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好》亦良词

44、永无止境的等待

　　易凡和简阳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消除沫沫心中的心结，他们等着，最后只能等着。本来两个没有交际的人，因为一个普通的女子差点成为情敌的他们，此刻成为了同命相怜的男人。他们两个暗中较量着，想自己最先找到潜水在人群中的沫沫。
　　如果易凡北上西安，简阳就南下去某个小镇转转。易凡利用假期去了北京，简阳就跑到了青城。当易凡准备去自己支教过的地方时，简阳才想起云南有沫沫认识的一位老师。那群老师只是和沫沫短暂的相处过，他们从山清水秀的云南来到这繁华的大都市，沫沫是他们的引路人。
　　再次站在高山上看着清脆的山间小路，易凡深深地呼吸着最新鲜的空气。他硕大的背包都是最新的课本和课外书，还有一些学习用品。好多年都没有回到这里，易凡好像已经忘记了曾经的那条小路。而身后不远处的诗轩只是静静地看着，如果易凡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易凡定了会神迈开腿就准备徒步了，但安诗轩却按耐不住喊了句：“易凡。”
　　声音虽然不大，但易凡却楞了一下。他才意识到身后还有一个老妈派来的跟班，他回头看了一下穿着时尚的美丽女子，感觉她只适合在这里拍摄杂志。她也瘦了些，让本来合身的衣服显得有些宽大。
　　“回去吧，我过几天就回去，哪里没有你住的地方。”易凡叹了口气说，安诗轩听着却眼眶有点红。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拉着自己很欢快的找好的风景拍照，他最新的摄像机已经被他扔了好久，他每次出来都没有带过这个心爱的礼物。
　　“我只想问一句，我们还有没有可能。”安诗轩说着每一个字都是泪。
　　“抱歉，我想等我的妻子回来。”易凡听了之后立刻回答说。
　　“我做了那么多，你都不会感动吗？”安诗轩一听就气急败坏地问，
　　“我得到的只有伤痛。”易凡也淡淡地说了一句，他眼睛一亮看了安诗轩一眼，让所有的一切在今天结束吧。
　　“让一切都过去吧，你不必怨恨也不必自责，各自珍重吧。”易凡的话说的很慢但却很坚定。
　　“我自责什么，怨恨什么，是你没有明白，为了一个不值得女人把你的生活搞成这个样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动不动就消失，就旅游，你想趁着这个时间找人，能找到吗？”安诗轩一听就火大，她早就想骂醒易凡了。
　　“你还好意思说，哪一件事不是你搞得鬼。我的孩子掉了，你不仅雇了人还在沫沫喝的奶茶里放了少量却药性很严重的坠胎药。你看着她躺在血泊里求你相救你都没有理会。你在医院故意抱我让沫沫看到，害的她当时就差点晕了过去。更可恨的是你一直利用我妈妈排斥的沫沫心里，煽风点火让我们最后逼得沫沫离开。”易凡说着，看着安诗轩，他冷酷的样子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胡说，我没有，这都是她自己作下得结果。”安诗轩说着，自己却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好站稳些，他怎么都知道，他怎么不早说破。易凡生气的看着她，不说话。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安诗轩终于受不了易凡看自己的眼神，她哭着问。
　　“爱没有错，错的是方式。”易凡说了一句，背起行囊就走开了。安诗轩看着易凡离开的背影，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却没有人怜惜。又一班车子来，安诗轩看着已经快要消失的身影，她擦了下眼泪上了车。
　　当年带过的学生，已经长大成人。有的都已经成家立业，他们抱着孩子围绕在自己周围喊着当年的称呼。易凡感慨万千，他好像已经忘记来这里的目的。陌生的人总会走进来，但究竟能不能长久的保持谁都不能保证了。易凡躺在曾经的木板床上想当年他来这里的样子，想那时在自己身边的人。那时都是一堆青春热血的男孩子，沫沫当时还没有和自己闹的老死不相往来。她很细心的为自己打听这个地方的一切，她很认真地说“你整理行李吧，一定有很多人和你聊天，告诉你注意的事。”
　　还记得当时对沫沫讲起要来这里的事，她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后语无伦次的嘱咐和询问。想最后见她一面，她却用去实习作为借口没有过去。所以自己只能匆匆上午离开回家准备辞行，当时还惹得大家笑自己和喜欢女孩的恋恋不舍。易凡应沫沫的要求没过几天就会发几张照片，当上海阴雨连绵时，那里却是大雪纷纷的一夜。她想看少数民族的住房，想看哪里的稀有动物。他都会一一照做，排成照片配上一段小小的文字。当时的沫沫总会很快的评论和点赞，她发的照片也是当时生活的情景。刚好她实习的地方曾是自己最喜欢的地方，她每次发的名字和活动都是自己曾经参与过的。沫沫第一次要送自己东西竟然是哪个学校里的草，后来问她说，她笑着回答：这可是我们的校草。易凡想着慢慢进入了梦想，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哪个只知欢喜不知愁的当年。
　　简阳会时不时回到大学里的图书馆，他还清晰地记得沫沫在毕业季那会是怎么带着自己偷偷进入六楼废弃的书库里。哪里苍凉到处放着已经被淘汰下来的老版质地却不是很好的书。当时自己对沫沫说：“感觉这里好压抑。”
　　沫沫吃惊地看着自己问：“怎么会？”
　　“可能是因为我个子高吧”简阳说着自己伸手差点摸到了房顶，沫沫立刻怀疑的看着简阳说：“你不会是嘲笑我个子矮小吧”简阳立刻扮作猩猩矮了半个头和沫沫笑着向前走，嘴里说着：“没有、没有”。那是简阳第一次在一个女生面前如此不顾形象放的开，因为沫沫总是像孩子似得专注的点总是让人不可思议。在三只熊的旁边因为有了抓娃娃机，沫沫兴奋地说：“这里有了抓娃娃机，我从来没有抓过，只是看别人抓”
　　“我们来试试。”简阳怂恿着沫沫，然后就把硬币投了进去。因为时间只有十秒，沫沫紧张地推着自己的胳膊说：“快点、快点，没有时间了。”本来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这个抓娃娃机的设计原理，顿时看准机会拍了一下按键。可惜、真是可惜，最后时刻还是掉下去了。曾经被沫沫误认为巨大银杏树的香樟树现在还巍峨婉转的矗立在哪里，可惜当年陪自己看的人却消失不见了。当时她看到不是银杏树而是香樟树捂着脸的样子，简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那天下雨，自己推着车子给沫沫打着伞。沫沫穿着黑色白点的纱质裙子，公主发型让她后面的蝴蝶结很好看。那是少年时代最温存的场面，像很多文字下的男女主角在操场的栏杆旁一起约会的情景。
　　有这些记忆就够了吧，因为简阳不知道在沫沫没有回来之前谁还能给自己这样的记忆和感受。这就是爱吧，从前不知道自己又多么喜欢、多么爱，只有在离开后才知道什么是美好。沫沫曾说：我很喜欢你，因为在你面前我最最像我自己。这是沫沫给自己最大的赞扬和认可，她在其他人面前的不屑一顾和在易凡面前的紧张在自己面前都是浮云。
　　《好久不见》这首歌成了他们两个人思念沫沫时必听的歌曲。无论实在快速的火车上还是在高入云端的飞机中，无论是徒步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还是漫步在悠长的石子路上，这首歌变成了他们平淡看待生活的寄托。他们私下继续寻找的步伐，感动着沫沫的紫涵，也感动着洛洛，更感动着羊和其他人，却唯独感动不了沫沫。他们一直替沫沫充话费，不停地发只有沫沫才能看到的说说。可是沫沫就像沉入大海一般再也没有半点回响。无论是春天花开时，还是夏季的炎热，无论是秋天的静美还是冬季的洁白。沫沫都成了空气，再也没有对这些画面做出半点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