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好》亦良词

43、独自等待独自伤

　　转眼到了六月份，一个多月的时间让易凡从最初的慌乱无措到最后的独自等待。他已经习惯了下班后回到沫沫的卧室里看沫沫电脑里的文字和图片。他甚至会把沫沫从前的照片整理成册，想让沫沫回来时看到高兴高兴。
　　这一个多月的食不下咽已经让易凡有些脱型，易妈妈听到沫沫失踪的消息后再也不敢装病了。派出所早已报过案，但因为沫沫做了完整的辞职流程、没有任何抢劫、绑架和拐卖的证明所以也只能帮着查找。简阳最开始还会隔三差五去派出所问问，但最后连去询问的勇气都没有了。洛洛看着易凡留恋着没有沫沫身影的空房子只是无可奈何。
　　紫涵千方百计打听到了沫沫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一个大学室友。当他们三人匆匆赶到小周周家时，小周周的妈妈刚好在家。顺着高架桥一路向北，她看到三个风尘仆仆的人只是让老公把小周周带下去玩而已。
　　“坐吧”羊客气地说着，在单色沙发的一端坐下。她没有给他们倒茶，而是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没有姓名的信封。
　　“这是沫沫留给简阳的。”羊说着坐了下来，才开始给他们倒茶。刚坐好的简阳赶快拆开那封信，上面的字迹清楚却沾满了泪痕。
　　“简阳你好，我是沫沫。我此生谁都不负却独独负了你。如果有来生我定会伴你左右，仗剑天涯。草原牧羊，月下吹笛。但这一生我太累了，我想好好休息。2017年5月11日夜！”易凡拿过信仔细瞧了一遍，上面竟然没有提到自己。他把信放到简阳手里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羊问：“请问沫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有没有说去哪里？”
　　“5月12日一早就走了，我要送她没让。”参谋长很生气地看了易凡一眼回答道，然后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究竟对沫沫做了什么事，你们知道我是在哪里把她带回来的吗？”三个人一听都是一惊，羊不等他们回答直接气愤说：“那天我在黄浦江边巡逻，已经很晚了。看到一个像沫沫的人一个人顺着黄浦江溜达，我忍不住上前询问。但在她背后叫了几声，她像没有听见一样。当我把她的身子转过来时才发现她双眼呆滞，满脸是泪……”
　　“沫沫、沫沫”当时羊喊着摇晃着沫沫的肩膀，沫沫才像醒了过来一样，说了句：“羊，我病了带我回家好不好？”然后他就开始在羊怀里哭泣，像是见到了许久寻找的亲人一般。
　　“我把沫沫带回了警车，然后趁着夜色回家。但她只是蒙头大睡，一直到五一假期快要开始了，才慢慢地缓过劲来。那晚我们月下谈心，她虽什么都没有说，但从她和我回忆的事来看我已经对沫沫为什么这么痛明白了几分。”羊说着，转脸对着易凡：“你呀，可能不记得我。但你的大名我却如雷贯耳，还在上学那会沫沫就一直说一个人的名字。有时欢喜有时忧，最终见到你的人时才发现沫沫一个人在暗恋。女人谁都有过暗恋的时候，所以面对沫沫难得喜欢上一个人我们只是缄口不提。
　　后来不知道你们为何断绝了联系，又不知为何你们又有了交际。直到沫沫向我们打听关于怀孕的事，我们又为她捏了把汗，本来以为她会想做个单身妈妈。但看到你求婚的照片，我们才放下了心，可你怎么照顾的沫沫，竟让孩子掉了。”羊越说越激动，连声问的易凡脸色的颜色不一。羊说的不尽兴还喝了口水，又接着说：“孩子掉了我们也认了，看到结婚照我们最终才放下心。谁曾想才几天的时间，沫沫就被你们逼的走投无路像孤魂野鬼一般可怜见得……”
　　“消消气，慢慢说。”羊妈妈听到羊义正言辞的说着，在里屋不由得喊了一句。易凡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站起来，他很想冲进去看看沫沫有没有躲在里面。但他只是看着大家吃惊看着他的样子没有动。羊没有想到这个看着沉稳的男子竟如此的敏感，她换了一种柔和一些的声音说：“不用去看了，她不在。她这次真的放弃了你，放弃了这里。如果你不用心去找，可能真的会错过沫沫。”
　　“麻烦你能说一下沫沫可能去的地方吗？”易凡听着羊的话又转身坐下来问。
　　“也许是西安的古城，也许是红色的北京，或者是江南的某个小镇，甚至是云南的大理……地方好多，她曾经想去看的地方好多。”羊也不能确定沫沫会去哪里，她只知道沫沫这一走，如果找不到就不会再出现了。
　　“你不能放弃，你千万不能放弃”羊看着易凡凝重的表情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他说。
　　“我不相信她就这么了无痕迹地走了”易凡说着，准备起身离开。羊已经不忍心再去责备这个形容憔悴的男人。她刚才的话已经替沫沫出了口气吧。简阳紧紧地攥着沫沫给他的信，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那一天竟是分开的日子，他没有想到自己想让她认清现实的话只是加速了她的离开。紫涵走到羊面前，轻轻地说：“我加你一下微信吧，以后沫沫有了消息可以互通有无。”羊只是拿出手机让紫涵扫了扫，没有多说话。
　　“以后大家多注意，有了消息都互相通知一下”紫涵对着两个大男人说着，
　　“沫沫的事你费心了，希望你能帮着打听一下看看沫沫有没有和其他人联系”简阳很有礼貌地对羊说着，羊看了他一眼好像再说，当初介绍您们认识就是让你追她的，现在人都没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在回去的路上，三人一路无语。刚开始叽叽喳喳讨论着如何寻找的沫沫的激情已经被沫沫的信和羊的那番话消解了大半。紫涵实在看不下去两个男人痛苦的表情便找了个理由中途下车。
　　“喝一杯吧”简阳提议，易凡点了下头。只是把车开向了酒吧最多的那条街。无论是一醉方休还是一醉不起，带着心事喝酒总是最容易醉的，因为酒不醉人人自醉。杨阳把他们两个弄回去时瓶子已经睡下了，他们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如果不是易凡喝醉了打电话给自己哭诉，他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沫沫、沫沫，你回来。”这是易凡一直重复的一句话，杨阳无语的看着易凡酒醉的样子。他心疼自己的兄弟，更不懂为什么那个女人要离开。她得到了易凡爱却又用自己的离开来惩罚这个爱上自己的人，好狠毒的女人。
　　“你不要叹气。”瓶子看着杨阳皱眉的样子说，杨阳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们这些可恶的女人。”杨阳看完说了一句就不再理瓶子了。
　　“你朝我凶什么，又不是我做得这些事。”瓶子也生气的在后面喊着。杨阳没有理会她只是在客房里看看易凡是否睡得安稳。瓶子一个人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生闷气，她反复告诉自己，这件事是别人和自己没有关系。
　　易凡的一夜未归让易爸爸和易妈妈彻底陷入了恐惧。老两口打着易凡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他们在床上躺着没有任何睡意。
　　“怎么办？这孩子。”这是易妈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易爸爸躺在床上假装已寐，他不想和老伴讲这个问题。有些事情是讲不清楚，分不清对与错的。
　　转眼就到了夏天，易凡虽然已经拜托所有的人打探、留意沫沫的消息，但最后仍是枕边空荡的空气。
　　那次醉酒之后，易凡彻底陷入了沉默。他总是什么话都不说，一个人做完事后想自己的心事。他再没有大张旗鼓地去找寻沫沫的下落，他开始回归正常的生活。易凡开始加班和频繁的出差，简阳也开始筹建自己的工作室。简阳虽然和从前一样，但他总是每周和易凡在哪个曾经醉酒的酒吧喝一杯。他们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已经成为哪里的常客，已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被很多人传说。
　　他们表面上生活的风生水起，但只有紫涵能感觉到他们的变化，只有家人知道他们无人时是如何度过的。易凡每次出差回来总是先到沫沫的住房打扫尘埃，总是一个人躺在沫沫的床上不语，想象着那晚沫沫可口的样子。他总是给沫沫的电脑开机，总是把沫沫的花瓶擦拭干净，里面会放上干净的水然后再养两条自由自在的黑色和红色小鱼。沫沫曾经是喂鱼鱼死、养花花亡。她还发誓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每当看到两条很欢快的小鱼，易凡嘴角就会上扬，他总认为沫沫回来看到它们会给自己一个甜蜜的吻。
　　每次利用出差的时间，他总是会去当地的文人气息很重的地方转转。希望可以在一个街道的拐角处能遇见迎面而来的沫沫。他曾偷偷跑到西安，想敲开沫沫姐姐的家门。但当他想到沫沫姐姐充满气愤的眼神看着自己时，他只有在楼下徘徊。
　　而简阳更是随性的人，小小的工作室让他变成了老大。他总是会去周边的城市写生或者谈生意，所以当他无意中敲开小鱼的门时，小鱼只是很遗憾地看着他。小鱼的先生很温和的解释说：“沫沫是曾经来过，但那是他们结婚时。自此之后沫沫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谁。”
　　“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小鱼看着找寻了很久的简阳问，
　　“对不起，我们只是错过了她而已。”简阳想了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当时的事究竟如何，他也说不清。很多事积攒着在那一刻爆发，谁都没有想到沫沫爆发时竟是如此。