觞没再接话，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直把我看到故作娇羞地低下头去，他才慢悠悠地将那件倒霉催的披风又披回了我身上，话说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它，小爷你故意玩我呢，怎么又给捡回来了？还披回我身上了？
我刚把手搭在披风的系带上，就听姬流觞又道：“孤之前见过你，那次芳儿出城遇袭昏迷醒来的第一眼，孤见到的就是你。孤原先还想不通为什么她那日看孤的眼神会那么悲伤，那么熟悉，那么像——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目光如炬，遥遥望来，“你是谁呢？”
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哀——高兴他能分辨出独属于萧蔷的眼神，悲哀他根本认不出我，那个患得患失的萧蔷。
见我不言声，姬流觞也不再逼问，只道：“不管你是谁，谢谢你让孤看到了更多的她。她是那么骄傲，永远也不可能像你一样让孤看见她的脆弱。”
我知道姬流觞说的这个“她”不是谢宝林。
他说着，站起身，像是从遥远的时光深处，披着斑斓的岁月、细碎的光尘，迤逦而来：“孤可以抱抱你吗？蔷儿。”
我愣在原地，直到被拥入一个温暖得让我流泪的怀抱，眼泪止不住地流。他叫我蔷儿，他知道我是谁。
又或许他听到了我方才同绿萼的对话，他都听到了。那么，他真正喜欢的人，真的不是重华，是我吗？
只是，我来不及听他亲口承认，身体便猛地一僵——
我不敢置信地瞧向自己的胸前，发现心口的位置插着那把画了符咒的桃木剑。
符咒缚灵，桃木辟邪，若被这把剑刺中心脏，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受损的灵识，却对肉身无害。
姬流觞握着我的手把刀刃转了个方向，毫不留情，噗嗤一下送入了我的心脏。
“蔷儿，对不起，但这个世界不属于你。所以，现在——请你——离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